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往事身不由己
这个青竹丫头话真是好多，她竟吐了半个小时的苦水。
出于礼貌。宋阿离一直面带微笑，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不过站在身旁的傅凉州倒是不会那么有耐心。
他无奈叹气，似是忍耐很久。大手附上额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典离开的，只见他再回到傅凉州的卧室的时候，在他身边耳语几番。
傅凉州的脸色微变，随后恢复如常。
“凉州。”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冯雅娟在一个穿着红衣的丫鬟搀扶下，缓缓踏入了房间。
青竹听到冯雅娟的声音，立马哑住。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交于腹部，颔首，“少夫人。”
这冯雅娟是傅凉州的正房，原主都身份是个小妾。按照世家规矩，她也得行个礼吧？学着青竹的模样，向她行了一个礼。
傅凉州看到宋阿离的举动，微微有一些诧异。毕竟，经过冯雅娟流产事件，一直自语冤枉的宋阿离也是厌恶憎恨极了她。
冯雅娟的反应与傅凉州丝毫不差，不过，她隐藏的很好。既然宋阿离不计前嫌，那她也必须比宋阿离更加端庄有仪态。
“阿离妹妹，不必客气。”
“你怎么这么不乖，这么晚了还不早些休息。小心身体……”
傅凉州这个男人身体里好像住着两个人似的。眼前这个说话轻柔，满怀关切的模样。真是一个痴情种。
这冯雅娟宛如一朵清莲，柔弱的模样别说傅凉州喜欢，她一个女的看了也喜欢。
“你不也是？什么样的人物还要你一个少帅亲自做？何不交给阿典……”话里话语之间，不是强硬的抱怨，而是站在关心对方的角度嗔怪。
她的视线打量起站在一旁的宋阿离，脸色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唯独那双熠熠生辉的美目暗淡了许多。
琴姨只道傅凉州带领一群士兵匆匆赶出府，连外套都没有穿。还以为是凤云寨的土匪进了城。原来是为了宋阿离……
他握住女人的手似是在安慰。
转而对身旁的阿典吩咐，“二姨太的事情就由你来做安排，恢复她的吃穿用度。”
“是。”阿典低头示意。
听到傅凉州说恢复宋阿离姨太的吃穿用度的时候，站在冯雅娟身后的红衣丫鬟，眼神变得狠厉，嘴角紧紧抿住。脸两侧因为牙齿紧紧咬在一起的动作而鼓起咬肌。
红衣丫鬟的举动全部被宋阿离看在眼里。这个丫鬟倒是个蠢鹅，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倒不如她家的主子，能够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看来，皮肉之苦已过，虽不用再整日与下人干着粗活累活，但心里的暗暗较量才刚刚开始。
青竹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她，随后眼神示意宋阿离抬头。
接受到，她抬起杏眼，发现傅凉州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他赶她出去，心里开心得不得了。眼前是深夜，再怎么说也是要心爱的人腻歪腻歪地。
她懂！
“我这就出去！”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开心全部写在脸上。模样让他看得好不解气。
宋阿离，青竹，阿典离开之后，红衣丫鬟也非常的识相退了下去。卧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女人无所顾忌地怀上男人那蜂腰，在他怀里娇弱充满魅惑般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男人似乎不为所动，任由她抱着。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乖，早点睡。”
“我不想回去。”像个孩子似的，她任性地双臂更紧了些。
“好~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说完，他将冯雅娟轻轻抱到自己的床上，单膝跪在床前，细心为她盖好薄被。
柔声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休息，好不好？”
心里纵使不愿意他离开，表面还是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乖巧地点点头。
他起身，朝着隔了一扇帘子亮光走去。
桌子上一摞摞文件，全部都是上报关于剿灭风云寨的。对于今晚成三在城南牢狱逃跑的事情，他相信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成三以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在几十个狱警眼皮子底下逃脱。那势必是有奸细藏匿其中。
风云寨是燕京城最大的障碍，父亲傅世康在离开燕京之时，多次嘱咐绝对不可以让流氓地痞损害一城百姓的利益。成三作为风云寨的大当家，若是生命受到威胁，那凤云寨的人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究竟是他手下的人收人钱财办事，还是风云寨的人已经埋伏周遭。这还待查证……
看手腕上的表，显示已经是凌晨二点。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看到睡在床上的女孩安详的面孔时，面色有些苦涩。
昔日，他还是二十四岁的少年，那时才初任军衔。在执行绞杀土匪的任务时，他险些被土匪的刀砍死。是他的挚友，冯雅娟的哥哥冯重替他挨下这一刀致命。冯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冯雅娟。知道她一心喜欢傅凉州，临死之前，将唯一的妹妹托付给了他。
“凉州！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把她交给你，我才能安心离开！你，你一定替我好好照顾她……”
傅凉州并不喜欢冯雅娟，可她的哥哥是因为保护他而死，他没有拒绝冯重的任何理由。如果不是冯重，死在成三手下的，就是他傅凉州。
冯重出殡那日，冯雅娟哀恸万分。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寻死的荒唐举动。他只能兑现她哥哥的遗言。当着冯父，冯母的面，宣布娶冯雅娟为妻。
想到这里，他觉得头脑有些昏沉。为了不打扰冯雅娟，他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卧室。
……
兰华居
两年没有人居住的二层小洋楼布满了灰尘。本想打扫出来，奈何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折腾自己。她和青竹只打扫出来二楼的主卧室，将就一晚。
青竹觉得应有主仆之分，哪有丫鬟和主子睡在一张床上的怪事？她非要睡在地上。还是宋阿离佯装很生气的模样，青竹才乖乖地听话，爬上床。
已是深夜，在过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可两个人并没有睡的意思，反而各怀心事。
“二姨太。”
“嗯？”
“我感觉您变了很多。”
“我……和之前差别很大吗？”
小芳是宋阿离在下人院里结识的伙伴，她对原来宋阿离的事情了解甚少。接触最密切的是现代的宋阿离，所以她察觉不出来宋阿离的变化。但青竹不一样。
青竹可是原主身边的陪嫁过来的丫鬟，那是从闺房伺候到现在的丫鬟。
青竹认真思忖片刻，“嗯……确实很大。以前的您很文静。不喜吵闹，不善争辩。现在您活泼了很多，也……更加亲切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