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八章
白鸟泽的食堂很大，青木凛和三年级们过去的时候又正好还不是饭点，就更显得空荡荡了。
打菜时，青木凛照例选了几个荤素结合的小盘，然而在感觉到来自后方的牛岛凝视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麻烦阿姨捞了一盘红烧肉。
“凛酱真的好听若利君的话哦。”排在后面探出脑袋的天童看着那两人感叹出声。
“因为有小时候的关系吧。”他旁边的濑见英太倒是不以为然，“啊，麻烦给我来份那个。”
“哎，濑见见好像很懂哦～”
“……都说了不要那么叫我啊！”
天童无视了同伴气急败坏的抱怨，在打好自己的菜后就旋转跳跃着坐到了青木凛旁边，撑着下巴一脸期待。
“那么凛酱，之后还会来嘛？”
青木凛看着对方盘子里稳地没有撒出一点汤汁的干净样，忍了忍，决定还是不去吐槽了……
“可能吧……我也不确定……”
“诶诶～……”天童啪叽一下倒在了桌上，脸蛋被压地看上去有些软趴趴的，“嘛，反正我们也没法每天都去看那群小鬼……”
“？是这样吗？”
“是的。”坐在他们对面的濑见点了点头，回应了女生的疑惑，“我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干。”
“比如要抓紧学习，决定未来的大学，还有以后的就业规划。”大平狮音笑着接下去，“哈哈，总之就是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他夹了一口饭，咀嚼了几下后平静笑道：
“毕竟，我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啊。”
“……”
说实话，听到这句话以一种如此平和，甚至是有一些怀恋的语气出现，青木凛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不，其实不管这话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她可能都会如此无言吧。
白鸟泽三年级生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是乌野打败了他们，拉下了不败王者的帷幕，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新篇章。
但是眼前这群少年的未来，却仍未落幕，仍旧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天童看了一眼身边沉默的女孩，眯着眼打趣道，“工那小子一定要好好干啊，若利君都对他给予那么大的期望了。”
“还有白布也是，一直到最后也没让我觉得他有可爱一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濑见愤愤地塞了一块肉进自己嘴里，“毒舌的功夫倒是日益增长！”
“哈哈你们瞎操心什么啊！”山形隼人鼓着被饭菜撑起的腮帮子，“那帮家伙可是我们的后辈诶，肯定没问题的！你说对吧若利！”
迎着队友们看过来的目光，牛岛挺直着腰背，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头。
“当然。”
听到主将的这句话，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刚刚气氛里那一丝的沉闷也消失不见了。
“呐我说濑见见！（濑见：都说了别这么叫啊！）你是不是有说过自己想组乐队的来着！”
“哈？你这……你从哪儿听来的！！”
“哎呀别害羞嘛～”
“隼人，你以后想要干什么？”
“我啊……还不确定，你呢，狮音？”
“哈哈我也还在考虑中……”
在周围欢快起来的聊天中，青木凛犹豫地摸了摸自己的碗，终究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牛岛前辈……是怎么看待日向的呢？”
【你是怎么看待，仍然将你视为对手，视为榜样的，挑战者的呢？】
“？”牛岛听到问题，认真思索了起来，思索了半晌后，便直言道，“我讨厌无根据的自信。”
青木凛：“……？”
“但是小不点他们赢了我们啊～”在调皮途中仍不忘关注这边动态的天童凑了过来，“这就不是盲目自信了吧。”
“没错。”牛岛认可地点点头，“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快。”
“那如果……”莫名的可能被青木凛脱口而出，“如果，日向将来和你站在同一个舞台，你会开心吗？”
这个问题中的可能性似乎让牛岛感到了意外，在停顿了几秒后，他移开眼神看向了窗外。
有一只乌鸦飞离了树梢，带落了树叶和几根黑色的尾羽。
“是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半晌后才移回眼神的牛岛，看向青木凛回答：
“那么赢的人，一定是我。”
……
虽然青木凛的确很想之后每天都去白鸟泽看看自家同桌的，但学校里的事情实在有点多，但是当她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的时候，好巧不巧地还被日向给发现了。
“诶？青木桑怎么在这里！”
“啊、啊……我是来，嗯……我、啊对！我今天顺路哈哈哈哈，所以就来看看你啦！”
“诶诶～！原来如此呀！”对同桌的话完全没有疑心，保证百分百相信的日向迫不及待地跟青木凛分享起了这几天的训练，哦不对，是观察的结果。
“……然后啊，我想起这是以前同学有跟我说过的splitstep！虽然现在反应还有点跟不上就是了嘿嘿……还有我也试着用攻手在空中的姿态辨别球路，但是果然还是很迷惑啊有时候，可恶……！明明没有在打球，但是肚子也总是会饿，真的好神奇！”
日向滔滔不绝地跟青木凛说着自己的心得，看上去十分地充实满足。
青木凛一直没有打断他，偶尔点头应和，因为她也感到非常开心。
【没错，日向他，绝不会浪费任何可以让自己变强的时间，和机会。】
不过很遗憾，鹫匠教练毫不留情地扯着大嗓门把日向给吼得一哆嗦，手里抹布都差点给吓掉。
“那么青木桑！我先走啦！”
挥别了蹦蹦跳跳去球场捡球的日向，这下轮到女生被人吓了。
“顺路这种话，也就那个笨蛋会信了。”冷不丁从背后传来的熟悉嘲讽惊到了青木凛。
“月岛君哈哈，辛苦啦！”青木凛尴尬地挠挠头，“就知道瞒不过你……”
“那当然。”月岛推了推眼镜，“把我和那个排球痴比，我会很困扰的。”
【青木凛内心os：啊啊日向……月岛君刚刚在两句话里给了你两个完全不重复的称呼啊……】
（远处的日向：突然一个喷嚏，导致掉球，然后挨骂了o(╥﹏╥)o）
“所以，你是来看日向的吗？”看着女生一直注视着不远处捡球的小个子，月岛的眼镜有些反光。
“是的。月岛君，不去练习吗？”发现月岛拿着水杯站在自己身边没动，青木凛点点头后顺口问了句，没有注意到男生握着水杯的手突然一紧的动作。
“看了不就知道了，场上二对二的练习还没结束。”仰头补了口水，月岛咔嗒一声盖上水杯，没忍住，嗤笑声便脱了嘴，“还是说什么？我呆在这里你这很不愿意？”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男生为何说出如此带刺的话语，青木凛傻傻地抬头看向身边的男生，“不是…我只是……”
“喂月岛！”还来不及等她再说些什么，一边的五色招呼已经传来，“要到我们上了！”
“……”月岛抿了抿嘴，似乎也想说什么，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地向场上小跑而去。
【月岛君，好像有些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起码这点，青木凛还是清晰地感知到了，而且她还感觉到，是自己在哪里惹到了他。
于是，训练中场休息中……
“嘿月岛君！水！”
“啊、嗯……谢谢。”
“嘿月岛君！毛巾！”
“……我说你……”看着对自己狂献殷勤的女生，月岛头疼地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不要变得跟日向一样蠢啊。”
（日向：月岛你这混蛋说什么呢！！）
“啊哈……”被男生制止了的青木凛挠了挠脸，有些尴尬地笑了，“那……你原谅我了吗？”
“……哈？”没有料到女生会这么说，月岛看到了对方不太晴朗的笑脸。
【哈……我真是，果然是被笨蛋传染了吗？】
“没有……”
“那要怎么……！”
“不，我是说……！”月岛扶额，一副向什么认输的样子道，“刚刚，是我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我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蠢死了。】
“嗯……”青木凛歪了歪脑袋，见男生似乎有些不自在，便冒着被怼的风险开玩笑道，“那，就是我原谅月岛君咯？”
“嗯。”
“……诶？”完全没想到对方是这种平常反应的青木凛惊呆了，按照往常，如果是日向这么说的话，铁定要被狠狠嘲讽一波的来着。
“什么啊，你很想被我怼吗？青木同学原来是这种属性吗？”
“什…？才不是啊！”看到男生脸上那一如既往嘲讽到不行的暗黑笑容，青木凛也放松笑了，“只是觉得，月岛君生气的样子很罕见哦。”
“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我也是会被那几个怪人给气到的。”月岛看着眼前活蹦乱跳到处讨教的小不点，嫌弃地眯了眯眼，“而且，我刚刚可没有生气。”
“但是你明明……”
“硬要说的话，那不应该叫生气。”
女生的表情明显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月岛并不打算为她解惑。
没错，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去形容那种情绪，那就应该是：
【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