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挖坑埋人第二十五天
第二天, 晏卿难得起了一个大早。
准确地说，晏卿是因为光脑上突如其来的来电，被迫起了一个大早。
在感受到光脑的震动时，晏卿整个人还处于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 接起通讯全靠本能：
“你好？”
或许是晏卿语气中尚未消散的倦意过于明显, 光脑另外一边的人明显愣了愣。
过了好一会儿, 才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晏卿先生？”
“抱歉……刚刚有些不清醒。”
这个时候, 晏卿终于靠理智战胜了大脑深处的倦意，恢复了几分清醒：
“请问有什么事吗？”
一边说，晏卿一边看了一眼光脑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其上“米护士”三个字尤为显眼。
护士？
晏卿心头才刚泛起疑惑, 便听到了米护士的声音：
“很抱歉打扰到您的休息, 但因为昨日您没有按时来医院复检，并且尚未取消预约, 这才冒昧打扰。”
复检？
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 晏卿愣了愣，随后在脑海中疯狂地翻找着原主的记忆
不多时, 晏卿便知道了这位米护士的身份：
中心医院信息素科护士长, 米悠悠。
原主这样到了十九岁还未能分化的，在星际虽是凤毛麟角，却也不是独一无二。
根据资料统计, 在星际的确存在一部分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分化。
对于这种现象, 星际称其为“返祖”。
从字面，几乎就可以理解返祖的含义，这部分人群,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未能进化出腺体, 无法进行二次分化。
若放在百年前，返祖现象的确会让人非常头疼。
因为信息素对人类的影响，并不仅仅只有二次分化与生殖能这么简单，同时也影响着人类的体质与寿命。
换一句话说，即便是最为柔弱的omega，体质也会优于无法分化的返祖患者。
除此之外，返祖患者的寿命最长也几乎只有百余年，与战前人类相似。
但经过星际科技的不断发展，在莫约百年前，便有人为返祖患者研发出了专用的强化药剂，注射药剂后，返祖患者的体质便可以得到强化，同时寿命也能延长。
大约可以与星际大部分beta寿命相同。
在专用强化药剂问世后，无法分化对返祖患者的影响已经被降到了最低，除了生殖能力相对较弱外，其余各方面与低等级beta并无二异。
甚至专用强化药剂的申领流程也十分简单。
在二十岁成年后，去往当地中心医院复检，拿到诊断书后，便可免费申领。
正因如此，在大部分星际人的心中，早就接受了返祖患者等于低等级beta的这个公式。
而原主在十七岁时，便得到了中心医院信息科的诊断结果：
无法分化，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为返祖患者。
若换做旁人，得到这样的诊断结果，或许会伤心一段时间，而后便会接受现实，等到二十岁成年后的最终检查结果。
但原主却因为谢格的缘故，对自己未能分化的事格外在意。
再加上原主六岁时的那一份预测分化报告，让原主一直不愿相信自己是返祖患者中的一员。
这三年来，原主也一直没有放弃分化的可能。
在头两年，原主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中心医院检测自己的信息素含量。
直到原主十九岁生日之后，谢格对原主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原主似乎才开始逐渐接受这个现实，将复检的时间间隔调整到了每三月一次。
而昨天，便是原主与中心医院预约好，应该复检的日子，米悠悠，则是一直负责晏卿的护士长。
晏卿虽然得到了原主的记忆，但与其说是融合，不如说在晏卿的大脑中，有一个类似于sd卡的区域，专门储存着原主的记忆。
除非晏卿主动去回忆，它们根本不会主动浮现在晏卿的脑海中。
而除了必要的情况，晏卿几乎不会主动去触及这块领域，这也就导致了晏卿直接错过了昨天的复检。
或许是晏卿沉默的时间过长，光脑那边的米护士，终于忍不住再次出声询问：
“晏先生，您还在吗？”
这道声音，直接将晏卿从原主的记忆中拉了出来，下意识答道：
“在的。”
“请问您的预约还需要保留吗？”
米护士甜美而不失礼貌的声音再次从光脑中出传了出来：
“若是保留，晏先生需要在今明两日之内来我院复诊，或者可以选择直接取消。”
“取消吧。”
晏卿想也不想便回道。
与原主相比，晏卿并不在意能不能二次分化。
“好的，这里就帮晏先生取消了，请问三个月后的复检，晏先生……”
晏卿话才刚说出口，便突然想到了这两日身体莫名其妙的疲惫，以及前两天屋子里不知来源的酒香……
连忙开口打断了米护士的话：
“等等……我想了一下，还是不取消了。”
晏卿这话一出，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米护士瞬间便陷入了沉默，显然是有些跟不上晏卿这一整一个说法的变化。
晏卿自然也知道自己出尔反尔的行为有些不妥，连忙开口道：
“很抱歉，因为最近身体出现了一些不适……”
此话一出，米护士的声音又重新恢复了一开始的甜美：
“既然这样，的确需要检查一下才能放心呢。不知晏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晏卿看了看光脑上的时间，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到中心医院的路程，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今天上午十点，可以吗？”
米护士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没问题，期间晏先生若是感到任何不适，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挂断通讯后，晏卿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处，感受着指腹下光滑的肌肤，似乎与寻常人没有丝毫区别。
但晏卿却知道不一样。
因为在刚刚，晏卿又回忆起了一个细节。
似乎那天从满屋的酒香醒来时，后颈处便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酸痛感。
只不过当时晏卿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屋内莫名其妙的酒香，以及酸软无力的四肢只上了，反而忽略了这一点不适。
想到这里，晏卿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丝隐约的猜测。
但这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一切都还要等到了医院做完检查才能确定。
想到这里，晏卿也不再耽误，直接从床上翻身而起。
虽然在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人们常常喊着“人人平等”的口号，但社会法则却依旧将所有人分为了三六九等。
即便是号称最为民主公平的星际时代，也丝毫不例外。这一点，从中心医院的地理位置便可见一斑。
中心医院是星际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没有之一，而每个宜居星的中心医院，无一例外坐落在该星球s区与a区的交界处。
这样的选址，既能保证s区的隐秘性，同时也方便s区与a区的居民到院就诊。
同样因为如此，原主每次复诊都会在路上折腾三到五个星时不等，选择在中心医院检查，已经是原主对自己最为奢侈的一笔消费了。
但不得不说，原主的这个选择，的确让此刻的晏卿省了不少事。
晏卿到中心医院的时间，甚至比他给米护士的预测时间要早上将近半个小时。
“信息素科……”
站在中心医院的大厅，看着第三次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智能引导路标，晏卿的眼中终于忍不住出现了一丝绝望：
为什么过去一千年了，医院这哪儿哪儿都长得一样，四通八达乱七八糟的分区依旧没有得到一丝丝改善？
是的。
无人知道，在网上靠着一张嘴和贱兮兮的做事风格所向披靡，把无数读者气得牙痒痒的晏狗是一个明明白白的大路痴。
晏卿喜欢宅在家里，除了性格使然外，不认路也是一大主要因素。
在晏卿小时候，最夸张的时候，甚至能在自家的别墅区找不到回家的路。
长大后，学会了用导航以及死记硬背下固定路线后，这种情况倒也得到了不小的改善。
可一旦到了医院、博物馆、学校、宿舍这样没有标志性建筑，并且每条路都长得极为相似的地方，晏卿的路痴属性便会暴露无遗。
在到中心医院之前，晏卿原本以为按照星际如此发达的科技，至少会有个机器人将他直接护送到信息素科门口。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想太多，那样的待遇，只有中心医院的vip客户才能拥有，而他只能依靠大厅的智能引导判断方位。
以至于原本比预计时间更早抵达中心医院的晏卿，在将近十点的现在，依旧没能摸清楚信息素科的门到底开在什么方向。
深吸一口气，晏卿重新站在了智能引导面板之前，再次重复着刚刚已经做过了三次的操作：
确定自己的位置，规划路线，然后根据提示前行。
“这次应该不会再出错了吧？”
晏卿一边走，一边默默地念叨着。
然而下一刻，晏卿便缓缓停下了脚下的步伐，看着眼前的岔路口，眼中再次闪过了一丝绝望：
救命！
这到底应该向那边走？
左右看了看，晏卿一边回忆着智能引导上的路线图，一边翻找着原主的记忆，最终选择了左边的这条路。
此时此刻的晏卿满心的注意力全在脑子里的路线图之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左边的拐角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直到下一刻——
“唔……嘶……”
额头剧烈的疼痛感，让晏卿的眼角不自觉地渗出了一丝生理盐水。
就在晏卿以为自己的路痴居然已经严重到了走路都能撞墙的地步时，头顶便传来了一道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
“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晏卿才发现他撞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墙，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看着占据了自己全部实现范围的胸膛，晏卿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看清楚刚刚自己撞到的那人的全貌。
好高……
这是晏卿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晏卿不过粗略地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个人的身高至少在两米之上。
想了想原主一米七五的小身板，晏卿又默默向后退了一小步。
好帅……
而这，是晏卿在看清楚眼前人的容貌后的第二个想法。
作为外貌协会会长，晏卿对于颜值有一套严格的划分标准。
又因为上辈子的晏卿，自己便拥有着一张让人见之忘俗的神颜，以至于晏卿的眼光奇高，对“好看”的标准，也比常人高上许多。
就是上辈子那些以颜值著称，依靠着一张脸在娱乐圈大红大紫，吸粉无数的流量艺人，在晏卿这里也只能得到一句“不过尔尔”的评价。
上辈子，圈内有不少人都知道晏卿的这点小癖好，甚至对此做出过评价——
“让晏小少爷觉得好看的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是不存在了，不过也是，我要是有晏小少爷这么一张脸，也会觉得这世间颜色不过尔尔。”
众人在觉得晏卿挑剔的同时，又觉得可以理解。
关系亲近之人倒是忍不住劝说过晏卿，让其降低标准，否则恐怕会孤独终老。
不过关于这些话，晏卿只当做耳边清风，过了便过了，而后继续我行我素。
事实证明，直到穿越之前，晏卿的确因为没能找到一张让自己满意的脸而一直保持着单身的状态。
朋友的戏言，倒也一语成谶……
就连晏卿自己也从未想过，居然有一天，会在世界上遇到这么一个如此符合自己审美的人。
剑眉星目，眼若星河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儒雅随和的味道，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更让此人显得斯文了不少。
但其眼中略带一丝锐利的目光，却让原本气质柔和的人又平添了几分危险。
两种矛盾的特点集于一体，可谓是精准地踩在了晏卿的性癖之上。
晏卿自认为是个极其讨厌烟味的人，同样也讨厌会吸烟的人，但此刻感受着眼前人身体周围那几不可闻得烟草香，晏卿却觉得十分合心意，甚至想要扑进对方怀中好好嗅个满鼻。
但凡换个地点遇到眼前人，比如说晏卿上辈子偶尔会去小坐的酒吧，晏卿也绝对不会放过与其相交的机会。
但是现在嘛……
晏卿飞快地收回了自己流连在谢临渊脸上的目光：
“抱歉，刚刚有些走神，没有注意，不小心撞到您了，您没事吧？”
“这话由我来问或许更合适一些……”
谢临渊说话的同时，目光在晏卿瘦小的身板上扫了扫，随后定格在了晏卿微微泛红的额头之上。
晏卿刚刚打量的小动作，自然没有瞒过谢临渊的双眼。
甚至晏卿的目光在触及到他脸上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艳与欣赏，谢临渊也没有错过。
不过这样的目光，谢临渊从小到大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自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若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
谢临渊的目光不留痕迹地在晏卿的脸上扫了一眼：
真要说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便是这个小朋友长得格外精致。
饶是见惯了美人的谢临渊，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朋友的美貌。
甚至从其略带一丝稚嫩的眉宇便不难看出，这个小朋友还未完全张开，若再等上几年……
想到这里，谢临渊连忙时候回了自己的思绪：
长得好与坏，与他有有什么关系呢？
“我？”
晏卿因为谢临渊的话先是愣了愣，随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连忙摇了摇头：
“我没事。”
说完后，晏卿张了张嘴，准备再次道歉，便被察觉到其意图的谢临渊出口打断：
“没事就好，我刚刚也有些走神，责任不全在你。”
这话谢临渊倒也不是客气，刚刚他的注意力的确不怎么集中。
否则就依照谢临渊的警惕性，晏卿还未近身便能被其察觉。
想到这里，谢临渊不由轻轻笑了笑：
“理应我向你道歉。”
“没……没关系。”
听着耳边含笑的嗓音，晏卿终于有些理解上辈子那些在签售会上，在看到自己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的粉丝心里在想什么了。
这美人含笑的模样谁能顶得住啊？
换谁谁都会脸红好吗？
“滴滴——”
就在晏卿想要张嘴再说什么的时候，手腕上的光脑突然响了响。
是晏卿怕自己迟到，定在十点的闹钟。
随手关掉光脑上的提示，下一刻，晏卿便听到了谢临渊温和的嗓音：
“你这应该是还有事吧？别耽误了。”
“抱歉。”
约好的时间的确不好迟到，最终晏卿也只能匆匆向谢临渊再次道歉后，转身离去。
然而才向前走两步，便被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给叫住了：
“等等。”
晏卿下意识停下自己的脚步转身，然而下一刻，晏卿才发现，叫住自己的，并不是自己刚刚撞到的那人，而是站在其身边的同伴。
“您应该是要去信息素科吧？走反了。”
孙助理可不知道晏卿心里在想什么，说话的同时向自己身后信息素科的方向指了指。
“啊……谢谢！”
在美人面前暴露了自己路痴的属性，晏卿的双耳悄悄爬上了一丝薄雾。
道谢之后，连忙向孙助理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向前走了好几步后，晏卿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揉了揉刚刚被撞到的额头。
边揉边在心里嘀咕着：
美人看起来斯斯文文，怎么那胸口和铁板一样硬？
而晏卿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动作恰好落进了刚走进转弯处的谢临渊的余光内。
注意到晏卿的动作，谢临渊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了晏卿刚刚撞到他后，迅速泛红的额头，低声感慨了一句：
“现在的omega，都这么娇弱了？”
认真说起来，谢临渊从小到大接触的omega并不算多，自家妹妹勉强算一个。
但也不知道是谢家的教育有些走偏，还是天性使然，谢薇棠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一些alpha还要虎。
以至于对于外人口中一碰便碎的omega，谢临渊一直没有太大的具体感受。
直到碰到刚刚那个小朋友……
想到这里，谢临渊不知为何，突然又想到了小朋友双耳通红的模样。
还不等谢临渊细想，耳边便传来了孙助理略带惊讶的询问：
“omega？家主说的是刚刚撞到您的那个人吗？”
不然呢？
谢临渊想也不想便给了助理一个理所应当的目光。
接收到家住的目光，孙助理沉默了片刻，最终没忍住开口道：
“可晏先生并不是omega。”
“你认识他？”谢临渊有些惊讶，刚刚晏卿看孙助理的眼神，可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只是偶尔听闻过，”孙助理轻轻摇了摇头，“去年家主例行检查时，曾经遇到过一个返祖患者。”
是的，谢临渊因为曾经的经历，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到医院来做定期检查，确保精神海的稳定性。
原主也会定期到医院来做复检，一来二去，两人倒是撞上过两次。
孙助理能记住晏卿，其一是因为其过人的记忆力，其二便是因为晏卿的特殊性了。
返祖患者，整个星际也找不到几个，偶然碰上一个，还这么倔强不愿意放弃的，自然留有深刻的印象。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孙助理能够准确地知道晏卿的目的地是信息素科的缘故。
“是他？”经过孙助理的提醒，谢临渊也对晏卿有了印象，眼中划过了一抹惊讶，“变化倒是不小。”
“可不是吗？”
想了想记忆中那抹低垂着头不敢与人对视，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自卑的身影，再想到刚刚与他对视的那一双明亮又大方的双眼，孙助理也不由感慨道。
也难怪家主刚刚没认出来了，要不是他刚刚离开时听到米护士念叨了一句“晏先生一会儿要来复检”，或许也同样认不出来。
然而孙助理不知道的是，谢临渊的惊讶，不仅仅源于晏卿本身的变化，同样也源于晏卿返祖患者的身份。
返祖患者吗？
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孙助理的话，谢临渊回想着刚刚晏卿撞进自己怀内的那一瞬间，鼻翼间出现的那股若有似无的诱人酒香，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出现了怀疑。
孙助理可不知道谢临渊心中的想法，在结束了刚刚的小插曲后，便按照谢临渊以往的习惯，开始继续汇报刚刚尚未说完的工作：
“昨天大小姐说想要在六艺直播再开辟出一个专门的美食直播板块，用作天然食材的宣传……”
另一边，经过了三次迷路并且一次算不上浪漫的邂逅的晏卿，此刻终于找到了信息素科的大门。
刚走进科室大门，门内便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甜美嗓音：
“如需检查请提前预约，若已经预约请……晏卿先生？”
作为每次接待晏卿的护士长，米悠悠比孙助理以及谢临渊更加清楚晏卿以前的模样。
故而在看到模样大变的晏卿之后，心中的惊讶比之二人更甚。
看看眼前这个自信从容，落落大方，眼含笑意的人，若不是其五官还能依稀看出以前的模样，米悠悠甚至怀疑是自己认错了人。
即便如此，米悠悠在叫出晏卿的名字时，语气中也满是不确定。
“是我。抱歉，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忘记复检的事了。”
直到晏卿开口后，听到那熟悉的嗓音，米悠悠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晏卿当然知道自己与原主之间差别不小，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掩饰什么。
大难不死、突然想通了，甚至是……分化，都可以成为性格大变的诱因。
故而晏卿只略微对昨天的失约做了一个解释。
“没……没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说在晏卿来之前，米悠悠对晏卿失约后又出尔反尔的事儿还有些情绪的话。
现在被晏卿这一双桃花眼一看，心底的那点情绪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随后，米悠悠又想到了刚刚通讯时，晏卿说的话：
“你刚刚在通讯时说，最近身体有些不适？”
“对，这些天明明休息充足，却也会莫名其妙觉额很累，偶尔后颈处还会有些酸痛……”
晏卿点了点头，想了想，暂时没有说前两天起床时屋内的异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有些奇怪，先做个常规检测好了。”
米悠悠一边说，一边带着晏卿向检测室走，边走还便不忘给晏卿打预防针：
“要是结果不理想，晏卿先生您也别多想，还有半年呢，不到最后依旧有希望。再不济，还有专用强化药剂不是？”
不怪米悠悠会这般说，全是因为刚刚晏卿说的那些不适，原主也曾经说过。
然而最后的事实却是，原主并没有丝毫分化的迹象，所谓的不适，也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对此晏卿倒没有生气，只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
见晏卿神色如常，不像是以前一提到强化药剂便情绪崩溃后，米悠悠也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指了指眼前检测室的大门：
“进去吧。”
即便晏卿的变化不小，但米悠悠依旧对这次的检测结果不抱任何希望。
甚至还在心中计算了起来：
三月一次的检查，晏卿六个月后成年，最多也就再有两次了。
到时候晏卿解脱，她们信息素科的工作人员也算是解脱了。
就在米悠悠这般思索的同时，晏卿的检测也有了结果。
关于晏卿这个“老主顾”，米悠悠对其的了解甚至已经到了可以将其信息素检查结果背下来的程度。
故而这一次，在检查结果出来后，米悠悠不过微微扫了一眼，便察觉到了其中与前几次完全不同的数据。
仔细将那几项高得离谱的数据看了一遍后，米悠悠下意识向后翻了翻，在看到结论的那一刻，米悠悠不由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意外。
只见米悠悠眼前的屏幕上，显示着两排清晰又显眼的大字：
“检测结果：分化中。”
“分化方向：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