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邪与非邪
和刘大吉告别后，陈寂回到了家中，点个外卖吃个饭，陈寂打算先小憩一下，设定好八点的闹钟，陈寂便进入了梦乡。
陈寂被一股冷风吹得醒来，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身处竹屋之中，昨日的梦境记忆缓缓浮现，他记起来，昨日有一个一头血污的女人，冲向他，那个女人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陈寂站起身走向屋外，那个叫重明的女人正坐在竹台阶上，用长刀刻着木头。
“重明？”陈寂试探着问。
“陈公子。”重明没有抬头，继续雕刻手中的东西。
“为什么让我留下来。”
“那里方便你工作。”
“什么意思？”
“多去警察局，那里的浩然正气能让我恢复，那个女鬼已经缠上我们了，以后，刀不离身，必要时我会帮你。”
“喂，你说的……”
陈寂话还没说完，就被闹钟吵醒了，这次他只记得“刀不离身”这四个字，所以他背起刀，准备去上班。
从旧城门外南斜街再往外走，骑车10分钟后，陈寂来到了殡仪馆。
漆黑夜幕下的城郊，只有殡仪馆一座建筑，而偌大的殡仪馆，只有门卫处亮着一盏孤灯。
“你好！”陈寂走过去打招呼。
“你来了。”门卫室的人抬头看向陈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精气神似乎不错，说话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脸上表情却似笑非笑。
“你是带我的那位师傅吗？”陈寂礼貌地询问。
“是我，”老人边回答，边指向桌子一侧的一些物品，“这里是强光手电筒，殡仪馆地图，你先去巡逻一下。”
“巡逻？我的工作？”
“对，巡逻，不要想着躲起来，我能看见。”说着他拍了拍监控显示屏。
果然没好事，陈寂心中叹气，将地图和手电筒揣进口袋，“这瓶可乐也是？”
“必要的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老头说道。
“老先生怎么称呼？”
“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吧。”说完他不再理会陈寂，闭上眼继续听戏。
陈寂见状，只能离开门卫处，走向了殡仪馆主楼。
主楼一楼，业务科。
主楼二楼，行政科。
主楼三楼。财务科。
左楼，火化车间。
右楼，仓库，停尸间。
一楼大厅，前台上几个肉眼不可见的鬼凑在一起，对着举着手电进来的不速之客面色不善的低声商量。
“诶，怎么不是老张头了。”
“看来是新同学，长得一般，画下来不好看！”
“什么新不新的，这年轻男人阳气太重，太不舒服了，想办法把他吓走。”一个女声加入讨论。
“那要等他把可乐拿过来。”一个儿童的声音插话道。
“同意！”另外两个人说道。
“好，一起上！”
此时陈寂正在找电灯开关，肉眼凡胎的他可见不着鬼，也听不到那几个鬼的嘀咕。他只听到大厅内出现了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看到关闭的玻璃门被微微推开。
声音阴森诡异，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手中的手电筒开始忽闪。
一明一暗。
周围传来似有似无的女声低声哼唱。
陈寂已经察觉不对，如果重明没指示，随时准备溜号。
【握刀！】
重明的指示出现在脑海中。
陈寂右手握住刀柄。
几只鬼看到陈寂的动作，惊疑一声，犹豫着不敢上前。
“怂货。”一个浑身湿透的男鬼伸出双手抓向陈寂握刀的手，一边伸手，一边朝着其他几个鬼挤眉弄眼。
“一起上呀！”
湿淋淋的手指握住了陈寂的小臂，但他却感觉自己抓到的是烧红的烙铁。
【右侧挥刀，用刀背。】
重明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陈寂跟着指示拔出唐刀，森森的寒光闪过，陈寂用刀背往右一挥。
男鬼尖叫着松开自己的手，正捧着自己手吹气，唐刀挥来，男鬼却躲也不躲。
鬼是虚化之体，肉身根本碰不着。同理，金属制品自然也碰不到。
可结果却是，却见一道寒光闪过，自己就飞了出去。
砍鬼是什么感觉？
也就跟菜刀切豆腐一样吧。
就是不能吃。
【未曾害人。】
【非邪，无需诛灭。】
门卫处的老头在陈寂砍飞第一只鬼的时候跑了进来，制止了陈寂继续“行凶”。
……………
片刻后，陈寂打开大厅的灯。
前面地上放着四瓶打开的可乐。
“老先生。”陈寂握着刀打招呼。
“叫我老张，没想到啊，来了个能降鬼的，我终于能退休咯。”老头感慨着说。
“老张你和这些……”
“鬼，我知道，他们本心不坏，”老张笑呵呵地说，“还喜欢喝饮料。”
“你能看到或者听到他们吗？”
老张摇了摇头，“看不到也听不到，偶然之间才发现他们喜欢喝这个。”
“那今天的监控？”
“回去删了就好。”
“老张你先回去，我还要办点事情。”
老张怜悯地看着四罐可乐，摇着头离开。
陈寂看不到四鬼，但可想表情不会太好。
因为完全看不到看到那四个鬼的轮廓，话也听不到，陈寂用刀背给这四瓶可乐后方都敲了一下，重明的声音响起。
【未曾害人。】
【未曾害人。】
【未曾害人。】
【皆非邪，无需诛灭。】
看来没害过人的鬼，不需要强行诛灭，但是这些鬼，似乎也不需要强行入殓。
陈寂虽然对这些无害的鬼有点好奇，但是既听不到又看不到，警告了一番后，也还是关灯离开了。
这几个家伙估计也是第一次被刀敲打，屁都不敢出一个。
……………
收刀入鞘，陈寂回到了门卫室。
“老张，这楼里面还有其他鬼吗。”
“应该是有的，不过我没遇到过，大概也就是大厅里的几个比较顽皮。”
陈寂虽有预料，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叹了口气，这活不好干呀。
“陈寂对吧，后生郎，不要叹气，我也不想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我相信你可以的。”
“但愿吧。”陈寂嘀咕了一句。
“好了，今天我最后一天工作了，该干的活还是要给你说完。”
陈寂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说道：“您讲吧。”
“第一，不需要巡逻，盯着监控，没有人为因素就不需要管。”
嗯，还挺轻松的。
“第二，如果晚上有人来，却没有预约，劝他离开。”
哈！开始离谱起来了。
“第三，右楼仓库晚上是有人值班的，你无聊了可以去找他。记得提前打电话，座机号码在旁边有，不要不通知就过去。”
哼，不打电话你还能打我？
“第四，停尸间有两个警察一个医生执夜班，其他都是和第三个点一样。”
呃，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浩然正气。
“第五，和我一起去拜一下神。”说着老张站起身，示意陈寂跟上。
老张带着陈寂向左侧的楼走去，但是他们没有进楼，而是来到楼后，这里似乎是一处祭台。
这里的灯光亮着，陈寂看去，被祭拜的神位还挺多的，不过有塑像的不多，陈寂虽然不太了解，但是认出了其中几个，阎王一排有十个神位，不过只有一个塑像，阎王那一排下又有一排，也有十几个神位，但是塑像只有黑白无常。
老张上前点燃了香拜了拜，陈寂学他的样子，同样鞠躬，然后躬身，想将香插到了香炉当中，可就在这时，前方左右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陈寂很确定，不是老张，而且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他缓缓直起身子，赫然看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