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外
施晴按响十次门铃,共计等待了十分钟后,心里的雀跃又增加了几分。他原本存着一丝侥幸,希望总套的客人出去了,自己只要把酒安置好,就能功成身退了。如他所愿果然没人,施晴刷开房门轻唤道:“你好,有人吗。我要进来送餐了。”
不出所料没人回答,施晴带上门,安心将餐车推了进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参观庄园酒店的总统套房。厚实的地毯带给施晴舒适的脚感,他边推餐车边四顾打量房间。
进门有一个玄关,绕开后就到了客厅。整面的玻璃落地窗将成江市最繁华的夜景收录,绚丽华光的夜景让施晴驻足停留。他恋恋不舍得偏头看向窗外,边把冰桶碰起来往小吧台上放。
转头的一瞬间,施晴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他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毕竟恍惚中那人是光着的。怎么可能呢?
施晴转头定睛一瞧,“啊——”他看到一个光着的年轻alpha靠站在门框边,玩味地看着自己。
施晴既慌张又害羞,不知所措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冰桶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啊!”施晴顾不得捂脸,快速蹲下去扶冰桶。
还好,冰桶没翻。施晴几秒钟之间经历大起大落,蹲在地上的双腿直打颤。
“你谁啊?”项阳走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一件浴袍,不紧不慢地穿上,再悠闲地系上带子。
施晴努力克制住微微发抖的嗓音,“您好,我是客房服务部的,我来为您送红酒。”
项阳沉眉回忆,自己什么时候点过红酒,他走近施晴,看到冰桶中露出少许标签的红酒,眯眼一笑。
“1922?哦,好像昨晚是点了。但是喝酒的人都走光了,你现在才送是不是晚了一点。”
项阳昨天晚上带了两个omega回来,点了一支红酒助兴,后来酒迟迟没到,他也就忘了。
施晴最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而且比想象中来的更加令人窘迫。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眼眶不自觉泛红。客人点餐和客房服务部的奖金是挂钩的,所以明知道这支酒来的迟了,张安贤却还是要找人送来。八百八十万的酒被退回,施晴免不了要挨批。
施晴泄气道:“对不起客人,给您送晚了,您看,今晚上还需要吗?”他捧好冰桶,努力站起来,强迫自己直视对方的眼睛。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警校毕业这几日,项阳夜夜笙歌,圈子里有名的omega他也找了不少,但像施晴这种想要讨好,却又不得其法,小心谨慎的样子,他还没见过。施晴微红的双眼,倔强又无助的神情取悦了项阳,再者,这人长得也很不错。
项阳起了戏弄的念头,退后几步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空着的位子。“需不需要,得看你赏不赏脸。”
施晴刚刚摆脱了张安贤的挑逗,一转眼,眼前轻浮的alpha也想来这一套。先前没敢吐露的怨气有了出口,施晴气恼地把冰桶放回餐车上,想要把餐车推走。大不了也就挨批评,总好过受这样的窝囊气。但施晴讲不出过分的话,还是中规中矩道:“既然客人您不需要了,那我就退回了。”
“退回?”项阳舔舔嘴角微微勾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仔细看看,你还退的回去嘛。”
施晴不明所以,低头检查红酒,冰块下面好像有淡淡的红色液体流淌。
“不会吧。”施晴心道。他屏住呼吸将红酒提起来,瓶身有一道裂痕,绵密的酒红色液体缓慢涌出来,沿着瓶身往下流淌,最后一滴一滴点在冰块上,融进了冰水里。
施晴感觉心口被人重击,脑袋涨得快要爆开,耳边也发出蜂鸣。
“怎么样,现在还要不要和我喝一杯。”项阳哼笑出声,胸有成竹地看向施晴。
后者愣怔了片刻,血液又从身上流失,冰冷寒意席卷全身。
施晴无奈地放回红酒,到吧台上取了两个高脚杯,熟练地打开红酒,往每个杯子里倒了一些。红酒被打开后,缝隙处流淌得更快了,施晴心疼地无以复加,可这都是自己的错,又怪的了谁呢。
“这酒还不错,坐过来一起喝。”
施晴端着酒杯机械地朝项阳走过去。
“sunny。”项阳看了一眼施晴的名牌。
“这是您要的酒。”施晴屈辱地递过去,祈祷对方别再为难他。
“别这样,难道要我仰着头和你喝酒吗?”
施晴不情愿地坐到项阳身侧,好在对方总算接过了酒,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项阳摇晃着红酒杯,浓郁地红酒挂在杯壁上,香气缓缓释放。他今天刚刚睡醒,还没计划好夜里的活动,没想到就有人送上门了。项阳懒散地歇靠在沙发上,眼神露骨地从下往上刻画着猎物。
施晴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拿着酒杯一动不动,感受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目光,不自在的开口,“能喝了吗?”
“别急,再醒一会儿,你爱喝红酒吗?我不怎么爱喝,不过omega似乎都挺喜欢的,你闻闻。”
施晴凑进杯口,酸涩的红酒味道猛然入侵,他皱眉将红酒拿开一段距离。
“不喜欢喝酒?”
“不是,第一次喝。”
项阳了然地点点头,笑意更深。
施晴学着对方的样子,也晃了晃酒杯,毕竟是昂贵的红酒,既然有机会,不如也好好品尝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这酒太过浓郁,施晴总觉得酒味越来越重,他感觉身体慢慢热起来,腺体似乎也蠢蠢欲动,想要突破腺体贴散发气息。
怎么回事?施晴坐不住了,有可能是早上和邻居alpha纠缠的时候,吸入了一些吸引信息素,导致热潮期提前了。
“我先喝了,我还有工作。”施晴一口灌下,撑着沙发起身。
掌心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剧烈的刺痛感让施晴醒了神。他摊开掌心,一个锥形的玻璃碎渣刺入掌心,鲜血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怎么啦?”项阳跟着站起来,将对方的手拉近自己。“啧啧,你看看,你们这边客房服务不行,连保洁都做不到位。”
酒杯被放在茶几上,项阳轻车熟路地找来医药箱,“我给你弄一下吧,毕竟是在我这里弄伤的。”
施晴一只手托在伤口下方,不让血滴到地上。
项阳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调笑,“保洁清理不到位才让你受了伤,你倒还担心他们打扫不方便吗?”
项阳随手拔掉玻璃渣,用消毒酒精随便冲了冲伤口,拿出一个止血贴按在对方手上。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不太常见?青涩涩的,也不好闻。”项阳距离施晴的伤口近了,才闻到一股类似植物的味道,像青草又像什么苦涩的花。
施晴突然反应很大,猛得抽回了手,僵硬着说:“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他感觉自己的腺体贴快要压不住信息素地发散了,办公室的更衣间有抑制剂,他急需打上一支。
“别走。”项阳不容反抗地一把拉住对方。
施晴的手腕被巨大的力道攥紧,红酒味汹涌地入侵他的呼吸,身体越来越热,隔着腺体贴也能看到后颈一下下的起伏。
热潮期怎么来得这么快?施晴无力反抗,热潮期使他全身软绵无力,跌倒在沙发上。
叮咚——
熟悉的门铃声使施晴骤然清醒,此刻,他趴在床上。
施晴慌张了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可视屏——一个保洁部的员工正站在门外。他毫不犹豫地按下请勿打扰,翻身坐起来。
客厅里,红酒已经漏光了,冰桶里也只剩一桶浑浊的水。
施晴痛恨自己闯了祸,可现在他的思维乱作一团,只想先偷偷回家再说。
还好这天休息,施晴偷偷摸摸地下楼,暗自庆幸没有撞见认识的同事。他看着手机上十几个张安贤打来的未接电话,无奈的一掌拍上自己的脑门。
施晴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放松下来才发现脑袋疼的很,难道自己的酒量这么差?一杯红酒就让自己失了神志,还宿醉一夜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施晴的生活,他扶着脑袋苦思,却怎么也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