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受伤白虎
四善抬头一看,西乞半藏正俯盯着他们,尤其盯着西乞。
那一只眼睛何其突兀,盯着盯着简直就要把你吃进去一般!
三人马上不寒而栗。
“爹,我们立马跟上!立马跟上!”西乞喊道。
西乞半藏转身离开,三人松了一口气。
打虎队顺利上山,直行至深夜时分,在山坡上扎营露宿。
月色昏沉,满山鼾声如雷,一个小小的身影窜进了一个帐篷里。
“喂,鸰爷,四爷!”西乞轻声唤着已经熟睡的西乞孤鸰和四善。
“怎,怎么了?”
“走啦走啦!赶紧拿上东西!”
“不会被三叔发现么?”
“听见外面打雷没?那是他睡得沉!快走快走!”
三人爬出帐篷,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营地。
西乞带着两人,沿着崖边,在荒山野岭间一路狂奔。
不过对于西乞孤鸰和四善,这狂奔只能算是小跑。
“我们去哪?”
“去,去塔桑森林啊。”
西乞气喘呼呼地站住,把短铤往地上一插,揉了揉两小短腿,“哎呀,累死了高爷我了。”
“到了?”
“就是,就是下面!”西乞指着悬崖下方,“听见水声没?”
四善小心翼翼地往悬崖外俯身一探,黑不见底的深渊,风声鹤唳间似有万丈。
西乞孤鸰留心听了听,果然隐隐约约有流水之声。
“就在下面吗?”
“就在下面!”
“所以我们要下去吗?怎么下去?”
西乞仰头看了看月色,然后仔细观察着悬崖对面。
“你们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看见什么?”
“月光呀!”
西乞孤鸰和四善走到西乞的身后,“乌漆墨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呀。”
“哎呀,你们太高了,趴下,趴下!现在呢,看到没?”
“好像是有一点光。”
“哎呀,那是月光。在这底下有一个山洞,山洞里有水,月光照在水里映在那边的石头上。”西乞拿起麻绳,“这里比冰舌那里高了许多,我们的绳子不够长。只能先下到山洞里,然后再下去。”
“你还真行啊,你怎么发现下面的山洞的?”四善惊喜道。
“哎,人人都好高骛远,仰望星空,偏偏我高爷脚踏实地,俯视众生。”
“可是不用那么麻烦啊!”西乞孤鸰道,“解开这手绳,以巫力搭桥······”
“不行!不行!”西乞声音猛地提高,激动道,“都说了,谁用巫力谁就是胆小鬼!再说了,万一你用巫力落地,刚刚好踩到一只白虎,把它踩死了怎么办?!”
“踩,踩死一只白虎?”
“······总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绝对不行!现在谁才是队长?”
西乞孤鸰看着西乞激动的样子,只得无奈道,“你,高爷。”
“就是!所以都得听我的!”西乞将所有包袱和几把短铤都扔下悬崖,“赶紧把绳子绑在树上,我们早早下去,在他们来到之前把大虫捉了,让那些龟孙儿全都傻眼!”
三人将一条绳子牢牢地绑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上,准备攀爬下去。
“高爷,你熟悉,你先下去吧。四爷第二个,我最后一个。”
“好,就这样!”
借着微弱的月光,西乞孤鸰和四善拉着绳子,西乞果敢地身子一转,背对悬崖,扯了扯绳子,膝盖一曲,慢慢地往后退。退到悬崖边后,只见他深呼吸一口气,抓紧绳子,用力一蹬。就此一瞬间,夜色中再也看不到西乞的影子。
“他,他不会出事吧?”四善担心道。
“不会,这绳子还绷着呢。”
过了一会儿,紧绷着的绳子一下子松了,还被那头扯了扯。
悬崖下传来西乞的声音,“喂,下来!下来!”
“到你了。”西乞孤鸰看着四善一脸迟疑,自己心里也有点不安,“不如算了吧,我们回营地。”
“怎么可以!都来到这里了,高爷都下去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下去!”
“你不怕么?”
“我,不怕······”四善走到悬崖边瞄了瞄,“我在西艮山都是满山子跑的,只不过这个比采草药刺激多了。黑得都看不见,还真心里没底······”
“你说什么?”
“没什么!哈哈哈哈哈!我下去啦!”
四善抓住绳子,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有点笨拙地慢慢往后退。
退着退着,还绊着一个石头,踉踉跄跄差点跌倒。
这一下吓得两人都浑身冒冷汗。
“你,你没事吧?不如,不如······”
“没事没事!哈哈哈哈!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
四善边回头边倒退,慢慢地退到悬崖边。
“那,那个,他那个那么潇洒的动作,是怎样来着?”
“四善你不用蹬,你直接顺着下去。”
“顺,顺着下去?怎么顺着下去······”
正说着,四善脚底一滑,手里一松,竟倒头坠了下去。
“四善!”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西乞孤鸰惊叫未落,一个身影从他身后飞窜出来。
只见那人猛扯着绳子,飞身跳下。
西乞孤鸰忙跑到悬崖边,只见那人正是西乞蝉,她正紧紧抓住了四善的手。
“蝉,蝉姐姐!”
“不要害怕!抓紧我!另外一只手再慢慢抓住绳子!”
黑暗之中,西乞蝉几乎完全看不到四善,她只能咬紧牙关,死死地抓住四善。
“抓到绳子了没?”她大喊道。
“抓,抓到了!”
“好,用两只脚夹住绳子!”
“夹住了!”
“好,现在我放开手,”西乞蝉摇了摇四善的手,“我一放开,你就马上抓住绳子,知道吗?”
“······”只听见四善紧张的呼吸声。
“别害怕,我是你哥派来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你哥还想你照顾好少主呢。”
“嗯,嗯,是的。”
“那,那我放开手了?”
西乞蝉正欲放手,四善自己放开了。
放开一瞬间,他猛地抓住绳子!
“抓住绳子了吗?”
“抓住了!”
“好,我们慢慢爬上去。”
“喂喂喂,别呀!”只听见下面又响起一把声音,“四爷,我都看到你了,你顺着滑下来,我可以接到你的!”
“滑下去?这么离地面那么高······”
“我就在这山洞里头!这儿不高!比你爬上去还快还安全!”
只听见“嚓”的一声,黑暗之中,亮起一团明亮的火光。
“你是谁?”西乞蝉大喊道。
“你又是谁?”
“他是打虎队的人,三家长的儿子,西乞。”
“失礼了,大人。听着声音,大人好像就在下面。”西乞蝉道,“四善兄弟,你自己会滑到大人那吗?”
“高,大人!”西乞发出得意之声。
“可,可以!”
在黑暗中,四善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向着火光挪下去。
西乞蝉正焦急等待着。
她不敢马上爬上悬崖,也不能跟着下去,因为西乞孤鸰还在上面。
只听见落地的一声,西乞蝉忙喊道,“四善!”
“蝉姐姐,我没事!我在山洞里了!”
“那就好。”西乞蝉松了一口气。
又听见西乞的声音,“鸰爷,到你了!”
“好!”
“慢着!”西乞蝉喊道,“少主大人,您也要下来吗?”
“对!”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明明营地在那边,离开半会就不见人了!”
“蝉姐姐,这下面也是塔桑森林。只是我们比他们早点到而已。”西乞孤鸰说道,“我们总不能自个儿回营地,留他们俩在这里吧?”
“······那好吧,你拿另外一条绳子下来,这样子你出事我也够得着你。要小心点,慢点下来。”西乞蝉只得无奈道。
西乞孤鸰顺着另一根绳子,慢慢地蹬了下来。
他有武功的底子,自然比四善灵活顺利得多。
但一想到手腕上的冰火石,他心里总感觉一阵茫茫然。
就好像绑着手脚做事情一般,不活络。
而且,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身子乏乏的。
因此,他也是慢慢地,一步一步蹬下来。
约摸绳子过半,他低下头,往下瞧了瞧。
黑暗之中,勉强能看到西乞蝉的影子,在山洞那随风霍霍的火光中摇曳着。
西乞孤鸰用了扯了扯绳子,继续往下蹬。
他知道,只要他抓牢,就肯定没问题。绳子是绑在一棵树上,绑得可结实了。
可正想着这一层,他手上竟一滑!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绳子竟然突如其来断开了,他倏地猛然下坠。
他也没有尖叫,直愣愣地看着上方,感觉自己的魂还在那,身子却坠下了。
突袭而来的“失落”感。
“少主!”
西乞蝉一声喊叫唤醒了西乞孤鸰。他顺势将手中的断绳甩向西乞蝉。
西乞蝉双脚一蹬,似是鹰隼之势,直荡向西乞孤鸰;又目如闪电,一把抓住绳子,使劲一扯,另一手伸展抓人。就是这惊险万分的瞬间,西乞蝉利落地一蹬一扯一抓,于落势间猛地抓住了西乞孤鸰,又脚面一蹬,一下子荡向山洞。
最后她身轻如燕飞身一跃,带着西乞孤鸰稳稳地落在山洞地上。
四善和西乞都松了一口气。
“喂鸰爷?你不是在大家长手下练的嘛,怎么这点功夫都不利索?”西乞鄙夷道。
西乞孤鸰不回答,似是余悸未定,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断绳。
西乞蝉也看着那断口,皱起了眉头。
如此整齐,分明是切口。
看来暗处还有人!
但此刻容不得她去思觅。她一手拿过断绳,顺其自然地扔在了地上。
“少主不用多虑,孰能生巧,以后多练攀爬功夫便是。”
“嗯。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蝉姐姐。”
“我是来保护你和四善兄弟,这也是应为之事。”
说罢,此事已过,西乞蝉忙环顾四周。
在火折子忽明忽暗飘飘曳曳的光亮中,西乞蝉打量着这个宽敞的山洞。
洞壁光滑,顶上还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冰面滴水纷纷,水在山洞里形成一条细细的小溪。
西乞蝉一回头,便看到西乞仰着头,出神地看着自己。
“大人,你在看什么?”
西乞好像没听到一般,目不转睛地,呆呆地傻傻地看着。
西乞孤鸰碰了一下西乞,西乞猛地抖了一下。
“你在看什么呀!”
“你,你长得真好看。”西乞咧嘴笑道。
西乞蝉眉头一皱,转过身去。
“你,你是不是西乞村的?你叫什么名字?嫁,嫁给谁了没?”
“大人什么意思?”
“如果我成为了打虎英雄,我,我就要你做我妻子!”
“我比你大,小孩子。”
“大,大点没关系啊!大点会照顾人!不是说什么女大岁搬什么砖吗?”
“那叫女大三抱金砖。”四善笑道。
“好了,别闹了。大人,请你尊重点。”
西乞蝉看了看山洞下的峡谷,黑漆隆冬的,流水声淙淙传来。
“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还要往下爬呀!包袱武器什么的都在下面呢!来来来,赶紧的!”
“不行,”西乞蝉冷冷道,“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太危险了。等到明天吧。”
“可等到明天,他们就会赶上来了呀!”西乞着急道。
“高爷,还是等到明天吧。你不是说他们明天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冰舌吗?”
“可,可这样子······”西乞恋恋不舍地看着峡谷,“就在下面了!就一下子就下到了!不然我们在这浪费时间!”
“不行!老虎会这么晚出来的吗?”
“那就找虎穴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不行,要下的话只能大人自己下!”西乞蝉也强硬道,“大人艺高人胆大,但我是来保护少主和四善的,便恕不奉陪了!”
“哎呀,这,这别呀,我一个人多无趣······”
四善咧嘴笑道,“你是一个人害怕吧?”
西乞瞄了西乞蝉一眼,拍了拍胸膛,“谁谁谁害怕了?高爷我还是第一个下来的呢!就你最胆小,还要人家蝉姑娘帮你!”
“哎,那是我头一次不会。再说了,人家蝉姐姐比你大呢,蝉姑娘蝉姑娘的。”
“高爷,你别总是想什么大虫啦,这次平安回家就行。”西乞孤鸰道。
三个少年正吱吱喳喳说个不停间,西乞蝉却留意观察起洞穴来。
山洞里黑乎乎的,好像很深。
洞壁上一些石头被摩擦得很光滑,泥土却不太平整,是挖出来的山洞。
而且不是人挖的,是野兽挖的。
“火折子。”西乞蝉接过西乞手上的火折子,“你们都在这,我去看一下。”
“都在这干嘛,反正没事干,一起去,一起去。”西乞兴奋道,“我告诉你们,都说了人人都喜欢好高骛远,这崖边上的洞,只有我高爷才发现得了······”
“你来过多少回了?去过里面吗?里面有多深?”西乞蝉慢慢向前探着。
“这,这,哎,我第一次。上一年发现了,和我同组那两个人胆小如鼠,就没有下来。”
“所以你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有山洞了囖!”西乞孤鸰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西乞。
“哎呀,我都说了,有光,有光!”
“有光也有可能只是流水什么的······”
“但是不会一直都有呀!我们上一年春夏两季打虎,我都发现了呀!”
“嘘······”西乞蝉停下了脚步,“你们听到了什么?”
火光熠熠间,未明的前方仍是一片黑森森。
四善好像听到一丝丝呼吸的声音。
“哎呀,这有什么!蝉姑娘,让我带路!有什么事情我来保护你!”
西乞拿过火折子,一下子走在了前头。
“小心点,我觉得这个洞有点异样!”
“哎呀没事,有我高爷带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西乞正回头对西乞蝉快意风生地说着,可就当他转头那一刻,火光一瞬,凶光立现,西乞“哇”的一声大叫,吓得将火折子向前一扔,那点光亮随着一声猛兽的吼叫而熄灭。西乞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躲在西乞蝉的身后。
黑暗之中,西乞蝉马上夺走西乞腰间的火折子,“嚓”的一声再次点亮。
“你,你们,看到,看到了么······”
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都看到了。
“是,是吗?”
“是。”
“那,那怎么办······”
“别说话!”
西乞蝉一臂护着大家,一手高举火折子,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
眼前还是黑森森的,但已经可以感觉到危险的不断靠近。
那是气咻咻的呼吸声,悄无声息的脚步。
直至它一下子迎着火光出现,四人都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那就是一只庞然雄壮的大白虎,正凶光毕露地盯着四人!
“塔,塔林黑,黑纹白虎!”西乞一下子脚发软,无力地跌在了地上。
“这,这运气也是没准了······”四善强颜欢笑,冷汗冒出。
西乞孤鸰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虎,似是被白虎之壮美吸引到了。
不错,他们遇到的,就是塔桑森林黑纹白虎。冰雪赐予其圣洁的肤色,森林草木赐予其条条道道整齐而深邃的黑纹,还有那双与生俱来的饱含巫光的,精亮精亮的眼睛。
西乞蝉可无暇观赏,全身紧张,全神贯注地和白虎对峙着。
她强作镇静,不断地思考着对应之策。
而白虎也是瞪目怒视,毛发竖起,嘶嚅磨牙,后退微曲,正是欲扑之势。
“少主,请你马上割断那条手绳。”
西乞孤鸰和西乞猛地醒悟过来,马上用力扯着腕上的手绳。
用手扯不断,两人捡起石片拼命地挫。
“这,这都是什么绳子呀······”
西乞烦躁地喊了一句,白虎也怒吼了一声。
这一吼声如此之近,西乞蝉们直感到狂风扑面,耳边猛震。
白虎开始靠了过来。
西乞蝉飞快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别弄手绳了,你们先把绳子绑牢放下去!”
“好!”
“等一下!”四善一直盯着白虎,似乎看到了什么。
“什么?”
“它好像受伤了!”
西乞孤鸰看着白虎刚刚一瘸一拐的动作,也点了点头,“好像腿部出臼了!”
“你们两个赶,赶紧的呀!大虫受伤正要把你俩吃了补身子啊!”西乞手忙脚乱地弄着长绳,回头看着西乞孤鸰还在无动于衷,急急地将绳头递给他,“赶紧绑呀!”
“嘘······”
“嘘什么嘘,撒尿吗!”
西乞站起来,胆战心惊地转向白虎那边,似乎看到了什么。
在那大白虎身后,竟然还有三只,不,四只小巧如猫的白虎爬了出来。
那四只可爱的小白虎,竟跑到母亲面前,对着西乞蝉“嗷嗷”地张大嘴巴。
它们凶着西乞蝉四人,似是要保护母亲。
其中一只小白虎,一颗眼睛还紧闭着,眼皮上血迹点点,似是划伤或摔着了。
在那一刻,四人的心都融化了,顿生怜悯。
可西乞蝉还不能放下警惕,“大人,继续放绳子呀!少主,你要干什么!”
只见西乞孤鸰竟慢慢地走近白虎们。
“少主大人!”
“没事的!我们是白虎族人,是白虎少昊的后人,岂能怕了白虎!”
西乞孤鸰向前走了两步,小白虎害怕得后退,大白虎则是走了过来,吓得西乞蝉忙拉住西乞孤鸰后退。
大白虎对着西乞孤鸰又吼了一声。但似乎力已竭,没有刚才啸风之势。
“我,我是西乞家少主,西乞孤鸰!我们是白虎族人!”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西乞孤鸰。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它们又听不懂!”西乞没好气道。
西乞孤鸰看着白虎之睛,直着腰子,慢慢地跪了下来。
还向大白虎伸出了手。
西乞蝉大惊,抢步挡在西乞孤鸰面前!
“少主!”
“没,没关系!蝉姐姐,你退后,放下刀子!”
西乞孤鸰又将手向着白虎伸了伸,白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母虎仍是防御之势,没有搭理西乞孤鸰。
但那只伤了一边眼睛的小白虎,却慢慢地走了出来。
它先是小心翼翼地躲在母亲腿后,火光下那亮晶晶的眼睛偷瞄着西乞孤鸰。
西乞孤鸰也看到了它,便对着它微笑,并将手降到了地上。
小白虎有点犹豫,不敢出来。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白虎仿佛听懂了西乞孤鸰的声音,慢慢地爬了出来。
西乞孤鸰激动地双手往前一捧,小白虎一跃而上,正好跳在西乞孤鸰手中。
就在此时,母虎马上龇牙咧嘴,毛发耸动,以迅猛之势扑向西乞孤鸰。
西乞蝉眼疾手快,一手护着西乞孤鸰,一脚奋力踹在了母虎身上。
母虎也是因伤力竭,竟一踹就摔倒在地上,气咻咻地喘着气。
西乞蝉横着匕首,护住西乞孤鸰。
“没事的,蝉姐姐。”
西乞孤鸰慢慢走到母虎面前,一手温柔地抚摸着幼虎的头。
幼虎舒服地躺在西乞孤鸰怀里,眯起了眼睛。
四善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幼虎的伤口,掏出腰间的小药包,麻利地包扎着。
其余三只幼虎也慢慢爬了出来,有点羡慕地看着自己的兄弟。
不知是出于信任,还是无奈疲累,母虎也慢慢地卧在了地上。
三只幼虎都拥到母亲的身边,拼命往怀里拱。
看这一刻风平浪静,面对着这斑斓大虎,西乞蝉还是提心吊胆。
“该死!该死!”西乞悔恨跺足道,“早知道这母老虎这么温驯,就应该带着短铤!现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对它头上一敲,它肯定得晕过去,那我岂不是就是打虎英雄了!妈的,这天赐良机,唉!”
西乞孤鸰和四善不约而同地盯着西乞。
“什么?我说错了吗?你们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哎呀,该死该死!”
四善慢慢地走向母虎,母虎警觉地直起了身子。
四善吓得忙亮了亮手中的药包,表意自己想为它疗伤。
母虎也慢慢地卧了下来,四善咽了一口水,走了过去。
“哈哈,四善爷,你别怕。我觉得它们不会伤害我们。”
“你觉得?你真以为我们是白虎族人,这些大虫就对我们毕恭毕敬了?哼,我的少主啊,你真是少不经事。”西乞道,“这几年有多少比我还小的弟弟们因来不及脱手绳,而生生被白虎咬死的?有的腿脚不利索的,就被白虎一口吞了,骨头都没吐出来呢!它们就是野兽,管你是什么白虎族后人。”
“我也听说过,只是你们把这些事故都归我的头上了,对不对?说是因我是灾星,白虎们都不待见族人了。”
“这,这你也知道啊。”西乞撅起嘴巴,“我先说明啊,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你,那些什么呱呱叽叽的话都是那些家长长老说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西乞孤鸰苦苦笑了一下,再也不说话。
四善轻轻托着母虎的脚踝,肉垫垫的爪子在手中沉沉的。
“是出臼了。只是这虎兽的骨折,与人有什么不同么?”
“我来看看。”西乞孤鸰走了过去,和四善细心研究着治疗之法。
西乞看着两人,没好气道,“哎呀,你俩还有心思帮大虫疗伤!小心它待会兽性来了把你们都吃掉!”
这时,原是万籁俱寂的洞外,突然响起了一声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