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陪伴×宴会×死亡
硕大宽敞的房间里，卡莎娜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小孩子的手，对面是看不清的一小团黑影。
顿了一会，卡莎娜察觉到自己的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口：
"咦？你原来会说话啊？"
"嗯。"
"…我叫卡莎娜，卡莎娜…乌索里，你呢？"
"我啊…我叫……"
"…怎么了？"
"………"
"没关系，她们都不知道你的。"
"你忘了吗？"
"嗯，我？"
"你给我的名字，姐姐……我叫，拿尼加。"
那团黑影突然凑近，卡莎娜终于看清了它空洞漆黑的眼眶。
想起来了吗？
亲爱的，无情的姐姐？
突然，耳边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哈…哈…"卡莎娜猛地睁眼，漂亮的黑眸略微失神，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手脚发软。
周围一片寂静，叫声仿佛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拿尼加…"卡莎娜皱了皱眉，可脑中的确没有这个人的印象，难道是在小时候遇到的吗，现在记不清也难怪。
可是，为什么叫她姐姐…
想不起来…
卡莎娜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穿好鞋子，等到她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库洛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了客厅里，已经重新换了一件衣服。
一身黑色西装，显得身材修长有力。头发也放了下来，缠上绷带，一张脸看起来很年轻。
"醒了？"库洛洛看向卡莎娜。
"嗯。"卡莎娜套上一件灰色外套，将长发扎了起来。"那对夫妻？"边说着，她推开门，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沉默了一瞬，卡莎娜关上了门。
见库洛洛取出一张地图，卡莎娜凑过去看了看，西北的边角的位置打了个叉，大概是他们所处的位置，东北处标注了一个三角。
"这里是？"卡莎娜指着那个三角问道。
"斯拜大楼，奥斯顿会在今晚举行宴会，并展出要在后天拍卖的名贵藏品，是一条价值百亿的钻石项链。"库洛洛说完，将地图收好。
“奥斯顿…那个富豪？”卡莎娜挑挑眉，表情有些复杂，他们两个要穿过那么严密的安保拿到项链，还是在没有任何念能力的情况下。
西索找到除念师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力更生”了。
“你做盗贼那么长时间，没有攒下些钱吗？”卡莎娜忍不住问道。
“……”库洛洛没有说话，而是将放在桌子上的袋子递给她。
卡莎娜接过袋子，换好之后才走了出来。
少女面容精致，黑发及腰。身上是一件黑色的吊带裙，下摆裹了一层蕾丝，显得腿笔直修长。肩膀纤细洁白，第一次穿这种衣服，还有高跟鞋，让卡莎娜有点不适应。
库洛洛漆黑的眼睛微垂，他站起身来，打开门。这时候，卡莎娜才注意到，外面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吗，他一直在等她醒来？卡莎娜愣了愣，忍不住看向库洛洛。
男人的外貌是很帅气的，黑发墨瞳，头发放下来之后，显得年轻很多。这样看的话…还是娃娃脸的。
他杀人的话，也是这么无害温和吧。坐上车，卡莎娜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总之两人很顺利地过了检查口，来到了宴会上。
宴会上人很多，四处是身着盛装的男男女女，大多是结伴而来。卡莎娜挽住库洛洛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场景，她觉得有点熟悉。
熟悉到，让她觉得自己之前有这样做过。即便如此，卡莎娜也并没有多想。
她装作肚子疼，库洛洛便贴心的护着她脱离人群，两人走进走廊深处，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
“啪嗒…啪嗒。”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越发刺耳，周围竟然没有一个守卫的人。
卡莎娜微微皱眉，看着表情平静的库洛洛，她开口：“你…”顿了顿，卡莎娜才说:“格外安静啊。”
“………”库洛洛没有说话。
不只是他，似乎这条走廊也走不到尽头，已经听不到人群的嘈杂声了，要不是还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真要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自己的…呼吸声？
卡莎娜的身体慢慢僵硬，脚步也慢了下来。库洛洛像是没有察觉似的，一直往前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还有，她今天早上见到的，真的是本人吗？
卡莎娜停下脚步，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最终试探着开口：
“库洛洛…是你吗？”
他没有回答，但卡莎娜已经听不到了，在突然昏厥的前一秒，她仿佛看到了库洛洛的背影逐渐模糊成一团黑雾。
“吱呀——”库洛洛推开门，响声惊动了被死死绑住的夫妻两人。
“唔唔…唔！”丈夫使劲地冲他摇头，想要说话。妻子的面容已经很憔悴了，一双眼睛泛着血丝。
两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何其无辜，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
库洛洛一身笔挺的西装，黑色的头发放下来，他的外貌就显得更加俊美，甚至精致漂亮。但一双眼睛却不是如此，漆黑且毫无波澜。
只见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刀，慢慢朝这边走过来，然后撕掉了男人嘴上缠了几圈的胶带。
“你是谁！快点放了…”丈夫急声叫了起来，右眼眶却炸开一股剧烈的疼痛。那点刀尖浅浅地从他后脑勺突出来，再慢慢缩回去。
妻子侧过身，愣愣地看着那双眼睛里倒映出丈夫狰狞的面孔，耳边充斥着自己最爱的人的惨叫，她耳后的头发仿佛都被鲜血浸透，温润的触觉布满头皮。
这个人…是披着人类外衣的魔鬼！
恶魔！
妻子双目充血，死死地看着库洛洛温和俊美的脸，看着他拿着滴血的刀朝她走来。
接下来又是女人的咒骂和惨叫声，响彻房屋。
拿过桌子上的白毛巾，库洛洛将刀子放在上面，看着鲜血粘上毛巾，他眉目微动，漆黑的眼睛转向墙壁。
墙壁对面，是卡莎娜的房间。
不知道想到什么，库洛洛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他放下刀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大袋子，走向两具尸体。
将血迹用毯子遮住后，库洛洛将尸体放进衣柜，然后走出房间。
库洛洛将手放在门把上，门毫无动静。他微微眯了眯眼，然后推开房门。
里面空无一人。
“哎呀！你们干什么！救命啊！”
“哼！让艾丝嚣张，让她去陪王子吧！”
沉闷的大门被一群侍女关起来，被称作艾丝的漂亮侍女不停地敲着门，哭喊着。
见门外的人还不心软，艾丝便开始怒骂，漂亮美艳的五官有些狰狞，难以想象那些粗鄙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你们怎么不说话！怕了吧，识相的就给我把门打开，不然我……”
“你叫艾丝吗？不然什么呀，告诉我吧？”听到清脆稚嫩的童声，艾丝一愣，然后僵硬地转头。
只见一个有着短短黑发，面容精致，大约三四岁的女孩站在那里，正是卡莎娜。
“王…王子殿下。”艾丝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这位王子虽然在名次上最后，但据说王秘密隐埋了她母亲已经死亡的事实。
国王已经又娶了几任王妃。据说大王妃的第一个孩子本杰明，都已经十几岁了。
外面说的先皇子后裔之类的，不过是掩人耳目。艾丝知道，国王十分厌恶这个王子。
不仅是她，所有人都知道，卡莎娜·乌索里，乌索里是她母亲的性。
更有人传出来，卡莎娜可能是国王那已死去的几个短命哥哥中，残留下来的私生子。
“不行吗？”卡莎娜看着艾丝，一双黑眼睛十分漂亮。
“什…什么？”艾丝一愣，回过神来，看向这个还不到自己腰的小女孩。
“这样啊…那…我想吃糖果。”
卡莎娜伸出肉肉的小手，期待地看向艾丝。
“这……”艾丝皱起眉头。
“那玩具小熊也不行吗？”卡莎娜咬了咬手指，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艾丝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惊恐地看向卡莎娜身后的角落里，只见两个被拧成人棍的尸体堆在角落里，鲜血已经凝结，把白色的地毯都浸没了。
艾丝后背一软，顺着门缓缓坐在了地上。她看见卡莎娜再次伸出双手，瞳孔狠狠地一缩，语气颤抖的不成样子:“王…王子，饶了我吧。”
“那我要一只小鸟！”卡莎娜似乎终于想到了。她欣喜地张开手，却被鲜血溅了一脸。
“咦？”卡莎娜茫然地收回手，摸了摸脸上的血，眼前漂亮的大姐姐已经不见了，变成了和之前的人一样的人棍。
“为什么…呀？”卡莎娜后退几步，看着手上的鲜血，她皱了皱眉头。脚踩上了一堆纸，卡莎娜猛地摔倒在地上。
片片纸张像雪白的蝴蝶一样在空中飞舞，卡莎娜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纸张，她用手将它摊在地面上。
“我来帮你吧，离开这里”
“……”卡莎娜默不作声，她嗅了嗅空气里浓郁甚至发臭的血腥味，拿过她用来画画的红色蜡笔，小心翼翼地写了个“好”
想了想，她又在下面写下“拿尼加”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这下，就不用一直叫她哎了。
“！”卡莎娜从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
入目的是灰暗的天空，还有四处盘旋的乌鸦，太阳格外刺眼，但她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卡莎娜愣了愣，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梦中反应过来。她动了动手指，就感觉自己摸上了一块柔软冰凉的东西。
卡莎娜朝旁边看去，只见自己手上抓着一只烂掉的乌鸦尸体，一股腥臭的味道直直地窜进她的鼻子里。
但是这不是重点，为什么，她的手变小了！！！
“嘶…”卡莎娜挪了挪身子，头上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女童的声音。
卡莎娜彻底不动了，就在她试图将现状和之前的梦境或者是现实联系起来的时候，她的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音。
“这有一个。”飞坦一把提起卡莎娜的后衣领，看着手里瞪大眼睛的女孩，他呲笑一声:“还是活的呢，团长。”
卡莎娜看着眼前似乎是少年时期的飞坦，又听到他那声团长，几乎是眼前一黑。
这时，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从后面接过她，卡莎娜被转了过来，就看到了若有所思的库洛洛。
年轻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