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十五章
青木凛半眯着眼，磨磨唧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拿起还没有响铃的闹钟，看了眼时间。
1月4日，上午7：00。
太早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已经在假期中的人该有的起床时间。
“哈……”青木凛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但是不准备继续躺下。
【今天好像是日向他们的出发时间。】
想到这，心脏突然咚咚地跳了两下，青木凛愣了一下后，抬手攥住胸口的衣服，咧嘴笑了。
【真是…我在这里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既然已经没了睡意，家里也没什么事好做，青木凛选择了捎上自己的耳机出门慢跑。
在冬日里跑步不是她的常态，只是今天女生总觉得有些兴奋，所以需要外面的冷风吹吹才行。
【东京啊……那群家伙可以见到真正的天空树了吧。】
慢跑在没什么人的安静街道，青木凛随意地想象着。
【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五号吗？】
冰冷的空气拍在脸上，有时会感到一丝丝的疼痛，但女生并不在意。
【说起来……现场跟直播有什么大区别吗？嗯……去东京看看？肯定很壮观吧。】
路边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仍旧闪着温暖的光芒，青木凛侧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跑到这里来了，但是很神奇地，她还不觉得累。
【呼……“跑者兴奋”？真稀奇……】
然而正当她打算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畅快跑步时，前方的呼唤打断了女生的注意力。
两个高个子的男生在跟自己招手，即使是在有些多了的人流中，也很显眼。
“喂——这不是青木嘛！！”
青木凛加快了脚步跑到他们旁边，诧异道，“二口前辈，还有青根前辈？啊！新年好！”
“新年好！”二口爽朗笑着打了招呼，他旁边的青根也看着青木凛点点头，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颗糖，送到青木凛眼前。
“！谢谢！”青木凛接过糖，不禁想到日向跟她提起过的，每次和伊达工业的青根前辈遇到，都会互相小鞠一躬的事，有些忍俊不禁。
看来自己和青根前辈之间的例行公事，便是赠送糖果呢。
二口摆着一张有些颜艺的脸，提问青根道，“你不会总是在口袋里备着糖果吧？”
【我说这家伙自己明明平时不怎么吃糖，却总能从不知道哪个口袋里掉个几粒出来。】
现在伊达工的队员区分青根的外套就看有没有糖就完事儿了。
青根盯着搭档看了一会儿，看得二口直冒冷汗，然后又在口袋里摸了摸，往二口手心里也放了一颗。
二口（抓狂）：“……我可不是想要糖的意思啊！！”
“de……”意识到自己炸毛的失态，男生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又摆出了营业笑容，“这么冷的天还在慢跑吗青木，一月份的寒流很厉害哦。”
“嗯。”青木凛已经披上了外套，还拿出口袋里调迷你毛巾擦了擦汗，“我有好好预防，只是今天比较兴奋……想着出来兜兜风。”
“啊啊……说起来，今天应该是乌野那群家伙去东京的日子啊。”
“是的……？”青木凛应声道，然后就看到了二口突然出现的嫌弃脸，不，是超级无敌嫌弃脸。
“哈！乌野……出去千万别被打得落花流水才好！好歹也是以一丢丢丢丢……的领先赢过我们的队！可恶……早点输了吧……切！”
青木凛听着男生碎碎念着自相矛盾的话，无奈笑了笑。
“没问题。”
青根低沉的声音反而惊了女生一下，没办法，她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人说话了。
此时青根正低头看着她。
“那家伙，十号，肯定没问题……乌野也是，是打败了我们的十分优秀的队伍。”
青根坚定地这么说着，不是在安慰女生，只是在说自己如此认为的事。
“啊我知道。”青木凛了然，“我当然也是这么相信的，青根前辈。”
两人看着对方颇有默契地一本正经点了点头，达成共识。
“哼！”一边的二口只是不爽地别过了头，但没有否定什么。
“两位是打算在家里看直播吗？”
“是看直播，不过不是在家里一个人看，那多没意思。”二口摆了摆手，“去东京太远了，车票也贵，我们会集中在一起看的……可能是学校机房？”
“哦哦……”
“青木呢？打算怎么办？”
“我？嗯……还有些没怎么用的零花钱……”青木凛盘算着道，“所以可能，会去现场吧——”
“诶诶～不是吧……我早就花完了！”二口豆豆眼嘟着嘴，“零花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老囤着多没意思～”
“所以我才能去东京呀～”青木凛灿烂一笑，对这位前辈的嘴欠进行反击，“二口前辈其实也是很想去看的吧，真遗憾～”
“！”二口尬住，无言以对。青根则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看着僵硬的队友。
“……我才没有想去看呢！”半晌后才找到切入点的二口跺脚叫道，“那群小混蛋有什么好看的！”
“是是是～”青木凛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对男生们摆了摆手，“那我先走啦，回见，青根前辈，二口前辈！”
“可恶！说完了就跑吗青木！……疼！”
是青根一手轻轻敲到了二口脑袋上。
……
跑完步回家洗了个澡，青木凛一直无所事事到晚上，解决好晚饭更是趴在床上提不起劲，脑子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去东京。
“叮咚”一声，是手机的来信提示。女生懒洋洋地提起手机，一看来件人，立马一骨碌坐了起来。
日向发了几张照片和一个视频过来。
照片是天空树，还他们住的小旅馆，还有在房间里吵吵闹闹的大家的照片，至于那个视频……
是个非常优秀的剪辑，乌野全员的帅气镜头基本都在里面了。
青木凛看了一遍，果断收藏了。
【果然，得去现场看才行。】
她默默定了主意，然后动了动手指。
……
头发还在滴着水，日向眼尖地注意到自己手机屏幕的闪烁，好奇拿起一看，眼睛瞬间闪闪发亮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扯过旁边也是刚洗完的影山的领子，差点把他勒地眼珠子都瞪出来。
“你小子干……”
“你看你看！！”日向兴奋地把手机摆到影山面前，影山眯了眯眼凑近，“加油哦日向！fight！”送件人一栏写着“夏日青空”的字样。
“哈哈哈哈！是青木桑发给我的诶！好棒的有没有！！！”
“……哼！”影山撅着嘴，翻了个白眼，甩开日向的手，去找自己的手机了。
“诶？日向也收到了吗？”听到他们的声音，东峰从看着的视频里抬头，“我刚刚也收到了呢，呀……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呢。”
“是说青木的消息吗？我也收到了。”菅原也从习题册中抬起头。
“我也有……”
“啊我刚刚才收到！”
“不是吧我看看……我的妈真的有诶！”
“诶……”日向懵懂歪头，“大家都收到了吗……”然后他猛地掩面跪了下来，“可恶，原来是群发吗orz！”
“好像不是的样子。”大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然后又和东峰菅原的比了比，“青木给每个人加油的话都是不一样的。”
“！”日向又来了精神，“是这样吗！耶嘿！！不愧是青木桑！！太厉害了！”
“明天……一定会拿下！”
……
1月5日，青木凛早早就起来拿好自己的ipad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比赛第一天就去，那是因为今天是青木先生回家的一天，虽然上次那么跟二口说了，但其实她的零花钱还有些不够，所以需要来自父亲的支援。
【没办法……今天只能看直播了。】
虽然坚定地相信着乌野绝不会一轮就被刷下来，但她还是忍不住早早守在了ipad前。
乌野是c球场第三轮比赛，幸好热身的场面也会有播放。
然而青木凛越看越不对劲。
“日向……为什么光着脚……？”
“清水前辈不见了啊，就仁花一个人，嗯？这是为什么……”
【应该……没问题，的吧？】
她有些担心地看了一会儿，但比赛开始后，她发现日向终于穿上了鞋子，仁花的表情也不再像刚刚一样焦虑。
【果然啊，清水前辈，真是个好厉害的人。】
时隔五年第九次进军全国的乌野，vs连续两年挺进第二轮比赛的椿原。
很明显受场地影响更大的是乌野，因为对空间的认知失误，开局的乌野打得并不顺利，影山的速攻迟迟无法组织。
但是在经过天才般的迅速调整，乌野名产，「怪人超速攻」，终于！展现在了全国的观众面前！
在那一瞬间迷茫的寂静后，场内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即使是看着直播的青木凛也仿佛身临其境。
她真的太喜欢了，每次众人首次面对超速攻的惊叹。
她真的太自豪了，让全国都为之引爆的乌野排球队。
之后双方展开激烈的对攻，两队的重炮手不断将球轰到对面的观众席，拦网和接球间的完美配合……导致了十分精彩的拉锯战！比分渐渐持平。
每个人细微的，一点一滴的成长，在这首战中已渐露雏形。
已经成为乌野当之无愧的「武器」的山口。
不再依靠直觉和运气，而是凭借自己的预判站到球下的日向。
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中，托球给他人的月岛。
不再依靠蛮力，而是经过思考，选择了对方讨厌落点的田中。
是每个人的成长，使得比分一举反超。
在第一局乌野的赛点之时，椿原派出了本队的救场发球员。
虽然摄像机的距离有些远，青木凛还是看出了对方脸上熟悉的表情。
【啊……这个人，超级紧张的……】
果不其然，他一个下手发球，直接发给了自家王牌的后脑勺。
……哨声响了。
这是青木凛第一次觉得，原来一局比赛可以结束地如此有戏剧性。
她还记得，自己的父亲曾经告诉过自己，日本的运动类社团，成员间出现恶性竞争的不少，一些校园霸凌的现象也经常存在。
那，犯下了如此过错的椿原救场发球员，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
因为有过相似的遭遇，所以青木凛难免有些上心。
但是在第二局早早开场的时候，那位选手再次被派上了阵，而其他的队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哈哈……这不是也有很棒的同伴嘛。】
伴随着下手式发球出现的超高抛物线，打得乌野一个猝不及防，失误频发，椿原学院后来居上了！
在这个说不准谁会在第一轮比赛中被刷下来的全国大赛中，没有人可以猜到，谁会留下胜利的足迹。
谁，又会成为比赛的英雄。
但是很遗憾，乌野的守护神不会允许对方继续嚣张。
完美的一传阻断了椿原迈向胜利的脚步。
在来回的攻防中，不知不觉分数牌上的数字变成了24：23，是乌野的赛点。
这时的乌野派上了三年级的菅原孝支。
没有动摇和犹豫，冷静地预判出对方攻手的路线，菅原后退一大步，救下了险些落地的球……紧随其后，一跃而起的重炮武士，精准无比的天才二传，甩开对方拦网的超手爆扣，结束了这一场比赛。
「机会」，永远只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
获胜方：乌野高中。
椿原学院，止步第一轮。
春高首日，总计淘汰队伍数：40。
……
没有人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来的，也没有队伍想要这么快就打道回府。
但是，也许这就是体育竞技的魅力……不管留下了怎样的回忆，它永远都是那么地残酷，又是那么地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