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醒来
侯万生已经昏迷一个月了。
整个安南县所有的士子翘首以盼,等着侯万生的苏醒。
而侯万生县试的时候做的那首七言,早已经成为整个安南县士子们口口相传的佳句。
每天都有一百个士子轮流看守在侯府的大门口,等着侯万生苏醒。
不仅如此,县衙还每天派人前往侯府查看侯万生的身体状况。
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张夫子竟然是当朝宰辅的旧门生,怪不得能够以举人功名碎进士文胆。
张夫子连夜写信给在临淄的宰辅,并且把最新的一首镇国诗一并临摹带了过去。
不到三天的时间,消息传到了宰辅的手里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要退出朝堂的宰辅却直接登上朝堂。
拿着侯万生写的那首”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的镇国诗在朝堂上痛斥诸公。
并且年近八十的宰辅仿佛又焕发了第二春,还告诉现在年仅十二岁的小皇帝:”老臣还能再护陛下二十年!“
又痛声道:”好一个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残年老朽却手握齐国三分之二兵权的老宰辅,一句话吓得小皇帝痛哭流涕,皇太后战战兢兢,朝堂芸芸诸公瑟瑟发抖。
最后又昭告俱芦州,不可为难侯案首,要全力救助侯万生。
宰辅一声令下,京城太医连夜赶往安南县。
安南县数百年来,从来没有像这些天这样热闹过,整个齐国无数的学子纷纷前来瞻仰侯万生。
这位做出了镇国诗的年轻俊杰。
听说还是一位童生!
一时间,侯万生的名字传遍了整个齐国。
”侯案首在县试的时候,就做出了鸣州之作,一举拿下安南县案首!“
”这算什么啊,我听说侯案首做出的那首镇国诗是因为,当时的逐鹿郡郡府的府学杨大祭酒要把侯案首抢到府学,侯案首不愿意,所以才做出这首诗骂那位杨大祭酒,最后断了人家的文脉!“
”我丢,一个童生断了进士的文脉,闻所未闻啊!“
”那可不,现在我已经会被那首诗了: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少年英雄的传说顿时传扬了出去,再加上宰辅大人的青睐,整个齐国对侯万生的名字,可谓是耳熟能详啊!
与此同时,在安南县的县衙中,胡县令,张夫子等人却是愁眉不展。
”柳太医,侯案首已经昏迷一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胡县令急迫道。
京城来的柳太医叹口气微微摇头,沉声道:”我检查了侯案首全身上下,体内没有受损,体外也没有受损,那么只能大脑受损了,毕竟一个小小的童生没有才气的加持强行写出一首鸣州之作已经是极限了。“
”当初侯案首三天就醒过来,实在是奇迹,但刚醒过来就又做出了一首镇国诗,这让他小小的脑袋怎么受得了?“
”要不是当日张举人用才气过渡给侯案首,不然,当日侯案首就已经身死当场了!“
柳太医也无能为力的叹息道。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淦!我去郡府要个说法,要不是郡府贸然出动,侯案首岂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刘举人愤声道,说着就要朝着外面叫上四五个小弟一起去攻打郡府。
”我也去,妈的,老子大不了不要这个乌纱帽了,害怕他们郡府不成?!”胡县令也是热血男儿,大声招呼着衙役们,脱掉官服,就要奔走。
“站住!”张夫子忽然冷声道。
一瞬间,刘举人胡县令等人的脚仿佛黏在了地上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张夫子,你这是为啥,你是侯案首的师父啊,难道就看着侯案首现在这个样吗?”胡县令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双眸都通红了。
张夫子见此,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安南县本来就是一个贫困县,而胡县令是当初那一届举人成绩最优秀的,原本有去京城深造的机会,却留在了安南县。
这些年一直是勤勤恳恳,广开私塾,让再贫困的学子都能够读书。
这些年也是培养出一些学生的,虽不能说一呼百应,但也算是一呼十应。
在他眼里这些学生都好像是自己的亲骨肉一般,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做出了镇国诗的大才子,却被郡府那些人搞成这样。
再坚强的汉子也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张夫子强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愤怒,平稳自己的呼吸道:“胡县令咱们再等等,你现在去郡府也无济于事,就算是找了麻烦也不会让侯案首醒过来……”
闻言,胡县令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唱:“你个天杀嘞郡府,你还我侯案首……”
……
外界的声音侯万生根本就听到不到,他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好像陷入了一个很诡秘的地方。
“侯万生,你认为什么是读书人?”此刻,有一道和蔼又慈祥的声音在侯万生的脑海中响起。
侯万生下意识的回道:“读书人,是识字明理,上能造福国家,民族,人类,下能修身齐家,这就叫读书人。”
“那你认为什么是君子?”那一道声音继续传来。
“君子?”侯万生嗤笑一声:“若是孔圣人口中的君子,那是不存在的,世界上没有那么完美的人,谁敢说自己的是君子?就连孔圣在世都没说自己是圣人,不也是后人评说的?所以,君子不是我认为什么是君子,而是如果我要做君子,那么后世的人认可是我君子,我才是……”
“狗屁不通!”侯万生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听见那个老头子的怒骂的声音传来。
侯万生也感觉很委屈啊,你让我说的,又骂我狗屁不通,你很双标诶小老头。
“少爷,喝口药吧,呜呜呜,少爷喝一口吧,你不喝会死的……”侯万生的耳朵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是……
小秀儿!
侯万生又感觉脸上好像有几滴滚烫的水滴,不断的啪嗒啪嗒的掉在自己脸上。
顿时,这几滴水滴好像刺中了侯万生心中一处最软弱,最感性,最不理智的地方。
“小秀儿,别哭!”
侯万生猛地坐起来,猩红的双眸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面黄肌瘦的小人儿,顿时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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