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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三颗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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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知非之年:五十岁。

    男主给女主画的颈饰是以choker项链为原形呀,嗯,男主紧跟着潮流呀。

    今天的更新好不容易赶上了呀!最近三次元有点忙,可能不能日更了,但我会尽力日更哒!这绝对不是个坑!大家千万不要抛弃我呀!阿喜一直在努力更新呀!

    沈歌钦换了身衣服,头上还披了一块薄纱帔子,用来遮挡脸上清晰的手指印和脖上明显的掐痕。

    一路上,下人朝她行礼侧目,眼里都透露着对八卦的渴求。

    虽说昨夜动静闹得不小,但她还是不想让别人瞧见她身上的伤痕。

    梧桐冲他们龇牙:“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家小姐的美貌啊?”

    梧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姐心系乐漪小姐,方才去樊姨娘那儿去看看乐漪小姐碰了一鼻子灰,现下去公子院里的路上,还要被他们背后议论。

    明明小姐什么错都没有,但好像是小姐犯了错似的,他们不应该去骂欺负小姐和乐漪小姐的那个坏人吗!

    “梧桐。”沈歌钦喊她。

    梧桐气得腮帮子鼓鼓,一听见小姐喊她,立马换上笑脸:“小姐,怎么了?”

    “别理他们,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小姐,我知道,可我就是看不下去,”梧桐看到小姐脸上用脂粉遮盖不住的手指印,心里就难受,“他们那眼神,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亏得是小姐心地好,不然……”梧桐忽地不说了。

    沈歌钦嘴角漾着笑意:“不然怎么样?”

    “非得好好罚他们。”梧桐攥紧拳头,不吐不快。

    虽说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小姐是寄住在沈府的外亲,但小姐在沈府的待遇不比公子低,甚至还要比樊姨娘所出的乐漪小姐高。

    “罚了,那就让有心人握住把柄了,会说我们仗势欺人。”

    梧桐想了想,好像是有道理。

    须臾,沈歌钦走到了沈珂祈的院门外。

    石豆早已在院门外候着了,一见她们来了,急忙忙跑过来:“小姐,你来了,公子在屋里等你呢。”

    沈歌钦往屋里瞧了一眼,轻应了一声,敲门进屋。

    此时的他,站在书桌前,提笔摹字,写得过于认真,都没察觉到她走近了。

    沈歌钦往前抻了抻脖子:“你在写什么?”

    闻声,沈珂祈没控制住力,笔锋一重,字写毁了。

    沈歌钦心里咯噔一下,他平时摹字最喜清静了,若有人扰到了他,那他定不会有好脸色。

    谁知他没说一句重话,只是将笔搁在笔架上,再将纸翻了翻,遮住那一块墨重了的地方。

    “随便练练字。”说着,抬眸,注意到她头上的帔子。

    沈珂祈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食指轻挑起她头上的帔子:“你要这样去雪月楼?”

    沈歌钦从他手里揪回帔子:“嗯。”

    “你这么出府,反倒引人注目。”沈珂祈拉着她,让她坐下来。

    沈珂祈似看穿了她内心的不安,柔声道:“放心,今儿不让你摹写。”

    沈歌钦垂眸,手绞在一起:“我压根没往这儿想。”

    沈珂祈嘴角笑意渐深,一手拢着袖子,一手拿了一支新笔,笔尖在墨里沾了沾。

    她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直到他将笔尖对准她,她才倏觉不对,起身想逃,却被他一手按住了肩膀。

    “别乱动。”

    沈歌钦皱眉:“沈珂祈,”边喊他的名字边往后躲,“你想给我画花脸!”

    屋里动静大,屋外的石豆和梧桐坐不住了。

    梧桐耳朵贴着门,一脸八卦。

    石豆不动声色往梧桐身边靠:“梧桐,听见什么了?”

    梧桐食指轻抵在唇上:“嘘,让我再听听。”

    石豆看着梧桐:“梧桐,我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梧桐敷衍回了一句:“听见了。”

    “那你真的不想吃烧鸡了?”他可是攒了好久的银子,就想着有机会给她买一只烧鸡。

    “啊?”梧桐一心两用,屋里头的话听不清,连石豆的话也没听清。

    石豆自顾自说:“我还以为你会想吃一品阁的烧鸡呢。”

    烧鸡?一品阁?

    梧桐听清了,眼里忽地冒光:“吃!”那可是一品阁的烧鸡啊!

    话音刚落,屋门突然就开了。

    吓得梧桐和石豆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一大步。

    沈珂祈站在门口,将他们心虚的样子收入眼底,看向梧桐:“梧桐。”

    “是,公子。”梧桐回道。

    “你去拿胭脂过来。”

    “胭脂?”梧桐生怕自己听错了。

    “你家小姐素日用的胭脂。”沈珂祈又重复了一遍。

    梧桐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声来:“是,梧桐这就去拿。”

    石豆看着梧桐跑出院子的身影,看了眼公子:“公子,我去帮你盯着她。”

    得到公子应允后,石豆撒欢似的去追了。

    沈歌钦坐在凳子上,不时偷瞄他一眼,瞧着他将门又关上,她忽地敛回目光。

    方才他用沾了墨的笔,就是为了看她出糗。

    沈珂祈将她慌张的样子收入眼底:“碾好了吗?”

    “嗯,”沈歌钦看着凹盆里被捣碎成汁的蓼蓝叶,不禁问他,“你这儿怎么会有蓼蓝叶?”

    沈珂祈走上前,用一支未沾过墨的笔轻沾了沾碾碎成汁的蓼蓝叶,看着笔尖上的蓝青色。

    “蓼蓝叶能做颜料,它能用作染布,也可用作画的颜料,我偶尔作画,屋里有蓼蓝叶,不稀奇。”

    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头。”

    沈歌钦迟疑了:“这样真的行吗?”

    “总比你披着帔子引人注目好,”沈珂祈微弯着腰,语气里有点哄的意味,“来,头抬起来。”

    沈歌钦半信半疑地微仰着头,等到笔尖冰凉的触碰,她忍不住蜷起手,轻揪着衣裙。

    他极其专注,笔锋不轻不重,每一笔都描着她脖上的掐痕迹,用蓼蓝叶的蓝青色汁将她脖上的掐痕掩住,届时梧桐拿了胭脂过来,再用胭脂在蓝青色画痕的旁边点缀几朵花。

    不仅掩盖她脖上的掐痕,还能以假乱真,当做脖上的颈饰。

    他凑得近,满眼都只看得到她:“再往后,就摔了。”

    她整个人僵坐在凳子上,就像一根冻着的枯木,他生怕一碰,就会咔嚓一声碎了。

    沈歌钦有些不自然地往前倾了倾身子。

    他用笔给她遮脖上的掐痕,但她总会不受控制地去想,昨夜他给她擦药膏的时候,他的指腹轻碰着她的脖颈。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非分之想,他是沈府的嫡公子,而她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贱民。

    “在想什么?”

    “我……在想昨夜的事。”她说得模棱两可。

    他这么聪明,要是说没想什么,他一定不会相信,她不想让他猜到她的心思。

    沈珂祈手中的笔一顿,他一提起昨夜的事,他的心就猛地一跳。

    一想到王仄这么伤害她,他的怒火就止不住。

    “王仄,他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沈珂祈很认真地说道。

    沈歌钦点头,只要他说的话,她都信。

    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梧桐拿来了胭脂盒,站在门外喊:“公子,小姐,胭脂来了。”

    沈珂祈去开门,从梧桐手里拿了胭脂,并让他们在屋外等。

    沈珂祈折回桌前,又拿了一支新的笔,沾了些胭脂,示意她再抬起头。

    他用胭脂在她掐痕比较重的地方描出了花朵的雏形,再以轻点的方式,将花朵涂满和涂均匀。

    一盏茶的功夫,脖上的颈饰作画才完成。

    沈歌钦忍不住伸手去碰,被沈珂祈眼疾手快地扼住手腕:“别蹭掉了。”说完,忽地松开她的手。

    “今日天气凉爽,这胭脂和蓼蓝叶汁不容易糊,”说着,他又用指腹轻沾了沾胭脂,在她脸上的手指印处又遮了些,“脸上再涂些胭脂,就能很好遮住了。”

    “你这手法娴熟的不像第一次为别人抹胭脂。”沈歌钦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确实不是第一次。”沈珂祈很认真地回答。

    他不是第一次给姑娘家抹胭脂。

    祖母知非之年的生辰,各名府的妇人皆送了许多金礼,其中还包括了外城的新品胭脂水粉。

    那时梧桐刚入府,还没成为她的贴身丫鬟,手脚不利索,打翻了祖母生辰礼物中的胭脂盒。

    她心好,不愿梧桐受罚被赶出去,所以她将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她胡来,他就由着她胡来,还帮着她一起。

    祖母一出屋,就看见散落一地的胭脂粉,气得就要呵斥,他当时也没多想,沾了一手的胭脂,直接将胭脂抹了她一脸。

    在场的人都被逗笑了,祖母就算心里再有气,也不会丢了自己的面和一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置气,这事就这么了了。

    那是他第一次给一姑娘家抹胭脂。

    -

    茶楼二楼包间,江铎靠着窗,看着人来人往的长街,想要搜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未泗站在江铎身侧,时不时瞄一眼公子,忍不住开口:“公子,我们在这等了这么久,柳小姐还来吗?”

    江铎仍盯着长街上的人,笃定:“她会来。”

    她说让他等她,他就等。

    未泗挠了挠后脑勺,柳小姐的家人一心想让柳小姐当上太子妃,要是柳家的人知道了柳小姐和公子的事,那一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别说柳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老爷和夫人都不会站在公子这一边啊。

    “她来了。”江铎突然开口。

    未泗一听,瞬间精神了,往窗边探头,就看见柳家小姐和她的贴身丫鬟小丹正站在茶楼门口。

    江铎定定地盯着她,她换上了一身新衣衫,站在人群中,只一眼,他都能准确地认到她。

    他就知道,她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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