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眼里有东西
在操场对面的那栋教学楼阴凉处，严萍和几个女同学坐在台阶上聊天吃辣条。
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冯天羽和柯佳森，严萍把辣条往旁边的人怀里一塞，她走过去，“冯天羽，你额头怎么肿了？”
“他啊，打球走神了，被球给砸到了。”柯佳森抢先回应严萍的话。
冯天羽一看到她心里不满，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严萍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她指着身后台阶上坐着的几位女生说：“我跟她们一起玩啊。”
冯天羽眉头要皱不皱：“那韩橞橞呢？”
严萍有问必答：“同桌她在医务室休息。”
“哦。”冯天羽不再说什么了。
看他心思不在这，柯佳森连忙对严萍说：“他额头肿得厉害，我先带他过去拿点药擦擦。”
严萍看了眼冯天羽额头上青红色的小山包，心里满是唏嘘。
她跟他们说：“甄校医不在，你们进去拿药小声点，我同桌可能睡着了。”
柯佳森一手搭着冯天羽的肩推着他走，一边用一个两只手指碰下额头，再指向严萍：“保证不吵醒她。”
严萍看他们走过教学楼的转角后，自己也回到那几个女生那里坐下。
挨着她坐的那女生问：“冯天羽怎么了？”
严萍接过她手中的零食，一边吃一边说：“柯佳森说他被球砸到了。”
其他人一听，八卦的话题来了：
“哇，那得多疼啊～”
“不过他的样子我好想笑。”
“哈哈哈，你不说我都不敢笑出声！”
然而，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笑他。
他们来到了医务室门口，柯佳森拍拍他肩膀：“我就送你到这了，你自己进去。”
冯天羽回神过来，“你不进去？”
“难得的独处机会，我就不打扰了。”
柯佳森一脸坏笑，用拳头向冯天羽的胸口怼了一下：“我走啦～”
冯天羽摸着被怼了一拳的胸口，看着他走了心里暗自无语：“”
真想回你个锤子！
冯天羽拉开医务室的门，静默了一会才踏进去。
他脚步轻轻，走到了其中一张睡着人的床那。
冯天羽站在一旁，看着她嘴巴微张，安静的侧脸睡容，嘴角开始不自觉地上扬。
熟睡的韩橞橞，身体感应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她心理暗示还在梦中的自己快点醒来。
“唔～”
冯天羽看她睫毛扇了扇，人好像要醒过来，就连忙走开来到旁边的药柜面前，随意拿起几瓶药来看看。
与周公几分纠缠后，韩橞橞终于微颤颤地睁开眼，眼前有个人在药柜那，她吓了一跳。
揉揉眼看清楚人时，韩橞橞问：“你怎么在这？”
“我来拿点药擦擦啊，不然你以为我有空来看你？”说完冯天羽拿药的手顿了顿，就是不往她那看去。
韩橞橞翻个白眼平躺回来，“谁稀罕~”
“”冯天羽那个气得呀，他很不满地连连拿起几瓶药又重重放下。
韩橞橞受不了那些瓶瓶罐罐的碰撞声，“你乱翻什么？”
冯天羽哼声，“什么乱翻，你没看到我是在找药吗？”
韩橞橞嫌弃：“找东西是你这样找的吗。”
冯天羽退来开左手作请，“那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
韩橞橞被激到从床上起来，光脚走到药柜面前，一手撩了撩头发一手捂嘴打着哈欠。
冯天羽最先关注到的是，她光着脚踩在地上，他皱眉正准备训她时，又看到她撩头发时的风情。
心一股一股地在跳动，脑子里全是地板砖上白白的脚丫子，以及她撩头发的情景，冯天羽喉结上下滑动。
韩橞橞看都不看他一眼，“找什么药？”
冯天羽回过神来，“消肿的。”
韩橞橞认真翻看，很快就找到了。
她拿着那瓶药递给他，“喏，这不是吗，眼瞎啊你？”
冯天羽接了过来，“你才眼瞎。”
韩橞橞一抬眼，“噗嗤~”
冯天羽觉得莫名：“笑什么，我说你眼瞎你还笑？”
韩橞橞笑得眉眼弯弯，“对，我眼瞎噗哈哈哈~”
冯天羽：？？？
“你傻了？”他问。
韩橞橞挥挥手，推着他肩膀往药柜对面的问诊桌子那去，“你才傻，去看看你自己的傻样！”
冯天羽全部思绪都在他右臂上，与她接触的地方正滚烫着。
韩橞橞先他一步，拿起镜子递给他，“哈哈哈给你。”
那抹滚烫的离开，冯天羽心里一阵阵的失落感散开。
他情绪低落地接过镜子，一照：“我靠，怎么肿成这样？”
什么低落的情绪，在看到镜子里右边额头肿起大包的自己，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放下手中的药，轻轻靠近额头的小山包，想摸又不敢摸。
韩橞橞笑着，食指轻戳他肿起的脑门。
“嘶～”
冯天羽迅速抓住做了坏事的手，怒目看着她，“韩橞橞！”
韩橞橞也没想到，自己手指会被他抓住，她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朋友抓住手。
她想把手指从他手中抽出来，却被他用力地抓住。
内心有点羞涩，韩橞橞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慌不择路地伸手，又想往他额头戳。
冯天羽下意识松了些手，抬臂想挡住她往自己伤处碰的手。
韩橞橞故意作了个假动作，从他手中抽回了被他握的有点红印的手指，握拳将食指包在掌心里摩挲。
她咳了一声，“我就说你傻了吧，现在才知道痛！”
“你不戳它我会痛吗？”
冯天羽转身背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细细碎碎道：“肿成这样，柯佳森那家伙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要是柯佳森听到了，准会对他举起双手双脚反对，明明都跟他说了很严重，他还不信！
“你说什么？”韩橞橞来到他面前。
冯天羽把镜子放回问诊桌上，“没什么！”
韩橞橞耸肩无奈。
她一边从抽屉拿出医用棉签，一边念叨他：“你是还小吗，去哪把头磕成这样？”
冯天羽看着她的侧脸，“被篮球砸的。”
韩橞橞抬眼嘲笑他，“那篮球是带角吗，你被砸成这样～”
冯天羽：“”还不是因为你！
韩橞橞扭开药瓶，指使他：“坐下。”
冯天羽：“干嘛？”
韩橞橞：“擦药啊~”
冯天羽愣了，“”眼里疑惑你帮我？
韩橞橞踢他一脚，“坐啊，你愣着干嘛？”
“哦。”
冯天羽别扭地往旁边的椅子走去，坐下后眼睛四处飘。
韩橞橞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刚想给他上药。
“你躲什么！”
冯天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
“没什么疼。”
“我都还没碰到。”韩橞橞无语。
“你一个男的还怕疼？”
冯天羽闻着近在咫尺她的味道，嘴硬道：“你管我，擦你的药嘶~”
韩橞橞：“”不知好歹的人，管他疼不疼呢！
“韩橞橞！”
看他一脸怒意，眼中又带一丝委屈，韩橞橞心里咔咯一声。
她连连服软道歉：“我错我错。”
冯天羽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是真的疼。”
“好好好，我保证不弄你了。”韩橞橞点头如捣蒜。
她手中动作轻如羽毛般扫过，冯天羽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眼里有他身影，正无比认真给他擦药的人。
他嘴巴动了几动，“韩橞橞，我”
见他好久都没继续说下去，她疑惑地抬起头看他：“嗯？”
“”他一张严肃脸。
与他近距离对视几秒，韩橞橞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睫毛微微颤动，眼也不眨，声音虚虚的，“干，干嘛？”
冯天羽无比认真地对她说：“你眼角有眼屎。”
“”韩橞橞一度语塞。
她站直身子，丢掉沾了药水的棉签，“我觉得药这样涂，它的效果发挥不出来。”
冯天羽：？？？
韩橞橞微笑着，在手心里倒了些药水，“我帮你揉！”
冯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