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
田蓝摸着脑袋没吱声, 不是她撞晕了,而是她感受到了身体的奇妙变化。
不饿了,这具身体毫无饥饿感。相反的, 她肚子饱饱,整个人都成了喝饱水的禾苗,精气神全回来了。明明昨晚她饿到睡不着觉。
还有就是她的嘴巴,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提拉米苏的香甜。
难道昨夜的一切不是梦境?
她站起身, 心不慌腿不抖,往前走的步伐充满了力量。她忍不住张开嘴巴冲着赵丹萍哈气:“你闻闻看, 我嘴巴什么味道。”
赵丹萍吸了下鼻子, 相当笃定:“不臭。”
“有没有蛋糕的香甜?”
舍友们集体惊悚, 疯了吧这人, 大早上的没刷牙,嘴巴不臭已经是上限, 她居然还指望有蛋糕的香味?绝对是饿晕头了。
可田蓝面对自己的早餐时,当真没什么食欲。尤其在舍友们一口地瓜粥一口窝窝头时, 她甚至感觉喝点儿稀粥润润嗓子就好。窝窝头就算了,噎嗓子。
赵丹萍奇怪:“你受凉了?怎么不吃啊?”
田蓝含糊其辞:“嗯,是有点没胃口。我喝点粥就好,窝窝头你们吃吧。”
舍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赵丹萍先伸出手:“也是,你回家吃点好的。我就不信, 当着你爸的面,她还敢不给你饭吃。记住,一定要吃红糖鸡蛋还要喝麦乳精,那个高级。”
田蓝想笑,哟, 听这口气,原主的家庭环境还不错啊。家境尚可还能被虐待成这副小白菜地里黄的模样,那肯定少不了渣爹的存在。
别骂小姑娘包子,一个亲娘在乡下被饿死的小姑娘,小学毕业才头回走出山沟沟,来到此前从未见过的父亲新家里讨生活,她活得是多么战战兢兢啊。
渣爹呢?前十二年他跟个死人似的不存在还能推脱这时代交通不便利,那后面这三年他死了呀!原主不是他女儿吗?
垃圾!
田蓝看着坐在太师椅上企图端起一家之主架势的老男人,只想从鼻孔里发出声冷笑。她讲不清楚这情感是来自于她本人的不屑还是这具躯体的厌恶,反正她瞧见这个男人的瞬间就知道他是原主生父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昨夜诡异地填饱肚子之后,虽然没人直接往她脑海里灌背景介绍,但她看到人和物都有了相应的概念。比方说,她不用人指点就知道该坐什么车回家,比方说,她看到这中年男人就晓得了原主跟他的恩怨。
这个叫田大富的男人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是十五年从军一路从战士成长为团长后进了城随大流换了年轻貌美的老婆,将原配丢在乡下发挥最后一点光和热,离了婚还得帮他给老娘养老送终而已。
唯一能够被拿出来说嘴的就是他每个月给乡下寄的钱都不够他老娘的药费,还要原配自己想办法挣工分养活老的跟小的。
结果老太婆寿终正寝了,原配累出了一身的病。三年灾害期间,她更是得了浮肿病,好不容易撑到1962年饥荒过去,她再也扛不住,闭上了眼睛。临死前,她托大队干部将唯一的女儿送到前夫跟前,希望女儿有条活路。
结果呢,活出了具比死人多口气的骷髅架子。
就这样,田部长还能端起父亲的架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表现出失望:“算了,考学考不上就下乡吧。”
田蓝要挑眉毛,身边就飘起了一阵香风。
她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花露水还是其他什么香味,就听见田紫云娇滴滴的抱怨声:“姐姐,你怎么不等我就自己回来了?”
田蓝瞬间震惊,原来这茶里茶气的角儿居然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太过于惊叹此剧够狗血恶俗,以至于田部长皱眉抱怨:“你怎么总是跟云云不亲近,寒你妹妹的心?”时,她都没恶心得当场吐出来。
她全副身心都在感叹:难怪啊,难怪田紫云处处针对原主。呵呵,都是十五岁的初中毕业生,一个前期原配之女,一个现任娇妻的宝贝,这出生日期可真是……呸!
炕照上娃照生也不耽误换老婆的畜生!
楼上走下位皮肤白皙身形婀娜的女人,原主的继母龚念慈。绸缎庄的小姐,建国后嫁给了比她大十五岁田大富,生了十五岁的田紫云和四岁的田俊杰。后者正被她牵在手上。
龚念慈一把娇柔的嗓音:“好了,田部长,让孩子上桌吃饭吧。孩子马上要下乡了,你还训个没完。”
田蓝饶有兴致地打量这新出场的角色。说实在的,她并不讨厌这些被进城干部换上的新妻。因为她们当中很大一部分甚至是绝大部分都是被家族上贡或者被新贵强行掠夺的牺牲品。古往今来,女人都是战利品啊。
田蓝diss小三,但同情被小三的受害者。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从头到脚欣赏完毕面前这位明显被娇养的女人,一股悲愤痛恨的情绪便充斥她整个胸腔。
又来了,属于原主的情绪如惊涛骇浪般猛烈席卷这具身体。田蓝只好洗手上桌吃饭,用食物来压制原主的愤懑。
比起学校食堂的稀粥、窝窝头以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油花的炒菜,田部长家的餐桌完全体现出上等生活的状态。有韭菜炒鸡蛋,有红烧茄子,有炝拌黄瓜花生米,有红烧鱼,甚至连冬瓜汤里的排骨都数量蔚为可观。
啧啧,难怪田紫云在学校里能大方地让出窝窝头粗面饼子。比起那些噎喉咙的粗粮,显然是面前有油水的饭菜更符合这个时代人的追求。
嗯,味道也相当不错。这菜啊,就得有油水才能出滋味。
田蓝夹了一块排骨就送进嘴里。她还没来得及咀嚼,那小男孩就发出尖叫:“你不许吃肉!”
哎呦喂,这原主在家里过得有多憋屈啊,连个屁点大的小崽子都敢在她面前吆三喝四。
田蓝才不理人呢,直接嚼干净了排骨上的肉。等到她咽下后,她才抬眼睛:“怎么,我不能吃这桌上的菜?”
龚念慈面颊上的肉都要抽搐了,却瞬间变成了个笑容,声音柔柔的:“当然可以吃。小杰,要礼貌,你姐姐从农村来,胃口大,馋肉。”
说着,她还故意冲小儿子板脸。搞得田大富心疼得不行,立刻夹了块排骨给儿子。
田蓝差点儿当场笑出声,乖乖,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连攻击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得不管当初是被迫还是自愿,这为虎作伥的伥鬼可不在她的同情范围内。
让她猜一猜,母女俩是怎样编排原主的?嗯,乡下来的老母猪。简单粗暴恶毒,反复念叨几次,原主就是回到名义上的家,上了餐桌,也不敢伸筷子了吧。
田蓝从善如流,又抄了一块排骨放进碗里,笑容甜蜜:“是啊,你们不馋,那我就多吃几块吧。”
田紫云差点拍桌而起,开什么玩笑?就算她爸是市委领导,她家也不是顿顿都能大鱼大肉的。一碗排骨,田蓝要全吃光吗?
龚念慈悄悄踢了下女儿的小腿,温柔地冲田蓝笑:“家里的东西,阿姨都帮你收拾好了。还缺什么,妈妈下午给你买。明天带着去报到下乡吧。”
吃吧吃吧,反正也是最后一顿。
谁知这个继女咽下了嘴里的排骨肉,抬起头来:“谁说我要下乡?我不下乡。”
和风细雨的龚念慈瞬间僵滞,完全没料到平常三拳打不出个闷屁的田蓝会突然间来这出。
刚才她不由得提高了声调:“你又没考上学,不下乡做什么?”
田蓝奇怪:“紫云妹妹也没考上高中啊,不也进了文工团嚒。”
饭桌上的一家四口除了还听不懂的田俊杰之外,其他人都变了脸色,龚念慈更是着急忙慌地否认:“没有的事,别听人乱说。”她又冲田蓝摆出慈祥的面孔,“蓝蓝,下乡好,这是在响应国家号召。农村大有可作为。”
田蓝点点头:“哦,我知道了,那紫云妹妹也下乡是吧。”她笑容满面,语气真挚,“这么光荣,紫云妹妹是班干部,应该带头。紫云妹妹,你赶紧去报名吧,别错过了。”
好不好,别光喊口号啊,以身作则就行。领导干部就应该拿出榜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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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雪娥张罗着要给田蓝准备充足的行李,胡妈妈一心想把小囡再养胖点。身上没肉,哪里能熬得过乡下的苦日子。陈书记跟省城知青办的人据理力争,总算定下来九月份再下乡,到时候跟另外一批下乡青年一道走。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田蓝才对此时的历史有了进一步了解。
去年和今年,下乡的人特别多,因为去年发生了某起“反革命阶级报复案”,大批出身不好的学生升学受影响,在城里也难以找到工作,不得不下乡寻找出路。
这也是吴雪娥最气愤的事。地富、富、反、坏、右、海外关系等,这些家庭分子,蓝蓝哪种都沾不上,凭什么非让蓝蓝下乡。建设祖国,也要看方法的。
田蓝倒无所谓,下乡说不定更安全呢。毕竟乡下地方条件有限,就算将来也武斗,没那么容易砸开武器库把大炮都拉出来轰,保住小命的概率相对高不少。
她现在更关注的是八一建军节市政府组织的文艺汇演。作为军转干的领导班子,市领导集体将建军节当成自己的节日对待,要在大礼堂举行演出,大家一起欢庆节日。
这个演出活动,早两个月前就在筹备了,节目也一早定了下来。但田蓝主动在晚饭桌上提出自己想去表演,她要让大家都看清楚,她有真才实学,她不是滥竽充数。
吴雪娥立刻叫好:“对,就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别张嘴就往人头上扣屎盆子,什么话都敢乱讲。”
现在外面传的可难听了,什么烂泥糊不上墙就是糊不上墙。上学上学不行,连预考都考不过。让她下乡还不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硬逼着老子给她走后门塞进文工团,结果害得老子吃瓜落。这就是个一事无成专门祸害家里的提不上嘴的角色。
流言杀人不用刀,你都不知道究竟从谁嘴里先喷出来的。照吴雪娥看来,这就是原配和新老婆之间的暗战,当初和这些年下来换老婆的干部可不是一个两个。
哼!都是忘了本的东西。还抓什么右派啊,就把这些巴着小老婆的东西统统抓起来,保准一抓一个准。
妻子一发话,陈书记就不好再吭声。可他心里打鼓啊,晚上睡觉时忍不住提醒妻子:“蓝蓝上哪儿学的乐器?她在老家,差点没饿死。她到这边,谁会请人教她乐器?孩子憋着气,你也跟着起哄架秧子嚒。到时候她当这么多人的面出丑,脸上抹不过想不开怎么办?”
他同意妻子安排田蓝继续上学,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真没手艺,去了文工团当学员,日子也不好受的。
吴雪娥却信心十足:“大隐隐于市,高手在民间。你怎么就知道村里没大才?再说蓝蓝要真不行,你觉得田大富可能费大功夫把她塞到文工团里去吗?想想也不可能啊。”
这话倒说的在理。
但陈书记还是不放心,叮嘱妻子:“你找个靠得住的专业人士跟你一起好好听听,别乌鸦不觉儿女丑,丢脸也是蓝蓝受罪。”
吴雪娥白了丈夫一眼:“我能心里没数。”
她虽则信誓旦旦,可八一建军节当天,陈书记看着手里拿着二胡的田蓝,还是忍不住眼皮子直跳。这孩子怎么真来了?
吴雪娥瞪丈夫:“你这什么表情?你以为就小娘养的才会吹拉弹唱?真正的艺术家都来自于劳动人民。我告诉你,蓝蓝吹的可好了,拉二胡也特别好。”
陈书记不敢再吱声,可妻子的话,他也只能折上折地听。
他不懂音乐却也明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从头到尾就没人听说过蓝蓝会乐器的事。就算她在村里学过,这三年没上手,一个小孩子也早就忘光了吧。
他忐忑不安地坐在观众席首席上,看到田大富满脸堆笑地凑上来打招呼,真恨不得直接将面前的茶杯砸到这人脸上。
但凡田大富有点为人父的样子,蓝蓝也不至于被逼上梁山。
陈书记如坐针毡,眼睛盯着台上的表演,心却早就飞到后台去了,再精彩的表演都没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等到报幕员宣布:“下面,请欣赏长笛扬琴合奏《春江花月夜》,表演者:孙立阳,田蓝。”时,他更是差点儿直接站起身。
上台的演员并没有精心梳妆打扮,还是普通的绿军装,瞧着不起眼。可是当笛声一响起,那味道就出来了。听说贝多芬还是谁弹钢琴能让盲女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月光,这个笛声也有那意思在嘛。
哎哟,再配上扬琴,绝了,就是这个调调。真像是月亮冉冉升起,小舟荡漾春江,那水波柔软得如同一个梦。
一曲终了,礼堂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不少人都左右张望,打听台上的新面孔是谁。以前没听说还有这么位文艺骨干分子啊。
陈家人分开坐,大人小孩不凑堆,陈立恒坐在朋友中间。
有人冲他挤眉弄眼:“哎呀,这真是田蓝吗?完全变了个人啊。”
还有人对他笑得意味深长:“我听说你爸妈把她接到你们家去住了,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圆房啊?”
陈立恒面红耳赤,简直恼羞成怒:“别胡说八道。”
可是他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盯着台上人看。因为下了台的人又回来了,她手上的乐器换成了二胡,朝台下的人鞠了一躬,就开始自己的演奏。
如果说吹长笛的她静若处子,那么拉二胡的田蓝就是动若脱兔。
真兔子,人家拉二胡都是规规矩矩坐在原位,她好了,拉着拉着居然站起来还满场飞,甚至跳上了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台子,真的变成了她乐曲中的马,万马奔腾。
整个大礼堂的人都看傻了,他们没见过还有这样拉二胡的啊。那坚定的强音,短促的十六分音符,松紧相间。那沉雄的弓力,豪放的旋律,激情热烈。好多人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因为他们当真听到了马蹄声。
懂行的人才能看明白她是应用拨弦手法模拟出马蹄声,仿佛万马当真在琴弦上奔腾。
待到一曲终了,台下坐着的观众全都站起来热烈鼓掌。
坐在吴雪娥旁边的方副市长激动地强调:“谁说孩子养不起来?我看现在小姑娘就很好嘛。”
吴雪娥笑出声:“那要看谁养,不当人养,三年也养不好。上了心,三十天也能养成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看看台上生机勃勃的小姑娘,哪个瞧了不说一声好。脏心烂肺的东西才往人头上泼脏水,扯什么底子差身体有病,所以养不出来。呸!她自己成天那副病西施的做派糊弄糊弄骨头没三两重的男人还差不多,长眼睛的人可不吃她那一套。
她不知道田蓝有隐形食品空间,里面的东西能够迅速为人体补充能量。否则单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能把小姑娘养好呢。
同为女干部的方副市长扶了下黑框眼镜,认真道:“没错,这就是有心没心。”
台上的人已经鞠躬退场,台下的议论声却此起彼伏。
哎,这个田蓝是田部长家的姑娘吧,怎么跟传说的不一样啊。什么阴森森的鬼样子,什么万事拿不出手。明明是个很漂亮很精神的小姑娘嘛。瞧这浓眉大眼,看这一手乐器,嗐,需要走后门进文工团吗?去了文工团得当成宝贝才是真的。
有意思了,这田家可真是有意思。
有人便跟孩子打听:“丹萍,田蓝是你同学?”
赵丹萍正等着呢,立刻笑:“是啊,她和田紫云都是我同学。阿姨,我跟你说,他们家特别怪。田紫云每次从学校回家都大包小包,什么鸡蛋饼干罐头都没断过,我们班同学都说她是百货商店。田蓝却一口吃的都没,还饿晕过去了。田紫云早早就被文工团收了,田蓝都不知道这事。好不容易再考上了吧,又有人眼红。嗐,真是宁要讨饭的娘。”
下一句她没说,大家也知道,不要当官的爹呗。
听了八卦的大人脸上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哎哟,果然啊,在后妈手下讨生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啊。
赵丹萍深以为然,都是没考学成功的初中生。有爹有妈的,像她,就去了街道加工厂,临时工也是工人。陆双双她们则是干脆复读一年,明年继续参加中考。家里哪会舍得将她们丢到农村去受苦呢。
清江中学有不少学生爹妈都在市政府工作。这回也跟着父母一道来大礼堂看演出。他们虽然觉得台上的田蓝不是自己认识的同学,可赵丹萍她们说的也没错,不藏拙行吗?刚露一手,别说进文工团,就是城里也留不下了。这要是早早叫人知道她会吹笛子拉二胡,谁知道她会不会“意外”断了手啊。
哼,有的人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当初被逼着“主动帮助”男同学而害得自己饿肚子的女生可不止一个两个,大家迅速同仇敌忾,集体diss起田紫云。就是她,成天在男生面前卖好,成天妖妖俏俏的,真不要脸。
还有这些男生,居然也好意思吃。他家没姐妹啊,不知道女生的真实饭量啊?哪儿来的脸张开的嘴。
被指责的男生也恼羞成怒:“谁稀罕了,我又没让她拿吃的过来。”
赵丹萍和陆双双她们集体点头:“没错,果然是这样。这些家伙,吃了喝了也不会说一声好。”
呸!狗才讨好他们呢。看吧看吧,摇尾巴的狗还要被踢一脚。
田紫云原本坐在台下,想要再趁着这人山人海的机会再传播点儿关于田蓝的小道消息。结果一转眼的功夫,小丑似乎竟然变成了她自己。
这种事,她怎么能够忍受。她双眼喷火瞪着舞台,咬牙站起身。她也是真才实学考上文工团的,她不用走任何后门。
六十年代文娱活动有限,大家都爱看文艺演出,晚上嘛,又没别的娱乐。现在领导家的孩子主动要求上台表演,主持人也没意见,就让田紫云上了台。
报幕员宣布时,围在陈立恒身旁男生都开始起哄。不愧是陈公子啊,看看,人家姐妹都为你当场要打起来了。
陈立恒恨不得立刻将往台上走的田紫云直接拖下来,他气急败坏:“别乱讲,我跟她们都不熟。”
田蓝刚好出来,跟田紫云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笑了一声,便施施然离开。
这一声轻笑,让田紫云整个脑袋都炸开了。她笑自己?那个唯唯诺诺烂泥巴一样的田蓝居然敢笑自己?
田紫云怀揣着愤怒的火焰迫不及待地冲上台,甚至都没来得及做热身运动就开始起舞。她要上大家都看看清楚,什么是云泥之别。
她旋转,她跳跃,她踩上了高台,难道田蓝以为只有她会跳吗?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块踏板居然翘了起来。田紫云脚下一空,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原本还在八卦的观众们赶紧站起身,哎呀,这孩子一直上蹦下跳的当拿大顶呢,看看,摔到了吧。好好地在平地上跳不行吗?非得搞成这样。
陈立恒身旁的朋友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儿地推他:“快去快去,人家都为你摔成这样了,怎么着都该抱去医院。”
陈立恒立刻推开人,头也不回地往礼堂外走,更别说多看田紫云一眼了。
田蓝也懒得看躺在台上根本站不起来的人,她现在也急着回家,因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一件事。
胡妈妈收拾好家里,回房间睡觉时,郁闷地发现蓝蓝这丫头居然又钻床底下去了。
她不敢跟主家说这个事,却怀疑小孩子是小时候吃过大苦,碰到了土匪上门抢劫,躲在床底下才活了下来,所以落下了这么个毛病。
胡妈妈叹气,多好的孩子啊,怎么摊上那么个爹,白受这些苦哦。
田蓝没吃苦,她正在吃甜,高油高糖的甜点。
八十八块钱一只的提拉米苏蛋糕,奶油细腻,冰冰凉凉。三十八块钱二十只的大盒麻薯球,分量十足。三十三块八六只的丹麦菠萝奶酥,酥皮簌簌往下掉。全都是高脂高碳水的热量炸弹,可人生少了甜品,还有多少乐趣可言呢?
田蓝开动吃播模式,她甚至怀疑自己是误入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系统,有不知名生物在盯着她干饭。不过无所谓,她吃她的就好。
吃完甜点后,她照旧想在店里逛一逛,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可是她一起身,人就坐了起来,头又碰到了床板。
胡妈妈早就起床,正好进屋喊她吃早饭,还忍不住低声抱怨了句:“下次睡床上吧。”
田蓝伸手摸口袋,空空如也,麻薯还是没能带出来。
奇怪了,这空间不升级吗?
昨晚发生的一切,原主明显很高兴啊,无论是她出风头还是田紫云摔跟头,原主都兴高采烈。她穿越到原主身上,还是头次感受到这种由衷的喜悦呢。
空间居然对她没有任何奖励。
她还以为空间的出现是因为她一穿过来就狠狠打了田紫云的脸,让原主出了口恶气的奖赏呢。
唉,算了,就当成是自己的能量补充仓吧。
本来她还打算一鼓作气趁着下乡前狠狠给原主的渣爹后妈点颜色瞧瞧,现在看来,也大可不必了。
有权有势的成年人对付起来太难,搞不好把自己也搭进去。她又得不到好处,投入产出不成正比的事,不折腾了。
薛秀琴眼睛红红的,跟着小兔子似的否认:“没,连长,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结果她的话不仅没能让高连长消气,反而让对方暴跳如雷:“看到了也赶紧给我点眼药膏去,省得害眼睛!你们几个,光屁股过瘾是吧?还穿什么裤子,立刻给我脱了,到全场老少爷儿们面前去亮亮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04 20:12:49~2021-11-05 22:5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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