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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团街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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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团街,感觉就在崇山峻岭间,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小盆地(小平坝)。

    整个永胜五个小盆地(小平坝),它们是永胜县城、三川坝、期纳坝、涛源坝和团街坝子。

    只有永胜县城和团街坝子海拔高,大概在二千二百米至二千四百米左右,春秋两季气候温和,夏天气候炎热,冬天气候寒冷,不像其他三个坝子,一年四季都很炎热。

    当然,热资源对于人们来说是上天赐予的恩惠,这三个坝子盛产稻谷,人口密集,其中三川坝还是云南滇西北的粮仓。

    虽然团街春秋两季气候温和,夏天气候炎热,冬天气候寒冷,但是团街坝子的四季都有各具特色,都是人们居住的好地方。

    春天,鸟语花香。遍山遍山的鸟,在蓝天上飞翔,在林子里穿梭。

    恰逢求偶季节,这些鸟的叫声美妙且动听,一点都不觉得烦。

    这个季节除了鸟多外恐怕最多的就是花了,山上有红樱花,有野杜鹃,还有不知名的许多花儿,村子里有梨花,有桃花,有苹果花,有李子花,有一串一串的核桃花,庭院里有玫瑰花,有四季花,有蔷薇花,刺篱笆把一块一块地围起来也开满了花。

    春天的风真大,特别是在春末,满山满村的花瓣被风吹起来,根本看不清楚哪些是鸟在飞,哪些是花瓣在飞。

    这些花瓣遍山遍山的飞,跟鸟一样翩翩起舞,除了天上飞,也会穿梭在林子里。

    夏天,绿树成荫。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林遮天盖日,在微风的撩骚下沙沙作响,远远看去,就像绿色的细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往近处看,不见羊身却见羊头伸出来嚼嫩叶,不见牛身却见牛尾巴在林子里摇晃。

    五月中下旬,一场透雨过后,村里男男女女早上背着小篮子成群结队的从村子出发,淹没在林子里,午饭前后懒懒散散的从林子里东一个西一个钻出来,篮子里背着野生蘑菇(香菌)和山韭菜,有的找得多些,有的找得少些,无论多少,大家微笑着,懒懒散散又隐没在自己院子里。

    学生们放学回家,从来不走村子的那条小路,他们一从学校里出来,就跑进学校背后的山林里,一个接一个瞬间就被林海淹没。

    晚饭时分,只看见大人们伸长脖子,往后山的林子里东张西望,无奈只看到一山的绿色,然后就打开嗓门:“顺宝,吃饭了,有家不归,有饭不吃,天天瞎闹,人不像人,学生不像学生,再不滚回来,老娘给你吃面条。”“木生,你又跑到哪个山卡卡去了,再不回来吃饭,老子要关大门了。”叫声如歌,把一群嬉闹的麻雀从林子里唤回来。

    秋天,秋高气爽。当团街坝子的谷穗,刚刚还看见好好的站着,看着看着就低下头来,躲在金黄金黄的水稻叶子里面去的时候,秋天就来了。

    初秋最明显的标志就是,第一,早上起来上厕所,不是看见山头有雾盖着,就是看见山腰有雾缭绕着。

    雾盖山头,预示着早上有点小雨滴,这些雨下得淅淅沥沥的,永远不会变大,到十点钟左右结束。而雾绕山腰的早上,就预示着一整天都是一个晴天。

    当地人看雾识天气:有雨山戴帽,无雨山勒腰,指的就是根据雾笼罩在山顶和缭绕在山腰的状况来识别天气变化。

    团街的云和雾是最多的,它不是那种雾霾,那是最干净的天然雾气,所以团街又叫做云上团街。

    第二,天边越来越远,天越来越高。第三,走在小路上,路两边四季豆叶子的露水一大颗一大颗的滚落下来,砸到鞋面上,鞋子分分钟就被打湿。

    深秋时节,村子里的苹果树、冬桃树、柿子树的叶子全部掉光,但是苹果、冬桃、柿子却一个也不愿意下来,吊在树枝上继续打秋千。

    苹果和冬桃是红的,柿子却是黄的。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显眼。

    秋天是当地人们最忙碌的季节,也是当地人们喜笑颜开最多的季节。

    春天播种了多少,秋天就能收获多少。大人们忙着在地里收割,老人们忙着在地里转悠,小孩们在周末也忙着在果园里嬉闹,一刻也没有闲下来。

    冬天,寒风刺肉。团街冬天的鼻涕清亮又粘人,清晨出门,它长长的从鼻腔里拖下来,迎着风,遂不及防,“啪”的一声打在嘴巴和下巴上,舌头伸出来一尝,咸咸的又甜甜的,感觉不好又很好。

    脖子缩进衣领,左手搓着右手,时不时地把双手递到嘴边哈气,一股白气从嘴里跳出来,跑进手心,然后再从指缝中溜出去。

    团街的冬天,寒风不刺骨,但刺肉,冷风吹在身上,首先感觉到刺疼的便是脚和手上的皮肉,就像医用银针刺进身体里一样,木木的,麻麻的。

    太阳出来不顶用,还没有月亮亮,温突突的,但你会发现,中午之后,太阳那是没有说的了,那叫一个暖啊,又不热也不烫,把一个人丢在草垛上,蘸着太阳躺下去,暖得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团街坝从东到西呈椭圆形状,东边山上,两位天使变的“花石头”一直看着这片坝子,虽然他们未完成把团街变成海的使命,但是他们也赐给团街坝子一条河,叫闷水河。

    河水的源头从“花石头”脚下起步,一直向西,到坝子中央拐个弯就钻洞里去了,洞口高约五丈,当地的人们叫为“闷水洞”。

    这条闷水河,不管春夏秋冬,一直都有水流淌,滋养着这片云上团街。

    春节前,村子里的妇女们把全家人的脏衣服用篮子背到闷水河岸上洗衣服,小孩子们围着自己的娘亲在嬉闹,等把所有衣服洗干净了,就得过年了。

    雨水季节,河水会上涨,但也漫不出河沿,不会殃及河沿两岸的水田。

    有的时候“闷水洞”的洞口都无法承载那么多的水了,水从洞口漫出来,变成旋涡慢慢等待,十几天后,又开始正常流进洞口。

    河里一年四季都有泥鳅和麦穗鱼,这些泥鳅和麦穗鱼多年以后再次吃进肚里,满满的都是故乡的味道。

    河水淌入“闷水洞”,一直不知去向,一直是个谜。

    千百年来,人们通过米糠、稻草、玉米杆等东西丢进洞里,希望在某个地方看见这些米糠、稻草、玉米杆飘出来的踪影,可是都以失败而告终。

    也有很多人尝试进入洞中,河水少的冬天步行进去,或者河水不大不小的夏天划小船进去,都没有成功,因为进去四百米左右,火把的火会全部熄灭,严重缺氧。

    胆子大一点的人会拿着手电筒等现代武器,也到四百米左右人就受不了了,只得怎么进去怎么出来。

    现在我常年漂泊在外,少了家乡的很多消息,但是关于“闷水洞”的消息一直都是我所关注的,前一段时间听说要搞旅游开发,但迟迟未见行动,不搞旅游开发也罢,就让两位天使“花石头”静静地望着这“闷水洞”的一举一动,共同守护云上团街,不要去打扰才好。

    这就是我的故乡,云上团街。

    我变成一个天使小乞丐,知道我的家乡团街的过往。

    而且居然还能把洱海、程海联系在一起,再加上神话情节贯穿其中。

    这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烙上了深刻的印记,现在这些故事还活灵活现的活在我心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其实,人生就是那么一回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作假时假也真,假做真时真也假,没有绝对的真,也没有绝对的假,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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