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二章
“岩酱？”
在和及川前辈约好的地点出现的却是岩泉一，这让青木凛感到惊讶。
“呦！”岩泉看到女生后，抬手对她打了个招呼，男生脖子上米色的围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了一下，“好久不见，青木，我们走吧？”
“好…”青木凛小跑几步和男生并肩，手扶在自己保暖用的耳罩上防止其掉落，然后为了互相间的交流，她微微移开捂得比较严实的耳罩，好奇道，“请问及川前辈怎么了吗？”
“哦…那家伙啊……”岩泉移开眼神瞟了眼旁边什么都没有的街道，“他先去店里占位置了，因为人可能会很多。”
“啊，原来是这样。”青木凛点点头表示理解，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男生有点不自然的样子。
而此时的及川站在空荡荡的店里，脑门上不停地蹦着小十字儿路口……
“什么啊！这不是根本就没什么人嘛——！？yi·wa·酱——！！！！”
而此时正走在路上的两人一时谁没有说话……心想着应该说些什么的岩泉不自觉张口呼出一丝白气，挠了挠自己的脸，“真对不住啊，放学后还要麻烦你来帮忙。”
“啊没什么，请别介意。”青木凛笑着挥了挥手，“本来放学后我除了偶尔去看排球部的训练外也没有什么事要做了。”
在女生挥手时，岩泉看到了她伸出的，有些被冻红了的指尖，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话说青城的前辈们会去看后辈们训练吗？”青木凛饶有兴致地问道，“岩酱？”
“嗯？啊……对。”岩泉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副手套，拿在左手递给了身边的女生，眼睛并没有看向对方低声说，“你先戴这个吧。”
青木凛愣了一下后接过手套，抬头看见男生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她能看到的只有对方略微泛红的耳尖…
【果然岩酱对除了及川前辈外的人都很温柔啊～】
稍微在心里小小打趣了男生们一下后，青木凛弯着嘴角摘下自己耳朵上的耳罩，踮脚戴到了岩泉的头上。
“？！”岩泉没反应过来地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罩，上面还带着女生残留着的余温，而青木凛则笑着戴上了刚刚岩泉给她的手套。
“今天的手套不小心落在家里了，真的太感谢了！”她弯了弯手指，男生的手套有些大，指尖的部分稍微有些松松垮垮，但是却有着十分柔软的触感。
“喂，这个是……”
“啊我看到岩酱耳朵红了，作为手套的谢礼，就把我的耳罩借你啦～”青木凛抬起双手，将自己脑袋后的连帽利落套到了脑袋上笑道，“而且我还有帽子，所以没关系！”
岩泉低低应了一声没有说话，此时他庆幸自己有围巾可以遮脸，还有耳罩可以挡耳朵，因为他觉得…自己红着的脸似乎不太方便被别人看到啊……
之后的岩泉和青木凛说说笑笑着来到了目的地，是一家拉面馆，里面并没有什么人，他们一进门就看到及川双手抱胸气鼓鼓地坐在四人座处，在与他们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就飞奔到了两人面前。
“岩酱！这么空旷根本就不需要占位置啊！！”
“哦是吗…”岩泉抬起一只手挡住对方激动的唾沫星子，一脸的淡定加冷漠，“辛苦你了。”
及川被狠狠打击到了，他立即转身向女生寻求安慰。
“凛酱你听我说啊…………？？！”他突然注意到女生手上眼熟的手套，“这这这不是岩酱的……？！”及川再转头看了眼岩泉脑袋上陌生的耳罩，“那那那个不会是凛酱的……？？”
趁着他结巴的时候，青木凛和岩泉换回了各自的冬季装备，这让及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的天？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就当及川和岩泉互相拳打脚踢着抢忙不迭劝架的青木凛旁边的座位时，店里又来了两位客人。
“哦哦，他们都在呢。”
“嘿……里面好暖和。”
花卷和松川哈着冷气走了进来。
“诶？！为什么小卷和阿松也在啊！”惊呆的及川被岩泉趁机一使绊子给挤到外面去了，然后岩泉迅速坐到了女生旁边，淡定招呼新来的同伴，“哦你们总算来了。”
“是啊，有这种补习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花卷说着就走了过来，对女生笑道，“呦青木，今天麻烦你了！”
“嗯，拜托你了！”松川也跟着道，“上次合宿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只有青城错过了你的补习可太可惜了。”
“哈哈那群家伙都说你教地很好哦～”
和青木凛搭着话的同时，松川和花卷若无其事地坐到了岩泉和青木凛的对面，而被伙伴们留在桌前傻站着的及川一脸懵逼。
“等……我没位子了啊！！”
“啊简单。”花卷一敲掌心，给自家主将搬了把凳子放到桌子旁边，“这样就可以了吧。”
所以现在的位置是，及川就像一个过生日的人一样，左手边是花卷，右手边的青木凛，花卷旁边是松川而女生旁边是岩泉。
因为好歹和女生是挨着坐的，所以虽然看上去孤单了一点及川还是含泪接受了。
“那……我们开始吧？”青木凛无奈给及川递了张纸巾，然后摊开了自己的演算本，“很抱歉…我只能辅导大家的数学……”
“已经帮了很大忙了青木。”岩泉拿出习题册实事求是，“数学办公室每天问问题的人太多了。”
“是啊。”花卷点点头，“对于三年级的我们来说，引退之后，现在要抓紧学习。”
“然后正好我们有一位优秀的老师。”松川补充了一句，大家都表示很赞同，青木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哼！你们成绩明明都不错的……”及川也拿出自己的课本嘟囔着。
花卷：“你自己学习不也不错嘛？”
松川：“还总是很轻松的样子。”
岩泉：“所以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约人家出来的居心。”
“我才没有居心不良呢！！！”
【人家明明只想和好久不见的凛酱单独待一会儿啊orz！！！（就是居心不良）】
总之，深知及川秉性的队友们已经不管他开始认真做题了，青木凛也开始了自己的辅导工作，而及川在偷偷抱怨了几句后也加入了讨论。
五人间学习范围融洽，偶尔打闹一下，聊个天中间休息一下，然后再继续学习，效率不可谓不高。
然后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起来，打破了良好的学习氛围。
“…已经这么晚了啊……”松川看了看已经暗下来天色道。
“嗯，是时候回家了吧。”花卷开始收拾东西，“喂岩泉……”
“啊啊啊！”及川看出花卷的意图连忙出声打断，“凛酱，我等会儿送你回去吧！”
“哈？”岩泉狐疑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为什么是等会儿？”
“啊、啊……”及川噌噌冒着冷汗移开了眼神，含糊其辞，“就……就是等会儿呀……”
但是无奈他实在招架不住来自花卷松川和岩泉的三道可怕目光……
“好吧好吧…！就是等会儿想和凛酱吃顿饭再回去……”终于是顶不住让人压力山大的死亡凝视，及川小声对着手指摊牌。
“吼～”花卷脸上已经有了不妙的笑意，“然后呢？不会是打算和青木aa吧？”
“那怎么可能！”及川一急，直接一脚踏入花卷的陷阱，“当然是我请客了……”
“老板！”花卷马上放下包坐回原位，“麻烦大碗豚骨拉面！”
岩泉：“酱油！”
松川：“担担面！”
及川：“……喂！这一幕太眼熟了吧！（你们都吃不腻的吗？！）”
“sasa，青木也别客气地点吧～”花卷对青木凛笑道，“我推荐这里的豚骨拉面，是招牌哦！”
“哈哈……那我等会儿自己付……”
“青木。”她身边的岩泉突然搭上女生的肩，一脸十分严肃认真的样子，“如果你要自己付的话，肯定会伤到渣…及川的自尊心的！”
“…是吗……？”青木凛被他如此严肃的样子给唬到了，然后她看向了一边的及川。
察觉到女生看过来的眼神，及川立马一收肉疼不已的表情，青木凛看到的已经是他招牌的帅哥笑容了。
“哈哈哈哈凛酱，岩酱说的没错，这顿，我请！！”最后两句他就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可记住你们三个了可恶！！（总要再敲回来！）】
“怎么样？豚骨拉面？”花卷立马问道。
“啊、嗯……我小碗就可以了。”
“老板！追加一小碗豚骨拉面！唔……真的小碗就够了吗……”
“嗯嗯真的！”
“嘿……你食量好小啊青木。”
“哈哈……”
【其实不太够，但是为了及川前辈的零用钱，回家还可以继续吃的嘛～】
上面的时候，听到他们间对话的老板笑着拍了拍及川，“嘿小哥！很豪气哦！如果我是女生肯定会迷上你的呢～！”
“谢、谢谢哈……”及川欲哭无泪。
最后三个蹭饭蹭的很爽的男生拍着饱饱的肚子表示满足，而及川则看了眼自己灵魂出窍憔悴不已的钱包，默默流泪。
花卷和松川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后便一起回去了，被留下的三人在一起走了一段后，岩泉突然出声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诶？”及川有些惊讶。
岩泉搭上了他的肩，“就当是晚饭的答谢。”然而当及川已经开始为自己兄弟情感动抹眼泪的时候，岩泉突然加大捏着及川肩膀的力道在他耳边低低加了一句，“如果敢对她做什么奇怪的事……你懂的。”
“怎么了吗，及川前辈？”青木凛和岩泉挥手告别后，就看到身边突然冷汗不停的及川。
“没、没什么……”及川捂着被暴力竹马吓到的小心脏，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后笑道，“呐凛酱，你有想过未来要做什么吗？”
“嗯……”青木凛低头认真想了想，“目前并没有什么打算呢……（毕竟才高一）及川前辈呢？”
“嗯？”
“及川前辈肯定还是要继续打排球的吧。”青木凛笑道。
“哈哈～”及川听到女生完全不是问句的话，不禁笑了一下，“没错，我还是会继续打排球的。”
他抬起头，已经入冬了的夜很黑，但是其中明亮的星星在这片泼墨般的幕布中，点缀出些许细碎却灿烂的光亮，及川看着天上那些亮晶晶的小东西，透白色的呼气随着男生的话语不停挥洒，然后旋即消散于此夜之中……
“「你是说，你已经察觉到自己能力的上限了吗？」”此时，及川的眼睛是闭着的，就像是在回忆些什么一样，他的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明明技术，体能，意志都还未完全定型？」”
“「拥有比自己更优秀才能的人从出生起便和自己不同，不论付出多少努力，拥有怎样的伙伴都无法颠覆其中的差距……这种话，等尽了最大而正确的努力后再说也不迟。」”
男生仰着头，微微睁开映入星辰的眼，从自己嘴里缓缓说出口的话和回忆中那位教练的话语渐渐重合……
“「相信自己的能力绝不止如此，一心一意提升自己，比起只懂自己于天才间就是有差距而止步不前……一定，会是一条更加艰辛的道路。」”
“呐凛酱，”半晌后，他转头笑问身边的女生，“你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吗？”
青木凛轻轻摇头，及川接着道，“何塞·布兰科，当时他是阿根廷的选手，小学时候我和岩酱去仙台看了他的比赛……那场比赛也是让我想要成为二传手的源头。”
男生的声音里始终带着笑，那段回忆于他而言，一定是最为珍贵而无法替代的东西……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冬夜过于寂静，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人是她，所以此刻，他想要说出一些平时并不会去倾诉的话……
“当我犹豫要不要继续打排球的时候也曾去找他咨询过，这是那时他对我说的话……哈哈～我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啊～”
“……所以及川前辈你…选择了艰辛的道路呢。”青木凛看着及川微仰起的帅气侧脸轻声道。
“没错！”及川笑了一声后，往前跨了一大步，然后他张开双臂对着这片黑夜大喊出声：
“我想登上的舞台，从来没有变！！！”
周围的街道并没有什么人，所以见证了少年此时誓言一般的，对注定艰难坎坷的未来发出挑战的这一瞬间的，只有此时天上闪烁的星星，和他身边的女生而已。
青木凛低下头眨了眨眼，驱散了眼眶中渐渐蓄上的泪水，然后再次抬眼时，她的嘴角是微微弯起的，在及川的眼里，女生脸上的笑和她睫毛上些微的湿润，就像是这冬夜里的微光，闪烁着让人感到温暖和幸福的光亮。
“嗯，你肯定可以的及川前辈，因为你可是……”
“努力的天才啊！”
“努力的天才耶！”
“噗～…哈哈哈哈…………”
在最后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让两人同时笑出了声，这开怀的笑声彻底驱散了冬夜的寒冷，然后他们便一路笑着闹着，走在脚下这条看不清终点的街道上，共同迈向尚且未知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