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定情

    晚膳送来时，辰希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慧妃只当是小夫妻蜜里调油，便也未作逗留。李琰伤了右臂不方便用筷子，辰希便将饭菜放在同一个碗中递了勺子给他，李琰欣然接过勺子，在吃的时候故意将饭菜撒出了些残渣，他满眼无辜地看向辰希，果不其然，享受了齐王妃略显生疏的喂食服务。宫中作息时间固定，二人刚收拾完，院中的烛火都暗了，李琰看了辰希一眼将床腾出大半的地方，辰希自然知道样子还是要做的，便卸了发饰褪了外衫躺了上去。想着刚才的热吻辰希是一动也不敢动，荷尔蒙作用下的人意志力最薄弱，若李琰再来一次，她可就真把持不住了。想到这儿辰希瞥了一眼自己的裤子，说来也奇怪，刚才明明已经肾上腺激素飙升，可为什么没有反应呢，莫非还不够激情？难道是还没发育成熟？这么说的话那现在就，想发生点啥也做不了了？辰希偷偷瞄了一眼内侧那人，好像睡着了。辰希重重躺下，怎么办，虽然自己是个女孩子，可这身体构造却是个实打实的男人，虽说男人和男人也能，但他会愿意吗？“灵儿是睡不着吗？那我们要不要做些别的？”辰希猛地扭头，李琰正笑眯眯盯着她看。辰希有些心虚地笑笑：“我现在困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焚身如何安睡？李琰左手撑着一个翻身将辰希压在身下：“灵儿我想要你……可愿意？”辰希抬头盯着那双温润如水的眼睛，抿了抿嘴：“对不起，李琰，我，我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嗯？何事？”此时李琰越凑越近，辰希伸手顶住他的胸膛：“这件事关乎我的生死，等我们回府我再与你说！”听到生死二字，李琰一愣：“你说什么，灵儿你怎么了？”

    辰希看李琰坐的正直，一副担忧的模样，心里突然不想让他知道了，虽说古代有断袖之癖，但不代表每个人都能接受。辰希看着这个自己已经爱上的男人，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对不起，我不能。”李琰慌了神：“灵儿，你别哭呀，就算天大的事还有我在，别怕！”手忙脚乱地帮辰希抹掉脸上的泪珠：“我的错，是我太着急了，吓到你了，早些休息好不好，我不碰你！”“不是你的错，你很好，李琰，我没事，别担心，睡觉吧！”辰希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床边躺下了。李琰也慢悠悠躺下，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披露，自己也没做逾越的事，还有她所说关乎生死之事又与谁有关，李琰蹙了蹙眉，这女子真是一个谜团，不过计划似乎是成功了！辰希内心五味杂陈：该不该告诉他真相，他知道了是喜还是怒呢？他会恶心我吗？好难过，但若他是真的爱我，应该会接受的吧，赌一把吧，输赢大不了一死。

    次日，晨钟低鸣，声响涤荡开来，辰希一夜未眠。宫人将洗漱用品端进来伺候二人梳妆，李琰自醒来就对辰希嘘寒问暖，着心呵护，就连她的外衫也是李琰递上去的，辰希心中更纠结了。早膳在大堂用，等李琰牵着辰希走到堂前，惠妃早已在此吃起粥来了。纵使辰希再如何不开心，她也不想让惠妃多想，便重新调整了神态。“见过母妃，母妃久等了！”惠妃放下手中汤匙：“来来，你二人快些用膳吧，灵儿你第一次在母妃这住下，尝尝这银耳羹和不和胃口？”辰希坐在李琰身边笑着拿起汤匙吃了一口：“嗯，清爽不甜腻，很好吃，多谢母妃。”李琰将他面前的一碗推了过来：“若是喜欢，再吃了这一碗，等回府我让厨子也学着做！”辰希看了他一眼，将那碗重新推到他跟前，拿起勺子搅匀：“我这一碗就够了，王爷也快些吃吧，若想吃别的什么我帮你夹。”李琰笑着接过辰希手中的勺子：“好，那就有劳王妃了！”惠妃满意的笑了笑：“琰儿可真是目光如炬，选了个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妻子，母妃可安心了！”李琰看向惠妃：“母妃，灵儿可是上天赐予我的珍宝，是我的福星呢！”辰希红了脸颊，夹了一个包子放在李琰碟子里：“王爷快些用膳吧，快凉了。”

    饭后，李琰被召去了御书房，辰希则陪着惠妃在凉亭中刺绣。六月蝉声此起彼伏，温度也只增不减，好在凉亭正好处于树荫之下，周围全是高挺的梧桐遮天蔽日。惠妃熟练的绣着手中的图案，辰希拿起绣好的一个看了看，是两个并蒂的莲花，中间用金丝线绣了个大大的福字：“母妃绣的真好看，这莲花的花瓣栩栩如生，颜色过渡的细腻，一看便知中间换了多色丝线，母妃定是费了不少心思！”惠妃点头，慈爱地看着辰希手中的绣片：“不错，我所绣的莲用的是上等的蚕丝，这一片花瓣我换了六次丝线，整副刺绣足足绣了七天。”辰希仔细看着：“母妃心灵手巧，耐得住寂寞，灵儿自叹不如！”惠妃眼盯着手里的刺绣：“灵儿可有绣什么？”辰希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几种绣法工艺，自己不会。”惠妃手中的针停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果真如此，无事！我绣这些便是为你准备的，想必是来得及的！辰希有些惊奇：“为我准备的？为何？”惠妃低头笑着，一旁的嬷嬷颇为兴奋地回道：“娘娘是希望王妃能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所以早早就开始准备婴儿的襁褓衣物了！”辰希听后悄悄将手中的绣片放了回去：“我……母妃要当心身体才是，这也急不来的。”惠妃依旧仔细绣着：“不急，不急，顺其自然就好！“辰希点了点头，看着树荫下斑驳的光影陷入沉思。

    巳时未到，李琰便回来了，身后密密麻麻跟了一群身披战甲的士兵。惠妃起身走了过去：“琰儿这是？”李琰快步走到惠妃身边：“母妃，这是父皇赏赐的一队羽林暗卫，儿臣破了军机处失窃的案子，父皇龙颜大悦，这次儿臣也算因祸得福了！惠妃大喜拉着李琰的左臂：“琰儿能得到你父皇的赏赐，想必是立了大功了，我儿出息了！”李琰将惠妃揽入怀中：“母妃，琰儿定不负父皇器重，竭心尽力做好督察院司察一职，母妃，往后有琰儿做您的后盾，母妃宽心便是。”惠妃小心拍了拍李琰的后背：“琰儿长大了，有了家室更像个大人了，好，好，极好！”李琰大笑着将目光转向前方的辰希，辰希伸出了两个大拇指：真棒！

    回到王府，辰希帮李琰换了药，看着辰希拿出的各种大小不一的药瓶，李琰着实有些诧异：“灵儿你哪来这么多药？”辰希仔细涂抹着伤口：“是师父留下的，师父医术可厉害了，我的病都是师父医好的呢！”“如此，想必灵儿医术了得？”辰希收好药瓶：“我只会一点基础的脉象，还真没仔细钻研过。”李琰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灵儿可真是个百宝箱，那还有什么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呢？”辰希手上一顿：“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将伤口包扎好，李琰便去了书房，督查院特意放了话准了几天假，暗夜将待查的案件文书带回了王府。晚膳，辰希味同嚼蜡吃了几口，只顾着给李琰夹菜了，今日李琰跟着辰希进了寝房，小柳和小绿收拾好知趣地退了出去。小柳偷笑着拉着小绿走向后院，小绿似乎想到了什么跑到暗夜和飞羽的住处，等她出来却是涨红了脸，朝小柳跑来：“他们俩可真是个木头，非得我说的如此露骨才懂，哼，等着孤独终老吧！”小柳大笑伸手戳了戳小绿红彤彤肉嘟嘟的脸颊。

    寝房中，辰希坐在梳妆台前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指，李琰脱的只留了里衣，他一步步朝辰希走来：“灵儿，我，你可想好了？”辰希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了李琰面前一件件褪下衣衫，李琰愣在那里，这是在勾引他吗？辰希脱到最后一件，扯出‘胸罩’，然后向李琰敞开了衣服。李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王妃一马平川的胸部，指着辰希半天说不出话来，欧阳府的四小姐欧阳芸灵竟是个男人。李琰死死盯着眼前这副有些微瘦但也紧致有力的躯体：难道是被人掉包了，不可能，这可是欺君之罪，何况要掉包也要找个女人吧！李琰百思不得其解，就一直保持着那姿势不动。辰希见状瞬间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她收好衣服转身背对着李琰：“如王爷所见，我欧阳芸灵是个男人，若王爷告我欺君之罪，我也无话可说！”李琰一听，将手放了下来，强装平静看向辰希：“灵儿你别多想，我，我只是有些不解，你为何要扮作女人？”

    辰希将师父的话一五一十讲与李琰，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琰措手不及，如今的发展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李琰计划让欧阳芸灵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这样便能随心所欲让这女人为他所用，可这欧阳芸灵竟是男子，又怎会真的爱上自己呢？李琰微微蹙眉，小心瞥了一眼，仅仅是一眼便让李琰胸有成竹，男人又如何，还不是对自己动了真情。李琰将辰希小心拥入怀中：“灵儿我爱的是你，无关其它，我，不会介意。”辰希愣愣地听着，随后推开了李琰：“你要知道，我是个男人，我给不了你正常的夫妻生活，虽然我喜欢你，可我……辰希的眼泪不住地滴落下来：“我不能害你，李琰你真的很好，你以后会有幸福的家庭会有可爱的孩子，而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李琰小心翼翼地牵起辰希的手：“灵儿为何会顾虑那么多，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父皇有多个皇子，传承之事交与他人即可，若灵儿想要孩子我们便偷天换日‘生一个’，好不好？”辰希依旧低着头：“你当真不在乎？”李琰放低身姿，一脸严肃：“为了你，我愿做任何事，即便去死，我也毫无怨言，灵儿我活了二十年，直到遇到你的那刻，我才真的觉得不枉此生了，灵儿我想好了，若是你要恢复男儿身，我便奏请父皇去驻守边疆，到时候灵儿便自由了，如何？”辰希深吸了一口气，小心抱住了李琰：“虽然我的身体是个男人，但我心里早就是个女孩子了，我不会变成男人，你也不必去边疆受苦。”说着她将脸轻轻放在李琰的胸膛里：“其实我对你也算是一见钟情吧，只是碍于我的身体，李琰我想好了，若你真的决定于我在一起，我会让你有自己的孩子，我们一起将他抚养长大，但是倘若有一天我发现你爱上了别的女人……还未等辰希说完，李琰便堵住了她的嘴巴：“我今生只爱一人，此情天地共鉴，至死不渝！”辰希喜极而泣，泪眼婆娑直勾勾盯着李琰。啪地一声李琰紧绷的神经断了，然后便是人类本能的求偶反应，等他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李琰有些诧异，为何自己昨晚会情不自禁地对一个男人做了荒唐之事，他仔细端详着满身吻痕，衣不蔽体的男王妃，不得不承认，此人男身女像，腰细腿长，雌雄莫辨，绝对的人间尤物！李琰摸着脖子上的吊坠：琴儿放心，我心中只容得下你一人，他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等辰希睁开眼，李琰已经沐浴完，散着一头湿发：“灵儿醒了，去洗洗吧，昨晚睡的可好？”辰希习惯性点点头，拿起衣服披在身上走到屏风后面泡进了木桶里：舒服！等辰希洗好出来，李琰已经将伤口的纱布扯开了。辰希熟练的上好药，给他擦着头发，李琰闭眼坐着：“灵儿，小柳可知道你的身份？”辰希摇了摇头：“这世上只有姨娘和三哥还有你知道，怎么了？”李琰道：“那日后我便吩咐小绿莫要让人进来伺候更衣，如此便要麻烦王妃了？”辰希仔细擦着：“也好，反正我也不喜欢被人伺候，但是与你呢，穿衣可以，但是头发我不行，不过我可以学！”李琰笑了，抬手捏了捏辰希的手指：“那便辛苦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