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试探
没有回答太宰治的话，森绘理仔细打量了他一下。
应该是刚结束了某个在东京的任务，他面孔上缠绕的绷带处还有一点红色的血点。
整个人身材虽然高挑，衣服穿在身上却显得空荡荡的，再加上他一脸厌世的嘲讽面孔，活像是一个在氧化的世界中迷失方向的孩子。
森绘理一直觉得太宰治这个人就是太聪明，他活的太通透了，许多事情一眼就能看穿本质。
所以对她来说，太宰治这样的存在有些麻烦，甚至她会有些不由自主的讨厌他。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谁知道他回去后会不会添油加醋的向爸爸告状，毕竟太宰治最喜欢捉弄人了。
如果被他说出去了，森绘理都能想象回到港口黑手党总部后，森鸥外会用怎样的眼神来看她。
大概就是那种“刚损失了一个夏油杰，又送来了一个五条悟”这种喜出望外的表情吧。
“放心，”看穿了森绘理内心的担忧，太宰治走近两人的身前，唇角扯出一个轻柔又虚假的笑，贴心的保证道，“我不会告诉森先生的。”
“哦，那就太好了。”内心松了一口气，森绘理的面上却是一副十分平静，甚至是随你便的表情。
五条悟却疑惑的看过来：“绘理，他是？”
太宰治抢先森绘理一步回答：“我是太宰治，在十四岁时被森先生也就是绘理的爸爸所救，可以说他们父女俩是我救命恩人一般的存在，在我心中占有着很大的位置呢。”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太宰治是对着森绘理说的，语调十分温柔，就像森绘理对他来讲真的很重要一样。
更加出乎森绘理意料的是，太宰治对待五条悟的态度十分的和善。
和他动不动就摆出的嘲讽脸不一样，那张平时毒舌的嘴巴说出口的话也十分客气。
太宰治。
——双黑之一。
五条悟听过太宰治的名头，跟他的名字牵连在一起的往往还有双黑的另一位成员中原中也。
虽然听过，太宰治的名号也属于很响亮很有影响力的那种，但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
并没有别人传言的那种恐怖感，反而这个和他一样刚成年的少年，给人一种很是瘦弱病态的感觉。
就像是，从他嘴里无论说出什么惊天动地毁三观的话，都不会让人感到惊讶一样。
对方态度这么好，而且听话中的意思他和森绘理的关系也还不错，五条悟将墨镜下拉，用六眼打量着太宰治。
果然，结果和他预料的一样，有关于太宰治这个人的信息，他的六眼什么都没有得到。
“五条悟，绘理的同学。”重新戴上墨镜，他这样介绍着自己。
太宰治闻言笑的更加温柔：“听说咒术学院的二年级生只有四位，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嘛，的确是挺好的。”
说着五条悟一手搭在身旁森绘理的肩上，咧嘴朝她灿烂一笑，求证道：“你说是吧，绘理？”
同时，太宰治也把目光转向了她，等待她的答案。
森绘理：“……”
这个笨蛋！
难道看不出来太宰治是在试探他们吗？
面对五条悟的求证她不禁想要扶额，这两个人一个是爸爸的手下，平时关系也不错，另一个是她的同窗，虽然性格不合却也可以说的上是朋友的关系。
总之，明明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她却总觉得自己陷入到了什么复杂的对峙之中。
还是那种说错一句话，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的那种。
那么保持平衡就好了吧。
不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就不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森绘理如此确定着，并且大脑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的飞快运转。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没有正面回答五条悟的问题，让他的手依旧搭在自己的肩上，眼睛却直直看着太宰治，转移话题道。
这也算是保持了他们面上的微妙平衡。
将视线从亲昵的按在少女肩上的手处收回，太宰治眨了一下眼睛，故作轻松的说：“有一件任务需要干部出手，虽然我很不想要跑外勤，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说着，伸手进衣兜，在自己的衣兜里摸到一样，在不久之前刚被人塞到衣兜里的东西。
那个作为被港口黑手党盯上的小组织的男人，以为他对他的女人感兴趣，所以给他塞了这个，现在看起来正好可以作为本次的试探工具。
“辛苦了。”森绘理说着场面话。
爸爸他现在多少有些忌惮太宰治，虽然不明白组织里的局势，但一些闲言碎语她还是听过的。
而且爸爸也明里暗里的告诫过她，对太宰治要提防一点。
“中也没有和你一起吗？”
“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任务，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太宰治这样说着。
完全没有一点身为港口黑手党干部的人头，值多少黄金的自觉性。
现在这种他独身一人的情况，有人认出他，朝他放冷枪的话。
那后果，森绘理恐怕就要给他收尸了。
想到这，她好心的问：“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空气忽然凝滞了一下。
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氛围下，太宰治忽然笑了，不是那种带有嘲讽的虚伪笑容，而是很真实的笑。
他很高兴。
像是在某场对峙中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真是难得呢，能得到绘理的关心。”他语气像是揉碎了各种情感，掺杂着在一起发出。
不等森绘理回答，他又说道：“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不过不用了，你不是正和同学逛街吗，不用为了我而打扰到你们的兴致。”
他左右环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他大跨步向前，在森绘理的身侧停下。
也在五条悟不解的视线下，他和森绘理肩挨着肩贴的异常紧密，在五条悟看不见的角度往少女的手中塞了一个东西。
在确认森绘理被迫将其握紧后，太宰治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凑近她耳边悄声说道：“玩的开心。”
说完，看着森绘理异常复杂，甚至都有些发红的面孔下，他对五条悟摆了摆手，大跨步向前走去，单薄的身影再度被人群渐渐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