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辞行
雨下了一日一夜,直到次日天亮才渐渐停下。一场秋雨一场凉,好在雨过天晴后,挣脱云层束缚的阳光,给大地带来许多温暖,只是北风越来越大了。
薛离无所事事,照旧躺在前院屋檐下的躺椅上,一旁放着茶水糕点,闭眼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他有预感,这样清闲的日子怕是过不久了。
贺通一大早被他安排出去,调查群英会的事情,他知道,薛大人很快便要对这狗屁群英会动手了。
门房小厮匆匆来报,神态带着些激动,道:“大人,门外,门外觅儿姑娘求见!”昨日薛离在长江提上的事情早已在金陵城传开,诗画双绝,力压金陵第一才子吴长卿,霸气护妻,让才子谢必晖跪下给安觅儿赔罪,包括那番向青楼妓馆开新税,筹银子,修江堤,救姑娘的一番言论,更是让金陵城内的百姓们拍手称快,一时间对这个辜负了金陵城金凤凰的少年,也没再那般憎恨了。
只是秦恒为了保护薛离,并未将他救回秦蓁的事情传出去,否则薛离的名声怕是会更高。
这门房小厮,此刻心里对薛离的敬佩已经无以复加,心中更是骄傲自豪,我家大人就是厉害!这不,觅儿姑娘亲自上门道谢了吧!
薛离坐起身,看着脸色激动的门房小厮,好笑道:“你怎么了?这什么反应?”
门房小厮躬着身子,咧嘴笑着道:“大人,觅、觅儿姑娘来了,应当也是知道了您在江堤上的事情,特来向您致谢的!”
薛离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昨天的事情恐怕又闹得人尽皆知了。他笑笑,道:“致谢个屁,觅儿是我娘子,往后进府不用通报,快请。”
小厮精神一振,原来传闻是真的,自家大人当真将觅儿姑娘收入了房中,太厉害了!他连忙应是,快步跑向门房,大声喊道:“恭迎夫人回府!”
这小子倒是机灵。薛离笑着站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见一身鹅黄裙衫的安觅儿,红着脸走了进来,薛离笑着迎了上去,到了近前,那小厮连忙弯着腰,恭声道:“大人、夫人,您二位慢聊,小的告退。”然后弯着腰后退几步,转身往门房跑去,差点高兴地蹦起来。
薛离看了眼俏脸微红的安觅儿,也不说话,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屋内走去。
安觅儿耳热心跳,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薛离拉着手走了,可每次薛离那般自然而然的举动,都让她心跳加速。因为她能感受到,薛离并不是为了占自己便宜,纯粹是爱护自己,这样的小举动,当真太温暖了。
进到堂屋,薛离将安觅儿摁坐在正中两把椅子的右边那把上,自己走到左边那把坐下,笑着道:“往后这便是我们的家了,那是你的位置,女主人。”
安觅儿脸红耳热,心情有些激动,看着薛离,感动地道:“相公,觅儿谢谢你。”
薛离隔着中间的桌子,将她的手拉过来捏了捏,笑着道:“傻不傻?与我还这般客气,说得很好,下回不准说了,否则打屁股。”
安觅儿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昨日薛离在江堤上的所作所为早已传开,包括这句他说何欢“说得很好,下回不准说了”,安觅儿又感动又好笑,自己这位相公,当真有趣得紧。
安觅儿今日未作任何遮掩,穿了一身鹅黄裙衫,挽了发髻,略施粉黛,美得一塌糊涂,她是在像薛离表明自己的心意,因为古代,只有成了婚的女子才会梳挽发髻,可薛离却不懂这些。
“相公,昨日之事觅儿已然知晓,此生能得相公这般厚待,觅儿死而无憾了。”安觅儿轻声说道。此时此刻,看着薛离对自己一副垂涎欲滴,就差流口水的猪哥样,她心中不但没有任何反感,反而有些雀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安觅儿望着薛离,轻声道:“相公,觅儿很喜欢这首诗,真的很感谢你用这首诗维护觅儿,觅儿也才知道,原来相公心中竟是如此孤独,我……”
不等她说完,薛离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柔声道:“说了莫要再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娘子,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往后你便安心在这住下,赚钱养家的事情交给我,你负责貌美如花即可,过些日子我再去弄些下人回来,你就在家让他们伺候着,养的白白胖胖,咱俩没事就生孩子玩儿。”
前两句还让人感动,可后两句便又开始不正经了,安觅儿脸红过耳,但这次却没有反驳他,起身轻道:“相公,觅儿想给你生孩子,只是眼下暂时不行……”到这,她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沉默片刻才又说道:“觅儿此来是向你辞行的。”
薛离大惊,连忙抓紧她的手,像是生怕她突然跑了一般,急声道:“辞行?你要走?去哪儿?你不愿做我娘子了吗?”
见他如此紧张,安觅儿的眼泪终是没有忍住,但却露出笑容,柔声道:“相公莫慌,觅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只是有事暂时离开,日后还会相见,你看我的发髻。”
薛离懵了,问道:“发髻怎么了?很好看,可这与你离开有什么关系?”
安觅儿又哭又笑,伸出葱白一般的食指在他额头轻点了下,嗔道:“你啊,平日里那般精明,怎的此时却犯了糊涂?我这发髻唯有成了婚的妇人才会梳起,昨日你在江堤之上说出我二人关系,今日我又梳了发髻来与你相见,便是告诉旁人我二人的关系呀,觅儿此生,非君不嫁。”
“哦~原来如此,我说那看门的小张为何比我还激动,活到老学到老,哈哈!”薛离得意笑道:“我娘子真漂亮,而且还那么厉害,羡慕死外头那些男人!不过我更厉害,居然能找到这般漂亮厉害的娘子!哈哈哈!”
这孩子心性,安觅儿暗自好笑,然后尽量让自己的言辞委婉,正色道:“我此番是要进京一趟,会中给我安排了新任务,让我去协助陈亲王做些事情,办完事我便回来,好吗?”她知道薛离与陈亲王一派不和,所以很怕他不高兴。
薛离神色一凛,连忙问道:“进京帮助陈亲王?让你做什么?”
安觅儿小意看了看他,道:“暂时不知,说让我见到陈亲王后听命行事便是。”
薛离有些生气,但却不是生安觅儿的气,正色道:“觅儿,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苗寨百姓,是身不由己,我理解你,但我有要求,决不可帮助陈亲王做些伤天害理之事,记住了么?”
安觅儿感动的眼泪哗哗,她本以为薛离会怪自己,没成想他尽能理解自己的心思,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她连连点头保证道:“相公放心,觅儿心中有数,我苗家皆是贫苦、可怜之人,我绝不会替他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薛离替她擦去眼泪,又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你要多加小心,过些日子我也会进京,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定不叫咱苗家乡亲再受欺负。”
安觅儿又哭又笑,连连点头,道:“觅儿相信你。”二人紧紧相拥而立。
过了许久,二人各自将心绪平复,安觅儿轻轻推开薛离,柔声道:“临行前,让觅儿给相公更次衣吧,我们回房……”
见这丫头俏脸通红,薛离色心大起,却还装模作样地贱笑道:“啊?现在啊?不太好吧?还是白天哎,觅儿也有这种白日宣淫的特殊爱好么?看来我二人当真是绝配,嘿嘿嘿,走走走,回房回房!”
安觅儿无限娇羞,轻轻打了他一下,红着脸嗔道:“什么白日宣淫,难听死了,我是说要给你穿衣服,不是脱衣服。”
“那也得先脱了才能穿吧,意思一样,一样,嘿嘿嘿嘿。”
被他彻底干败了!安觅儿连忙后退,拿起随身带来的包袱,解释道:“这是相公上次给觅儿的衣服,觅儿帮你洗过了,这衣服材质特殊,可以防身,只是有些单薄,觅儿在内里用蚕丝布续了一层棉,保暖透气,相公快些换上。”
薛离一愣,笑着道:“换衣服啊,我还以为……”安觅儿红着脸道:“你以为什么?”薛离尴尬一笑,道:“我还以为换衣服呢,嘿嘿!来来来,让我看看我家娘子的手艺。”
这人真是……太无赖了!安觅儿取出那套贺通特制的衣服,道:“我们回房,觅儿帮相公换上。”
“别了,就在这换,又不用脱光,回了房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薛离义正言辞地说着骚话。
拿他没办法,安觅儿无奈笑道:“好吧,那相公坐下,觅儿服侍你更衣……”
就在薛离享受着安觅儿柔软小手伺候的时候,秦蓁突然快步跑了进来,正好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