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这明明是艳阳天
知道这人可能还记着刚才那侍女让她换猫的提议,余昭无奈一笑,把手上的玉扣递给他:
“嗯嗯——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东西收起来吧。”
见辛栾不接,余昭疑惑看去——
只见他扭捏一瞬:“我现在没办法使用灵力,所以无法打开灵力空间。”
噢,也是。
人形的时候还好,等会突然切换猫形的时候,说不定这玉扣就直接掉出来了,确实不妥。
余昭略加思忖,眼珠一转,“那先放在我这里吧——”
说着便把东西揣到了衣襟里层妥帖放着——没办法,她也没有储物戒什么的。
放好了东西,余昭视线一转,触及木质地板上的一个个浅浅脚印,她不着痕迹地蹙起眉,指着那印子向辛栾示意:“你看——”
辛栾闻声看去,只见地板上较之先前多了好几个湿漉漉的泥印。
大小嘛……是和正常女子差不多的那种。
看样子是刚才服侍的侍女们留下的。
不过——他记得这几天分明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她们脚底下又怎会沾上泥呢……
莫非——她们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
比如沼泽,比如泥潭什么的。
辛栾抿着唇,低下身子的同时,细细观察泥印的颜色,想从中发现点端倪。
然后,端倪什么的没看出来,倒是被他发现了一条细小的肉虫——
还是那种很常见的虫子,一般的土壤里都会有,没什么具体的指向性。
蹲在旁边的余昭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只褐色细虫,语带疑惑:
“我记得这种虫子向来畏光,正常情况下,这种虫子是不会从泥土里钻出来的。
只有土壤异常潮湿的时候,这种虫子才会钻出地面,也才有可能被鞋底带走……”
异常潮湿……有什么地方会潮湿到这个地步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在对方的视线里得到答案。
没有思路,直接在城主府跟踪侍女们什么的显然也不现实……
余昭沉吟一瞬,提议道:“府里侍女们的活动范围再大也不过是在城主府以内,我们再绕着府里转转吧——”
辛栾对此自然不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椅子上便没了男子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质柔顺的黑猫趴在那儿,还轻轻地冲她“喵”了一声。
见状,差点没被萌化一颗心的余昭勉强抑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走过去将黑猫抱了起来,顺便忍不住摸了把觊觎已久的脑袋。
当然,赶在某喵炸毛之前,余昭便收起了放肆的爪子,一脸正经地朝门外走去。
只是——
刚一出房门,余昭就明显感受到脚下不同的触感——软趴趴的,与前些天的硬质地面没有丝毫相似。
见四周无人,她抱着猫,不动声色地蹲下身。
只见上边覆着的浅浅一层绿色植被沾着水珠和泥点,用枝条细细挑开一角,依稀可见底下潮湿松软的泥土,偶尔还能看见一只细长肉虫上下钻动着……
可是……这明明是艳阳天。
余昭蹙起眉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好像,在现实时间里,她和海冬去那片树林的时候,那里的地面好像也是如此潮湿……
原本她认为树林水雾多,所以潮湿什么的很正常。
如今想来,那时候虽说已近深秋,晚风呼啸,可白天的时候分明也是艳阳天,气候明明干燥得不得了……
这会是什么预兆么?
余昭如此思忖着,眼角余光正好看到附近一个负责修剪盆栽的小厮正拎着工具朝这边走来,便歇了马上跟辛栾讲的心思。
眼珠一转,便抱着猫起身,故作嫌弃地把沾上泥点的鞋底往干净一点的地上蹭了蹭,对那小厮出声道:
“那个,你过来一下——为何这里会如此潮湿?”
小厮闻声下意识顿住动作,往身后看了几眼,确认少城主是在叫自己后,赶忙跑过来,微微垂下脑袋,语气恭敬:
“回少城主——今天早上城主大人吩咐过,夏日过于干燥,所以这几天每天早上都要往这园中洒一些水,以便降温。”
小厮的声音顿了顿,许是注意到了余昭嫌弃的动作,连忙补了一句:
“不过少城主不必忧心脏污的问题,城主大人已经吩咐过,等会便会派小的们过来清理泥污。”
闻言,余昭下意识和怀里的辛栾对视一眼——
如此看来,侍女们的泥脚印什么的,便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过,城主此举……真的不是为了掩饰什么吗?
想到什么,余昭装作不在意地又问了一句:“城主……咳咳,爹爹他有说要洒水多久吗?”
“城主大人说这一个月都要洒——”
又是一个月……
见小厮一副想离开又不敢的模样,余昭敛起眸中深思,对小厮笑了笑:“没事了,你去忙吧——”
待小厮的身影远去不见,余昭脸上笑容一点点消融,手上缓慢抚摸着柔顺的猫毛,语气不明:
“你说——我那便宜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黑猫歪了歪脑袋,毛茸茸的爪子挠了下余昭的手心:“喵喵喵——”
——说不定和半个月后的占卜仪式有关。
余昭扯了扯唇,正好,她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会是什么样的是,或者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卦象,才会迫使她那位便宜爹爹如此做呢?
她眼皮微抬,视线懒懒扫过四周沾着水滴的盆栽和假山,一时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看来,只能等占卜仪式到来之时再一探究竟了。
……
此时,某个拐角处。
一个侍女紧紧盯着院子中的那一人一猫,或者说,这视线完全定在了那半大女孩身上。
脑后长发规规矩矩地编成一股垂在耳畔,眼中墨色极深——
赫然就是刚才提议换掉黑猫的那侍女。
只见这侍女死死看着女孩背影的双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仿佛见到了什么思念极深的故人,又像是见到了自己多年的缺憾一般——
目光不可谓不悲切,细细看去,还透着股浓重的偏执。
未染丹蔻的指尖紧紧捏着一个玉佩样式的东西,口中隐隐呢喃着什么——
“徒儿……这次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了……你信我——”
“信我……”
偏执而细碎的声音仿佛穿过了千年光阴,骤然被风吹散,无人听闻,也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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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可爱们都开学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