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尖塔
洛奇现在只求梅高能快点走完这趟归乡旅程，自己途中再学一手怎么操控天灾能量。
贫瘠的荒芜之地上，洛奇弯腰背着贝蒂，手上还拉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坐着梅高。
尘世对新约定理者的影响比洛奇想象中更加严重。
贝蒂浑身滚烫，止不住得流虚汗，还不停的在喘粗气。
整个人虚弱的离谱，洛奇都害怕她随时可能死掉。
他们现在身处于尘世的边缘地带，这里荒芜、死寂，以太也是如此，所以就连尘世的统治者们都不愿意多看这里一眼。
梅高像是触景生情，开始给洛奇讲故事。
边缘地带在人世的某些组织中也被称为流放之地。
很久以前，那些组织会将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之人会被扔进连接两个世界的缝隙之中，落在此处。
梅高就是被流放者的后裔。
洛奇一听，心想果然有段苦大仇深的故事，说不定在流放之地中会有一个蔑视世俗眼光，一飞冲天的小说主角，然后多年后神功大成一路杀到人世为先祖报仇，最后成就一番伟业。
然而这种小说式展开基本不会发生。
至于梅高本人的经历，则更像悲伤网络文学里被骗去远征的乡村老战士，这个老战士痛恨那个抛弃了祖辈与自己的世界，选择了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而藉由梅高口中的故事，洛奇终于了解到一些当年远征的真相。
当年有一位天灾在尘世组建了一支军团，穿越了两个世界的界限去往人世抢夺一件东西。
梅高讲到这里时咬了咬牙，似乎是对于这场战争极为痛恨，但洛奇隐约能猜到，那件东西有很大几率就是自己身体里的启示录。
而自己的父母的任务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找到并保护启示录，二是负责和天灾军团正面作战。
以最终启示录的归属来看，他们两个人的任务很有可能是前者。
“虽然战斗很艰苦，但是我们最终还是赢了”
洛奇听见这话后身子明显顿了顿。
赢了？抢到了启示录？
那我身体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洛奇认为梅高在说谎，可能是想在自己面前吹吹牛，满足一下虚荣心。
算了，都快死了吹吹牛也没什么影响。
这话要是真的，你们尘世天灾军团还不赶紧扯旗子进攻人世，完成两个世界合二为一的壮举？
洛奇偷偷撇了撇嘴。
在他身后的梅高并没有看到这一小动作，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我们抢到了‘金苹果’，并将它带回了尘世。”
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称忽然出现，洛奇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是梅高提到的远征和自己父母那次没有任何关联。
于是洛奇开始呼唤蝉，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得知梅高故事的真假。
但无论怎么呼唤，蝉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在问你呢小家伙。”
混乱的思绪令洛奇忽视了梅高的声音，直到对方的一道以太打在自己胳膊上。
“你觉得让想要回家的战士留下来断后，残忍吗？”
手臂上的伤口开始不断的渗血，洛奇咬着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至少你活下来了。”
梅高抬了抬手又放下了，并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洛奇有很多次都在考虑要不要扔下这个老混蛋往‘界限’的方向跑，但考虑到梅高的实力和无力行动的贝蒂，洛奇最终还是把这个想法搁置了。
更何况他还想从梅高那里学会如何操控天灾能量。
界限处靠近人世的那一边有世界议会的据点，如果能到达那里就可以脱离危险。
而无论是尘世还是人世的强者都不能随意穿越界限，那样会导致界限偏斜，继而影响两个世界的平衡。
梅高随后偶尔说出的一些事在不经意间加深了洛奇对尘世的了解。
被天灾青睐之人有着另一个称呼——扬尘者，他们的体内构造与定理者有所不同，在吸收以太的同时会将其转化成一种极不稳定的能量——天灾能量。
这种正在导致洛奇步入死亡的能量却是扬尘者赖以生存的根本。
好吧，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洛奇是定理者，只能用同为定理者的梅高控制天灾能量的方法。
在跋涉了一整晚后，三人来到了一处破旧的集市，梅高准备在这里搞到一个像样的交通工具。
最起码得是个有轮子的。
集市中的居民已经超出洛奇对于人类的认知了。
这里的人畸形且冷漠，不少人像是人类与其他生物缝合出来的一样，更有甚者身上最少有三种非人生物的特征。
这就是苟活在尘世之人。
梅高最终看上了一辆轮子并不是很圆的拉车。
他向对方伸出手腕，上面有一个泛着蓝光的印记——一座倒悬的尖塔，那个可怜的摊主在看到印记后立刻跪拜在地双手高捧，如同拜祭神明。
在坐上了正经一些的交通工具后，梅高又开始驱使着洛奇赶路，并且开始不断地咳嗽。
“厉害吗？这个印记？”梅高又亮出了刚才的印记不断端详。
“当初我刚得到时我哥哥也很想要，所以我也给他想办法印了一个。”
“哈哈哈哈，当年那个蠢货也因为这个印记被强行纳入远征的队伍，明明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我在战场上保护他、处处为他着想”
“他竟然把我当做研究机械的能源？”
“他该死他真该死！”
梅高坐在车上回忆起了自己的哥哥，整个人忽然疯癫起来，与此同时洛奇忽然感觉到一股恐怖的以太波动正在急速接近。
比梅高还要强！
就在洛奇为这股波动咋舌时，背上的贝蒂忽然开口了，如果不是在耳边说话洛奇根本听不见。
原本有一个可爱的拳击辫女孩能伏在耳边气吐幽兰应该是一件美事，但贝蒂说出的话却差点把洛奇吓得把她扔在地上。
“倒悬尖塔是浮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