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定会找到你喜欢的东西
老夫人笑看着自家的傻姑娘。
“沈家的女儿出嫁,怎么能让你自己赚嫁妆呢,到时候祖母祖父,你父亲,你姑伯,你堂表兄肯定会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配得上我家姑娘的臭小子。”
沈颜娇抱着老夫人,老夫人拍拍她的背,她心里全是暖流淌过。
陈雪娟嫉妒,卷紧了手绢,但是却无可奈何。
赏宝结束了,宴会也差不多结束后,老夫人准备带着她们回凌王府,谁知季怀骞那个小屁孩居然屁颠屁颠跑到她跟前说,“她们实在是太无聊了,娇娇,我一定会找到你喜欢的东西。”
说完,往她的手里塞了块糖。
“……”,果然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老夫人拄着拐杖稍稍欠身,眉目里含笑,对小季怀骞道,“那就等着你。”
季怀骞一听,便咯咯的笑,开心的往回跑,好像吃了什么蜜糖。
唐氏站在后面看着,心里为他捏了把汗,这谁敢在长公主面前这样没规矩,怕也只有这初生牛犊不怕虎。
老夫人给了唐氏一记安心的眼神,唐氏也目送着她们离开,待凌王府的马车驶远后,在自家小儿屁股上狠狠打了一掌。
马车上,老夫人看着陈雪娟道,“宁远侯长子或许不是你的良配,你可有看中其他家的”
“其他家公子好是好,但听闻宁远侯长子也算是个有学问的风雅之人,或许没有外面传闻的那般不堪。”
老夫人从话中,也读出了陈雪娟的意思,但她的父亲为救她大儿子而死,这孩子也是可怜之人,无父无母的。
今日他能不来宴会,明日他就能冷落你,浪子难得收心。
陈雪娟的婚事上,她也要上一份心,便继续劝说道,“老身看那赵家就不错,赵家二公子年轻有为,刚弱冠的年纪就当上了工部侍郎,你觉得如何?”
“赵家二公子确实好。”
沈颜娇也称赞道,老夫人眼光确实毒辣,这赵二公子能力可见一斑,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陈雪娟自然是不愿意的,谅他赵家二公子再好,赵家也没有爵位,哪有宁远侯府好。
“我……并不是很喜欢赵家公子。”
老夫人见她依然坚持己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回到凌王府后,都各自回了院子。
沈颜娇回到摘星苑后,看见萧序蹲在庭廊里擦拭凳椅,并未察觉到她的到来。
她让小豆子先回屋,走到他的身后,叫了一声,“阿序”
萧序起身回眸,低头看见一个奶乎乎的小团子,她似乎总是那么爱笑,无忧无虑,“小姐。”
萧序对沈颜娇抱拳。
“你的伤好些了吗?”
“谢小姐关心,已经好多了。”萧序的语气依旧冷淡。
末了,他继续蹲下来擦拭着廊子里的凳椅,在日落之要是做不完,就没有晚饭。
“何时把银针还我”
“三日后。”萧序回道。
他知道,这只是个谎话。
“你认识宁远侯府的二公子吗?”沈颜娇侧着小身板继续问。
想来自己的东西失窃应该与季怀钺有关,而萧序很可能以前就是季怀钺的人。
萧序蹙眉,拿着抹布的手微微握紧,背对着沈颜娇,回头时恢复了平静,淡淡道,“不认识。”
他说了,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季怀钺他怎能不认识!
为奴皆拜他所赐!就算化成灰了,他都能认得出来。
要不是他的无理要求,他怎么会被千机楼丢给人贩子当奴隶卖!
这份仇,他势必要讨回来。
沈颜娇若有所思。
不认识他们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关联……难道他怕季怀钺报复才撒谎
于是沈颜娇三十六计,攻心为上,目光有神道。
“阿序,你现在是本小姐的人,不要害怕。”
“如果真是他指使你偷我东西,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
萧序狐疑的看着这个小家伙,难道她真会对季怀钺下手
就算如此的话,她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娃娃,能有什么能力让侯府公子吃瘪。
“确实不认识。”萧序又再次肯定道,说完便走到了一边。
沈颜娇气呼呼的叉腰。
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看来她只能找机会亲自会会季怀钺了。
随后,沈颜娇回了卧房。
萧序清理完春阳安排他的庭廊后,又主动去打扫沈颜娇的卧房,亲自给香炉换上了新的香料。
深夜时分,一道黑影悄悄贴在墙上,痛过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香炉冒出丝丝青烟,在灰暗的卧房里缭绕。
黑影轻轻打开窗,翻进卧房,落地的时候动作极轻。
他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的沈颜娇,呼吸声均匀,一脸香甜。
随后,开始翻箱倒柜,又时不时看向床上的人。
他一定要快点找到那张契约,然后撕毁,银针在千机楼的人手上,想要拿到,必定得费好一番功夫,那里的人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而且他从来就没打算和沈颜娇和平相处一年再离开,更没想过要帮她取回银针,答应她不过都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他想要尽快脱身,从这潭深不见底的泥里出来,然后北上,去北苍楼找他的授业恩师,再然后率军攻回萧国,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啪”,不小心从妆匣里掉出来一个白色小瓷瓶,床上的人儿侧了一下身。
萧序心里一咯噔,赶紧捡起地上的瓷瓶放进妆匣子里,再把妆匣原封不动的摆在梳妆台上。
这时沈颜娇又转了一个身,用小胳膊撸了撸被子,又吧唧了一下小嘴,长长的睫毛静静地合在干净粉嫩的小脸上,恬静温暖。
不宜久留,他香炉里只掺了一点迷魂香,多了怕被人发觉。
最多半个月,他一定要拿到那张契约纸毁掉。
若她再问起银针的事,他或许还有几个理由来应付,但时间一长,总会露马脚。
于是黑影悄悄的从窗棂上跳下来,合上窗子,静谧的月光洒落在卧房里,那甜美的小人儿的睫羽上,发梢上。
萧序把目光收回,贴着墙壁,疾步行走在没有月光的阴暗处,最后黑色的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