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租房
双休日上午的道路通畅无比，白戈载着施晴压着限速开到房产中介门口。一个身穿廉价西装的beta男性正站在贴满广告的玻璃窗边抽烟，看到白戈两人骑在重型机车上，明显一愣。
中介随手扔掉烟头走过去，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
“你好，是白先生吧，我姓王，和你在手机上联系过。我们话不多说先去看房吧，你们有车就方便多了，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着我就行。”
小王指指店门口停着地几辆电瓶车。
城西住宅区的道路上，一台霸气的重型机车紧紧跟着一辆小电炉缓慢行驶，马达发出的震耳轰鸣和它的移动速度不成正比。
两部车一前一后进了小区，白戈看看楼盘名字，脸冷了下来，这不是他之前选中的那几套。
“白先生，是这样的。你之前挑的那几套房子都已经被租了，你知道的，现在合适的房子不好找，你看中的都是抢手货，稍微迟几天就没了。”小王不由分说地朝一栋楼里走进去，毫不在意地接着补充，“这套是新上的，我看符合你的要求，就想着赶紧先带你们来看看，不满意再说嘛。”
小区里的街心花园边支着一个早点摊，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白戈被煎饼的香气吸引，脸色略有缓和，跟着小王进了楼。
走到房间，初映象还算不算，简单的装修和半新的家具都在白戈的接受范围之内。
“这套房子价格挺优惠的，在你给你范围里，而且虽然是两楼，但光照是一点不影响的，你看，这栋楼前面没遮挡。”
屋里确实很亮堂，早晨的阳光照到客厅里，接近窗口的那边木地板甚至已经有些褪色。
施晴先检查了一边厨房电器，再走进两件卧室里看了看，满意地朝白戈点点头。后者劲直走到窗口，朝外眺望。
“不行，这房子租不了。”
“哪里不合意？这房价格真的合适，不能再低了。”小王以为白戈想要讲价。
“你看窗外正对着一所小学。”
白戈指指窗外，能看到一大片操场和不高的教学楼，从设施上来看，应该是中小学。
“学校有什么关系？”小王不解。
“今天周六才这么安静，如果是工作日，白天会很吵。”白戈看着施晴解释道。
“你们都是上班族吧，朝九晚五的，等你们下班回来，学生早都放学了，吵不到你们，放心吧。”
“看看下一家吧。”
白戈不欲多做解释，他自己是无所谓，可施晴上夜班的时候，白天是要睡觉的。距离操场这么近，睡眠肯定会受到影响。
“行吧。”
两人跟着小王的电瓶车又穿过两条街，停在一栋高楼下的车棚里。
白戈看着车棚里密密麻麻的自行车，眉头微蹙。
“这间房比较高，34层，视野很开阔，光线比刚才那间还要好，只是价格也要高一点，不过也在你们预算范围内的。”
走出电梯，小王拿钥匙开了锁。这是一间正对着电梯的房子，白戈看着电梯两边长长的通道，眉心的沟壑更深了。
这套中规中矩的两居室，硬是被小王夸得天花乱坠。
施晴默不作声看着白戈，后者依然否决了。
“刚才那套我觉得还行吧。”施晴坐上机车后座，双手搭在白戈肩膀上，凑近脑袋问。
“不是房子的问题，是大楼的问题。”
“大楼怎么了？”
“那栋楼太大了，住户太多，就刚才我们上下电梯那一点时间，都碰到多少人了？一层八户才两部电梯，今天还是休息日呢，电梯都挤得满满的，要是平时上班，下楼电梯都得等两趟。”
施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道理。”
“那栋楼里还有群租，我刚才在楼下看了，有的房间外头挂了两三个空调外机，应该是被隔成小房间了。一楼走道墙上还被人划了门牌号，看样子这栋楼里还有楼凤，不止一个。太乱了，不适合我们。”
两车三人再次转移，小王骑着小电驴停在一个小区门口，和门卫攀交代了两句，他们才被放行。
到底是专业中介，小王心里对白戈这种挑三拣四的客人再不满，表面上也一点不显。他算是明白了，白戈对他安排的房子有偏见。
“白先生，这套是你之前挑中的房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和我上去看看吧。”
白戈应声，刚一入小区他就心里有数了，这是他之前最看中的一套房子，小区很新，绿化率很高，最关键的是，五百米内就有一个车站，白戈和施晴上班都有直达的公交可以坐。
不出所料，这套房子无可挑剔，小高层带电梯，一层只有两户，房间里阳光充足，从窗口看出去是小区种植良好的绿化带。
“不是我压着好房子不带你们看。主要是房东加价了，超出你报给我的预算范围了。”小王为难地看着白戈，无能为力地两手一摊。
“加了多少？”施晴问。
小王报了个数字，白戈皱眉，这间原本的价格就已经是他们预算的上限，眼下居然涨了10。这多出的一部分钱，着实让白戈难办。他和施晴都是拿死工资的，并且从租房子开始，都是白戈一个人在支付房费，他从没让施晴出过钱。
显然施晴也看出了白戈的纠结，套着对方的耳朵轻声道：“我也觉得这里不错，咱们一人一半好了，我现在工资比以前高了。”
白戈自然不会答应，如今的社会，omega找一份正经工作不容易，特别是结了婚以后，绝大多数alpha都不会让自己的omega再出去抛头露面。
白戈为了施晴的将来考虑，让他有钱就先存下来。
房间里白戈和小王在磨价格，讲了快半小时，小王也一分都不肯少。白戈愁眉不展，心里盘算着自己那点收入，还有哪里可以省下一部分来。
“这样吧白先生，你看现在马上就吃午饭的时间了。咱们要不先回去，你们呢也在合计合计。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好房子很快就会被定掉的，就这套，我同事下午也要带人来看的。你们要是考虑地久了，到时候就算想要可能也没了啊。”
三人出了房间，刚好撞上对门的邻居出来。
“李局！”
白戈少有这样莽撞的时候，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激动地脱口而出。
“我们认识？”李染错愕地上下打量着白戈。
白戈缓过神来，促狭一笑，抬手摸摸耳廓。“李局您好，我是市刑侦队的白戈。”
“刑侦队的，白戈？是有点印象。这么巧，过来看房子吗？这小区还蛮不错，你要住这里我们就是邻居了。”
李染穿着花衬衫和沙滩裤，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看不出一点警察的样子，更别说他还是市缉毒大队的一级警督。
几个人一起坐电梯下楼，李染和他们寒暄几句就走了。
“那咱们就手机联系吧，想好早点和我说，不然我可真不能保证这套能留到什么时候。”小王说着骑上电瓶车。
“不用考虑了，我就定这一套。”白戈恋恋不舍地看着李染离开的方向。
小王刚插上钥匙，歪头看向两人，老神在在地点头，“我就说嘛，这套是真的好，你要不信我就得吃亏。现在就决定是十分明智的，那怎么说，和我回中介签合同去？”
等到手续全都办完，白戈找了一家价格实惠的小饭店，和施晴庆祝租到心仪的房子。趁白戈点菜的间隙，施晴实在忍不住问了，“怎么突然就定了？是因为那个李局？”
白戈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神采奕奕地抬眸。
“你猜这个李局是谁。”
施晴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对方，“给点提示。”
“十年前。”白戈低头接着看菜单，嘴角露出意味深长地浅笑。
“十年前难道是当时那个警察？”施晴犹豫着开口，基于他对白戈的了解，这个可能性最大。
十年前的一桩遭遇改变了白戈的命运，而李染就是那个最重要的转折。
这个人一直活在白戈的口中，像神话一般存在着。哪怕今天施晴见到了真人，也无法将那个正义的警察和穿着花衬衫的时髦帅哥联系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