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听说你想要日万（15）

    第15章

    周五，吃过晚饭，虔南游带着咖啡回办公室。

    电梯间碰到同公司的人，他还面带笑意地跟他们打招呼。

    进了电梯，在他身后的是两个女同事，以为他不知道，两个人挽着手头凑在一起偷偷看他，说着他的悄悄话，你戳我一下，我回你一下，脸上全都带着含羞的笑容。

    虔南游在电梯反光的门上瞧见了，心里有些厌烦，嘴角却还噙着微笑，在出电梯后，笑容不变，转身朝她们微微点了下头。

    后知后觉意识到反光的两个女同事爆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惊呼。

    “他看到了！”

    “啊啊啊！尴尬死了！”

    “可是他朝着我们笑了诶！”

    “他真的脾气好好！在公司从没跟人红过脸，能力又强，难怪听说马上就要升主管了！”

    ……

    后面的话虔南游没有听到，他脚步稳而扎实地向办公室走着，并不在意她们的爱慕眼神或是闲言碎语。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确信自己正朝着那个方向一步步迈进着，而只要牢牢把陆雾安抓在手里，他想要的通通都能够实现。

    以最快的速度。

    而在那之前，他要做的，就是蛰伏、再蛰伏，忍耐、再忍耐。

    虔南游来到工位上，对着背后的玻璃窗，看着夜景慢条斯理将咖啡啜饮完，咖啡杯却被他一下捏扁。镜片后的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时，调整好情绪的他轻轻将捏扁的咖啡杯扔进了垃圾桶，抽了张纸巾慢悠悠却又细致地将手上沾到的一点咖啡渍擦拭干净。

    团成一团的纸巾也被扔进垃圾桶，虔南游在工位上坐定，开始了办公。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离开，最后一个跟虔南游打完招呼走出后，办公室彻底空了下来。

    虔南游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复又将眼镜戴了回去。

    他起身，调整了下椅子的位置，让椅背靠向白墙，利用这站起的功夫，他趁隙环顾了办公室一圈，再次确认了这里除了他以外再没有旁人。

    他镜片后的眼神由惯常的温和无害渐渐锐利。

    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虔南游按下了开机键。

    他不信任公司的电脑，所以，像观看和截取视频这种私|密的事情，他更愿意用自己的笔记本来进行。

    将这两天陆雾安家的视频分拣好，虔南游删去了大量的空镜头，又将这两天陆雾安的变化记录在“d”的文档中。

    末了，他在这段信息后留下标红的评注：『不排除是因发现被偷拍而产生的变化，有待观察。』

    “观察”二字刚刚敲定，虔南游正想着拿出移动硬盘来拷贝这些文件，指尖还没有离开键盘，他的电脑屏幕却忽然一黑。

    下一刻，两行占据了大半个电脑屏幕的白色大字就跳了出来——

    『你女朋友，

    知道你在这样“观察”她吗？』

    看清这句话的同时，虔南游一瞬间毛骨悚然。

    “谁！”

    他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笔记本电脑在起身时被他端在了手里，虔南游用力之大，让双手指节瞬间发白。

    屏幕上，白色的字还在继续跳动出来，这一回，字体变小了，也只占据了屏幕的上面一半。

    『或许我该这样问。』

    『你女朋友，知道她的男朋友，一直在偷拍她吗？』

    “你到底是谁？你躲在什么地方？”

    屏幕上还保留着最后一句话，屏幕的下半部分，突然变成了个对话框。

    虔南游眼神一变，将笔记本电脑放回桌上，搬过了椅子坐下，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敲打键盘。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代号‘dance’，路见不平而已。』

    代号？黑客？

    虔南游重重打下：『别多管闲事！』

    对面停了一会儿，虔南游的屏幕上才继续跳出字来。

    『那拨乱反正，总算是正经事了吧。』

    拨乱反正？

    虔南游手指顿时僵住，不会是他想到的那件事情吧？对方知道了什么？

    不对，不要慌。

    这么短的时间，对方不可能查到什么。

    不要自己吓自己。

    孰料，下一秒——

    『郁修远，是你弟弟？』

    「啊啊啊珂珂你太帅啦！！！」

    陆雾安家，翩翩在珂的脑子里尖叫。

    「这么个炸弹直接炸下去，虔南游绝对原地爆炸！！！」

    珂指尖顿了顿，速度慢了下来，颇有种想要按一按太阳穴的冲动。

    「你是不是太激动了点？」

    翩翩：「我控制不住！渣男总算要被收拾了普天同庆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啊啊啊珂珂你搞快点！今天就把他锤死！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珂，「我尽量。」

    电脑屏幕的右上角，虔南游的脸色白了又青，最后定格在一脸惨白上，他手指动作僵硬地打字，很快，珂这里的电脑屏幕上有了反馈。

    『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把你看到的事情统统都忘记！』

    珂扬眉：『这是命令？』

    不等虔南游反应过来，她指尖飞快，关闭了虔南游的对话框，将他的电脑屏幕分为左右两个小窗口。

    『我讨厌被人指挥。』

    『作为回敬，请你看一场戏。』

    字迹定格在左边的小窗口上，与此同时，右边的小窗口陡然亮起。

    是个监控画面，画面正中是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台看起来稍微有些老旧的台式机。

    “这是！”

    屏幕右上角的虔南游再一次震惊到站了起来，这一次，多亏了他刚才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办公桌上，否则定会失手把电脑摔到地上！

    他往后踉跄了几步，嘴巴颤抖着，却一时失去了语言。

    这是他家书房里的电脑！

    「他认出来了！」

    「光认出来可不行。」

    有上回留下的漏洞在，珂很轻松就远程操控了那台电脑，开机完毕后，她熟稔地来到了“d”和“n”，打开，友好地给屏幕对面的虔南游看了眼，让他确认无误是自己建立的两个文件没错后，珂微微笑着，将这两个文件夹选中，右击，删除。

    程序开始运行，重新找回声音的虔南游大声一遍遍喊着“不！”，声音隔了几层，模糊到听不清，但他的撕心裂肺，对她的恨之入骨，珂透过画面，很清晰地感受到了。

    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带出了愉悦。

    “不叫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血毁灭，怎么对得起你这番辛苦。”

    翩翩再度化身尖叫鸡：「啊啊啊杀人诛心！！！我最爱的就是珂珂你这个调调！！！搞多点！！！我爱看！！！」

    心情愉悦的珂放任了翩翩的激动。

    屏幕中的虔南游一脸抓狂，他凑近了笔记本电脑，胡乱而徒劳地拍打和敲击着，仿佛这样就能够制止远在家中的电脑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杀人诛心吗？”珂喃喃重复着翩翩的这个词。

    她轻笑了一声。

    “总要对得起我家翩翩给我的评价。”

    于是，屏幕中的虔南游更加恐惧地看到，他藏得那么隐蔽的亲子鉴定被翻了出来，然后——

    右边的屏幕黑了。

    『喜欢吗？』

    『不用谢。』

    左边的屏幕也彻底变黑。

    虔南游手一松，顾不得笔记本砸到地上，他像发了狂似的找出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

    虔南游彻底跑出珂的电脑屏幕范围后，还沉浸在激动里的翩翩不满足地问珂：「怎么就黑屏啦！」

    她还等着看虔南游那个渣男看到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被发送给郁家所有人的画面哪！

    郁家！就是虔南游亲弟弟现在的家！

    虔南游和他亲弟弟苦苦瞒着的真|相，这下被揭开，渣男的脸色会有多好看，翩翩可是期待得不得了！珂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停了呢！

    珂眉眼透着小小的狡黠，反问翩翩：「刀子悬在你眼前，是一下子扎进肉里痛，还是一刀刀慢慢片肉比较痛？」

    翩翩恍然大悟，巴不得珂现在就在意识空间里，她好抱着她狠狠亲一口。

    「不愧是珂珂！惩罚那些坏蛋的法子总是这么让人解气！」

    耳边是翩翩的花式吹捧，珂的手指轻轻按下了回车键。

    “说了要拨乱反正，总该有始有终才行。”

    虔南游。

    “喜欢吗？”

    这才是开始。

    “不用谢。”

    谢？

    虔南游恨不得立刻把那个叫“dance”的黑客找出来大卸八块！

    他一路狂飙回家，都顾不上去看自己到底闯了多少个红灯，而回到家一看，书房电脑屏幕还亮着，界面停留在他的邮箱“邮件发送成功”上。

    虔南游目眦欲裂，来不及去想那个黑客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的邮箱的，也来不及思考自己这台电脑明明没联网，对方又是怎么神通广大连上网做到这一切的，他只能屏着呼吸快速点击鼠标，想要在郁家人没有看到这封邮件前，把它撤回来！

    通通撤回来——

    『撤回失败』

    虔南游刹那间面如死灰，他机械地操纵鼠标点开“查看详情”。

    『撤回失败，原因：信件存在但已经被读取过』

    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