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 余
夜色渐浓,微凉的晚风吹起飘窗层层的窗帘。朦胧的月色被窗帘阻隔在外,漆黑的屋子密不见光,偶尔传来外面汽车驶过路面的声音。
仲星躺在床中央,模模糊糊间,听见了浴室传来的水声,困意慢慢消失。她起身脚步轻地去外面的洗手间洗了把脸,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丝毫没有睡意。她侧对着飘窗,双手紧抓着被子,心跳的很快。
浴室门打开,身后的男人带着一身潮气,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微微传来男人呼吸的声音。
仲星咬了咬下唇,还是转过身。对上了男人的目光。
颜澈槐诧异仲星还清醒,随即恢复正常,摸着她软软的脸颊,语气轻声且温柔:“吵醒你了?”
仲星看着颜澈槐的面容,高挺的鼻梁,整张脸宛如完美的雕刻作品,双眼深邃带着笑意,唇角弯起,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仲星的心脏跳了半拍,一下子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
颜澈槐顺其自然的搂过她,抚摸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怀着女孩的情绪。
“啪”的一声,男人打开了床头灯,从地上捞起睡衣,随意地裹在身上,侧头看向身旁的女人。
仲星刚才哭的很惨,这会闭着眼睛平缓着呼吸,眼皮湿漉漉的,双颊透着粉色。柔软的黑发扑在床上,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温柔的灯光下映衬的她格外娇小。颜澈槐看了她很久,又凑过去吻她。
仲星感觉他的气息,睁开眼伸手推开他,脸红红的,像是羞涩,又是安心。
颜澈槐带着笑意,身体坐直靠着床边,点了支烟,细细地抽,语气随意道:“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国?”
他出国一个多月,回程日期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两个小时前,看到仲星睡在床上,他还是诧异了一下。
仲星听他说完,也靠着床头,看着身边的抽烟的男人。他的侧脸轮廓笔挺,长长的睫毛在眼窝中垂下一片阴影,头发微微凌乱。
“前几天老宅来客人了,只有你不在家,阿姨抱怨你很久没有回家了,她让我催你回家。”她的语气轻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颜澈槐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语气是镇定的,却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情绪。
“是妈抱怨我很久没回去,还是你抱怨我很久没回来?”颜澈槐将手里的烟熄灭,将仲星抱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光洁饱满的额头,让她靠着自己。
仲星感受他温暖宽厚的肩膀,忍不住伸手抱住颜澈槐精瘦的腰身,“不知道。”她的语气依旧温柔软调,语气里却是落寞和埋怨。
颜澈槐没出事,只是搂着怀着的女孩,摸到她背后的疤痕,伸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条去疤痕的药膏,仔细地给她涂。仲星感觉男人温热的手掌还有冰凉的药膏布满整个背。
这些天她都没有睡好,靠在他坚实温厚的肩膀,迷迷糊糊睡着了。
颜澈槐给她抹完药膏,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中央,起身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帮她处理完。他又冲了个澡,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庞,颜澈槐侧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第二天,仲星醒来,身边的被褥已经空了。她起身,全身有些酸痛,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八点多了。她自顾自下床,去洗漱,去衣柜里拿了件连衣裙,趿拉着拖鞋去了楼下。
饭桌上早已准备好了早饭,旁边放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去公司了,记得吃饭。
仲星莞尔,揭下便签纸又跑上楼,打开书房左手的第二个抽屉,拿出一个铁盒子,把便签纸放在最上面。里面有厚厚的一沓,最底下的纸条已经泛着黄色。她看着这沓纸,眼里带着喜悦和幸福。
用完早饭,仲星出门。穿过两栋,走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换了身衣服,踩着双带着颜料的板鞋,背着画板,骑着小电驴,朝着画室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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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澈槐到达公司的时候,秘书长张小姐便起身,“周总,这是上个月公司业绩的报表,以及收购绿艺城的策划,其他相关的报表梁总那边已经过关了……”
他接过文件,秘书办的人全部起身向他问好,颜澈槐点点头,朝着总裁办公室内部走去。
两个女实习生聚在一起,啃着早饭,嘴上泛着花痴:“我们总裁大人太帅了吧,这么帅好想和他谈恋爱有没有!”
一个经理拿着杯咖啡,靠在桌子边,煞有其事的补充道:“周总何止帅,还有钱,家里还有权,b市大名鼎鼎的周家小儿子。周家长子不从商,商业领域迟早都是周总的。不过,你们也别想了,人家是有未婚妻的人,就是辛式企业的千金……”
另一个男特助举着一块趣多多,含糊道:“咱们公司创立不过七年,现在辛氏早起被我们甩到后面了,周总他大舅子不止一次跟我们抢竞标的,不过我觉得咱们公司业务肯定得和辛氏合作,毕竟咱们公司给的甜头不少呢!”
年纪较大的薛主任推了推眼镜:“不一定,毕竟咱们公司老总有好几位的,大事肯定要一起商量……”
……
颜澈槐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麦色的皮肤,茶几上摆着一份热腾腾的汤包,还有个小碟子,里面是蘸料的醋,旁边还摆着一瓶辣椒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醋味。
沈初尧闻声回过头,举着一个汤包,语气懒洋洋的,“吃早饭没,要不要来口汤包,城西有名的汤包店。我早上特地去买的。”
颜澈槐面不改色地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给自己接了杯水,才淡淡开口道:“绿艺城的合同都拟好了?”
沈初尧吞下一口汤包,“青羡前几天通宵加班,早就给你弄好了,不过他给自己放了三天假。陌易伺候他老婆坐月子,也没啥精力管。北铭回s市,目测要几天吧。”
他说完,坐直身体,还是说起了自己的疑惑:“不过你要那块地干什么,你知道你大舅子为了这块地耗了不少心血,前几天去竞标会,他气的不轻,带着人直接就退场了。你不怕他跟你未婚妻告状?”
颜澈槐抬头扫了喋喋不休的沈初尧,自顾自敲键盘,偶尔翻开一下电脑边的文件,没有说话。
沈初尧自讨没趣,耸了耸肩,很快干完剩余的汤包,拎着盒子往门外走。刚按上门把,他啊了一声,转身补充,“今晚大院聚会,别忘了。”出门后熟络地和秘书办的员工打招呼,笑呵呵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仲星风尘仆仆到达律清画室,已经是九点一刻了。
律清画室是b市远近闻名的大画室,老板洛清河是一位非常年轻的画家,据说是国外知名设计师洛曼的二儿子。他从国外的艺术学院进修,到处女画作《牢笼》获得国际大奖之后,选择来到b市,开了一家这样的画室。
仲星并没有专门学习过画画,只是偶尔闲暇时刻坐在家里画几个小时,拍点照片,传送到自己的微博上,却意外的被律清画室看中,成为了一名签约画家。按她自己来说,她只是个不知名小画手。
进门便是宽阔的展览厅,四面墙壁挂着各种形式的美术作品,还有许多名画巨匠的真迹。前来参观的人随踵而至。前台的助理路璐笑着和她打招呼,“老板已经在工作室了,听说昨晚在里面通宵,没回去呢。”
仲星推开里屋工作室的门,便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头发有点凌乱,下颌依稀露出青色的胡茬,穿着蓝黑的衬衫,依稀有些颜料沾染。细长的手指拿着一把刷子,全神贯注地给面前的画板着色。
洛清河注意到她,依旧看着画板,随口寒暄,“来了?”
“嗯,璐璐说你一晚上都在画室,大画家又在创作什么大作品了?”仲星打趣着洛清河,也将画板架起,分类工具。
洛清河虽然身为老板,但是和签约的画手却没有上司和员工之分,倒是处成了朋友。洛清河经常会给他们带些下午茶,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大画家。
他放下刷子,看着自己的画作,又看着低头挤颜料的仲星,“这幅画,我给它取名,叫《枷锁》。”
仲星抬头看去。那是一只男人的手,被铐上了锁链,手背上都是一条条的伤痕,不同层次的红色显得画卷栩栩如生,十分逼真。纸张上面有一只女人的手,男人的手努力向女人方向靠近,却够不到。只留女人的手留下鲜血,滴落到男人的手心。
洛清河看着眼前的女人,柔软的黑发被她束扎起来,侧脸小巧的鼻子,鼻尖有颗粉粉的痣,卷翘的睫毛看着眼前的画作,他不禁有些出神,随即一愣,薄唇抿着,握紧双拳。
“有什么寓意吗?”仲星转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洛清河收回目光,站起身,随意的解释,“没什么,目前先取这个名字。你慢慢画,我回去补觉。”套上一件外套,他拍拍仲星的肩膀,走出了工作室。
仲星静下心,先构思了一番,慢慢描摹。
……
仲星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赶忙拿起手机,给颜澈槐回了电话。那边铃声没响起多久,就出现了男人清冷的嗓音:“上午又忙着画画了?”
“嗯……不小心就忘记时间了。”仲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顺了顺自己耳间的碎发。
颜澈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来车往,左手举着手机,右手夹着一根烟,任由它燃烧,不疾不徐道,“这么喜欢画画,就在家里画,天天扛着画板也不嫌麻烦。”
“这是我的工作!”仲星气鼓鼓的抗议。她知道颜澈槐一直对她的工作不满意,很多次让她辞掉好好在家休息。但是自从她从那场病中恢复过来,她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电话里传来小女人的不满,颜澈槐嘴角勾起,回到椅子边,与仲星在电话中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他靠着椅子上,袅袅烟雾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叼着烟,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随意地摊在桌面上,拿起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整齐干净的校服,脚踩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鼻尖有一颗嫩红色的痣,冲着镜头露出很灿烂的笑容。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穿着警服,对着镜头微笑。
颜澈槐盯着女孩的笑容良久,却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她的模样。
十五岁的她躺在病症监护室,满身伤痕,脸上毫无血色,没有一丝生气。半年的治疗让她的身体得到了治愈,心灵上却出现了无法治愈的空洞。还有十八岁那年,她站在海岸边,徐徐的风吹起了她的发梢,她回过头冲他微笑,向他说出第一句话……
颜澈槐把烟掐灭,把资料理好放回抽屉,已然恢复平静。
桌上的电话响起,颜澈槐没有立刻接起,只是拿着手机把玩,直到第三遍铃声响起,他才不疾不徐地接起,却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我听梓罂说你回国了?”听筒那头传来女人干脆的声音。
“嗯。”
“今晚我妈会去大院,可能会提到我们订婚的事情。你做好准备。”
颜澈槐笑了笑,淡淡地反问电话那头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订婚宴?”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辛染将车停在车库,关上车门。一身奶白色香奈儿的职业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靠着车门,面色带着倦容,语气惊讶。
颜澈槐慢条斯理道:“你那个妈那么注重形式,我不先了解,岂不是表现得我这个准女婿不上心。”
“我们又不是真的订婚,只是做做样子。”辛染停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又问道,“你帮我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有他的消息吗?”
“线索太少,只能是大海捞针。他想要藏起来,你再怎么找也是无用功。慢慢等消息吧。”颜澈槐直截了当,挂了电话。
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声,辛染放下手机,一脸淡漠的走出车库。
颜澈槐到达大院的时候,里面已是喧嚣热闹。老远就传来了戏台子上唱着昆曲,大人们聊天以及孩子们奔跑的声音。
每两个月大院就要举办一次聚会,是老一辈留下来的传统。周家坐庄办宴席,沈家张家辛家以及其他政界的名门望族都会来这热闹。
沈初尧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颜澈槐,向他招手,颜澈槐坐了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神环绕了一圈,定格在另一桌的仲星身上。
她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化着淡妆,耳朵上戴着一对珍珠耳环,从侧面看显得她温柔典雅,鼻尖的红痣俏皮可爱。与身边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孩坐在一起交头接耳,不时的勾起唇角,笑的时候眼睛弯起。
纪梓罂拉着仲星,讲着最近大院发生的好玩的事情。两颗圆圆的酒窝配上贴着耳畔的短发,显得越发可爱。只是她面色苍白,但是努力打起精神和仲星说笑。
仲星握着她冰凉的手,关切道:“要不要加件衣服,最近身体还好吧。”
“别担心,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知道我妈最近天天把我关在大院,门都不让我出,天天给我喝这药喝那药的!”纪梓罂有些生气地跟仲星诉苦,一张素白的脸很是无奈。
纪梓罂的母亲周敬敏,是周家当代家主周敬文的妹妹,嫁给了一位文官。不过丈夫在她怀孕的时候出了车祸,周敬敏也因此伤心早产,纪梓罂出生的时候便落下病根。这些年,纪梓罂随母亲住在周家大院养病,读书也是请老师来家里上课。
“觉得冷就多添件衣裳,现在虽然是夏天,晚上难免会凉,梓罂你还是要多注意。”一旁的张素抱着二女儿喂奶瓶,一边对着纪梓罂唠叨。
“知道啦,大嫂。”
……
男人们的桌上带着烟酒味,平日里日理万机的男丁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饭桌上难免谈到生意。
一个沈家的远亲站起,拿了杯酒一饮而尽,“上次周大哥女儿的百日宴,实在是没空去,今天就当是赔罪了!”说完又敬了一杯酒。
周承川举杯还未开口,刚上幼儿园的大儿子敲敲杯子,语气天真烂漫:“莫得事情莫得事情!”小家伙俏皮的样子引的大家哄堂大笑。
在大厅远处的桌子上坐着其他人。一个男人好奇问道,“那张戏台下桌子上都是谁?”
一个年长的老人自顾自倒了壶茶,语气带着惊羡:“那个戴眼镜的是周将军的大儿子,周家长子周承川,现在已经做到秘书长职位了。他老婆是张司令唯一的孙女,生了一儿一女。那边那个是二儿子颜澈槐,接替他舅舅的公司,自己也在外办公司。以后家产根本不用分,政商各有人。周将军还有个小女儿,就是穿着黄衣服那个,据说从小生活在国外……”
……
宴席间,仲星的目光看到了门口的女人。她烫着大卷,栗色的长发披散及腰身,成熟的妆容,面色清冷,跟在一个打扮姣好的妇人后面。遇到熟人,她停下脚步熟悉的寒暄,嘴角带着笑意。
仲星见过她,颜澈槐的未婚妻。
颜澈槐的母亲林殊走上前招待辛夫人和辛染,带她们落座。仲星无意间与辛染对视,对方只是微笑地朝她点点头。
周家的亲戚在桌上很快讨论起颜澈槐和辛染的订婚宴,辛染没有什么表情,安静地吃着宴席,独留辛夫人八面玲珑的声音,和林殊的回应。
仲星低着头,没有过多的胃口。纪梓罂投来关切的目光,问她怎么了。她笑着摇摇头,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
仲星没有去洗手间,从大厅后门的小门走出去。
“三小姐?你这是去哪里?”管家陈伯拿着戏台节目表,走过来疑惑的问道。
“我就出来透透气,吃的有点撑。陈伯你去忙吧。”仲星朝他笑了笑,慢慢往前走到一个老旧的秋千前,坐了上去,靠着背椅。她收起了笑容,看着远处的景色,心里有一些落寞。
“不是怕黑吗?”身后传来颜澈槐淡淡的嗓音。
仲星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男人穿着白衬衣,领口解开三颗纽扣,露出结实好看的纹理。他双手插着兜,屹立站在她身后,身上带着些淡淡的烟酒味。深邃的眉骨下眼神是清亮无比,带着笑意,嘴角微微勾起。
这让仲星想到,公子如玉。
看着仲星呆呆地看着自己,颜澈槐笑了一声,坐在了她身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低着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
仲星怕被人看见,想要挣脱,却被男人死死按住,她有些害怕,左右环顾,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会被人看到的……”
“不会。”他回答的很快。
“你骗我。”她望着他深邃的双眼,带着控诉。
颜澈槐注视怀里的小女人,温软的触感在酒精后更加明显,他低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仲星有些羞涩,低喃:“颜澈槐哥哥……”
颜澈槐抱着她,没有说话,安静的坐了会,才牵着她走回大厅。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先进去。
陈伯面色复杂地看着仲星走远,才走近立在门前抽烟的男人,叹了口气,“二少爷,夫人说……”
颜澈槐打断了陈伯,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烟,尼古丁逐渐平复心情。他抽了支烟给陈伯,示意他接过,陈伯叹了口气,将烟收到口袋,又是苦口婆心。
“二少爷,你知道的,夫人希望你早日和辛小姐结婚。至于三小姐,夫人会给她找个好归宿。您这样越陷越深,三小姐只会越来越依赖您。夫人那边不好交代。”
颜澈槐眯了眯眼,望着远处深色的树林,依稀透着可怖的假山。他将烟蒂踩灭,语气平静,“陈伯,你知道我妈为什么收养她么?”
陈伯看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一时间竟然语塞,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二少爷,夫人做事自有夫人的道理。”
颜澈槐没再接话,陈伯望着他略带倦容的脸,心里还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