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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断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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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魔君南烛眼睁睁的着萧启山撞在暴雷之下,跌倒在他身上,他眼底的那抹赤血,还未散尽。

    “我若是死了,放他们一条生路。”

    “原来,你从来就没信过我。”魔君南烛沉吟一句,将他抗在肩上,说道:“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只手撕开吞天风雷阵,魔君南烛腾空而起,早已没了踪影儿。

    唐逝水着魔君南烛的手段,不顾夏近白的脸色说道:“天武真要亡了。”

    寒门的三十七人,尚有三五人存活。

    “全部救起。”唐逝水扔下这句话,便回了屋舍中。

    夏近白着吞天风雷阵下的尸身,他背着手眼中泛起寸芒。

    昨夜,尚京大乱,而萧启山想的三计,收效甚大。

    可尚京还是易慕白坐镇,魔君南烛也早已做好了强攻之备。

    “宣医。”魔君南烛说着,着脸色惨白的萧启山。

    “你真的以为我是利用于你,还是以漾柔和萧家人的性命要挟于你,我重于你,发自肺腑。只因有一个人曾对我说,得萧七郎者,得天下。”魔君南烛喃喃说着,不管萧启山是否能听得见。

    “君上,有一吴姓女子求见,说是能医治好萧王的伤势。”一位魔卫说着。

    魔君南烛便掀开帐帘,着站在帐前的女子。

    那女子颔首,模样不过二十岁上下,正值女子最好的年华。

    “你···。”魔君着那女子,心中诧异。

    “我是问道在尚京的旧友,杵云道院的吴瑾萱,听闻萧叔父重伤,特来医治。”那女子说着,脸色淡然。

    “进。”

    魔君南烛掀开帐帘,让吴瑾萱入了军帐。

    吴瑾萱着萧启山的面色,说道:“雷厄之疾,心脉受损。”

    她说完,拿出一粒淡白色的丹药,放入萧启山的口中,只见萧启山的脸色,红润了三分。

    吴瑾萱祭出丹炉,启鼎,淬药···

    “你若是医治不好,就给萧王陪葬。”魔君南烛说着,转身出了帅帐。

    吴瑾萱充耳不闻魔君的言语,两眸如井水,一丝波澜都未泛起。

    “报。”

    魔卫一声大呼,却被魔君一瞪。

    “说。”

    “天武在尚京西门,发起了攻势。”

    “你若是死了,我让整个尚京的人陪葬。”

    魔君说完一步踏出军帐,大呼道:“一日之内,拿下尚京。”

    “是。”

    尚京西门早已酣战了两个时辰,尸身遍野,而尚京的西门近在咫尺。

    “修罗。”魔君一声大呼。

    “斩下他的头颅。”魔君南烛刀指贺兰白帝。

    名为修罗的那人,擎着窄细的长刀,杀到贺兰白帝的身前。

    又是一阵战鼓咚咚,只见王卓尔身披一件赤色的衣衫儿,站在尚京城的战鼓前,抡起鼓锤,敲的山河一震。

    昨夜,在丹青楼中的萧问道和萧空青,都是一夜未睡。

    易慕白在萧天岳的衣冠冢前,又插了三炷香,说道:“兄长,当年我有愧于你。如今,算是偿还。今生断情,下世我也不愿再见。今生恩怨今生断,愚弟不欠你的了。我要去还我今生还欠的一个人的情,我负她的,我用命还。”

    萧天岳和易慕白三代纠葛,在丹青楼中,了断了。

    一身寻常的青衫儿,而他的剑还是无名剑。

    易慕白跨上黑驴大将军,黑驴也是驴头傲天,甩着驴尾往尚京的北门而去。

    尚京的百姓,都着易慕白骑着毛驴,站在千军万马之前。

    “南烛。”易慕白一声大呼。

    “慕白。”魔君一声应和。

    两人像是老友,能一杯浊酒喝到天亮,促膝长谈的老友。

    “启山,出的三计还算数么。”易慕白问着。

    “不算数了,他若是死了,我让尚京的人全部陪葬。”魔君擎着宽刀而立。

    “启山最恨无信之人,还是算数的好。”易慕白说着,下了黑驴的背。

    “作不作数的,得那吴姓丫头的丹术。”

    “哈,那就来战。”

    易慕白擎着无名剑,腾空而起时,剑气纵横。

    “四海游龙。”

    魔君提起宽刀,刀芒斩天而去,摧枯拉朽。

    而城墙上的战鼓声,一声一声的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声声如雷。

    易慕白折身一斩,一剑劈在魔君的刀刃上,金铭大作。

    两人如同两道光华,剑气如弧,在苍穹之上斗战,没几人能的清他们两人的模样。

    恰恰萧问道却是能清两人的厮杀,魔君南烛的身上不下数十道伤痕,而易慕白左肩的伤势,已然入骨。

    两人厮杀了六百回合,凌空在苍穹之上站定。

    魔君南烛周身被血色沾染了半身,而易慕白指尖也淌着血滴,两人不过半刹,又如风雷厮杀。

    “坏了。”萧问道大呼一声。

    萧空青不明其意,着苍穹上的两团残影,也没出任何的异象。

    “易爷爷舍了丹婴,没后路退了。”萧问道说着,问道剑却擎在了手心。

    魔君南烛着易慕白的丹婴,身退百丈,而易慕白擎剑再起,一剑刺在魔君的眉心。

    剑尖染血,不死不休。

    “好一个剑婴。”

    魔君南烛一呼,任眉间的血色翻过他的鼻梁,一刀掠起。

    刀芒掠起时,天上的淡云都被席卷一空,而那一刀斩在易慕白的胸口,他的青衫儿被血色染透。

    咚咚咚!

    战鼓伴着冬雷,易慕白擎剑扬首,他的瞳孔泛起血色,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裂天魔屠。”

    魔君南烛着易慕白的瞳孔,明了易慕白以“入魔”而斗。

    “你入魔,我化妖。”

    易慕白浑身而下皆是斗魔气,若是他人不知,还以为易慕白是雪国魔族。

    瞳如血珠,身如鸦羽,易慕白的身躯高了半丈。

    而魔君南烛扬首而立时,身后幻化出白翼,那是妖国皇脉独孤一族的鹤羽。

    人修魔,魔化妖。

    尚京城中的百姓和两军厮杀的兵士,着人魔两族的巅峰强者。

    还有就在耳畔的战鼓声。

    易慕白身形如黑龙,浑身缭绕在乌烟之中,无名剑也如墨玉一般,沾染了魔气。

    “吼。”

    他身如潜龙,血瞳泛起妖异的颜色,如疯魔般斩在魔君南烛的身上。

    魔君南烛身形如雀,纵横在易慕白的剑气之中,不经意间他又是血色染羽。

    忽的,一抹亮光,被魔君南烛握在手心。

    境神之瞳!

    萧问道着魔君手里握着的东西,便知那是他从无色秘境中,带出的境神之瞳。

    “啊。”

    一声大呼,响彻在尚京的苍穹之上,魔君南烛将境神之瞳,放入右眼之中。

    那右眼的血,蔓延在眼眶四周,魔君南烛嘴角却噙着冷笑。

    “你的一切皆被我透。”

    入魔的易慕白,双瞳的血色更胜,剑气如海啸,没了半点停歇。

    可萧问道还是出了,易慕白的指尖在颤,人族入魔只待油尽灯枯。

    呜呜!

    易慕白的口中呜咽如寒风,无名剑上的魔气也在消退。

    “撑不住了么。”魔君南烛说着。

    身形化为一粒灯火,缭绕在易慕白的周身,寸芒微弱,可刀刀见血。

    不知魔君斩了多少刀,凌空站在易慕白的身前。

    只见易慕白的血瞳中,淌出一行血泪,着城墙上敲鼓的那人。

    鼓声大动,声声却如泣血。

    王卓尔笑着着凌空的易慕白,她见易慕白的血泪,滴在脚尖上。

    那滴血泪穿云破空,如雪间的红梅,落在大地上。

    易慕白周身的魔气渐渐衰退,他将无名剑擎在头顶。

    “鸡啄虫。”

    天下之人能见过这式剑招的也不剩几人。

    这是当年寒门“五禽道院”,创的剑术。那也是易慕白亲手交给王卓尔第一招的剑术,他的鼻尖还残留着王卓尔当年的处子香。

    那是一抹淡淡的蔷薇香味,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师兄,你可喜欢这样的卓尔”。

    一息间,易慕白松开了无名剑,像是一片落叶。

    “屏息如满弓,全身绷直,不可分心。”

    那时的他,还是如青葱少年,痴傻的紧。绷着冷脸,说道:“修道乃是安身立命的本事,不可分心。”

    一人绷脸训斥着,一人颔首乖巧的听着。

    有人说,一个人在将死的时候,会在脑海中再回忆一遍自己的人生。

    落在地上的易慕白,着跳下城墙的王卓尔。心中在想,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她的一生,也不知她还恨不恨自己。

    王卓尔跳下城墙时,短匕自刎,像是一朵沉睡的血蔷薇,落在了尚京的城墙下。

    她一生都想离开的地上,终于在她死的时候,离开了半尺。

    一段悲歌,两段过往。

    黑驴大将军的驴眼中,含着满哐的泪水,它用嘴拉着王卓尔的尸身,放在易慕白的身旁。

    它,四蹄跪地。

    它,一息白头。

    黑驴大将军在它跪下的那一刻,浑身毛发化为雪白,永远的躺在了主人的身旁。

    萧问道在此时才心中明了,“大将军”永远也不会奉他为主。

    因为,在“大将军”的心底,只有易慕白是它的主人。

    是那个被它放在心中,陪伴一生的主人!

    它愿意为主人,千里跋涉,也愿意身陷异国,可它最后的愿望,便是死在主人的身旁。

    一双人,一头驴,曾经的过往,也都烟消云散。

    只听有人唱起了尚京的童谣,再也没有了一人独眠。

    摘下一朵花鼓儿,缠在耳间了。

    你围在火灶旁,等着出锅的大窝窝。

    ···

    ···

    可到了战火烧,我也忍泪佯低面,含羞不你。

    可谁又知道,那是你最后一面。

    情啊,只有在离开人世间,才是有情人的好时候···

    “退兵。”魔君一呼,让金戈声为他们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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