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民国万人迷15
近两月，张都督开始骚扰东南三省边境，曹闵便只得离开省城，去了长江省。
曹闵刚到长江省，便给苏含衣打了电话。
他在电话中说道，日本人派了不少说客让他为日本办事，他不肯，日本人便连日骚扰长江省的百姓。他还同她说了许多其他的，最终只让她看护好帅府，尽量少出门。
苏含衣坐在窗前，望着细雨中缓缓飘落的叶子，不由得叹息。
她这两辈子，都是身处乱世。
不过，她似乎……比旁人要幸福多了。
上辈子，早雨是皇帝，她是长公主，锦衣玉食，所虑不多，而这辈子，她成了帅府的女主人，也是富贵至极。
省城脚下的百姓或许日子还算不错，但那些小地方的老百姓，怕是饥寒交迫，一个银钱都要掰作两个花吧。
她思来想去，最终下定决心，剪了一头齐耳短发，每日乔装去养民堂。她依旧让那几名医生免费给穷人看诊，并且免费送药。
渐渐地，药铺的每日进益，也不过勉强够支付工作人员的工资罢了。
自今年年初起，局势就越发混乱起来。日本人也越发猖獗，借口日本占领的一条铁轨被中国军队毁坏，直接发兵中国北部地区。面对日本的迫害，中国北边军队选择了妥协，而东南地区的日本人似乎因此受到了鼓舞，直接攻打了东南地区最北处——里河坡。
自日本人侵扰边界，省城便加重了防守，城中每日都有警察巡逻。而苏含衣则每日照旧去药铺，不过两三日，她便遇见了个老熟人：赵益。
他穿着极为朴素，眉眼布满憔悴，一瞧见她，他便立刻认出了她，沧桑的眼中亮起光芒。
“含衣，求你救救我妈！”他一把拽住了苏含衣的衣袖。
苏含衣低头望着衣袖，眉头紧皱。
“怎么了？你慢慢说。”她尽量耐着性子。
“我妈被日本人困住了！她是看着你长大的，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了，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也一定要救救她！”
他神情悲切地把此事大概同她说了一番。原来，赵老爷一两月前抽□□抽死了，而赵太太，则上月回娘家探亲去了。不巧的是，她娘家在里河沿岸，那一带都被日本人占领，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是想，让我调动帅府的人马，去救你母亲？你告诉我，凭什么？”
赵益猛地一噎，而后道：“她看着你长大，以前对你也不错，你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往日的情分？那一点点情分，早就被你们消磨殆尽了。何况，你母亲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里河坡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为救你母亲，要死多少人，你有想过吗？”苏含衣话锋一转，“你既然担心你母亲，又为何不亲自去救呢？”
赵益瞳孔一缩，蓦地沉默了。
“说到底，不过是你贪生怕死罢了。你以为我会心软，想借用帅府的人马，去救你的母亲是不是？实话告诉你吧，从曹闵逼婚那一天起，我就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了。”
赵益猛地抬头，悲伤地看了她片刻，而后黯然地转身离去。
曹闵虽然加强了省城的防守，可毕竟他本人并未坐镇此处，因此仍旧引起了有心之人的觊觎。
一日，苏含衣正收拾着，打算去察看药铺，却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枪响。
枪响过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列士兵动作整齐划一，面色沉郁，持着枪冲进了右仪楼。这巨大的动作唬得仆人们纷纷失神尖叫。
听到楼下传来的动作，月喜也吓得手一抖，画眉的笔都掉到了地上。
“呆在这不要出去。”苏含衣迅速披上一件外衣，往外走去。
楼下的窗帘全都拉开了，阳光四面八方射进来，显得一楼大厅分外明亮。
苏含衣往大厅瞧去，只见一名身穿绿军装的青年男子，持枪站在沙发边，他的周围还立着五六名持枪的士兵。
而窗户外，还有不少绿影。
青年听见脚步声，瞬间抬头看向了楼梯处。
目光触及这道倩影时，他略有些失神，不多时便轻轻一笑，“你就是我……大嫂？”
苏含衣打量他几眼，也瞬间猜出了他的身份。
“三弟是回来保护四姨太吗？不过我帅府人马充足，怕是不用劳烦三弟了呢。”
曹元霈闻言，嗤地一笑，“大嫂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明明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他慢慢走到栏杆边，仰头看着她，“外面的传闻不假，大嫂果然是天姿国色……”他略一顿，又笑道：“不知道比起八大胡同里的凤二姐又如何？”
苏含衣面色不变。凤二姐是北边的名妓。所以，这曹元霈是从北地来的？
“你不必明里暗里讥讽我，这些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苏含衣道。她又以长辈的姿态，摸了摸曹元霈的帽子，笑道：“三弟这一身，可真是威风凛凛！三弟的所为，也要配得上这身衣裳才好。”
曹元霈嗤地一笑，“大嫂不过一介女流，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一介女流又如何？长嫂如母，只要你还是曹家的子弟，那我就算是你的半个长辈。”
曹元霈深深望了她几眼，兀自笑了笑，吩咐手下严加看守后便离开了。
夜间，曹元霈又来了右仪楼。
他不顾月喜阻拦，直接闯进了苏含衣的房间，并且锁上门，将月喜关在了门外。
苏含衣连忙披上了外衣。
“大嫂现在这模样……还真是分外动人呢。”
“不知三弟夜间到访，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想和大嫂，谈谈心而已。”最后几字他咬得极重。他幽幽看着苏含衣，眼里含着情欲。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他忽而慢慢走近，径直坐在了床边，向苏含衣靠近了几分，“大嫂这眉眼含情的模样，真是比凤二姐还要动人呢……”
他伸手想抚摸苏含衣的脸颊，却不防被她踹下了床，四脚朝天。
他瞪圆了双眼，飞速从地上爬起来，不信邪地又去靠近她，结果被她一拳打得栽到了地上。
他懊恼地摇了摇头，随即抬头，目光在她身上流转。
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带枪过来了。
到底是他大意了，以为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半点没把她放在眼里。
“曹闵教你的？”
苏含衣不答，只道：“已经这么晚了，三弟还不去睡觉吗？”
曹元霈又看了她好半会，也不敢有其他动作了。他轻哼了一声，转而离开了。
他一离开，月喜便哭丧着脸进来了，“小姐，都是我没用，害你受了那么大欺负。”
她趴在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傻孩子。”苏含衣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家小姐我身手好着呢，他伤不了我的。”
不过，如果他带了枪，或许，她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月喜这才抬起了泪眼，上下打量苏含衣好半晌，见她衣服发型半点不乱后，慢慢停止了啜泣。
次日。
曹元霈本打算夜晚带枪去苏含衣房间，逼她就范，却不料上午接到了田中太君的电话，说听说中国曹大帅的妻子乃是东亚数一数二的美女，希望他能够帮帮忙，让他也能目睹一下中国美女的风采。
田中太君的话说得异常委婉，但曹元霈却知道他的要求不容拒绝。
于是他直接带着枪去找了苏含衣。他将枪抵在了月喜的额头上，对苏含衣道：“田中太君说要见见你。乖乖跟着我走，不然，我就崩了这个小丫头，还有……你的父母。”
月喜吓得腿一直在抽搐，手也不停地打着颤，然而她却咬紧嘴唇，憋着泪，半句话也不说。
“有话可以好好说，何必舞刀弄枪？”苏含衣慢慢靠近他，“放下枪，我跟你去就是了。反正我的父母，还有月喜，都在你手上。”
“别想着耍什么花招。”曹元霈沉声道。
他随即便领了一队士兵，开车往田中太君的住所而去。
田中太君早已侯在书房。他并未穿军装，而是穿着白衬衣，黑西装裤，神情十分温和。
他见曹元霈来了，便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目光触及曹元霈身后的苏含衣时，他竟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了句夸赞的话。
站他身边的译员立刻翻译道：“苏小姐果然貌若天仙。”
“那我的大嫂，就交给田中君您了。”曹元霈微微朝他颔首，恭敬道。
田中君也笑着朝他颔首，随即便让他退下了。
待曹元霈退下后，田中君便给译员使了个眼色，译员也会意退下了。
他朝苏含衣笑笑，忙拉了凳子让她坐下，用蹩脚的中文叫了她一声夫人。
见苏含衣没有反应，他便慢慢探向了她的手，一把握住，并指了指房间，问：“一起，进去？”
苏含衣轻轻掰开他的手，妩媚一笑，“好啊。”
一进房间，苏含衣便觉暖风拂面。屋子里充斥着熏香的味道，墙壁的正中央，挂着幅巨幅中国山水画，而床头柜上，则摆了一幅浮世绘，上面是一对赤裸的，交缠的男女。
田中君见她看向那幅画，便笑着对她说：“你比她，更美。”
随即他便示意她上床，脱光衣服。
苏含衣便躺在了床上，却并不行动，只看着他，笑道：“不如田中君来帮我？”
田中君温和地一笑，而后慢慢爬上了床，压上她的胸脯，随后……猛地掏出枪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或许，夫人感受过濒临死亡的快乐吗？”
他的笑容越发温和，说话的声音也温柔到了极致，让人丝毫联想不到他是一个刽子手，甚至会觉得他是天堂的使者。
“没有，但或许可以体验一下。”苏含衣没有半分慌乱，反而笑得更加妩媚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臂，“怎么，你不帮我了吗？”
他眼中有瞬间的迷离，昏暗的灯光照在她嫩白的脸上，照在她殷红的唇上，她唇边的那滴水渍是那么地明显，仿佛在无声地引诱着他。他喉结一动，忽然发了疯似的，丢下枪，开始去扒她的衣服。
然而不过片刻，他却停下了所有动作，瞪圆双眼，眼里只剩下了漫天的血色。
苏含衣摸了摸温热的枪口，一脚将田中君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