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鹤水城深(七)
“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南枯韫如此感慨。
往日别人对他的评价就是难以捉摸,可如今对比面前的这个人,他简直太好懂了。
至少别人问他他还能说上两句。
南枯韫最后也没有多想,如今魔族几乎充斥着整个姜府,他若是不加入这场战斗之中,那简直有负他的名声。
这些金丹期的魔族对于姜眠雪和沈琮而言,战斗起来十分的艰辛,但他们有足够的战斗经验,在这片魔海之中可以勉强的支撑,而南枯韫是元婴期的大能,对于这些模组而言,他牢牢占据着上风,几乎是百招下去就能取走一个魔族的性命。
就在南枯韫大杀四方之际,他察觉到楚薄那边的动静。
楚薄他是金丹期,但他的力量和同阶级的沈琮和姜眠雪相比,却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甚至可以用云泥之别来形容。
仿佛楚薄不是金丹期,而是元婴期一样。
他对魔族的熟悉,一击必杀的判断,超脱同阶级的力量,让南枯韫眼底燃起了熊熊火焰,若是之前他只是对楚薄好奇,那现在他就是迫切的想和楚薄打上一架。
他过去从不屑于和比他低一阶的人打斗,可如今楚薄可是给他太多的惊喜了。
楚薄快速地消灭魔族,不止引起南枯韫的注意,姜眠雪和沈琮也注意到了。
姜眠雪心中是讶然的,她没想到来姜府的这两个人如此的厉害,她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
沈琮不认识楚薄,楚薄去沈府的时候他还没有醒过来,但此刻有如此厉害的修士帮忙,沈琮心里高悬的心不再那么紧绷了。
同时惊骇的还有曹诃,他本以为有冲天梭就有赢下来的可能,可如今无论是桑篱,亦或是楚薄,都让他胜利的希望更渺茫了。
曹诃想起在魔将那里立下了誓言,他嘶吼了一声。
他面容似有火烧,皮囊化为灰烬。
魔族一般都是都自己的兽型,而当魔族修行到一定的境界之后,就会遮掩自己的兽型——毕竟兽型一是过于明显,二是若是擅长打斗的魔族容易看出自己的弱点。
因而强大的魔族很少露出自己的兽型。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如今,魔族失去理智的情况。
当魔族失去理智,恢复兽型之后,它的力量会成倍的暴涨,而它的内心会更为狠厉起来。
曹诃的兽型是云浪绯圣蛛,八只脚如同华表一样矗立在姜府,它的蛛腿锋利异常,刺穿了姜府的屋顶,轻轻一挪动,姜府的屋子如同纸屑一样,散落各处。
桑篱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魔族恢复了兽型,她和魔族斗过许久,但很少和这样决绝的魔族打斗,这也点燃了她的好胜心。
在和魔族的打斗中,她从未输过,如今她也不会输。
她冷冷一笑:“以为变大了就能赢么,还真是可怜呢。”
曹诃不仅不会赢,反而因为失去了自己的优势,只剩下一个结局。
桑篱身边突然冒出数条白练,那些白练如同银蛇一样四散开来,冲向曹诃那八条腿的蛛腿上。
这些白练狠狠缠住了云浪绯圣蛛的蛛腿,让他动弹不得,
桑篱并没有想直接取他性命,她将自己的灵气注入到白练之中,很快,白练越缩越紧,而云浪绯圣蛛也变得更小了些。
在转瞬即逝的失败预测下,云浪绯圣蛛猩红的眼睛中冒出一丝绝望,随后,它发出一阵阵长啸。
元婴魔族的长啸,对于人类无异于利箭,桑篱脸色一变,她立刻设出屏障,将云浪绯圣蛛的攻击拦在了屏障之中。
但这并不是云浪绯圣蛛的攻击,它的攻击现在才来。
云浪绯圣蛛的身体似乎灼热了起来,桑篱立刻察觉到一丝熟悉感,在两年前的白曜山上,她曾直面这份热度。
“又自爆。”桑篱冷冷道。
桑篱吃过一次亏,同样的错误她绝不会犯上两遍。
在这两年的修行之中,她早就想出如何对付魔族的自爆。
她身边瞬间冒出数道咒语,那咒语如影随形,缠绕在云浪绯圣蛛自爆的周边。
而这一切的发生只在一瞬,其他人根本没有看清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觉得眼前一亮,随后那股过分的亮度如泥牛入海,转瞬即逝。
而在此刻,楚薄他们也灭掉了最后一个魔物。
楚薄收回虹霄剑的同时,看向了桑篱的方向,也许只有他意识到了,那个魔族想要自爆,但被桑篱巧妙的阻止了。
姜府如今一片狼藉,但楚薄环顾四周,全然放下了心,如今姜府的人都还活着。
曹诃和其他的魔族死了,姜府终于恢复了清明,那丝丝绕绕的魔气散入光芒之中,再也不见分毫。
而鹤水的风终于不再停滞,曹诃死了,被封闭的鹤水终于和外界重新建立起了联系。
他们和魔族战斗了太久,楚薄走到桑篱身边,声音带着解脱的欣慰:“我们赢了。”
桑篱只是瞧着他,那目光没有多少惊喜,一副习惯的模样,楚薄这时想起来,桑篱和魔族战斗了许久,这种胜利于她而言,只是寻常。
楚薄终于坦露自己的情绪:“我的确有事情瞒着你,我会告诉你的。”
有关他母妃的事情,以及灵脉的事情。
和全然无损的楚薄桑篱不同,一旁的姜眠雪一阵晕眩,她支撑不住,如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沈琮见此,忙去扶住她,姜眠雪跌在沈琮的怀里,她只觉得这气息是如此的熟悉。
但见到沈琮的脸时,她疑惑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疏离问沈琮:“你是谁。”
沈琮痛苦不堪,可在姜眠雪面前,他不想表露一丝一毫。
沈琮压制声音的颤动:“我叫沈琮。”他一边说一边将姜眠雪扶到一处坐下。
“啊。”你就是桑篱口中说喜欢我的人,可明明魔族已经死了,姜眠雪却想不起分毫。
沈琮担心道:”怎么了。”
姜眠雪看了看走过来的桑篱和楚薄,不知该怎么说。
桑篱和楚薄过来,桑篱见到沈琮,冷冷道:“果然是个不要命的。”
沈琮不知桑篱是谁,但却可以感觉到桑篱的不俗。
况且,桑篱说得确实没错,他确实已经把性命放在身后了,他动用匣子里面的东西,恐怕离死不远了。
沈琮前世也是楚薄的臣子了,他自然不会见着沈琮出事。
楚薄张口帮他说了说话:“毕竟这是姜府,他不要命些也实属正常,不过如今魔族已经死去,那一切也该回归原位,我之前揭下了沈府的告示,是以为沈公子治病,沈公子你是缺失金丹,若是金丹归位,自然药到病除。”
“不用。”沈琮当机立断拒绝了。
楚薄不得不感慨这爱情的真挚,这是为了姜眠雪连命都不要了啊。
南枯韫站在一旁,觉得自己像是个过客,但他保持沉默,总有时间,他会插上话。
楚薄又道:“放心,姜姑娘不会有事,沈公子你之所以不想要回你自己的金丹,是因为你的金丹此刻正在姜姑娘身上,护着姜姑娘的性命,但如今我有一种办法,可以两全其美。”
姜眠雪原本从一旁听着,可她听到自己身上的金丹是沈琮的,她差点坐不住,金丹对于修士何等重要,她不希望自己夺走别人这么重要的东西。
姜眠雪决绝道:“无论有没有办法,都拿走吧,我不需要别人的金丹。”
楚薄心道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他笑了笑:“放心,姜小姐,你不会有事的,你前些日子练的丹恰好可以救你。”
楚薄说完这话,他伸出手,手心正好是一枚光华流转的丹。
楚薄刚才去炼丹炉寻找阵眼,正好看到了这枚丹药,他当机立断收了起来。
之前在炼丹炉中炉火练造的正是一枚有强大灵气的丹药,此刻还没有怨气和人命的浸润,正好是姜眠雪保命的好东西。
姜眠雪也想起这个东西,她沉默了一下,随后从楚薄手中接了过来,楚薄道:“姜姑娘,你过去是金丹期的修士,如今失去了金丹,却也不必痛苦,金丹并不是回不来的,只要勤加修行,加上这枚丹药,你定能重回金丹期。”
在楚薄的安慰下姜眠雪终于脸色缓和了许多,她满含感激:“多谢楚公子。”
楚薄道:“那姜姑娘你先休息吧,我去帮你将屏障之中的姜府中人放出来。”
“嗯。”
楚薄说完这话去了刚才炼丹房的位置,姜府中人从屏障中出来,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前因后果,他们对楚薄和桑篱十分感激,只是如今姜府一片狼藉,他们也是刚逃出生天,他们实在是无法招待楚薄和桑篱了。
好在楚薄和桑篱都是看得懂脸色的人,他们也不需要姜府人的招待,他们只需在姜眠雪和沈琮换金丹的时候帮忙,也就算圆满的结束了。
沈琮见姜府残垣断壁,对姜府的人道:“今日先去沈府休息吧。”
其他人也知道如今的姜府没有休息的地方,尤其他们刚大难不死,纷纷答应了沈琮的提议。
姜眠雪毕竟是修士,她休息了一会很快就有了力气,离开前她张望了一下,其实姜府已经少了几个人了,有他们家的长工,还有几个家仆,姜眠雪见到他们的尸骨后,眼尾有些湿润,明明他们的尸骨一直在这里,她却一直没有发现,带着这种沉默,她跟着离开了。
沈琮带着其他人去了沈府。
沈老爷一直都担心沈琮,刚才魔族和桑篱打架,若不是桑篱设的屏障,危险早就波及到了沈府,但就算这样,沈老爷也能察觉到姜府的危险。
如今沈老爷见沈琮安然无恙的回来,终于放松了。
姜眠雪和沈琮进了屋子里面,她要和沈琮换下金丹。
沈琮担心道:“你今日乏累,不然明日吧。”
姜眠雪摇摇头,她难得严厉,却说了和桑篱同样的话:“你是不要命了么。”
不换丹对于姜眠雪而言没有什么问题,但对于靠着其他力量支撑身体的沈琮,无疑是消耗他的生命,无论是不是她喜欢的人,她都不该这么做。
姜眠雪如此强势,沈琮只好道:“也没那么严重。”
姜眠雪瞧着沈琮苍如白纸的脸,没有多言,只是开始打坐。
楚薄和桑篱给姜眠雪护法。
楚薄身上的太易归一诀有强大的力量,他释放自己功法的力量,随后在这股舒缓的力量下,姜眠雪身上的金丹冒了出来,冲向了沈琮的身体之中,桑篱之前已经给沈琮一丝灵气了,如今她再次给沈琮渡了一丝灵气。
沈琮是强行提升了修为,这种行为对于修真界的修士而言,无疑是加速死亡,沈琮也是,在金丹回归他的身体之际,他额间明显冒出细密的汗水,痛苦席卷了沈琮,但桑篱的这丝灵气,在支撑岌岌可危的沈琮。
不知过去了多久,将圆的月亮上升,月光轻拢大地,温柔地凝视着一切。
沈琮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丝红润。
他吸收了自己的金丹。
而相对的,姜眠雪的脸色就不那么好了,进入她体内的并不是她自己的金丹,也不是其他人的金丹,只是一枚练了数十日的丹药,纵然丹药有浓郁的灵气,但也让她不那么好受。
桑篱也给她渡了一丝灵气,姜眠雪原本苦不堪言,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突然轻盈了起来,随后,原本枯竭的灵境,诞生新的灵气。
这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如临神迹。
月上中天,沈琮和姜眠雪已经彻底换好了金丹。
楚薄和桑篱也不打算久留,准备离开了,沈琮特意道:“两位恩人也在沈府待上一夜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南枯韫开口:“沈公子都这么说了,况且要是有魔族的残党,两位也好及时的应对啊。”
后一句话触动了楚薄的心思,他看了眼桑篱,桑篱点了点头。
楚薄道:“好。”
沈琮起身要带着他们去客房,楚薄阻止了沈琮,“你刚换完金丹,好好休息吧,我们自己找人带着我们就行了。”
沈琮见楚薄拒绝的愿望十分强烈,他只好道:“真是有愧。”
等他们出来,南枯韫终于激动道:“你可以和我打上一架么。”
楚薄没有一丝丝的意外,他心里叹了一口气,但面上不显:“今日你不累么。”
南枯韫也打了一天的魔族,自然是累的,只是难得遇到一个他想要对决的人,他十分激动。
但如今楚薄这么一说,他霎时冷静了下来,只好恋恋不舍道:“那明日吧。”
楚薄和桑篱直接离开了。
屋内,姜眠雪和沈琮十分安静。
原本沈琮该离开这个屋子,可见到姜眠雪一无所知的眼,他心阵阵的抽痛,姜眠雪也知道自己也许和这个人有那么一段前尘往事,可偏偏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最后沈琮还是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里。
更漏长,夜鼓照灯,朝朝暮暮,物是人非。
沈琮回到屋子之中,明明他能感觉到身体里充盈的力量,但内心凄凉,并无一丝睡意,他想起了过去。
他已经修成了金丹期的修士,但因大部分时间都在修行的缘故,性格还是和少年时期一样,嬉皮笑脸,最喜欢逗姜眠雪。
姜眠雪和沈琮从小是青梅竹马,她对沈琮的脾气了解的一清二楚,虽然沈琮常常设局,但姜眠雪从未吃过亏,相反,沈琮经常吃瘪到让姜眠雪露出笑容。
喜欢姜眠雪,这种喜欢从初见姜眠雪的时候就开始了,他最初的时候其实并不是想搞怪,只是想单纯的向姜眠雪诉说心意,可世上的事偏偏爱事与愿违,每一次他真心实意的准备都变得乱七八糟的,在其他人看来,沈琮这是故意要姜眠雪不快。
可实际上沈琮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根本不是他本意,但他也不是被其他的谣言击退的人,他依旧孜孜不倦的为他的爱情准备,一如既往的失败了,那时候姜眠雪心情不悦,见到沈琮有一点点狼狈的模样突然笑了出来,那一刻,沈琮觉得就算姜眠雪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无所谓了。
姜眠雪的母亲病逝,她和母亲感情一向很好,以至于她长时间的闷闷不乐,哪怕她父亲如何让她开心都不得章法,可沈琮不同,他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姜眠雪的,只要他出手,姜眠雪一定会开心起来,果然,他屡试不爽。
姜眠雪最后不再忧郁,她立下誓言,决心潜心修行。
沈琮见此,立刻拜托自己的父亲,让自己也去修行。
他们去了千秋殿,拜师潜心修行,他们听闻鹤水被魔族袭击后,两人立刻回到了鹤水抵御魔族,几年的时间对于修士不算长,他们原本想击退魔族就回到千秋殿的,可见到各自的家人开始老迈,他们告诉师父过段时间再回去,这期间他们一定不会疏于修行,而这一拖就是好几年。
这几年他们留在鹤水,两人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当然对于修士而言,年纪不算什么,可身在各自的家门之中,双方的长辈就开始操心小辈的事情了。
沈琮和姜眠雪的长辈一直想让他们一起,两人最初不明白长辈的用意,但时间长了,也渐渐懂了,沈琮也觉得自己是个可以依靠的人了,他下定了决心,决定好好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他刚将姜眠雪约出来,对面就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浑身都是杀意,仿佛刚从战场厮杀后下来。
姜眠雪和沈琮对这个人颇为忌惮,认为这个人来者不善,结果两人果然没有猜错。
那人甚至连口都没有张开,直接开始攻击姜眠雪。
沈琮立刻加入战斗,面对这个危险的男人,两人过去的勤勉带来了一丝优势,他们占据了上风,但这个危险的男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奇怪,让沈琮和姜眠雪有一丝丝忌惮。
果然,两人的猜想证实了,姜眠雪发现自己的一击击空了,被那个男人狠狠的击中了后背,踉跄了一下倒下了,扑通一声,姜眠雪咬住了牙,但血却冒了出来,男人咦了一声:“金丹碎了还能不叫出来,骨头当真是硬了些。”
这句话仿佛落在了沈琮的心口上,让他一激灵,沈琮青筋暴起,恶狠狠看向男人,一剑冲向了男人。
但男人的力量太过诡谲,沈琮感觉自己的力量如同乳燕归林一样,从自己的身体切割而开,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个男人。
而他砰的一声倒下了。
“卑鄙。”沈琮几乎要咬碎了牙齿。
男人沉闷而又嘶哑的声音响起,如同潮湿的雨水带来湿漉漉拧不干的感觉:“我是魔,卑鄙也好,正义也好,于我何干。”
男人想要杀了他们两人,这时曹诃突然出现,他声音冷冷:“你怎么在我的地盘出手。”
姜眠雪不可置信,她认识曹诃,是和她结交的一个修士,没想到他竟然是魔族。
男人冷笑道:“魔将等你这么久,你也没有给他一个结果,我只是过来看看。”
曹诃十分生气:“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坏了我的大计,这个女人是我最重要的棋子,你竟然碎了她的金丹。”
男人一副厌弃的神色:“这么弱小的人类,也值得你费尽心思,金丹没了又如何,不是还有一个人类么,他的金丹可以让这个女人活下去。”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要从沈琮身体里面取出金丹,姜眠雪目瞪欲裂,声音凄厉:“不要。”
明明姜眠雪失去了金丹,可她却站了起来,她在忍受着十足的痛苦,她用手中的断剑,冲向了男人,可惜失去金丹的姜眠雪太弱小了,如同蚍蜉撼树,瞬间又被击倒了,而这时她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淌。
男人却觉得十分有趣,“这就是人类之中的感情么,还真是有意思,可惜感情也好,不甘也罢,不过是我手上的棋子,既然你喜欢这个男人,那就忘了他,爱上别人吧。”
男人说完这话,他不知念了什么,姜眠雪只觉得愈发的困倦,那过去的记忆犹如朝露,散在清晨之中,而等她再次醒来,她便爱上了曹诃。
沈琮看着倒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姜眠雪,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了姜眠雪的指尖,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姜眠雪面前,男人对沈琮不屑一顾,他只是对曹诃说:“我给你设计无与伦比的戏份,你可千万不要浪费了。”
曹诃讪笑道:“还真是多谢你了。”
男人还要说些什么,他突然皱眉:“看样子坞城出了问题,我要回去了。”
曹诃道:“那我解决了这个修士了。”曹诃说得是沈琮。
男人狞笑道:“一个修士失去金丹惨淡死去,也许更符合他的结局。”
曹诃听后,觉得十分有道理:“你说的不错。”
随后曹诃一副看蝼蚁的表情:“我既希望你能活到我毁灭鹤水的时候,又期望你如今就烂在尘土里。”
但曹诃什么都没有做,曹诃知道,失去了金丹之后,沈琮离死亡不远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桑篱和楚薄的出现。
他们改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