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烈焰庞贝（4）
“……”
米勒不知道怎么回答图拉真的问题。
他是个冒牌先知，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幸神秘声音没有放弃他。
【如果历史不发生变动，图拉真这次去罗马城不会遭遇任何意外，他会平安归来，并在二十年后成为罗马皇帝，死后被认为是罗马帝国历史上仅次于凯撒和奥古斯都的伟大君主。】
【但是，如果你逗留庞贝城期间做了改变历史的事情，不仅图拉真的未来会改变，整个罗马和世界的命运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从图拉真遇见我的那一瞬开始，历史就已经被改变了。
米勒冰冷回敬神秘红月。
他拿起刚刚完成涂抹、颜料还未干透的小丑面具，看着图拉真：“关于你的未来，我还没有听到神启。”
“那我——”
“后天有一个面具晚会，特伦内为我举办的。”
“您的意思是——”
图拉真心念一动：“您会在面具上发布神谕？”
“庞贝城即将遭遇天降危机，阿波罗神庙的祭司却拒绝承认我的身份，我需要做一些事改变庞贝城命运。你会出现在我面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米勒一脸神棍地忽悠着图拉真。
图拉真对米勒的话早已深信不疑，闻言，询问道：“先知希望我做什么？”
“我暂时还没有收到进一步的神启，不过——”
米勒眼珠转动，将玛莎的珍珠项链投影在图拉真的脑中：“见过和这串项链上的珍珠类似的珍珠吗？”
“这是某位女神的项链？”
“是的，它原本是天后最喜爱的项链，可惜已经断裂。”
米勒继续忽悠图拉真：“要解救庞贝城的危机，找到天后项链断裂时意外掉在庞贝城的珍珠或许是个办法。”
“必须是那颗珍珠？”
“对，必须是那颗珍珠。”
米勒高深莫测的看着图拉真。
图拉真作为未来的被历史书夸赞为“善良淳朴又刚毅果决”的完美皇帝，闻言，顿觉肩上有万钧重担，短暂思量过后，他向米勒行罗马军礼：“我将竭尽我的一切，协助先知守护庞贝城和城内的所有平民！”
话音刚落，神秘红月的声音在米勒脑海中响起，带着嘲讽与刻薄。
【你以为你体内有酒神因子就能承受改变历史的代价？】
我只知道你为了你的最终目的不会让我轻易死掉！
米勒毫不犹豫地回敬道。
他早看出来自红月的神秘力量与他签订的契约是个暗藏大量隐藏条件的不平等契约。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卡bug，追求契约存续期间的利益最大化？
……
……
在韦恩集团的钞能力作用下，仅仅三个小时，庞贝城新出土的神秘的小丑面具的相关资料就送到了布鲁斯·韦恩手中。
看着高清照片上被火山灰掩埋了近两千年都没有褪色的彩色小丑面具，布鲁斯的心情澎湃起伏。
米勒跳进多元宇宙的那一瞬，反复浮现在他眼前。
如果……
如果……
“老爷是不是怀疑面具和米勒先生体内的小丑人格有关？”
“阿福，我……”
布鲁斯的声音有些哽咽：“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米勒不是小丑，他不想变成小丑，他一直都在尽自己的全部对抗内心深处的名为小丑的黑暗，他曾经向我求助，而我却……却因为成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想改变……莫比乌斯之椅！对！莫比乌斯之椅！他说过！通过莫比乌斯之椅可以找到掉进多元宇宙的他！”
说话间，布鲁斯接通最近轮值驻守正义联盟的神奇女侠：“戴安娜，你知道莫比乌斯之椅现在哪里吗？”
（“莫比乌斯之椅？”）
神奇女侠露出诧异神情。
（“你遇上了麻烦？必须通过莫比乌斯之椅才能解答的那种？”）
“是的，我遇上了一个难题，一个关于……我现在急需莫比乌斯之椅……帮帮我，戴安娜……”
（“据我所知，莫比乌斯之椅被夜枭藏在了月球，具体落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谢谢你，戴安娜。”
（“没能真正的帮到你，我很遗憾。对了，超人现在什么情况？”）
“塔利亚绑架了他，确切的说是塔利亚绑架了克拉克，勒令我去指定地点见她，达米安觉得这事很荒唐，在迪克的陪同下，去了塔利亚的指定地点。不出意外的话，他和迪克很快会救出克拉克。”
（“能把地址给我吗？”）
“你也要——”
（“以防万一，不是吗？”）
“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布鲁斯，你是我见过的最称职的父亲。”）
说完，女侠主动结束通话。
蝙蝠侠看着归于黑暗的显示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身后，一扇传送门缓缓打开，心怀叵测的约翰·康斯坦丁探出脑袋：“亲爱的布鲁斯，我想和你做个买卖。”
……
……
公元七十九年，庞贝城内。
天刚蒙蒙量，罗马军人图拉真已经起床，在特伦内家的角斗士训练场上挥洒汗水。
米勒走出房间，看着晨光下每一块肌肉都闪闪发光的图拉真，愧疚油然而生：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如果仅仅因为我试图改变庞贝的命运间接导致图拉真成为罗马皇帝的未来被改变……
【后悔吗？现在让图拉真离开庞贝城还来得及。但是没有图拉真的协助，你基本不可能在火山喷发前找到能带你离开这里的珍珠。】
神秘声音幸灾乐祸地嘲讽着米勒。
米勒想了很久，终于决定——
走下露台，走到正在女奴的伺候下喝加了蜂蜜和柠檬的水的图拉真面前：“跟我过来，我收到一段神谕，与你有关。”
“好的，先知大人。”
图拉真将短刀交给奴隶，跟着米勒走进房间。
女奴们上前，要为图拉真捶打、按摩肌肉，图拉真挥手，让她们出去，其他伺候在房间里的人也都全部出去。
很快，房间里只剩米勒和图拉真两个人。
米勒没有立刻向图拉真宣告神谕。
他问图拉真：“你愿意为了罗马的未来违背自己的道德吗？”
“先知大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我愿意为罗马献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和荣誉！”
图拉真诚挚地看着米勒：“罗马是我的信仰，罗马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
“我知道了……”
米勒叹了口气，手指窗外：“庞贝城的灾难已经确定，维苏威山被火神选中成为了锻炼神器的工坊，八天后，锻造正式开始，溅出的火焰会覆盖整个庞贝城。”
“整座庞贝城——”
图拉真倒吸一口凉气。
聪慧如他，瞬间理解了“神谕”背后的可怕暗示：“所有人都会死？”
“留在城内的人都会死，幸运的是，整个过程很短很短，短到大部分人还没有感觉到痛苦就已经结束了。”
“您是为了——”
“是的。”
米勒无意解释误会，顺着图拉真的话说下去：“神谕中，你是唯一可以在大灾难到来前活着离开庞贝的人。”
“先知，你这话是……你怎么可以……”
图拉真的眼中满是泪水。
米勒趁势凄然一笑：“三天内，你必须离开，而我要留在这里和庞贝城一起毁灭。”
“先知大人！庞贝城的命运当真无法改变吗？！”
图拉真跪在米勒面前，握着他的双手，眼中满是泪水。
米勒转头，抽走被图拉真握住的手：“神制定的命运，谁敢违抗？谁又能改变？”
“谁都无法抗争命运？即使是皇帝也……”
图拉真哀求地看着米勒。
在罗马帝国的万神信仰中，皇帝通常在活着的时候作为半神接受供奉，伟大的受人民爱戴尊敬的皇帝在死后被彻底神格化为守护罗马的神灵。
然而，即使是真正的神灵也未必能阻止火山喷发，何况罗马皇帝并不是神，他们只是被神格化的人。
所以——
面对图拉真的苦苦哀求，米勒轻轻摇头：“三天内离开这里，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神灵希望你做的事情。”
“为什么要……要……”
图拉真不明白，他用尽全力哀求米勒：“如果庞贝城注定要毁灭，为什么神引导我来庞贝找先知？又提前将即将发生的灾难告诉先知？！这件事一定还有转机！神在考验我们！”
“你把事情想得太——”
“先知大人，既然庞贝城的毁灭还没有发生，事情就还存在转机！一定是这样的！一定！”
图拉真跪直身体，激情澎湃的劝道：“您昨天晚上说，落在庞贝城的天后珍珠是拯救庞贝的关键！如果我们在十天内找到天后的珍珠，是不是可以拯救庞贝？！”
“我——”
米勒不想撒谎骗图拉真。
但神秘红月不这样想。
【我建议你保持沉默，让他产生找到珍珠就能改变庞贝城命运的错觉！他是未来的罗马皇帝，他几乎不可能死在这里，除非你们真的改变了庞贝城被火山掩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