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挖坑埋人第三十九天大大您是属于哪一……
其实林木木并不像晏卿所以为的那般忙碌。
作为刚入职没多久的编辑, 林木木手底下的作者并不算多，其中燕归时便是他手中成绩最的作者，没有之一。
对于自己手底下的这个金疙瘩, 林木木可以说是十分上心, 对《玉盘珍羞》的关注, 其实并不比钱兴明少。
所以林木木比谁都清楚，《玉盘珍羞》入v时那些评论，对小说数据的影响。
原本林木木以为那些评论只是巧合，虽然在眼里, 急在心里，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直到昨晚偶然得知, 这一切竟然都是钱兴明捣的鬼, 当即便没忍住和钱兴明争执了一番。
只可惜这一场争执，林木木因为缺乏证据, 只勉强和钱兴明打了一个平手。
认真说起，其实还落了下风。
明明是对方的错, 自己吵架还没吵过，林木木回到家后是越想越郁闷, 特别是在想到钱兴明事后那得意洋洋小得志的模样, 更是越想越生气。
晏卿刚刚到的那些消息，便是半夜林木木火气上头的时候发送的。
到回过神时候, 林木木着聊框的一大堆文字，其实也觉得有些后悔。
但是当时经超过了可以将消息撤回的时间, 也就只能这样将错就错。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林木木都陷入了新的纠结：
大大要是知道这些麻烦是因而起，大大不会生气吧？
大大会不会觉得连同事关系都处理不，很没用啊？
大大要是生气了, 一气之下要求换编辑怎么办？
特别是在上午，到晏卿迟迟没有给出回复的时候，林木木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更是止也止不住。
所以在到晏卿的回复时，林木木才会那般激动。
晏卿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木木所说的麻烦，会是前两文章下那些关于文思豆腐的评论。
说句不听的话，晏卿根本没将那些评论当做麻烦。
以至于完林木木说的前因后果后，晏卿的关注点反而在另外一个地方：
“……你们编辑部的事，还挺复杂？”
可不就是复杂吗？
或许是因为晏卿上辈子还未从学校毕业的时候，第一本书便经爆火，毕业后晏卿便直接选择了成为一全职作者。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晏卿本身就出身富贵，是家中幼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把持着家中的产业，为晏卿无条件提供经济支持，让晏卿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的缘故。
总之一句话，晏卿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职场的苦，当然也就不太明白职场内的这些弯弯绕绕。
就林木木和钱兴明之间的纠纷，让晏卿写，或许都写不了这么精彩。
“其实也不想这样……”
林木木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才走出校园，初入职场的菜鸟。
因为喜欢网络小说，自己能力有限，在校期间写了两本小说也没有扑腾出太大的水花，最后干脆便曲线救，进入文学网当了一网络小说编辑。
入职之前，林木木一直以为，文学网中的同事应该和他一样，都是小说的热爱者，有共同的爱，相处起也会更加愉快。
但在入职之后，林木木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编辑部的前辈，比起小说的内容，更重小说的数据。
林木木说起网上大红的小说，譬如《凌云壮志》，前辈们会说一枝花这也是熬出了头，创作十年，一朝被大众熟知。
说《凌云壮志》的数据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可以复刻了，羡慕一枝花和他的责编运气，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
林木木和同事说起自己比较喜欢的冷门小说，然而一句“其实更喜欢还是另外一本数据不怎么的小众……”才刚刚说出。
林木木甚至还没得及将书给说出，便会被一旁的给打断：
“既然数据不，就说明这本书没有可取之处，小林你还是少一些这样的小说比较，多了容易影响判断。”
对于这样的话，林木木当然不赞同，并且与同事据理力争了起：
“但是这本书作者真的非常厉害，故事的细节都处理的十分到位，入感也很强，只是选材比较小众罢了。”
“选材小众就说明这个作者没有市场敏锐度，小说作者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能说是厉害？”
但同事对林木木的话却很是不削一顾，直接反驳着：
“况且真正厉害的作者，即便是选材小众，也不会影响数据。”
林木木其实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到其他同事脸上赞同的表后，一时间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原本以为是志同道合的伙伴，结果却发现互相的理念差地别。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继续交流的必要呢？
当然，林木木同样知道，自己同事的想法也并没有错。
他们是网文编辑，不是网文爱者，筛选出更适合市场、更有赚钱能力的作品是他们的工作。
甚至这不仅仅是他们的工作，这还与他们到手的工资息息相关。
可心中知道是一回事，内心的感是另外一回事。
只要想到当初同事的那一番话，林木木此时依旧觉得十分挫败：
“像数据是评判一本书坏的唯一标准，这种冷冰冰的制度，一点也不喜欢。”
晏卿没有想到林木木不找他说话则，一找他便直接拉开了话匣子。
不过既然林木木愿意说，晏卿也愿意当一倾听者。
在到林木木在发完这句话后便许久没有动静，晏卿便知道这应该是在自己的回复：
“用数据判断，的确是有些绝对了，毕竟每个作者写小说的初衷并不一样，评判的标准自然也就不一样。”
林木木有些困『惑』地回问：
“嗯？什么意思？”
“有些作者写小说是为了赚钱，这些作者就需要迎和大众的味，迎合市场，对于这部分作者说，数据就是判断作品坏的唯一标准。
这部分作者，甚至比编辑还要在意数据，一旦文章数据效果不佳，就会直接选择跑路。”
作为一个十年作者，晏卿上辈子认识的鸽子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形形『色』『色』的也都见过，说起鸽子精的种类，自然是侃侃而谈：
“有些作者写小说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世界，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记录下一个故事。对于这部分作者说，数据不应该成为评判他们的枷锁。当然，他们自己也不会在意。”
想到这里，晏卿的手指顿了顿，而后补充了一句：
“这种作者，写各种题材的都有，但相对说，都比较偏冷门与小众，更新的时间也比较随意，更在意灵感，一般都会保证作品的完整度。”
“大大你厉害，全中！”
林木木目瞪呆的着晏卿发的消息，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佩服：
他喜欢的那本题材小众的冷门小说，不过短短十万字，但作者却写了整整五年，平均每年六万字，每个月五千，全然不管在评论区嗷嗷待哺的读者。
甚至读者还不能催，一催就会被“没灵感不想写”给甩一脸。
林木木曾经一度以为他需要和作者比命长，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陷入作者会不会跑路的困『惑』之中。
但让林木木没想到的，是作者到最后竟然真的将作品给写完了。
没有烂尾，没有敷衍了事，而是完完整整地写完了整本书，从开头到结尾，质量始终如一。
想到这里，林木木的目光重新放在了那句“对于这部分作者说，数据不应该成为评判他们的枷锁。当然，他们自己也不会在意。”之上。
没错，就那本书的作者一个月更新五千字的态度，也不像是重数据的模样，自己何必去斤斤计较？
想到这里，林木木原本挫败的心便了不少，甚至还有闲心追问：
“那还有其他类型的吗？”
晏卿一林木木还有心追问，就知道这是经想通了，同时也乐于满足林木木的奇心：
“也有，不过这第种，盛产鸽子精，那就是因为缺粮吃，自己开文，自产自销，自给自足的类型。因为只要他们自己爽过了，就不会再管小说有没有完结。”
很。
林木木到燕归时的这条回复，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作者，在剧达到高『潮』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
原原因在这儿呢？
想着自己收藏夹中那一本本“连载中”，但几年都没有更新消息的坑，林木木便忍不住位置鞠一把心酸泪。
感慨过后，林木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燕归时，像也是作者之一？
想到这里，林木木放在键盘上的双手不由轻轻颤抖了起，最终也没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那大大……您属于哪一种？”
“者都有吧。”
提及这个，晏卿难免便想到了自己当初写第一本小说的初衷。
作为一个富家子弟，晏卿其实是属于比较让家里省心的类型。
因为眼中路痴的缘故，平日便不怎么喜欢出门，泡吧、飙车、玩儿妞甚至是赌博这种纨绔子弟喜欢的项目，晏卿除了偶尔去熟悉的清吧坐坐散散心，其他几乎一个不碰。
但是在家宅着，也不能光宅着，自然是要给自己找点乐趣的。
在经历了沉『迷』游戏、沉『迷』直播、沉『迷』短视频一切可以沉『迷』的网络文化后，晏卿自然而然便落入了网络小说的大坑之中。
一开始倒还，因为以前没怎么过小说，不怎么挑食，男频女频只要剧不错都者不拒的缘故。
晏卿在网络文学的大坑可以说是非常快乐，像是掉进油缸的小鼠一般，每都能喝个嘴油肚饱的。
但渐渐的，随着的作品越越多，晏卿也越越有了自己的喜，选择小说的目光也越越挑剔，曾经一度，甚至到了无粮可吃的地步。
作为一个网络手，晏卿知道，一般发生这样的绪后，他就应该到此为止，并且换个新坑继续快乐的沉『迷』并玩耍了。
然而就在晏卿心中的这样想法刚『露』头的时候，便有一本叫做《无尽轮回》的小说横空出世，直接占据了晏卿的全部心神。
即便到了现在，依照晏卿千帆过尽后的心态评价，晏卿也不得不说，这本《无尽轮回》的前半本，是足以将大部分网络小说吊起打的水平。
至于为什么是前半本……
当然是因为在文章刚刚过半的时候，小说的作者便闹起了各种幺蛾子，开始各种请假各种断更。
最开始倒也还，至少还愿意写个原因，什么今搬家，明家里猫生病了，后家里狗把电脑给拆了，存稿都遭了殃。
要不就是楼上漏水把电脑给泡了、家里客了需要待客耽误了时间，甚至是肚子疼、胃疼、手疼、脚疼、头疼、牙疼各种痛。
总是一句话，就是今的更新鸽子了。
虽然理由十分敷衍，并且一眼便能出十分不走心，但晏卿在作者本还愿意每找不重样的理由，百忙之中敷衍他，倒也愿意接受。
到了后，作者干脆连不重样的理由也不愿意用了，一句“今没灵感，断更”就把评论区嗷嗷待哺的读者给打发了。
彼时晏卿表示，作者还愿意每上更新请假条，说明他还知道应该更新作品。
在他前半本书写的十分妙的份儿上，晏卿表示也忍了。
同时晏卿对《无尽轮回》的打赏也没有停止。
晏卿甚至不记得自己当初在这本书上砸了多少钱，只知道经到了他的id无论出现在哪本书的评论区，都会被叫做“大佬”，甚至网站中还出现了不少与他重的山寨id的地步。
想这些，晏卿并不是想要回忆当初的自己有多有钱，出手有多大方，只是想到了当初自己对《无尽轮回》的热爱。
但是到了什么时候，晏卿的态度有了改变的呢？
大概是作者不容易更新了一次，晏卿兴致勃勃地买下后，发现文章的质量大幅度下降的时候吧。
不过那个时候，晏卿依旧选择原谅作者一次，只当作者是因为断更的时间太久，才刚刚恢复更新，水平以及灵感各方面并没有跟上。
甚至就连打赏，晏卿也一如既往，风雨无阻。
但随着作者更新的内容越越多，更新的时间也越越稳定后，晏卿却发现，作者的水平，像回不去了。
不仅如此，甚至新更新的内容中，还出现了不少与前文互相矛盾的设定。
晏卿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指点江山的读者，平时文的时候，甚至连评论都很少发，大部分时候，都是默默打赏表达喜欢。
但是这次，晏卿终于忍不住，在《无尽轮回》的评论区，写下了自己的第一篇长评。
同样依照此刻晏卿千帆过尽的心态，晏卿也能十分客观地说，当初自己的那篇长评，用词十分委婉，语气也是极尽温柔。
只是十分客观地表达了作者水平有所下降，希望作者能够整理思绪，重新找回当初的灵感以及主线的愿望。
同时也说了更新时间缓慢没有关系，只要质量一如既往，他就会一直支持下去。
因为晏卿的id在网站的特殊地位，他的评论很快便被顶到了书评区的首页。
虽然依旧有一小部分读者表示晏卿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重新更新的内容经十分了，却也引起了不少的共鸣。
毕竟大家小说这么多年，有眼睛的都能出，《无尽轮回》的作品质量，的确是在走下坡路。
但是这条长评，并没有在书评区的首页停驻多久，不过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便被作者本亲手删除，同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对此晏卿心中虽然有一些小绪，但想到《无尽轮回》前半本书给自己带的快乐，便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只当作者是觉得这样的评论在书评区，对小说的影响不，怕影响数据和收益，才选择将其删除。
为此晏卿甚至再次给了作者一次大额打赏，作为自己歉意的表达以及补偿。
那次打赏的金额之大，甚至直接突破了当时网络文学打赏金额的记录，从而直接引起了不少的热议。
事被挂到微博后，不久就冲上了微博的尾巴，甚至还有不少跑到晏卿的id下表示他们《无尽轮回》可以，他们他也可以。
彼时的晏卿尚且年轻，行事比之现在更为轻狂，各个网站的id都是直接使用自己的本。
因为事的热度不小，最后直接传入了二圈子的小伙伴耳中。
当即便有关系较的朋友，在到热搜后直接找到了晏卿：
“刚刚到了微博热搜，这个不会是你吧？”
“一百万而，也值得你这么惊讶？”
晏卿当时只觉得莫其妙，就自己这个朋友，平日买辆车买块儿表也不止这个价了，怎么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但朋友接下的话，却直接让晏卿愣住了：
“那你知道这本书现在是抢手在写吗？”
“什么意思？”
晏卿至今还记得，自己当初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的第一感受：
不敢置信。
抢手是什么意思？
是创作的压根儿就不是作者本，而是作者找了旁笔。
晏卿对《无尽轮回》的喜爱，甚至经超过了他曾经过的任何一本作品，连带着对作者本，也十分喜爱。
他怎么会愿意去相信，自己喜欢的作者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但朋友到底是朋友，没有证据的事，当然不会与晏卿去信开河。
二圈子的脉自然不是一般可以想象，晏卿的这个朋友圈子，就有不少小二。
其中一个，手底下便养着几个工作室，从网络水军到小说抢手，甚至是游戏打和练，只要是和网络沾点边的，这个小二手底下就能拎出可用的。
十分不凑巧的一件事，《无尽轮回》的作者所找的抢手，隶属的工作室，便在这个小二的手底下。
这件事那小二甚至还在酒余饭后提过一嘴。
当时那小二说的什么话着？
像是“这文章数据不，签了保底完结的找抢手的作者见多了，这种分成合同数据还一一的，倒是开辟地头一个，手底下这个抢手，这一单接完身家要涨一大截了。”之类的。
《无尽轮回》的数据确实很，常年霸榜所在的文学榜各大榜首的位置，对于小二的话，当然也有表示不信。
谁知道那小二最后还真拿出了证据。
一开始《无尽轮回》的作者频繁请假，便是因为作品数据太，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不得不断更请假。
原本作者以为过段时间况便能有所转，倒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作者发现况非但没有转，甚至还有愈发严重的迹象。
原本坐在电脑面前，一个小时还能写出个五百字，到了后，一个字也写不出。
甚至到了脑海中明明经有了想法，但只要双手一放上键盘，便会变得一片空白的地步。
换做一般数据不太的作品，或许作者就直接摆烂太监，或者是随便找个理由让主角嗝屁，全文完结。
但《无尽轮回》的数据实在是太了，即便几个月没有更新，每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钱财入账。
作者不愿意放弃这样一本书，但自己确实写不了，思想去之下，作者便直接选择剑走偏锋，找了个抢手。
自从《无尽轮回》复更后的第一章开始，便是抢手的笔。
抢手的水平自然比不上原作者，再加上《无尽轮回》的作者只给了抢手一个大纲以及大概节发展，细节方面并没有进行太多沟通，也就造成了晏卿所到的那些前后矛盾的节。
“其实抢手这事儿吧，也是有保密协议的，要不是咱们这圈子和网文圈八竿子打不着，他也不会在咱们面前提这一嘴，那曾想……”
那朋友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话了。
但晏卿却能够轻易明白友话中的未尽之意：
那曾想你直接掉到了坑底？
不可置信之后，晏卿心底便涌上了一股被欺骗的愤怒之感：
就因为自己写不出了，还不愿意放弃大的文章数据，所以就找抢手敷衍了事？
一想到自己在今还因为长评的事，打赏百万给作者道歉，晏卿就觉得恶心。
这种连作品都不是自己写的，配吗？
愤怒之下，晏卿重新回答了《无尽轮回》的书评区，写下了第二篇长评。
比起第一篇长评温柔温婉的用词，这一篇，晏卿就偏激了许多。
直接将《无尽轮回》的后半部分批了个一文不值，若不是顾忌着抢手和作者之间的保密协议，晏卿甚至想将抢手的事也捅出。
第二篇长评，晏卿设置没有给作者删除的机会，直接利用账号的特权，点击了“不允许删除”的选项。
《无尽轮回》既然能常年霸榜榜一，自然有不菲的读者群体。
晏卿第一篇长评用词足够温和，再加上给了不少打赏，不少读者都愿意给面子附和两句。
但这一篇，因为说话极为不客气，直接引起了不少读者以及书粉的攻击。
这一现象，在作者本下场，做出“你这么会评价，怎么不自己写小说？”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一时间，长评下满是“你行你上，不行别比比！”
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