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八)夜宴
专供休憩的小阁楼。
镶嵌着螺钿的葵花镜中,映照出一张昳丽的浓颜,柔嫩的指腹,沾着点点胭脂,轻轻划向眼尾,瞬间便勾勒出一抹晕红。
灼灼桃生,眼尾尽是风情。
镜中的女郎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不多时,门被推开,提着食盒的女使,走进来,气鼓鼓的模样,女郎微睨了她一眼,有些好奇:“这是怎的了?”
女使将食盒搁置在桌上,瘪了瘪嘴,说道:“娘子,您是不知,竹素园的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可真是太气人了!”
自家娘子当选今春的花神,可谓是异军突起,令不少人跌破眼界,外界难免有些质疑的声音,尤其是追捧素兮的,更是不遗余力的拉踩她家娘子。
方才走在廊上,与那素兮的女使,狭路相逢,二人唇枪舌战,虽说她略占上风,可她心里还是不得劲儿,替自家娘子憋屈!
娘子的努力与付出,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日以继夜的,勤习舞技,天赋不够,便拿勤奋来凑,千万遍的展臂、跳跃、旋转、勾腰……
扭伤、拉伤,那都算家常便饭,从未听娘子有过抱怨之语。最惊险的一回,还数月前,娘子习舞时不慎伤了脊髓,落下重疾,只得卧床,可把她吓坏了!
幸而老天开眼,佑得娘子痊愈,或许是经了一劫,娘子于舞之道更添几分领悟,舞技有了质的飞跃,并在今春遴选花神时大放光彩。
然这世间人,大多只盯着别人风光的一面,看不到别人的努力与付出,因而,少不得要冒出些酸言酸语。
每每听到那些诋毁她家娘子的话语,她便忍不住的,冲上前,欲要争论一二,她家月蝉娘子能夺得今届花神,乃是实至名归!
月蝉听了,不过是笑了笑。
女使本是在为她愤愤不平,见此,不由得纳闷:“娘子,你为何都不生气?”
月蝉反问:“我为何要生气?”
目光扫过妆盒,挑挑拣拣的,选出几对金玉手钏,叠戴在腕间。
女使稍带不解,她望着女郎,有些支支吾吾地:“就是、就是外头乱传娘子的那些流言,忒难听了些,那些人,有的甚至都不识得您,却也要跟着诽您、谤您。”
“着实可恶!可气!”说着说着她又着恼起来。
月蝉拨弄了下腕间的手钏,金玉相击,脆响叮当,只听她淡声笑起:“这般大动肝火做甚,不值当。阿香,你当知晓一个道理。”
“流言蜚语这种事儿,你越是在意,反倒是越容易受影响、被伤害。反之,当你不在意了,那些所谓的流言,便伤害不了你分毫。便当阵风,吹过了就是。”
被唤作阿香的女使,沉思几许,点点头,面上带着几分沮丧:“娘子说得在理。只是我不如娘子涵养好,稍稍被激,便要发怒的。”
“就说今日,我气性上来,未曾看场合,便与那对家在廊间吵了起来,表现得甚是泼辣,还被外客撞见了这幕,现在想想,此举属实不妥。”
“往后婢子再不这样冲动了。”阿香低下头颅,语带自责地道:“若是坏了旁人对娘子的印象,那就不好了。”
想了想,她描补到:“好在,观廊间那位外客的打扮,似是陈氏所请的天师,想来也不会常久逗留此地,应是与娘子名声无碍的。”
“哦?”月蝉眼神微动,沉吟半晌后,她朝着女使招了招手,“阿香,过来,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阿香附耳凑过去。
……
宴客厅内,推杯换盏,喧声不歇。
曳曳烛光下,身姿曼妙的女婢,端着果盘饮子,穿梭于席间,替宾客斟酒换盘。
饮至此时,在场诸位,或深或浅的,显露着醺醺醉态,再观独坐旁席的陆九曜,把着盏,目色清明,不时地,往那门口扫上一眼。
少年的眉眼,精致而冷沉,恰如那山巅凉雪。
待望到归席的那抹身影,他眼中,立时多了几分温度。
冰雪化了。
“师姐。”
少年郎君殷殷的喊。
孟姚重新落座后,隔席的陈郎君也望了过来,他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八面玲珑,谁也不会冷待的,只见他含笑着道:“孟天师归来得正是时候,再晚点,可就要错过月蝉大家的表演了。”
“昨日进城时,便有幸远远地瞥见过两位大家所展之风姿,如今能近距离一观,自然是不舍得错过的。”孟姚也很捧场地应着。
听得这话,钱长史似乎被挑起了兴趣,抚着须,问:“可是来时遇到两位大家花车巡游了?”
孟姚点点头。
李司功跟着搭腔,加入了话题:“今届花神选魁会,着实比往年精彩,两位大家各有所长,技艺皆是绝佳,同台起擂,呼声相差无几,听说坊间还有做局押注的。”
钱长史便觑了他一眼:“只是听说?怕是你李四郎还亲自下注了吧?!”
李司功摸了摸鼻头,故作尬然,呼道:“哎哎,长史,咱看破不说破嘛!快快,吃菜、吃菜。”
临近宴末,席案上摆着的炙肉、煎虾、鱼脍等都被撤换了下去,水晶糕、甜雪、酥山依次呈上席。
形似山峦的雪酥,被淋上石榴汁,便是有名的“红酥”了。
孟姚很是好这一口。
酥山似雪,点缀着鲜花,精致且艺术,尝起来,绵软细腻似冰淇淋,如此口感,很是让她怀念。那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无可言说,只偶尔翻出,回忆一二。
陆九曜侧目看了她一眼。
师姐的眼神是落在瓷盘里的酥山上,可心神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二人本是挨着坐的,可在这一刻,他莫名觉得,师姐似乎离他很远,离在座的所有人都很远。
“师姐。”陆九曜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孟姚回过神,看他:“嗯?”
这时,她杏仁般的灵动双眼中,浅浅的,全都是他。
陆九曜满意了。
“我的这份,也给师姐。”
他将装在瓷盘里的那份酥山,眼巴巴地,推到她面前。
孟姚眨眨眼。
旋即,杏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就在二人说话的间隙,如蜜蜂蝴蝶般,忙碌碌穿梭在席间的两名女婢,大抵是忙中出错,捧着托盘,走得急,不小心就相撞了。
好巧不巧的,其中一位,没站稳,连人带盘的,摔向了二人所在的席位。
满壶的冰凉饮子,倾洒而出,眼见着,就要兜头浇在二人身上。事出突然,众人都未反应过来,只以为要糟。
其实不然,二人修为在身,五感敏锐,身手更是矫健,自然是不可能被淋成落汤鸡的,想要完美规避,易是简单,几个腾转挪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孟姚避到一半,发现,她若闪躲走,就注定那位女婢要摔惨了,矮席四角,略有打磨,可终究是锐利的,戳到眼里,不死也瞎。
不容多想,她伸出手,拉了女婢一把。
化险为夷后,女婢很是感激,惨白着脸,抖着唇,福身:“多、多谢大人相救。”
待视线下移,“您的衣裳……”
孟姚低头一望,原来是洒出的饮子,泰半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恐怕得再次去更衣换裳才行。
“师姐没事吧?”陆九曜微微皱眉。师出同门,依照二人身法,她本该同他一般,清清爽爽,半滴饮子都休想沾到衣角。
孟姚摇摇头:“无碍。”
作为此间主人,陈郎君当即就沉下脸,叱了声:“蠢婢!”
听得郎主训斥,两位女婢不约而同地,以额贴地,跪伏请罪。
纵然二人不大计较,陈郎君却不能不当一回事儿。
他面带歉意的站出来,拱手赔礼道:“此为陈某的不是,手下人调/教不当,害得二位大人受惊遭罪了。”
历来大户人家,规矩严苛,家中仆婢多,更须管教,仆婢们对外失仪犯错,只会被归责为主人失职,未有教好,因而主代仆出面赔礼,也算正常。
当然,害得主人失了颜面,还当众赔罪的仆婢,事后命运会如何,就得看主人家是否真正的良善宽和了。
眼见郎主出面赔礼,两位女婢更觉诚惶诚恐,面色发紧,听候发落,为奴作婢,就是这般身不由己,主人没发话,连开口求饶都不能。
只好在心底自我安慰着,建安陈氏素有美誉,亦常有善举,并非苛责阴损之家,想来只是会罚一顿,给点教训,或者扣掉月例,以滋惩戒,于性命应是无碍的。
“陈郎君言重了。”孟姚摆摆手,“不是甚么大事,换身衣裳就是。”
跪趴在地的另位女婢,闻言,抬头,很是机灵的自荐:“婢子带您去更衣。”
被搭救的那位女婢,微微侧头,看了同伴一眼。
陈郎君沉沉的注视了那婢子一番。
他到底是点了头,给了她这个机会:“便由你带路吧,万不可再毛毛躁躁了。”
……
很快地,便有手脚伶俐的女婢补位上来,将此处狼籍收拾干净,宴会热闹依旧,随着夜色愈深,隐约可见,对面的出水廊台,人影绰约。
轻柔的薄纱帘幕垂放下来,飘荡在水面。
另有数位健仆,划着船,往来于水面,不多时,廊台与宴厅的栏杆间,便出现了一条“水上月路”。
两尺宽的月白绸带,紧紧地绷着,悬于碧波之上。
陈郎君眯了眯眼。
他招来了管事的老仆,问:“这是在作甚?”
老仆便仔细的报备着:“方才月蝉娘子派人来吩咐的,说是表演所需,有惊喜,让我们牵根绸带,通向宴客厅。”
陈郎君稍稍沉默了下。
老仆察颜观色,试探着道:“郎君,可是不妥?仆这便让人拆了。”
陈郎君正要点头,不想钱长史来到栏杆前,遥望对面廊台,抚须道:“月蝉大家素有巧思,如此别出心裁的布置一番,老夫倒要好生瞧瞧,一会儿能有何惊喜。”
钱长史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郎君自然是不好拂逆了他的意思,便压下所虑:“既如此,便留着吧!”
佳肴美酒已尝,只待美人登台,袖舞一场。
此场夜宴,便算圆满了。
现今佳人还未露面,便有此番操作,神秘兮兮的,可谓是大大激发了众位宾客的好奇心,于是便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陆九曜坐在那里,并不参与,是曲是舞,于他而言,只要师姐不在,那便都是乏味的。
直到瞧见那位陪同孟姚前往更衣的女婢走进来,他便往她身后看了看,并不见师姐,不由得微微拧眉。
女婢很快解释了来意:“孟大人让婢子来传话,说是找您有事。”
陆九曜盯着她问:“师姐在哪儿?可有说找我何事?”
女婢被他看得有些忐忑,她垂下眼,斟酌着回:“尚在更衣处,至于有何事,孟大人也未曾说明,婢子不知。”
说得含含糊糊的,陆九曜眼神微冷,审视地看了她一眼。
他站起身:“带路吧!”
走出宴客厅时,他转头,往上座处看去。
陈郎君不知何时站在了栏杆前,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正有穿着华丽的富商,三两结伴,走到他跟前,敬酒恭维。
陆九曜收回视线,毫不迟疑的,大踏步离去。
管他呢,师姐最重要。
……
水面灯影绰绰。
轻拢慢捻,琵琶声起,薄纱帘幕后,美人素手扬起,恰莲花绽开,叠戴的金玉手钏,脆响叮当,引人无限遐思。
腰肢微动,舞姿舒缓而轻盈,帘幕缓缓地拉向两侧,美人低首回眸,眼波流转,翠鸟般漂亮的羽衣穿在她身上,更衬雪肤耀目。
长袖轻甩,翩如兰苕翠,踏歌而舞,腕如游龙举……
隔岸而坐的钱长史,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妙啊!竟是绿腰舞。”
十余年前,长安坊间,便曾盛行过此支舞。尤以一位叫做皎皎的名伎,跳得最是出众,多少豪商,夜掷千金,只为求得佳人一舞?
当年钱长史还只是赴京赶考的穷举子,囊中羞涩,自然是没有机会亲近佳人的,不过是远远地,趁着春日花神祭,混在人群中,有过惊鸿一瞥,自此,念念不忘。
想不到,如今还能有人跳得这般传神。
便连只钟爱听曲的李司功,亦被吸引住,目不转睛的看着,其余宾客更是着迷,如痴如醉地沉浸在那如雪萦风般的舞姿中。
陈郎君亦盯着出水廊台间的那道窈窕身影,只是不似众人般痴醉,反倒眉目微凝。
……
绿腰舞,初时缓,曲终繁,琵琶奏乐愈发急促,月蝉娘子腰间的佩饰频频摇动,突然,厅中响起一片惊呼。
却见月蝉娘子,轻盈跃起,脚踏栏杆而舞,直叫隔岸坐着的众宾客提溜起心来,生怕她脚底一滑,便要如折翼的翠鸟般跌落。
钱长史总算知晓,那块两尺来宽的月白绸带,到底是作何用的了,他面色涨红,甚为激动,恨不得拍案大赞,可又生怕惊扰了立于水波之上翩然起舞的月下仙姬。
月辉清洒,水波渺渺,只见窈窕佳人,穿着翠色羽衣,踩在两尺来宽的绸带上旋舞,绸带承重,往下陷去,隐在了水面之下。
乍一看,便似月蝉娘子,破浪踏空,惊鸿而舞……
钱长史同陈郎君闲说着话:“听说仲羽也是长安人,依你所看,月蝉娘子之舞,可比得上昔年名伎,皎皎之风姿?”
有求于人,最是会逢迎的陈郎君,此时却只是语气僵硬地答:“陈某一介俗人,于曲艺并不相熟,也未见过甚么名伎,不敢擅评。”
钱长史得了个没趣,只得暗叹,知音难觅啊!
于是又专注赏舞去了。
看着看着,也不知是否他老眼昏花了,恍似是看到,那身漂亮的翠色羽衣里,裹着的,竟不再是丰盈的血肉,而是一具莹白的玉骨。
钱长史吓得忙擦了擦眼,再定睛一瞧,分明就是月蝉娘子在穿着羽衣跳舞啊!且佳人妙目频频往陈郎君那里投去,在他看来,这显然就是落花有意啊!
见状,他不由得嘿嘿一笑,打趣着道:“某仿佛看见,有朵桃花,飘向仲羽了。”
陈郎君眉心愈发拧紧。
闻言,他扯了下嘴角,略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哦,是吗?”
钱长史面露几分不悦之色。
看在陈郎君往日里勤于打点的份儿上,李司功忙出声打了圆场:“长史,快瞧,月蝉大家的舞姿,是不是又起变幻了?”
月蝉娘子双袖展开,便似那展翅欲飞的翠鸟般,也不知怎么办到的,只见她脚尖连连踢踏,尔后,便见她腾跃而起,稳稳地,踩上了宴客厅临水的那片栏杆。
那双妩媚的,充斥着风情的眼,自始至终,都在盯着陈郎君看。
距离近了,便能瞧清,那并非含羞带怯的眼神,若真要形容,反倒该说是林间顶级猎食者盯向被选中猎物的浓烈眼神。
恨不得,吞吃入腹。
……
将宴客厅的尘世喧嚣抛诸脑后,越往西阁走,便越觉幽静。
陆九曜语带几分不耐:“快到了吗?”
女婢只觉倍感压力,她指了指长廊尽头,道:“绕过最里头那处抱厦,再左转,就是了。”
陆九曜瞥了她一眼:“你最好祈祷你没说谎。”
女婢听了这话,头皮一麻,手脚更是冰凉,这位大人甚么意思?
抛下这句话后,陆九曜三两步越过她,脚下带风,快步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赶去。来到门前,他先是喊了声:“师姐?”
门被倏地打开,孟姚从中探出脑袋,只身体还是隐在门后的,她有些惊讶:“师弟?”
陆九曜见到她露面,总算安心。
只不过,从她讶然的语气中,可以确定,那位女婢半真半假的撒了个谎。再回头,哪里还有那位女婢的身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陆九曜并不急着去追那偷溜走的女婢,他很有眼力地问:“师姐可是有不便之处?”
孟姚与他对视一眼,立马反问:“你怎会来这儿?”
陆九曜便解释:“带你来的那位女婢诓骗了我来,说是师姐找我有事儿要说,于是我便来了。”
孟姚瞧了瞧他那淡定依旧的做派:“……”
唉,头疼!
“你既知她是诓你的,那你还来?”
“自然是要走一遭的。万一师姐真的有事儿找我呢?我不怕被诓骗,只怕师姐需要我时,而我没有赶来。”
陆九曜自有他的一套行事逻辑。
孟姚也知晓这点,听完师弟的话,她莫名有点感动,此外,还有点想摇着师弟脑袋晃一晃的冲动,看看能否摇出点水来。
得,不用说了,宴客厅必然是要出事了。
明晃晃的调虎离山之计。
她转身,就疾步往里走,取出那身脏衣就往身上套。原本那名女婢带了她来到此处后,便说去取新衣裳,让她稍候。
孟姚穿着湿衣,不甚舒服,索性便先脱了外裳,哪曾想到,陈郎君府上的女婢,会另有目的?将她晾在此处不说,还诓骗了师弟也来。
匆匆套好外裳,孟姚拎着剑匣,就往外冲。
“走!”
……
二人脚程快,仅用数十息,便赶到了宴客厅,堪堪撞见,临水栏杆边,月蝉娘子依偎在陈郎君的身上,一双纤纤素手,调/情似的,抚着陈郎君的一片脖颈。
再观陈郎君,目色呆滞,显然是被蛊惑了。
至于厅内其他人,多数是陷在幻梦中,看见的,便是邪祟之物刻意编织出的幻象。
貌美绝伦,梳着堕马髻的歌伎,宴会上总含情脉脉望着姜皎,脸色白皙得不正常,无论跳舞还是向客人敬酒,都没有露出过手,同行人亦觉得奇怪,怀疑是有六指,强行揭开,发现衣下骷髅,吓尿哦。
红尘痴女负心郎。明满长安的坊名伎,被到长安赴考的举子骗身骗心骗财,愤恨至死,被抛于乱葬岗。十年后,她奇异复活,利用两人情浓时的一缕同心结发找到负心郎。
负心郎那年落榜,这会儿已经用她的钱做买卖成为州首富,娶妻生子,人生赢家。事情起因,负心郎总觉得最近诸事不顺,还老有人跟着他,阴诡视线在他身上打转,手下健仆却说没人,可能亏心事儿做多了,经人推荐,遂请了男女主来。
他常去一家妓院,为掩人耳目男女主化身护卫跟随在侧,一日夜宴,宴会氛围正佳,老鸨引见一新伎子,她跳舞绝佳,风韵动人,对负心郎频频含羞注目。她言语间得体,又富才情,吟诗作赋,琴棋书画,信手拈来,很快成了头牌,负心郎很捧场,而男女主经巡查也没发现有人跟踪他,还是一日外出斜刺里冲出手持砍刀的竞争对手刺杀他,该对手被负心郎使用不光明手段整垮,家破人亡,对他恨之入骨,这种级别,甚至都不用男女主出面,他带的侍从就能解决了,扭送官府。又跟了几天,负心郎觉得那窥视的视线消失了,男女主遂告辞,负心郎挺会做人,包了一份大红包,妻子还暗暗觉得不值。然后男女主在客栈住着,准备收拾东西走了,雨夜,负心郎妻子突然求上门来,说她家郎君不见了。男女主找人,最后揭开真相。衣下骷髅,出自在唐志怪小说酉阳杂俎中有记载,说唐朝姜皎赴夜宴的原文。
白兰花花朵半开,娇娇嫩嫩,如象牙白色,香气文静,但有点甜俗,为上海长三堂子的\"倌人\"所喜,因为听说白兰花要到夜间枕上才格外地香。我觉得红\"倌人\"的枕上之花,不如船娘鬓边花更为刺激。凭空出现的枕上之花,幽幽白兰,却吓得人魂不附体。却原来是女鬼生前,负心郎每每来欢好,皆会赠她一朵白兰,簪于鬓边。
墨黑的瞳孔,根根分明的睫毛,眼角微扬的弧度,即使是单眼皮也让人觉得眉目含情。而且他的下唇比上唇厚,微微往外凸出,自带一股请君入瓮的风情。
晴明手持酒盏望向挚友博雅时,意味深长的笑容配上含情的双目
随着年龄变化,陈道明的眼窝和卧蚕都更加深邃,凝眸的时候不仅神秘莫测,让人捉摸不透,眼尾上扬弧度也变大了。
皎皎姑娘: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出自《诗经》
自古风流芍药花。
相比牡丹,芍药叶片小,复叶多,微风吹动,摇曳生姿,芍药层层叠叠掀起花海叶浪,故谢尧仁《咏芍药》:“免笑花无骨”,言其随风之姿,绰约无俦也,谢灵运“红药当阶翻”,尽态极妍,令人想起面带醉酡的女子。万种风情,在一个“娇”字。
在活动的最高潮处,几千发的烟火同时点燃,夜空里突然开出数千多艳丽的花朵,与地上的璀璨灯火交相辉映,美得如同梦境一般。
商贾因资财而得为官。权钱交易。《唐代经济史》
唐代为解决官员的俸料钱,施行公廨本钱制度,物色商人充捉钱令史,只要交足利息,可由吏部授官。家资殷富且善于经营者才能做到。《唐代工商业形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