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相信本能
“你再看看这个！”说话间，章岩把那张地图送到了陆天宇的手上，“就我所知道的那些路线，他画的全都是对的，没有问题，没有陷阱。”
“哈，人家连地形图带消息都一五一十的交给你了。你还对他诸多怀疑的，你的真实心思要是被江如涛给知道了，他一定会很伤心的。没准会突然暴怒起来，跟你翻脸呢。”陆天宇看了看那张地图，跟章岩说了句玩笑话。
“这怎么可能？就江如涛那种人，我不信他连这点耐力都没有。真被他知道了，他也会为了能得到更好的结局，假装不知道这些，依旧和颜悦色的跟我们合作接下来的事情。”章岩对江如涛还远远称不上有多么了解，但在这点上，他对江如涛有信心。
那个人，肯定不会因为一两句难听的话，就跟合作伙伴撕破脸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八字个字就是对江如涛最真实客观的评价了。
一句句的研究着江如涛做出的事情，陆天宇跟章岩都没能想到，这人居然真的因为跟章岩的几句谈话，就调转枪头，来到了他们这边的阵营。
江如涛的决断，未免也太强了一点。虽然这种情况下，他的确没必要对陆金隅有什么忠诚度可言，但这转换的速度，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到的。
“所以，陆天宇，你对这个人，是个什么想法？”章岩人还在陆金隅的地盘的时候，他多少还是要忌惮一点江如涛会不会反水对付他，现在章岩回来了，那就一点也不用害怕担心江如涛了，“他值得信任，嗯，好像不能这么说。你你觉得，这人有值得信任的合作，和价值吗？”
这样的情况，章岩多年来从来没遇到过，他无法再深入的分析江如涛这个人，只能尽量的快些从陆金隅那离开，回来找陆天宇要个主意。
“如果你决定相信他，真的跟江如涛合作的话，我们就要尽快的回应他了。要是你觉得他不值得相信的话……”章岩没再说下去，但他早就有了对应解决的办法。他会不惜一切力量，把江如涛这个可怕的对手除掉，让江如涛永远不要再出现在章岩的对面。
尽管这会很难很危险，但也比留着江如涛活蹦乱跳的搞事情来的强。章岩已经做好准备了！
“怎么，你还真的想干脆利落的杀了他吗？”感觉到章岩身上很久没见的蒸腾杀气，陆天宇在章岩的肩膀上连着按了几下，让他不要这么冲动，“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说杀了就杀了，岂不是很浪费人才？”
“哟，你还珍惜起人才了？”章岩怪怪的干笑了两声，“等这种人才站在我们对面，把我们大杀四方，弄的我们生死不如思恨不得马上就跪地求饶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个人才，而是索命的死神了。”
对着陆天宇摇了很长时间的头，章岩觉得他都有点不认识眼前的陆天宇了。在他的心中，陆天宇什么时候还是这种惜才的性子了。他应该是那种杀伐果断，判断精准，一旦确定对方没有可能为自己所用又有潜在的威胁，会先下手为强，让对方再没也没有针对威胁到他的能力的。
“该不会跟病人伤患在一起的这几天，让你的心变软了吧？”章岩疑神疑鬼的说。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一直就是个铁石心肠，杀人如麻的邪魔似的。”陆天宇笑笑道，“我的心一直都很软很软的，不看我对阿玉和灵灵不好吗？”
“你心软？我可真没看出来。被把那两个小姑娘拿出来当例子，说不定你是看上她们一个软弱好操控，一个长的机灵漂亮带出去有面子，才把她们给收到了身边，对她们不错呢！”
“这个玩笑的我们两个人说说也就好了，等回去见到她们两个，你可不要乱说话。”
“怎么，怕你的邪恶心思被我揭穿，暴露出来，把两个小丫头给吓跑了？”章岩做了个鬼脸，“放心吧，什么话在什么人面前能说不能说的，我都清楚着呢，不会乱来的。”
用阿玉和陆灵灵来调侃了一下陆天宇之后，都这样还是忍不住的正经了起来，“不说没用的玩笑话了，陆天宇，对那个来历不明的江如涛，你到底是什么看法？晾着他不管是不可能了，咱们究竟该怎么应对他才好？”
“你的想法呢？”陆天宇反问道。
“你这话说的，我要是有判断，有决定，还用回来找你要主意吗？”
“章岩，你相不相信，像我们这样的人，身上的直觉，比什么都准。”陆天宇没头没尾的瞬间就更换了一个话题，“就凭我们多年来的经验，直觉，可能比很多东西，都来的准确，重要。”
“……我在问你江如涛这人能不能用的问题，你在回答我什么啊？章岩有点跟不上陆天宇越来越跳跃的思维，但他还是尽力的回答着陆天宇，“你真要问的话，那我的回答就是，对！我很信任我的直觉！”
这话章岩说的还挺自信的，他自认也算是刀山火海滚过来的人。很多时候，摆在眼前看到的所谓的真实，还真就没有章岩的直觉预感来的准确。
没有绝对的自信和判断力，在池天当也是撑不了多久的。尽管章岩不知道陆天宇为何突然说了点毫不相关的话，但他还是按照陆天宇的思维继续了下去。
“说穿了，就像我们这样的人，连这点敏感的本能都没有了。都不可能活到今天的。”
“对，你说的非常正确。”陆天宇也完全认同章岩的话，“如果不是你的直觉告诉你，江如涛这个人可以信任或者利用的几率更大，你还会留着他活到现在吗？别跟我说你怕在陆金隅的地方斩草除根会被发现造成更不好的局面。我相信你，只要你想做，江如涛必定会死的无声无息，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发现任何端倪。”
“你对我，未免也太有信心了一点，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章岩低头抓了抓脖子，脸上红了一小块。
“我能说出这些话，不仅是相信你，也是相信我的判断。你本能的直觉已经告诉过你，跟江如涛可以合作，所以你如今才会回来，把这些告诉我。非要让我也给出一个判定的结果的话，那我跟你的想法一样，这个人，先不说信不信任，他可以合作。”
因为陆天奇对陆金隅的不忍下狠手，不可避免的放纵，让陆天宇他们就算是想帮陆天奇，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把间谍卧底给插入到陆金隅那边。如今突然来了一个江如涛主动的送到门口来，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的利用，那可真叫一个浪费。
“这么说，你是觉得这个人，可以跟我们正式的开始合作了？”章岩很灵动的转了两圈，精神很快的就上来了，“真要合作的话，那我以后的事情可有的忙了啊！”
“这你可真是说对了，听你的描述，江如涛也是个谨慎小心心思极为细腻的人。把你换掉，另外的任何人江如涛都未必会信任。做这种无谓的事情反而会让道江如涛更加怀疑我们。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怎么稳定，再把这点不多的信任给消耗光了，局面对我们来说，可就更加的不利了。”
“你说的没错。”章岩完全认同陆天宇的说法，既然做好了后续的方向为何，那就该尽快把能预想到的情况和细节给商量一下，陆金隅的准备肯定是高于他们的，他们若是只会临时的见招拆招，临时的发挥，陆天宇的能力再强，计算再远，也撑不住会频频发生的意外的状况的。
把椅子往陆天宇的身边拽了一下，章岩十分认真的说：“既然你都决定要跟江如涛合作的，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江如涛虽然是陆金隅那边的人，但他也就是个比我早去几天的地界弟子而已，除了脑子不错，我看他也没有太特别的地方。而且，还挺贪心的。”还没开始跟江如涛如何具体的合作，章岩已经开始思考如果江如涛最后还是倒向了陆金隅那边，背叛了他们，他们又该怎么处理才好。
这些细致的事情都不是章岩擅长的，他信任陆天宇的能力，这次很甘心的给他当一个工具人，专门等着陆天宇接下来的意见。
“你离开之前，跟江如涛商量的日后如何联系？”陆天宇首先想到的怎么很江如涛联系的问题。
“这个么……”章岩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江如涛他说，只要没发生什么特别大的变故，不会影响到他做事，让我可以少去联系他。他留在陆金隅那边，会尽力的把陆金隅哥哥方面的消息全都收集起来。一旦他觉得差不多了，会主动来找我。”
“哦？”江如涛自信的让陆天宇也意外了，“也就是说，你不止要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连他那边，你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
被陆天宇不客气的揭穿了真相，章岩懊恼的翻了翻白眼，“是啊，如果我在那边能多做事，更有用，现在又怎么会灰溜溜的跑回来呢？”
章岩和江如涛两人简单的结盟没多久，章岩都还没把陆金隅这边的地形建筑全都熟悉好，江如涛就建议他可以离开陆金隅的地方，先回去。
“这边有我，跟你比起来，我在这里认识的熟人更多身份更稳，也更不容易被发现。你到底是个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你作证的生面孔，万一这边再有一个像我这样较真的人发现了你的问题，你倒下了，我可能又要被迫的回到陆金隅的麾下喽。”
“被你说的我好想是个随时会被人给揭穿的废物似的。”章岩本就性子急躁，他能对陆天宇言听计从，温柔的像绵羊一样，一半是因为闫文师祖的托梦叮嘱，一半是因为对陆天宇真心实意的佩服。换成别的人，章岩才不会是现在的这种面孔。
更不要说原本就让章岩没太大好感的江如涛了，两人都还没怎么熟悉起来呢，江如涛就用平时陆天宇说话的语气来命令他，章岩肯定是很不爽的。
“我也不是没有听你的话啊，因为防着被人发现我的身份有问题，我这些天有跟身边的人多说过一个字吗？连交谈都没有，我做事的时候也都背着一切的活物，这还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自信是好事，但是过于自信，就会出大问题的。”江如涛感觉到了章岩语气上的不满，依旧没更改他想说的内容和语气，“相对来说，我的确是比你更适合留在这里观察的人。我们两个的属性重复了，多一个人留下来，反而不是好事。而且我也需要有人出去，和陆天奇表明，我江如涛愿意跟他合作。可别最后我帮你们打退了陆金隅。你们再不承认我这个功臣的存在，直接无视了我。再退一步的说，陆天奇那边，难道不该有个人知道我在给他们当卧底。万一以后情况有变，我跟他们遇上了，结果两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那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江如涛的一番话说的章岩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虽然心里很不爽，但章岩又不能不承认，江如涛的话，每句都说到很重要的点上了。
是时候该给陆天宇送个消息回去，告诉他这边的好？消息？
悄悄的又瞥了江如涛一眼，章岩也真是不好判断，跟江如涛合作，究竟能不能算在好消息的范围之内的。
像是感觉到了章岩对他仍有不信任，江如涛对此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我知道，你对我的信任还是很少。你这趟回去，也可以跟你那边的人详详细细的描述一下我这边的情况，我这个人。如果陆天奇不肯相信我，就算是我跪着走到他面前，他也不会把我当成自己人。我也没必要再多浪费这些力气了，我们可以立刻一刀两断，我不会对陆金隅说出你的事情，相信你也没什么机会对陆金隅来泄我的底。我们就当，从来没见过。”
“不至于，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感觉到江如涛也是做了一手“撤退的准备”，察觉到这点之后，章岩又有些不舍得放过这个好机会了。
能碰上有野心的江如涛，对陆天奇的境况来说，是件好事。江如涛所求的非常简单，就是要上位，要在玄武门之中有一席之地，借着这个机会东风，出人头地，有更大展示发挥的空间。
江如涛目的野心明确又简单，这种人，作为利益合作的对象，堪称完美。章岩还会不停的担心着江如涛，无非就是这人过于精明想要得到更多，让章岩隐隐的新生恐惧罢了。
作为同伴，江如涛需要分神防着他一手，要是成了敌人，那就是要竭尽全力的抵挡住对方的进攻了！想一想，江如涛还是做同伴要好一点。章岩乐观了一小下，反正他们这边还有陆天宇，陆天宇的城府才智，可是不在江如涛之下的。有陆天宇盯着，还怕江如涛能耍出的什么能让陆天宇都看不透的阴招吗？
这么想了想，章岩的心里更稳定了一些，总算是轻松了许多，“别说这些好像我们随时会拆伙的话。我也不相信，你能找到比我们这边更好的合作伙伴，比陆天奇更好的投靠对象。不怕告诉你，陆天奇这次能够安然无恙，基本都是靠的我的功劳。我可是真真切切的救了他的一条命！所以我的地位，你应该能明白了吧！只要我在他的面前帮你说点什么，从外门弟子一夜飞升还不我一句话的事。”
“那很好啊，我很期待。”江如涛道，“既然你的身份这么重要，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啊？”
“你先回去，把我这边的消息告诉给你的伙伴们。之后的合作，我们会再找到机会的。”
“我现在就回去？”章岩问道，“那你呢？我们后续的联系怎么办？我从这走了，再想进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我们以后还怎么联络合作？”
“这些，是我要关心的问题。”江如涛不徐不疾的说，“你先回去，让陆少主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也方便我们在一些意外发生的情况下，随机的配合。我这边得到重要的消息，我自会想办法来联络你，让你知道的。”
“这就少主少主的叫上了？适应的还挺好。”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章岩点点头，同意了江如涛的计划，“剩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身怀异心，一切都自己小心了。万一，不是诅咒你，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会用尽全力把你的尸体给拿到，然后给你一个气派的坟墓，死也死的值。”
“连身后事都给我包办了，很好很好。”江如涛比章岩预想的还要看的开，这种恶劣的玩笑都没有让他神情变色，真的不是一般人。
就这样，章岩带着一部分消息回到了陆天宇这里，又把江如涛这个怪人所有的方方面面，全都回忆详谈了一遍。
最终，章岩给江如涛下了一个定论，“江如涛这小子看着年岁不很大，修为也一般般，但他心比天高的这个劲，就挺有意思的。如果我们跟他多建立一点信任的话，真的能成为不用担心他反水的朋友同伴，对我们来说是很有好处的！你说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把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