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千娇百宠小白痴
第49章
霍南洲屏住了呼吸,喉间有着一股痒意,像有根轻软的羽毛不断在骚动着。
辛染趴在黑白花纹相间的料理台上,酡红的脸蛋,贪凉地趴在坚硬的大理石上,有些难耐地呼出一口口热气。
原本去接流淌的酒水的手,朝他伸过来,明明是求助的动作,
但金黄色酒汁缠绕在他指尖,汇聚成一路往下滑的丝带般。
霍南洲的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了几下,他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在喝了几口酒之后,原本无知的面庞,勾出了绮丽感,被人掐着的手腕如棉花般,连身子也一并软了,投怀送抱地跌进了他怀里。
略显无助的眉眼,半耷拉着,蹙起的眉梢诉说着沾酒的难受,声音孱弱又含糊不清,叫着他,
“个……格……”
“你不该喝酒的。”
霍南洲的声音带着低哑,他弯下腰,搂紧了怀里柔软的身子,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雾蒙蒙的眼睛,涣散的瞳孔,毫不设防地仰起脸望向他。
结果,泛红的鼻尖就被人轻轻点了下。
“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是像长辈般教训他,但话里话外却没有显露出个正直的年长者的样子。
霍南洲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缓缓低下了头,含住了他的手指,他缓慢地舔舐着辛染手指间的酒水,平白生出几分色气。
他的下眼睑有颗痣,不近看是不会发现的。原本温柔的眉眼,在那颗痣的点缀下,显出压抑的占有欲,像囚笼般无形地紧紧锢住了面前的人。
明明是吮着指尖的液体,眼神却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怀里的人歪着脸看着那带着暗示的动作,虽然头脑发晕,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但是小动物般的直觉,还是然他有些害怕地想往回抽手,
面前的人完全可以钳制住他,但还是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他慢慢吐出了被他舔湿了的指尖,任由怀里的人抽回去。
辛染已有些意识涣散,但仍然努力地睁大眼睛,等他看到指腹上那点晶莹,即便是顶着一张醉酒的脸,还是可以看出嫌弃,
他晃着脑袋,四处寻找纸巾,倒是先把自己弄晕了,结果直直地往前扑回了霍南洲的怀里。
他皱着眉,小眼神往上瞟,只以为哥哥应该注意不到他的手。
他咬着下半唇,小心翼翼地将濡湿的手指往霍南洲的白衬衫上擦,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擦几下就要抬眼看看霍南洲的反应。
泛红的眼尾上翘,跟把小勾子似的,勾出人最深处罪恶的欲望。
“坏孩子……”
沙哑到极限的嗓音,凑近怀里人的耳垂,低声呢喃着。
偷偷把手擦在他衬衫上的人,揪住了他衬衫的一角,仰起头,认真地睁着醉眼朦胧的双眸,辩解着,
“染染,不是!”
“不喜欢……哥哥,了。”
他的鼻尖皱了皱,顶着滚烫的两腮,抿起了嘴唇,手指在熨烫平整的衣服上面一戳一戳,弄出皱痕,努力传达着自己的态度。
面对醉酒的辛染,在自持的人,都会失去
克制。
霍南洲将软趴趴的人紧紧抱在怀里,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了下,
“但是哥哥喜欢染染,染染的每一个部位,我都想尝。”
那变态的话语,又轻又低,听在酒醉的人耳朵里,模糊得就像被消音了般。
辛染只以为对方是像以前一样在道歉哄他,埋进他的怀里。
“要,睡觉。”
“去我的房间睡,好不好?”
霍南洲怜惜地低头亲了亲他绯红的脸颊,带着暗色的眼神愈来愈浓烈。
怀里的人“唔”了一声,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似乎是想要躲开那吻。
带着雾气的眼眸闭了起来,显然是不堪其扰。
霍南洲干脆地抱起他,径直出了小厨房,往楼上走。
“大少爷……”
在见到大少爷将小少爷抱回房间时,陈姨下意识叫了一声,
在对方撇过眼神来时,本来要阻止的话,又生生吞了回去。陈姨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之前两位少爷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她还是不要多事了,小少爷以前怕打雷,拉着大少爷的手哭着不肯让他走,大少爷就陪了小少爷一整晚。
两人虽不是兄弟,但胜似其他家庭的亲兄弟,正是关系好才会睡一块。
陈姨说服着自己,默默地欠身下去了。
霍南洲将人抱到自己的卧室,门被阖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在昏暗的灯光下,黑暗中的野兽一步步从笼中脱逃。
泛凉的手顺着那酡红的脸颊,一路往下,解开他今天早上亲手为辛染穿上的衣物。
第一次碰酒就醉得不清的人,埋在他怀里,嗅着自己信赖的人的味道,但隐隐还是有些不安地皱着眉。
“不乖的小宝贝,是不是该受到惩罚?”霍南洲哑声问他。
攥着衬衫的手,紧了紧,本就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听到‘惩罚’二字,更加害怕地往他怀里钻。
像只自投罗网的小动物。
引得霍南洲轻声低笑,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还问着,
“染染喜欢哥哥吗?”
辛染有些不适地想要转身,却感受到自己领口上有手在动作,他终于睁开雾蒙蒙的眼。
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解着自己扣子的手,后知后觉地摁住。
“各……格……?”
连话都说得含糊不清,整个人软塌塌地坐在霍南洲的腿上。
“嗯。”面前的人埋首在他的颈间,声音沙哑地应着,
却狎昵地吻上红润的唇瓣,不用力,甚至是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他,这是在现实之中。
怀里的人有些害怕得缩回了手臂,直觉性地想要躲开这个吻,却退无可退。
搁置在房间一角的镜子,照着卧室的部分风景。
晃动的人影,
黏黏糊糊的声音,带着抽泣,像厨房被洒了的那杯橘汁香槟。
光影在镜子中跑进来又跑出去。
人影从镜子里消失,去了另一处镜子照不见的地方。
画面没了,隐约的啜泣声却小声得如小猫在叫。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里
面却没有立马传出水声。
镜子的一角照着浴室的玻璃门,人影模糊。室内的光渐渐暗下,镜子暗到几乎照不出任何景象时,玻璃门上才出现了水珠,潺潺而下。
外面的天在下雨,里面宽敞香甜的卧室,躺在床上的人,听着雨打在窗台的声音,薄薄的眼皮还带着红意。
空气里弥漫着类似石楠花的味道。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雪白的脸颊,黏腻的吻一串串如绵绵的雨丝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雨下得不大,可是除了雨声,房间里却在此时安静得什么也听不见。
雨水的滴答声还在继续,和他背后的心跳声一起搏动着。
辛染的手捂住了自己肩膀,却挡不了吻蔓延开,滚烫的吻不断落在他后脖颈,
“不要。”
他躲着触碰,想要从霍南洲身边逃离开。
背后的声音像叹息一样,环着他的手臂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反而收得更紧。
“我不过是,太爱染染了。”霍南洲的脑袋抵在他的肩上,闷闷道,
“想要触碰也是错误吗?”
略显低沉沮丧的声音,并没有得到同情,毕竟辛染可是结结实实挨了炒的。
霍南洲不允许他不看着自己,宽厚的手将他抱着转过了身来,让他面对着他。
怀里的人颤着睫毛,和他对视上,只是看着人,他就如狗嗅到肉般,在次吻了上来,又急又下流。
辛染的手没什么力气,挣扎着一巴掌大在霍南洲的脸上,留下泛红的痕迹。
“坏人!”
他仅会的骂人词,蹦了出来。
一向在外不好招惹的人,愣了下,连一点生气的预兆都没有,灰调的瞳孔反而变得熠熠生辉。
他按住还没离开他脸颊的手,侧头怜惜地吻了吻,
“我是坏人,是我不好,让染染痛了。”
另一只手触碰着辛染的身体,轻轻揉按着,“这里是不是还疼?”
辛染气鼓鼓地打开了他的两只手,被吻得湿漉漉的那只手又打了他一耳光,他生气地睁大了眼睛,
“不要,碰我。”
霍南洲看着生气的人,连忙举起双手,乞讨原谅,“染染骂我解气,都是我不好。”
“你把我,推倒……”辛染指着身下的床,又指向书桌、浴室的洗漱台等地方,
指着指着,他的眼里慢慢溢出了泪水,他哽咽地告诉面前的人。
“我,讨厌,你!”
原本强忍着没有眨眼,不想哭出来的,但还是噙不住泪水,透明的泪水从他白皙的脸颊划下来,汇聚到下巴,沾湿了他新换的睡衣。
“我,恨死,你,了。”
‘恨’字打在心头上,心脏仿佛一下被攥紧,像被重重捶入倒钩的尖刺,狠狠旋转,带着血肉模糊的绞痛感。
“对不起。”
霍南洲的脸还带着红印,却慌乱地想要伸手,擦掉辛染不断滚落的泪水,在那认真的眼神中,又渐渐不敢触碰。
“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哭,我错了,宝贝,。”
辛染一把推开了他。
“对不起,是我的错
,染染,不要这样对我。”
……
最近,陈姨能明显感受到小少爷似乎单方面不理大少爷了,小少爷一向脾气很好,从没有不理人过,这件事太过蹊跷。
大少爷每次回来,小少爷都躲着不想见他,眼见着老宅里的气氛越来越凝滞,一场雨带来了转机。
春雷滚滚,细雨丝丝。
霍南洲从公司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穿着黄色的雨靴,撑着透明雨伞,在踩水坑玩。
他踩着每一个水坑,动作有些笨拙,但是显然玩得很高兴。
霍南洲已经快不记得,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了,辛染开始讨厌他的触碰,甚至吝啬地不给他一抹笑容,他难以忍受这样的日子。
在看到辛染这次心情还不错的情况下,他连保镖递过来的伞也顾不得,便连忙冒着雨下了车。
但对方显然很敏锐,抬头看到他冒雨过来,就转过了身,想要回去。
阴郁的天气,映照着霍南洲灰调的眼眸,辛染和他冷战的时间太长了……他的眼眸中还带着点红丝,明明内心全是扭曲的黑暗,却被他遮掩得很好。
“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呢?”
他站在越渐磅礴的雨中,低声询问。
背对他的人,不想给出任何回应,辛染抿着嘴唇,抬起黄色的雨靴就要往回走。
套着笔直西裤的腿弯了下来,膝盖碰到水坑,溅起的水花声,夹杂在骨头和地面相撞的声音中。
辛染撑着伞,气鼓鼓地回头看,以为又是什么花招,结果看到霍南洲跪在了水坑里。
跪着的人抛弃了所有骄傲,他的西装裤沾了泥泞,衬衫开始湿了,头发也湿了,却眉眼含笑地抬头看他,
雨水还在不停地下,越来越大,
他在逼着对方原谅他,极端的行为让赶过来的仆人、保镖,不敢上前,向来是天之骄子的大少爷,竟然会做出这种折辱自己的动作,只求个小少爷的心软。
陈姨在霍南洲瞥过来的那一眼中,收回了要来拉辛染的手,主人家的事情他们不能插手,但她内心涌出越发不安的怪异感。
阴沉的天空,朦胧雨水中的人,谁也看不清此时大少爷的神情。
陈姨对这一场景感到惴惴不安,一向高傲的狮子,可以抛弃自尊,只为索取小少爷的搭理。这真的是兄弟间的宠爱?会不会有些畸态得太可怕了……
“尊严,我不在乎。”
霍南洲低下头颅,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浑身湿透地俯下身子,给辛染擦着雨靴上的泥点,
“我在乎的,只有染染。”
他抬起了头,晦涩的瞳孔盯住了面前的人,眸底是道不清说不明的阴暗情绪,当他攥住纯白,就会想方设法在不肯松手。
撑着伞的人惊慌失措,感到从血液里漫起的颤栗感,像是被蛇缠上,
“到这儿来,好不好?”
泛白的手在逐渐磅礴的雨中,伸出来,如果辛染不握,是绝对不肯放下的。
一声闷雷响起,打着伞的人,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伞柄,
“你,别这样。”
辛染重复着这句话,“别这样,别这样,”像是被逼迫到了尽头的小动物。
雨水打在霍南洲的前额,整洁的衣衫全都湿了,溅上泥泞,闪电照亮了他阴郁又温柔的眼睛。
最终,心软的小白痴,还是伸出了手,未落入宽大的掌心,就被对方的五指紧紧扣住。
那双灰色的眼眸在雨中,隐晦地闪了下。嘴唇尝到雨水的味道,是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