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温凌给叶荌羽夹了个鸡腿：“小羽多吃点，你太瘦了！”
叶霄喆在一旁狼吞虎咽，忍不住嘟囔：“妈，她们女孩现在流行减肥，你别给她夹了，你给我！”
“把饭给我咽了再说话！像什么样？”叶老爷子冷哼一声。
叶霄喆不敢再发出声音，埋头干饭。
正吃着，家里座机响了。不一会儿，刘婶过来看了看叶老爷子，又瞟了眼叶荌羽：“是g市打来的。”
叶老爷子像是没听见，继续细嚼慢咽。
温凌左右看看，放下筷子起身去接电话。
叶霄喆一边往嘴里大口塞肉一边偷瞄叶荌羽。
叶荌羽若无其事继续吃饭，只是速度慢了很多，她隐约听见温凌说了“开会”、“四个人”、“懂事听话”，不一会温凌就喊她：“小羽，来！你爸爸要跟你说两句。”
叶霄喆不低头往嘴里塞菜了，他斜眼瞄着叶荌羽，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嘴里的饭。
叶老爷子仿佛还是没听见似的，夹了一筷子青菜，不紧不慢地吃着。
“小羽！”温凌又高声催促。
叶荌羽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她站起身来。
椅子与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待她走向客厅，叶老爷子这才放下筷子。叶霄喆瞧了眼爷爷的神色，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小羽？”熟悉的嗓音，有一丝犹豫。
叶荌羽冷淡地轻声应了。
那边嘘寒问暖：“……回来这段日子还习惯吗？”
叶荌羽又轻轻嗯了一声。
“小羽，听说你现在在搞唱歌？要不要叫小叔叔帮你找个固定的工作？”
“不需要！”叶荌羽语气强硬，那边顿时沉默不语。
叶荌羽深吸一口气：“我自己可以的，不需要小叔帮我。”
“那就好，小羽，爸爸近期都走不开，不能去看爷爷和你，你替我好好照顾爷爷。”
“我知道。”叶荌羽连借口都不想找，就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沙发边呆愣了几秒，这才转身。
回到餐桌时，叶老爷子一勺一勺慢慢抿着汤；温凌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叶霄喆添了一碗饭埋头大吃。
一桌子人都在粉饰太平。
叶荌羽默默低头吃菜，掩饰脸上快克制不住的神情。
叶华博，恐怕你家里人至今都还不知道。当初你懦弱地丢下妻女独自逃跑吧？
小梅朵还那么小！
你怎么忍心？！
叶荌羽眼里闪过恨意……
郁振野不慌不忙喝完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带着犀利的目光看向桌子对面一直围观他吃饭的俩人，无奈地开口：“什么事？说吧！”
奶奶将椅子挪近：“哎哟小野，你说以前也就算了，现在还经常不在家，奶奶一年到头能见你几回啊？”
一提到这个，郁振野也有些歉意：“我现在工作也挺忙的。”
“工作归工作，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不着急。”奶奶一脸嫌弃的表情。
郁振野就知道每次回来都会被催婚，所以他干脆不休假。
林岚在一旁嘿嘿了两声：“小野，你吃好了？”
郁振野一见她的表情就提防起来：“怎么？”
“吃好了就赶紧把我买的补品去给你叶爷爷送去！他前两天刚出院，你回来正好过去看看，替你爷爷奶奶问候一下！”
郁振野皱眉：“这么近爷爷奶奶没去看他？就当散步了。”
林岚清清嗓子，站起来催促他：“那不同，我们早都去过了，可你还没去呢！到时人知道你回来也没去看望一下，多失礼呀？”
在理。
郁振野推开椅子，站起来俯视家里这两个爱搞事的女人：“行，我走一趟，要送什么赶紧拿出来。”
……
郁振野站在门口点燃一支烟，瞧着躲在花园里逗鸟浇花的爷爷，不禁嗤笑喷出一股烟。
他拍着门廊柱子。摩斯密码。
——什么情况？搞我？
郁老爷子本来就在暗中注意他，见他拍击柱子，一下就听出是摩斯密码。顿时兴奋得像个孩子，随便捡了块鹅卵石敲击起栏杆来。
——不关我事！
郁振野满脸不耐烦。
——不是你打的电话吗？叫我回来有什么阴谋？
郁老爷子抬头想了想，偷瞄了他一眼。
——你叶爷爷家今天孙子辈都在家。
——什么意思？
“小野，干嘛呢？唉！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抽点烟！赶紧去！一会叶爷爷午休你就见不到人了！”
奶奶出来叨叨他：“把烟给我灭了！”
林岚跟在后面拎着两个大礼盒。
郁老爷子递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又猫着腰假装忙着浇花锄草了。
郁振野摁灭烟头，故意将烟头弹向爷爷脚下。
“嘿！你这臭小子！”郁老爷子瞧清飞来之物，气愤不已，叉起腰指着他。
郁振野懒得理他，接过礼盒出门了。
“这么快急着走呀？多陪你爷爷坐会儿吧！”
温凌拉着叶荌羽的手，一脸舍不得。
叶霄喆手里拿着刚啃了一大口的苹果，无语地将头扭转过去。
羡慕嫉妒恨。
他就知道，自己要是个女孩他妈不定得把他宠上天去。
瞧那依依不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荌羽是她亲闺女呢！
叶荌羽一把搂过温凌肩膀，对着假装看报纸却半天没动静的叶老爷子说：“爷爷，我晚上有个演出，有酬劳的，xx万呢！所以我现在得提早回去准备了。”
叶霄喆一听价格，苹果也不啃了，瞪大了双眼：“卧槽！谁特么眼那么瞎？”
叶老爷子摘下眼镜抬手就敲了他后脑勺一下。
“哎呀，爷爷您就不能轻点？”
叶荌羽眼里闪过笑意，故意逗他：“你眼才瞎！怪不得你眼睛那么小！”
这一下就说到叶霄喆痛处了。
他眼睛是小内双，不像叶荌羽那一双大眼有几分混血的模样。他一下跳起来，指着自己眼睛：“你瞎啊！我特么这叫眼睛小？！你以为个个跟你似的！”
叶荌羽故意睁大了双眼气他。
温凌在一旁乐不可支：“你俩别在那瞪眼睛了，傻不傻？”
叶荌羽跟叶霄喆斗完嘴，转向叶老爷子：“爷爷，以后每周只要我有空，我都回家陪您吃饭。”
叶老爷子没说话，微点了下头，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温凌也高兴：“那好，那好，说定了啊！你有事就赶紧走吧，记得常回来！让小喆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婶婶，我朋友在院门口等着我呢！”
“在哪儿呢……我现在正往外走，稍等我一下啊！”
郁振野拎着礼盒从拐角出来，前面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人关上叶家大门，步履匆匆地走远了。
他皱眉盯着那女人的背影，眼里有一丝疑惑。
“小野哥！你怎么来了？”叶霄喆正要出来解开闪电的链子，一眼就看见郁振野。
“小野哥，你是来看我爷爷的吧？”见他手里拎着礼盒，叶霄喆高兴地往里迎，“快进来小野哥，你看你来就来还送什么礼？”
叶老爷子放下报纸看着进门的男人：“是小野呀！很久没见你了，休假了？”
郁振野恭敬地将礼盒放在茶几上，表明这是自己母亲让带的一点心意：“我听说您刚出院，过来看看您。”
叶老爷子大致问了他的近况，听说他上周刚从国外回来，对于他目前的工作属性还能涉及海外颇感兴趣。
叶荌羽一溜小跑，一眼就瞧见院大门外醒目地停着辆车，保安大叔正背着手虎视眈眈一眼不错地盯着。
她刚走近，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戴着口罩的姜木黎酷酷地冲她挑眉。
“你怎么亲自来了？”叶荌羽自觉地坐上副驾驶座。
“没事干，来看看保密单位的家属院是什么样！”
“嗨！别说你了，刚才我都被询问半天……”
姜木黎边乐边启动了车子：“对了，你演出正式时间几点啊？我叫了小mo和小阔到家里给你化妆做造型。”
叶荌羽哇了一声：“这么兴师动众吗？”
“那必须的！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关于工作能说的郁振野都认真地回答了。聊了一阵，见叶老爷子面露倦色，他便起身告辞。
叶霄喆送他出门，到了铁门外，郁振野突然停下开口问他：“之前从你家出去的那个粉色头发的是？”
“粉色头发？”叶霄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这才突然想起自家姐姐的发色。他摸摸鼻子，不大自在：“啊！那是我姐，前两个月刚从国外回来。”
郁振野想了一下，很快对上号：“你伯伯的女儿？”
“对啊！”
郁振野进门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林岚随即坐了过来，紧紧盯着他：“怎么样？”
郁振野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默默瞥了她一眼：“什么怎么样？”
林岚眯着眼睛一脸八卦：“没见着人？”
“见着了，东西也送了，看叶爷爷那样子恢复得不错。”
“不是，你就没见着别的人？”
郁振野放下茶杯，抄起手，挑眉示意她继续。
林岚撇撇嘴，心想：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
“你就没见着他家有女孩儿？不是说他们家孙女今天回家吗？”
好了，这下爷爷的意思他懂了。
“算见着了吧！”
林岚扒着他胳膊：“那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每次都这句话！”
郁振野随意舒展着无处安放的长腿，闭目想了想那一头醒目的发色，斩钉截铁：“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林岚顿时炸了：“你不喜欢的类型多了！哎呀！气死我了！”
郁振野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