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心
及笄之时，她曾说：“愿我一生能够惩恶扬善，问心无愧。”
她下定决心，手执寒月，孤身走出了桃花林。
“许春凝，我来苏黎了。”她的心中还是念着他的，她也想过同他遇见，她想道谢，也想告白。心中漫漫情思无以表达，她想找到她想诉说的人。
苏黎茶楼——
叶暄妍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也是开心的，终于能品出茶之甘甜。
“喂，你知道最近的一件怪事吗？”
“什么事？”
“苏黎城里一户人家，不知被什么东西害的，家里人一个个都死啦，现在只剩下家里的长房一家，也不懂他们怎么想的，也不找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哎，造化弄人啊……”
这些话一字不落传进了叶暄妍耳中。
“二位姑娘，在下冒昧问几句，这发生怪事的是哪家？”
“你从这里往西边走，走到一户人家看起来阴森森的便是。”
“多谢。”
“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啊，这不是去送死吗？”
“也许是修仙之人呢？好心人吧。”
叶暄妍一路向西，终于行至林家门前。林家此刻一片破败景象，处处阴气缭绕，几乎称得上寸草不生。
这林家也曾算是个小世家，被什么东西害成了这样？带着疑问，叶暄妍进入了林家。
“呜呜呜……”
进门她便听见了一女子的低声呜咽。她朝声源处走去，女子一看见她便疯了一般抱住她，“救救我……死了好多人……有鬼！”
看着林府的惨状，叶暄妍轻皱眉头，轻拍女子的背安慰。“无事，先起来，同我讲发生了什么。”
女子一颤一颤地站了起来，她的脸上泥土和眼泪交杂在一起，看不出本来面貌，一双眼睛倒是十分灵动。她抬起头，看到叶暄妍，身体往后退了退，似乎很害怕。“你是修仙之人？”
叶暄妍点头，“姑娘你……怕我？”
那女子连忙摆摆手，“没有……以前对其他修仙之人有些不好的印象。是这样的，我是这家人的亲戚，家中发生变故……”她讲到此处突然哽咽，握着叶暄妍手的手紧了紧，“我来投靠远房亲戚林家，最近，林家死了好多人，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害的，一到晚上，就有哭泣的声音，然后就会死人……他们都和我说有鬼，其实我也是修仙之人，定是不怕的！”
叶暄妍望着她坚毅的表情，倒是觉得好笑。“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你先洗把脸，去把活着的人带出来，我在林府中看看。”
“姑娘，你走吧。这样，会丢命的。”
“救人本就不在乎性命。”
“好！多谢！”
叶暄妍探查完每间屋子，每间屋子只有一共同点——符咒。屋子的房檐上都贴了一张符咒。符咒的画法她从未见过，不过在她试图毁去符咒时，符咒展现出的强大阴气却证明了这符咒并非寻常符咒。
若是许春凝在便好了。叶暄妍不由得想起许春凝。
那女子已洗净面庞，带着剩下的活口走到了府外。“姑娘，人都在这了。”
“好了，带着他们躲好，尽量别靠近这里。”
“嗯！千万小心！”
叶暄妍再次踏进林府。
她向林府中心施展灵力，那所谓的鬼受到刺激立马便跳了出来。“你是什么人？灵力竟如此充沛。”
“杀你的人。”
叶暄妍不含糊，见邪物显形，立马开始吹笛，笛子音调从缓变急，邪物也愈发痛苦，不一会便消散了。
她心觉不对——此处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果然，她眼中突现一粉衣女子。她坐在台阶上梳头发，嘴中呢喃着些破碎的话语。
她突然转头，叶暄妍看到了，叶琼芸的脸！
叶琼芸对她浅笑，手中的梳子还在动。她正准备将叶琼芸打散，即使那是她的阿姐。许春凝从屋顶飞下。
“许春凝？你怎么在这？”
许春凝冷冷地扫她一眼。
“不知叶小姐造访苏黎，有失远迎。”
叶暄妍朝他看去，许春凝的脸色竟极差。叶暄妍跑过去想替许春凝号脉，却被躲开。“许春凝，你脸色很差。”
“不必挂心。叶小姐现在面对令姐竟已如此无情？”
叶暄妍听到这话下意识往叶琼芸看去，叶琼芸手中的梳子变成了一把长剑，正向着许春凝刺去。叶暄妍也不再犹豫，施展灵力向叶琼芸攻去。
“叶伶，不要！”
随着一阵痛苦的嘶吼，叶琼芸彻底消失了。
叶暄妍刚想问许春凝为何制止她，便被许春凝的一番话伤的体无完肤。
“你可知，那是你阿姐在这世上的唯一一缕魂魄？你亲手，把她打散了！”
许春凝明白这句话会对叶暄妍造成什么伤害，但他希望暄妍可以坚强，在他消失后也是。
叶暄妍瞪大了眼眸，“你说什么？我不信！阿姐的魂魄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但那就是你阿姐的魂魄，你看看寒月，它的光泽是否更亮？”
她看向寒月。寒月果真比平时更为白亮。
“其他叶家之人在此，它会更亮。”
她方才使用寒月时，极其轻松。
“她是你的助力。”
许春凝说的这一切，她不是不懂，只是方才未注意。
“原来最后还是我错了。我本以为一切都能好起来。”
熟悉的无力感传来，叶暄妍逃一样地离开了林府。
许春凝精力已到极限，倒在了地上。他已经失去了两分修为，还是太快了些。他望着阿妍，“这次换我祝你岁岁平安，一生无忧。我怕是无法陪你太久了，如果可以，即使爱我也别记得我。”
“想祝阿妍生辰快乐，新年快乐，元宵快乐，中秋快乐……”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叶暄妍经过那女子，强忍着难过，“邪物……已除，你们可有去处？”
“有的。姑娘别担心了。”
“遇到困难便给我传讯，我立马赶到。”
“好。”
“谢谢你。”待叶暄妍走后，她低声言。
许春凝躺在冰冷的地上，昏过去前，他仍有些难过：也许是昏了头，没能阻止她阿姐魂魄的飘散，我很愧疚。暄妍周身环绕着绝望与痛苦，我很想追上她，安慰她。可我都做不到，身上的痛感遏制了我的行动。
醒来之时，许春凝身处一家旅店。
他强撑着开口：“多谢姑娘。”
女子言：“公子不必谢我。”
许春凝出于礼貌问：“我叫许筠，请问姑娘芳名。”
“林乐。”
“林姑娘，改日定好好道谢。”
林乐没应答，转身离开。
她给一人传了讯：
叶暄妍打散了叶琼芸魂魄，许春凝身体已经开始变差，修为也失去了两分。一切事情大概如你所想。
接到传讯，一人在屋子里低低笑了。
“我想，把你们玩弄于股掌中。”
“如果她死，你们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