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若是不住手呢
没等余昭腹诽结束，一阵温热感自手臂传来。她转头，是闺蜜海冬。
海冬看过来，脸色有些奇怪：“昭昭，你们认识？”
怪老头朝她们歪了下头，眯着眼睛笑道：“我和这娃娃的师尊可是老熟人了呢……”
闻言，余昭偷偷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没看到这老头脸上的喜色，自己在老头眼里根本不是什么老熟人徒弟什么的，纯纯就是一送财童子好伐？！
海冬：“这位……前辈，你知道外面的所谓瘟疫是怎么回事吗？”
老头皱眉，像是沾到了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似的，连忙摆摆手：
“哎呀外面那个哪叫什么瘟疫啊，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利欲熏心，自食其果罢了，不必理会……
我这也是为了清静，这才对外宣称自己感染‘瘟疫’没了，谁承想还会有你们这几个小崽子闯进来……”
利欲熏心？自食其果？
看这老头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余昭也不好再多问。
只是——
回想到先前短刀刀面上一闪而过的画面，那也是她们一行人来到泉灵州的原因，余昭不自觉有些紧张：
“前辈，你见过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吗？”
“好看的少年？”
老头眼珠子转了转，视线停留在她们身后的哑巴少年，语气透着些揶揄，“那不就是一个么？”
“不是说他，就……就是一个长着双很漂亮的猫瞳，然后透着点儿可爱的那种……”
余昭绞尽脑汁地向老头描述辛栾的样子。
只是——怪老头一脸茫然：“没见过没见过，诶不是，你们找人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没见过么……
余昭下意识咬了下嘴唇，急急出声：“那前辈，你可以让我们看看您的雕花作品么……”
话音未落，只感觉光线暗了一瞬，门口处踏进一人。
余昭转头望去，到嘴的话语尽数咽了下去。
只见来人身着一袭绘有暗纹的玄色长袍，三千墨发皆散于脑后，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
绝美的唇形，挺翘的琼鼻，弯弯的眉毛之下，却是一双冷漠至极的墨瞳。
明明该是猫儿般可爱的眼型，却在眼尾处陡然上挑，眼尾加深加重，无端多了凌冽与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居然是辛栾？！
余昭眼睛一亮，心中不自觉涌起一阵莫大的欣喜，没怎么思考便连忙上前就想拥住来人。
然后——
一把灵气凝成的凌冽刀刃架上了余昭的脖子上，离皮肤仅剩不到一寸的距离。
“住手！”旁边几道声音齐齐响起——
来人像是毫不在意般，隔空施法将余昭脖子上的刀刃逼近了些许，堪堪割破她的皮肤。
血珠不断地从伤口处冒出，滴到余昭浅蓝的衣襟上，添了抹鲜艳至极的血色。
来人薄唇微动，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若是不住手呢？”
许是颈脖间传来的痛意，余昭如梦初醒，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脸上陌生的冰冷神情——
不，这不是辛栾……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并指召剑。
不远处的怪老头见到这一触即发的状态，脸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轻轻摇了摇脑袋，把自己个儿瞬移出去的同时，顺便把另一边想要帮忙的菜鸡三人组一并瞬移出去。
下一刻，只听“铮——”的一声巨响。
房屋中蓝光大盛，元婴修士的磅礴剑意与来人那泛着诡异的灵刃剧烈相撞，泄出的几分灵气引得周围空间近乎扭曲——
看起来颇有些势均力敌的意思。
见状，余昭心下一沉，暗道一声不好。
方才一击，虽然仓促，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已使出至少七分力度，而那人……
一副根本没费多大劲的样子。
这人究竟是何修为……
她紧了紧手中的剑柄，眸光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玄衣男子。
未等周围疯狂的灵气有所反应，余昭提剑旋身而上，玄衣男子也来了兴致，挽袖御风而起——
两人迅速缠斗起来，蓝白色的剑光与诡异的白色灵刃不断相撞，浅蓝衣袍与玄色衣袍不断靠近又分离，鬼魅般的身影一个比一个快——
一瞬间，两人过了不下百招。
直到最后一波灵气炸开，屋里的各种摆件应声而碎，两人这才堪堪停住手上的动作，各自分开。
二人同时低头，相当默契地打量着地上损坏的东西。
啧啧啧，这得赔多少灵石呐……
余昭悄地掂量一下储物戒里的灵石余额，瞥了眼同样垂眸不语的男子。
这人显然和那老头是一伙的，还不知道等会那老头会不会让她和这人平摊一下这些损失什么的，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吧……
待到周围的灵气余波渐渐平稳下来，老头捋着胡子，迈着轻悠悠的步子踏进来，一双精明的眼睛不时流露出些许兴奋——
仿佛他眼前不是被毁得七零八落的家，而是什么金贵的宝贝疙瘩。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老头不知从哪儿掏出个金算盘，拨弄算筹的声音极其明显：
“红漆弯月木雕一只、双耳鎏金青瓷一对、镂空屏风一个、浮雕摆件三只……总共损失八十八万七千五十灵石，抹去零头，算八十八万七千灵石——”
多少？！八十八万？！
余昭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淹死，这些东西都是金子做的不成？
明明这屋子看起来这么老旧……难道说这老头在坑她？
不能吧？
她看起来又不像是什么有钱的修士，而且这么多的灵石，平摊的话那岂不是……
某个穷比已经在偷偷计划着用什么姿势逃跑才会比较容易逃过老头的怪招。
然而，还没等余昭付诸行动，只见那老头一脸奸笑地掏出张纸，煞有其事地在上面写写画画。
末了还把纸张递给玄衣男子确认了一眼，然后便珍之重之地收了回去。
余昭眼尖地瞧见，那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数字，所以……那居然是账单？！
这人居然和她那师尊一样，在老头这赊账？！而且，而且看样子还赊了不少灵石。
啧啧啧，也不知道这人以后还能不能不还得起……
【作者题外话】：余昭：救命，我好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