第四十七章 旧事残影
“这是…”阎理和不归坐在同一边,最快看清字条上的字,“是方府的一段传闻。”煘 不归把字条递给对面的虞幸和顾行,虞幸扫了一眼,眉心微拢。
方德明、携妻子、长子大婚。
从这几个元素来看,发生在不忘居里的事应该在他的便宜哥哥给他寄信之前,他这个角色出门游历很久,一直在外生活,中途很少回家,暂时还不清楚“哥哥”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可能就在去年,也可能是好几年前。
不过就算是好几年前,以南水镇如今所在的年代,也绝不是一个乡绅富豪能随随便便草菅人命的时代。
方德明在不忘居杀人,要么是消息被压了下去,镇上无人知晓,要么就是…时代错乱。
就像整个百宝街和南水镇格格不入一样,或者说整个南水镇都给人一种难以描述的时空错乱感。煘 它既有现代设施和现代居民,比如学校、医院,在亮堂厨房切菜的老干妈,也有偏古代的元素,古装、古街、古茶楼。
就连这里的人的思维,都包含着一种年代感满满的守旧风格,之前在街上行走的居民居然没一个在玩手机,都好像对街上平平无奇的东西抱有很大兴趣。
更有甚者,他们对待来南水镇旅游的游客,也跟某些交通不便、困于山中的落后村子一样,把外来者看得很重要。
事实上巴士站台就在镇外啊,要是想出门,出去讨生活、赚钱,就是出个镇的事儿。
虞幸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灵感,好像触动到了某个很重要的线索,但难以抓住。
方府…归根结底,还是和方府有关。
他明天也就要去看看,“自己”家里到底隐藏着多大的秘密。煘 “现在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了,菜也吃不了,我推测,吃饭的时间是交给我们找线索的。”阎理很快整理好思绪,扭头望了望周围。
楼梯,下不去。
外街,看不着。
但整个二楼的所有阻碍都被清空,没有其他的食客,没有陶瓷头和纸扎人,纸条就压在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几乎像是在邀请他们赶紧去了解这件事似的。
“嗯,外面这片区域隔断柜子什么的挺多,或许还会藏别的东西,还有就是包间——”顾行默默放开了虞幸的胳膊,“不知道包间能不能进,你们谁能去看看吗?”
“搜吧。”阎理站了起来,眉目沉静,“先找有没有别的纸条,顾行不归搜二楼大厅,我和虞幸去看包厢。”
他习惯性的做好任务分配,又意识到面前三人不是未亡调查组的队员,于是补了一句:“你们觉得可以吗?”煘 不归和顾行看向虞幸。
这儿其实也就虞幸一个,能让阎理注意到说话口吻合不合适了。
“我没意见。”虞幸跟着站起:“不过,你们俩在大厅就别分开了,免得出事没人知道。”
四人就此离开座位,开始自由行动。
这次没了陶瓷头小二催命似的上菜倒计时,他们把屁股从椅子上挪开的时候也就没了触碰到规则的感觉。
四人所在的大厅,处于二楼楼梯口外的平台,并不大,只有三张靠窗的桌子。
而楼梯口另一边,则是一条回字形走廊,走廊略窄,回字中间是空的,可供人趴在栏杆上往一楼望,刚好可以欣赏一楼的歌舞表演和说书。煘 回字外圈连接着数个雅间,雕刻着镂空花纹的木门紧闭着,营造出一股寂寥又私密的感觉。
虞幸数了数,平台这边的二楼大厅占了回字的一边,剩下三边每边都有三道门,也就是说,雅间一共九个。
他和阎理稍一合计,决定从头尾各自探查,这样到中间的房间就能汇合。
当下,虞幸已经走到第一扇门前。
雕花门扉散发着无生命的冰冷,幽暗环境模糊了视线,好在推演者的夜视能力不俗。
他试着推了推门,并不出乎意料——看似紧闭的雅间门其实一推就开,宛如一种无声邀请。
这种请君入瓮的感觉并不好受。煘 但虞幸比其他人要好得多,别人对方府的了解是碎片化的,多半出自于在镇上打探的消息,是真是假都不好判断,更别提应对与方府有关的诡异情节。
他的身份本就是方家的小儿子,占了天大的便宜——或许暂时能说是便宜吧。
他知道方家的人物结构,也仗着这个身份,必然能与方家角色产生交集,获得剧情,而不是抱着赌的心态想东想西。
不忘居与方家大约是结了仇了,不过看此刻南水镇镇民的反应,就算有仇,也是方家胜利。
因为方家尚且在镇民口中被传说着,而不忘居已经和百宝街一起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只有导游带团的时候才有所体现。
带着些许对方家消息的兴趣,虞幸推门而入,踏入了第一间雅间。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煘 咔哒一声,身后的木门被关上了,虞幸不用去碰都知道,此时门上已经纠缠了一股特殊的能量,可以让轻薄的木门纹丝不动…类似于他曾经拥有的规则型祭品的力量。
空气中的寒冷悄然褪去,仿佛在这些雅间中没有冬日,只有徐徐暖风无声吹拂。
他终于好好打量了一遍屋内。
建造不忘居应该是很多年以前的事,那时候讲究风水排场,总会把屋子设计的九曲十八弯,到处都是隔断、屏风,总归不会让人一进门就一览无遗。煘 这里也是一样,一进门先是半面墙的木制置物架镂空隔断,上面放着许许多多精致清雅的摆件,其中还有点燃的香炉,正散发着淡淡的说不出来什么味的香。
虞幸绕过隔断,终于才看清屋里。
这间雅间没有窗户,室内桌子倒挺多,左边是大号的饭桌,配了六把椅子,一屏风之隔还摆了一张卧榻,以及只供一人坐的小几。
这些桌子和卧榻上并不空荡,除了观赏用的摆件,还放了很多和整间房不太搭的东西,似乎是客人留下来的。
他走上前,环顾片刻,伸手碰了碰小几上的烛台。
噗噗两声轻响,烛台上早已用完的蜡烛死而复生,重新燃烧起来,点亮了虞幸的视野。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