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看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眼前的不是别人,就是我从小到大的师父,也是我叫了十八年的爷爷。
爷爷微笑的看着我,亲切的问道:“道一,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回道:“爷爷,我没事,不过我回来去你房间找你,好像那个朱砂法器就把我控制了,然后我感觉识海里有有一个紫色的太极图,我就晕了过去。”
爷爷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许久慢慢说道:“千算万算,终究人生不如天算,阴差阳错之下你走上这道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疑惑道:“爷爷,为什么呢,你算到我会发生这事?”
爷爷想起师父的话--这法器,留待有缘人!原来这小子就是有缘人。
爷爷想到,师父道行高深早已算到一切,自己愧不如也,点点头:“你我爷孙相称,也是师徒名分,你命中无双亲,我学道多年,游历四方一天在医院后山捡到的你,当时你哭声甚微,浑身都是蚂蚁,奄奄一息,我一生孤寡,无妻无子,遇到你我觉得是天赐缘分,所以我就在这个城市落脚,一方面可以找你的亲生父母,一方面我也有私心,我一身道学相命,没有传承,想在此处找个弟子继承衣钵,这一行不算正道,我是希望你读书考大学,娶妻生子,想不到终究你还是走上相命师一道。”
可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亲爷爷。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是,永远都是!我心里无比坚毅的想着。
听了这话,我倒是无所谓,安慰道:“爷爷,相命师娶妻生子很正常的,我都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爷爷点头道:“希望如此,爷爷就心满意足了。你早恋啊?”
我想早恋,可是已经晚了。
暗恋和自恋,永不失恋。
我暂时没有告诉爷爷脑海中的信息,而是转移话题说道:“爷爷,我都跟您十八年了,多多少少知道点皮毛,要不,我今儿帮您掐算一下?”
“十八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那好啊,我看看你几斤几两。”说着拿起身边的紫砂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隔夜老茶。
爷爷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小师傅你要怎么看?八字算卦还是看手纹还是面相?”
“看面相吧……”
我在床上坐直了身体,看向爷爷清瘦的脸,满脸褶子胡须,看起来才七十多的样子,我突然想起,爷爷已经刚好一百岁了,他说过他出生那年,伟大的党诞生了。
收回思虑,我说道:“爷爷,您脸高长丰隆,地阁方圆,山根深长,很明显年少是家庭优越,衣食无忧。”
“呵呵,你小子真的有点皮毛啊。”
我憨憨的一笑,用手摸摸头。
爷爷笑了起来,说道:“没错,我出生在商贾世家,年轻时候很多人踏破门槛想嫁给我呢,咳咳,在我16岁那年,抗日战争爆发了,我们家被日本鬼子抢夺烧杀。全家几十人就剩下了我,当时我也中了一枪,侥幸不死。奄奄一息的时候遇到我的师父,他是一个老道士,传我道学相命,师父有武艺,所以在抗日八年时间我师父杀了不少鬼子,我资质愚钝只学会三脚猫功夫。师父故后,我游历四方,嗯,这事我没和你说过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卧槽,是真的啊?”
爷爷点点头。
“你们还是老英雄啊,这事你从来没有说过啊”
爷爷笑着说:“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啊,国仇家恨,有仇不报岂是堂堂七尺中国人啊。”
“都说乱世和尚关门避祸,道士下山拯救苍生,说的一点没错。”
爷爷听了不赞许,解释道:“我们都是做了中国人该做的事,和尚他们也有做过贡献的,当时四万万中国人一样,为了家国,浴血奋战。”
我得意的笑着,装出了一副小神棍的模样,说道:“不止这些我还看出来一点,爷爷,我看您印堂有些发暗,说不定您今儿就有血光之灾啊……”
“哈哈哈,医者不自医,卜者不自算,我从来不会算我自己,所以我也看你道行几许。”
谁知道话声未落,只听到“咣当”一声,爷爷手里的紫砂壶突然碎裂,崩裂的碎片在枯老的手掌上割出一道血痕,爷爷随手抹去,脸色深重。
不过爷爷显然没有把这点伤放在心上,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说道:“臭小子,你刚才的话,真是自己推算出来的?”
这小子莫非是祖师爷附体了?
我被爷爷突然的表现吓坏了,好久回神道:“爷爷,我……推算的,怎么了?”
爷爷也意识到自己一百岁了,心态居然还如此急躁激动,养气功夫都一百年了,和眼前娃娃一样。
要知道,爷爷学道师祖是出自麻衣神相一脉,而且确有几分真才实学,但千年来战祸不断,祖师的相命术传承到了现在,不过就十之四五了,爷爷跟着老道士行走江湖的时候,更多用的却是一些江湖手法,世人都称老道士为活神仙,神算子!
老道士告诉爷爷--识得麻衣相,轻贱世间人。
世人之命,一目了然;福祸无门,唯己自招。
天道无亲,常佑善人。只有积德行善,才能改变命运。
爷爷想起老道士的教诲,真的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伤感回神过来,清理了手头上的伤口后,说道:“你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了,算是在这入行了,我今天就给你说说我们这麻衣一脉吧……”
眼下看到道一如此天赋,加上机缘巧合,居然得到了法器的传承,要知道当年,他都没有得到,老道士也是对爷爷微微失望。爷爷很欣慰,自己没有做到,我徒弟做到了,这祖师的衣钵是从他手里传承下去的,没有牛逼的师父哪里有牛逼的徒弟啊。
“咱们麻衣一脉的祖师爷,就是麻衣道人,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十六代了,虽然传承多有遗失,但在相术以及风水堪舆这方面,国内无人能出其右……”
我打断爷爷话头:“爷爷,你说的这些我早知道了,您老人家说些我不知道的吧,不如你的绝学之类的……”
“小子,干我们这一行,要少说多观察,毛毛躁躁的,如何成事。”
爷爷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其实在你之前还收过一个弟子,你师兄叫杨知远,道号知行子,那几年被认为牛鬼蛇神的时候我让他跟着人家去了香港,现在也渺无音信了。”
得,又多出一个山头了。
“他和你一样,也是孤儿,你们两个都不是福缘浅薄的人,不然也遇不到我,以后你们可能会遇到的……”
说到这个时候,老道士也是唏嘘不已,虽然他历经百年风雨,见惯了世间的生死离别,但这两个徒弟都是他亲手带大的,想到二人还是感慨不已。
“爷爷,想不到我们家还有华侨啊,找到我那个便宜大师兄,我说不定能继承他的亿万家产呢,电视剧都这样演的,您也能出去享福了。”
听到老道士的话后,说不定我就是另一个王多鱼啊!
爷爷不以为然:“他确实财库丰满,在香港不说富甲一方,应该也是富翁一个,但是你命里无财,不要做梦了。”
爷爷这一生几经磨难,国家蒙乱,家破人亡,一生见证了中国近代百年所有的大事件,早已经看破红尘,荣华富贵对于一个百岁老人而言,真的是如同粪土。
看着手中的血痕,爷爷站了起来正色:“行了,这些以后再说,这茶壶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今日无端破碎,必有大事发生,去,把房间柜子里的道袍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