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在我身上的就是我的,问什么问!”柳雅恶狠狠道,“把老娘放开!”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沈秋的施力。
任阳也不和她争论,她只是想知道这个荷包是谁的而已,如果不是李烟墨的,就让尉霖决定怎么做,毕竟偷的是尉霖的东西,但如果是李烟墨的……
她将该荷包递到小厮眼下,“老板,请问一下,我进店的时候听到了李家,这个李家是哪个李家?”
小厮觑了一眼柳雅,便虚望着对面的酒楼,“太尉李家,这个荷包是李家小公子的。”
“薛枫!”柳雅双肩在地上磨动,想要站起来,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背叛我。”
薛枫无所谓地扫了一眼柳雅,“我早就看不惯你了,要我说,你早就该死了。”
“薛枫,你个狗东西,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呢?比男人都不如的贱/人。”
薛枫皱了皱眉,拳头握得格外紧,“客官,您也知道,李家公子相貌佳,体态好,她呢,不免心生歹念,偷摸摸了摸小公子的屁/股、腰…”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任阳的表情,眼见着任阳脸越来越黑,“她还说,改日要去劫了小公子,先尝尝小公子的滋味,要是味道好,就留下当个侍者。”
“狗东西,你胡说八道,我真是瞎了眼了,救了你个贱/人…”
“长清,让她闭嘴。”长清一脚踩到柳雅的半张脸上,柳雅断断续续的发出意味不明的字母,身体一直在扭动。
任阳顺着薛枫的话想到了那些场景,她的心控制不住地痛,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她一想到李烟墨会被柳雅玷污侮辱,李烟墨会被柳雅关在一个地方不见天日,她再也见不到李烟墨了,就气血翻涌,恨不得了结了柳雅。
“真的?”任阳压抑着心底的火气,故作平和。
“您大可以去打听打听她柳雅在这一片的名号。”
“清禾。”尉叔叔了解任阳,他能看出来,任阳动怒了。
任阳缓和了一会儿,恢复一贯的笑容,“我没事的,叔叔。”
“尉霖,她偷了你的东西,把她怎么办?”这次被偷的是尉霖,任阳先让尉霖决定。
尉霖不忍看地下那人,“她没得逞,我东西没被偷,要不就放了吧,你看她现在,也算受到惩罚了,或者,报官?”
“长清,把尉叔叔和尉霖送回马车。”任阳命令,半蹲在柳雅面前,“哪只手碰的他?”
“清禾。”尉叔叔明白任阳想要做什么,她总是遇到李烟墨的事情就冷静不下来。
尉叔叔想要劝劝任阳,不要动手,他不想看到她以后困在这些人里。
“你要干什么?”尉霖质问,“这些还不够吗?”
“长清!”任阳施压。
长清不敢懈怠,将尉霖和尉叔叔送回到马车上,陆妍淇跟着尉霖一同过去,临走前,她有了疑心,“小姐是把以前的事情都记起来了?”
“呸!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么有钱,拿你们点钱怎么了?”柳雅瞪着任阳,脸已经被长清踩出了一个鞋印,嘴边破了皮,往外冒血。
“我问你,哪只手碰的他?”任阳不含感情重复了一遍,尉霖和尉叔叔已经离开,她没必要总维持着表面上的温和。
“碰一下他能死吗?男人不就是用来玩的吗?怎么,就他金贵,碰不得,老娘就是碰了,老娘就是要他!”
“沈秋,把她两只胳膊断了。”任阳眼眸深邃暗沉,漠然地将李烟墨的荷包和自己的荷包系在一处,轻抚着其上的鸳鸯,伴着柳雅痛苦的吼叫,她像是在自语,“其实,你动了我我不追究,你动了尉霖,我也随尉霖决定,但是对于李烟墨,我不允许有人欺侮。”
任阳往后退了一步,抖着手给了柳雅和李烟墨荷包里同等份量的银子,将手中的伞撑在她头上,挡住了面容。
之后,她蹲下身捂住脸,颤着胳膊,“我伤人了,但是她动了烟墨,是她的错,没关系,没关系…”
“对,没关系,没关系的,就是她的错。”任阳重新站起来,晃晃荡荡走在雨中,她仰起头,企图用雨水洗去满身的戾气,“我不想烟墨离开我,我好怕他会走,我这么残忍,烟墨看到了会不喜欢的。”
“主人。”沈秋担心。
“我没事。”任阳在雨帘中站定片刻后,嘴角弯出平日的弧度,眼里恢复了平和,把一切情绪掩在心底。
她一直觉得在这段感情中,她是唯一的受益者,她破例将自己放到了一个无法掌控的境地,让自己的心被别人牵扯着主宰着。
她没想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会这么难受,这种管控不了自己心情的感觉真糟糕。
任阳上了马车,浑身湿淋淋的,她躲在一个角落,静默不发一语。
尉叔叔递过去一块栗子糕,“刚刚买了点儿栗子糕,我记得你喜欢栗子糕。”
“栗子糕?”任阳伸手接过,“谢谢,烟墨喜欢栗子糕。”她放进嘴里,好甜,她笑了笑。
“原来是他喜欢吃。”尉叔叔恍然大悟,觉得以前的自己好傻,就说为什么任阳不喜欢吃糕点一类的,偏还就爱栗子糕,原来又是因为他。
“你把柳雅怎么样了?”尉霖问道,他不清楚任阳会做些什么。
任阳让长清把他们送过来,就是不想让他们看到,长清也明白了这个意思,尽职尽责没让他们看到一丁点。
“只是打了一顿,没伤到她。”任阳吃着栗子糕,平静地说了谎,脸不红心不跳。
她们走后,薛枫扶起柳雅,二人去了店里的暗阁中,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薛枫想要抱起银子贴贴,手一动疼得她整个人抽搐。
“他爹的,钱真难赚,本来以为把银子融成项链够奇葩的,没想到还有人花钱就想看看反应。”柳雅咒骂道,“可怜我的手,疼死我了,还没赚回本,才只摸了李家那个小崽子腰和屁/股一下,他爹的,赔死了。”
“薛枫,去给我拿药!”柳雅一副使唤人的作派。
薛枫转身走了几步,从她的袖子里落出来一把匕首,她将匕首反握在手,从背后给了柳雅一刀,直插心口。
“你…”柳雅对薛枫十分信任,她不敢相信,瞪大眼睛,被断了的手耷拉着,她抬起胳膊,想要指着薛枫眉心,“你怎么敢?”
薛枫一刀拔出,血溅了一身,她疯狂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她眼里泛着嗜血的光,“这世道,人难活,这么多银子自然就得归我,也算全了你这半辈子造的孽。”
“你说你把我救了,可是你是为什么救的呢?和那群人有什么两样?都是一群有悖天伦的禽/兽罢了。”
任阳将裘衣给了李烟墨,伞给了柳雅,又淋了雨,回到府里发了低烧,头昏昏的发胀。
给李烟墨准备的古琴已经送来了,各类物件已经准备齐全,熟习三书六礼,就等戒指送来就可以去提亲了。
任阳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等病好、等戒指,她不能把病气过给李烟墨。
又过了几日,雨过天晴,天气又冷了几分,她的病也好了很多。
这天晚上,宝饰阁的戒指送来,她摩挲着内里的五个字母,“以后要是有机会,让烟墨说一句喜欢任阳。”
“沈秋,去告诉言辞和楚寒,明日随我去李府。”任阳将戒指放在心口,静静感受着。
“是。”
沈秋刚出房门,楚寒趔趄跑进来,“主子,主子,主君在府外,还有…”
“他怎么大半夜的来了?我去看看他。”任阳将戒指放进荷包,没等楚寒把话说完,就跑了出去,沈秋进屋拿了披风也往府外赶去。
府门外灯火通明,来的不只有李烟墨,还有乔装打扮的姜瑾,李烟墨母父李源、曲迎,在她们身后跟着一众官兵。
言辞领着护卫影卫守着大门,任阳跑过去自动给任阳分开了一条路。
任阳被这大场面惊了,从众人身上扫过,视线留在了依旧衣着单薄的李烟墨。
“烟墨。”她唤了一声。
“姐姐。”李烟墨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眼睛都已经肿了,听到任阳叫他,就向任阳这边跑过来,扑进了任阳怀里。
任阳抱了抱他,浑身冷冰冰的,看到他的眼睛,他的小脸,她的心就像被人紧紧捏住,换不过气。
她一手给李烟墨擦着眼泪,一手接过沈秋手里的披风,哄着,“烟墨不哭,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你哭了,我会心疼的。”
“墨儿是本王的王君,就不劳苏姑娘费心了,我会照顾好墨儿的。“姜瑾宣誓着主权,“墨儿过来不过和你告个别,还请苏姑娘言行不要逾矩,以前你和墨儿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再不知好歹,别怪本王无情。”
任阳给李烟墨套好披风,给李烟墨暖暖手,李烟墨抽泣着声音,“姐姐,陛下赐婚……让我嫁给瑾姐姐,姐姐为什么不能来早一点儿,为什么,为什么?”
“姐姐说只让我再等几天,可是都快十天了,姐姐要是再快几天,怎么会这样子?”李烟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烟墨是骗我的对不对?”任阳的笑挂不住了,她不敢相信姜瑾和李烟墨的话,重重地将烟墨搂进自己怀里,像要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乞求道,“烟墨不要骗姐姐,我们烟墨最好了,不要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