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阮府中,阮牧正在大堂上和毕桓两人一边品茗一边闲谈。
毕桓笑道:“阮兄,你这府上的茶不错呀!”
阮牧和毕桓两人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毕恭毕敬,可一出口就是唇枪舌剑。特别是两人私底下见面,就是一对冤家。但关键时刻,却是互帮互助。
“你今日来,就是来找我吃茶的?”阮牧不解道
毕桓随口应道:“那不然呢?难不成,是来找你商议太子一事?”
阮牧不急不缓道:“太子之事,那是皇上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我身为皇上的臣子,自当分忧啊!所以,这怎么就没关系了呢?”
“分忧?”阮牧冷笑一声,才轻叹一口气道:“伴君如伴虎,帝王家的事情,还是少管些吧。”
“可是……”
毕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阮牧打断道:“你忘了姜家吗?”
毕桓心下一颤,他低下了头,眼中是难过悲伤,还有一丝愧疚自责,他喃喃道:“当初,是我和你奉旨亲手屠杀了姜家满门。”
“你斩草不除根,还放走了姜家一个祸患。”
“我只是,想为姜家留一条血脉而已。”
“妇人之仁,毕兄,你的仁慈之心迟早会害了你自己。”阮牧看着毕桓,那双眼中,原本的清澈早已变得混浊。岁月无声的流逝也在他脸上留下衰老的印记。阮牧心下暗叹,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阮牧轻轻叹息道:“十年已过,姜家那条血脉,也应该长大了。双亲和全府上下三百零九口人的性命,我不信他会放下。”
毕桓叹道:“一切是命,顺其自然!”
门外,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容貌艳丽,纤妍洁白。身长七尺,风姿特秀。只见他手拿一把佩剑,此剑剑鞘是黑色的,由名贵的紫檀所做,剑鞘上散发着淡淡檀香。剑鞘虽然单调,单上面刻了一个阮字,本是阮牧的佩剑,后来传给了少年。
这少年名唤阮安泽,是阮牧的儿子。
阮安泽走进大堂,行了一礼,“爹,毕伯伯!”
毕桓见了阮安泽,笑道:“小安泽,十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阮安泽礼貌的笑了笑。
毕桓看向阮牧,打趣问道:“阮兄啊,这安泽长大了,什么时候去北虞侯府下聘啊?”
阮牧解释道:“再过个两年吧!”
“当年安泽出生四岁时,北虞侯府的虞夫人便怀了身孕,你们两家可是有约啊,说是若虞夫人生了一个郡主,你们两家便结为亲家。你们还让皇上拟好圣旨,作为证据。现如今,安泽也长大了,佳宁郡主更是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你们两家不该完成约定吗?而我也正好,能讨一杯喜酒吃。”
“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在安泽没有建功立业之前,情爱二字,只会影响他的前途。佳宁郡主身份尊贵,安泽如果没有功名利禄傍身,娶她只会委屈她。安泽和佳宁郡主的婚事,既是从小定的娃娃亲,安泽便不会食言,几年后,等安泽立了功名,只要郡主还愿意,我便亲自到北虞侯府下聘。”
毕桓点头,听着这个一本正经的老顽固说话,毕桓知道,自己辩不过他,便只好无奈叹息道:“好好好,看来这喜酒啊,还得再拖几年了,唉~”
阮牧看向阮安泽,正色道:“安泽,此来有什么事啊?”
阮安泽行了一礼,“爹,孩儿想出去游历。”
“出门游历?”阮牧点头,“也好,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之而止矣。安泽,你出去闯荡见识一番也好!识万物遇万人,历人生百态,看世事炎凉,方能修行!”
毕桓也补了两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安泽,此番你出去游历,愿你能心阔眼拓安于静,百泽千险破万难!”
阮安泽行了一礼,“多谢伯伯和爹的教诲,安泽谨记。”
阮牧摆了摆手,“去吧!”
“孩儿告退!”
阮安泽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北虞侯府中,叶臻正坐在房中绣着花。一个下人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夫人,门外嫣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叶臻吩咐道
“是!”
下人退下,片刻后,一个女子穿着斗篷带着斗篷帽走了进来,女子将脸低的很低,似乎生怕人看见她的脸似的。
走到房屋门口,女子行了一礼,“拜见虞夫人!”
“事情办的如何?”叶臻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女子勾唇一笑,“夫人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只是,夫人说过,事成后,让世子娶我,让我做这侯府的女主人,不知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只要你事情能办好,我便允,让茂儿娶你。”
女子笑的一脸满意
叶臻摆了摆手,“下去吧!”
女子行了一礼后,便被下人带了下去。
宽大荒野的石子路上,华澈正一人一马前行着。身后一阵马蹄声驰来。华澈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姜凌竹正骑马在身后跟着他。
“吁!”
两人勒马停下。
“凌竹,来的这么快啊?”华澈随意问候道
姜凌竹轻笑,一字一字,不快不慢道:“师兄写信让我来洛阳,说是有好东西要给我,我听后,就连夜赶来了。”姜凌竹笑的一脸邪魅,他伸手,“东西呢?”
华澈很是无奈的叹气,他从怀中将钱袋拿出,递给姜凌竹接过后。姜凌竹接过后,看着他无奈的表情,不温不火问道:“怎么?这就养不起了?还是说,你后悔了?”
“怎会?凌竹,养你我可从未后悔。而且,就算再不容易养你,我还是要养。我要拿这天下最好的东西养你。不止钱,以后,还会让你有权有势,我要让你活的很尊贵。凌竹,以后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记得与我说,只要你喜欢,我都能替你寻来。”
姜凌竹心中欢喜,可表面却不动声色。
“那如果我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怎么办?”
华澈勾起唇,笑道:“若是你喜欢,我自当拼尽全力一试。”
姜凌竹脸上的笑又艳丽了几分。
“你们两个臭小子,找了你们一圈,居然在这!”
破竹的声音打破了传到两人耳中,姜凌竹敛去笑,又恢复到一脸自然。
破布施展轻功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站在地上,姜凌竹和华澈翻身下马,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师傅!”
“你们要去洛阳?”破竹问道
华澈点头道:“是啊,师傅,你呢?”
“我闲来无事,跟你们一道吧。”破布毫不客气道:“对了,你们两人谁有银子?我饿了!”
华澈双眼看向姜凌竹,姜凌竹却瞪了华澈一眼,那样子好像不太愿意花钱。
姜凌竹笑道:“师傅,你想吃什么?师兄最近刚大赚了了一笔,正好可以请师傅吃顿好的。”
被姜凌竹坑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被他坑,他也只能无可奈何。
破布笑道:“咱们边走边说,凌竹,你的马让给我,你和你师兄共骑一匹。”
姜凌竹知道,他坑了华澈,这一路上要是与华澈共骑一匹,指不定他会怎么使坏,折腾自己。
姜凌竹一脸委屈,撒娇孩子气道:“师傅,徒儿想和您共骑一匹。”
破布师徒三人虽是师徒,但彼此之间胜似亲人。姜凌竹和华澈敬破布为师,却更多时候将他当做父亲。
父爱如山,这些年,为了养大两个孩子,破布可没少劳心费神。破布教了他们为人处世之道。练习武功,让他们看书时,最是严格。
因为破布知道,若他们自己不学本事,他护不了他们一世。
姜凌竹与华澈也很懂事,在读书和练武方面从不曾懈怠过。在姜凌竹和华澈看来,有破布在,就有一个家。两人心中很是心疼破布,都想长大后,好好孝敬他。
除了练武看书识字外,破布在别的方面对他们特别好,只要一有好东西破布都会留给他们。怕他们在穿着方面,被人家瞧不起,破布省吃俭用,宁可自己邋遢一些,也会想办法给两人做最好的衣裳,会想方设法,赚钱给他们花,让他们活的体面一些。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他们长大了,破布也渐渐老了。生活就是一把无情的刀,总是在悄无声息中,给人面的脸上楼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破布轻叹气,“从小就属你娇里娇气。”
姜凌竹只笑不答,两人走到马前,姜凌竹翻身上马,坐在马前,破竹坐其身后,三人打马同行离去。
永昌王朝的皇宫中,长乐宫中,桂殿兰宫。内室里是珠帘轻纱,装饰满屋。一旁的香还在冉冉生烟。
梳妆台前,奚翠身着一袭素衣华服,坐在蒲团上。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素雅,清新脱俗。
一个婢子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婢子拜见淑妃娘娘!”
“什么事,说吧!”奚翠不快不慢道
“回娘娘,齐王和楚王回京了。现正在长乐宫外候着呢。”婢子禀报道
本是冷静的奚翠一听淳于皓和淳于隆回京,一下乐的合不拢嘴,她急忙道:“快请他们进来。”
婢子行了一礼,“喏!”
片刻后,淳于隆和淳于皓随着婢子走了进来。
四皇子淳于皓,身长八尺,长相精瘦,五官大众。封地在乐安郡,封号齐王。
六皇子淳于隆,一介武夫,身材矮小,微胖,一张脸上肉嘟嘟,做事粗鲁。封地在山阳郡,封号楚王。
两人走进宫殿后,对着奚翠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儿臣拜见母妃!”
奚翠忙走过去将二人扶起,笑道:“儿啊,快起来,快起来!”
淳于隆和淳于皓站起身,奚翠有些喜极而泣,“儿啊,你们一走就是好几年不回来,母妃可真是想你们想的紧啊!”
淳于皓一下跪在地上,自责道:“母妃,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
淳于隆道:“母妃,对不起,这几年都是孩儿的不是。此次回京,孩儿就不走了,就在宫中好好的陪陪母妃。”
奚翠笑的一脸宠溺,“傻孩子,你可是楚王,迟早要回封地的,怎能在宫中常伴我呢?”奚翠一边说,一边将淳于皓扶了起来,“来来来,今日咱们母子三人相聚,我们不谈这些伤心往事,我们唠唠家常,聊点开心的。”
奚翠语毕,便带着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去。
苗疆蛊城宫殿中,玉蝶正站在一个填满鲜血的池子前。池子里,一片血红,血池中间鼓着热腾腾的气泡,气泡下还有黑色的东西在蠢蠢欲动的冒着头。
门外走进来一个下人,下人走到玉蝶身后,行了一礼,“夫人,苗笠一群人已经离开寒雪窟,到蛊城了。”
玉蝶嘴角勾起一笑,点头,“很好!”
玉蝶说着,双眼一沉,一个转身握着下人的衣服,只在眨眼功夫,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被玉蝶丢入池中。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只见血池里黑色的虫子瞬间爬满那人全身,有蛇有虫,蜈蚣,毒蚁,老鼠。那人拼命挣扎,嘴里大喊,“救命啊!救……”
那些东西却往他的嘴里爬,嗓子被堵住,那人双眼瞪大,一脸恐慌。最后,不一会功夫,那人便成了一堆森森白骨,沉入血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