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五天（下）
“诶do……那么就是这样，今天a市市长的千金久川唯小姐，和她的朋友们会在排球馆参观，大家的训练照常，最后几天了，不要松懈啊！解散！！”
“是！！！”
青木凛帮白福学姐将水拎到枭谷那边重返乌野的时候，场上各队男生们已经开始热身准备练习赛了，她安静地坐到板凳上，看了不远处略显激动的几个女生一眼，然后移开视线，默默坐着不动准备看比赛了。
但是她不动，不代表对方不动。
以久川唯为首的女生目标明确地朝她走了过来，除了久川还挂着必要的温柔笑意外，其他无不都是些掩饰功夫没那么好的阴阳怪气的脸。
“好久不见了青木同学。”久川笑着伸出手，对着青木凛道，“这次合宿还请多指教~”
青木凛看着眼前这只纤细柔嫩的手，静默。
这不难猜，初中时期因为某个男生让青木凛成了女生们孤立的对象，发起这场孤立，自己却从不在明面出现的幕后人，就是久川唯。
青木凛知道那些事都是在她暗示下，那些没脑子的人对自己做的，久川也知道青木凛知道所有事都是她指示的，但她现在还是摆出了非常友好的态度，因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料定青木凛不会指责她。
【噗~更何况谁会相信青木凛呢，看在我的美貌和温柔下？】
她是对的，青木凛不会去指责或者告发她，但这是因为青木凛觉得追究过往毫无意义。
而且这并不意味着青木凛会卑微地给她好脸色。
“请多指教就不用了。”青木凛坐在板凳上，抬头看着久川，语气淡漠，“能让让么，我要看比赛了。”
“是吗……”久川尬了一下，收回手，这种感觉无端让她想起在面包店外那个叫及川的男生也是这么无视了她伸出的手，这种认知让她很不爽，“我很遗憾。”
她能感到有不少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聚集在她们这边，所以她马上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换上一副遗憾、愧疚和无奈的脸，只差没掏出个手帕捂住嘴泫然欲泣了。
“我理解你，当初你被校园暴力的时候，我没能为你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轻，但是在到处是排球落地声和喊声中，也就只有非常靠近她们的即将打比赛的乌野和青城中的一些人听到了，久川很肯定他们会将听到的消息传开，她也如愿地看到青木凛变了脸色。
【谁不喜欢八卦呢青木，你就等着再次被人议论纷纷到孤立吧，就和初中时一样，愚蠢的男人总是会相信娇弱美丽的我~】
“那么，先失礼了~”久川向青木凛点了点头，带着几个已经抑制不住嘲笑得意表情的女伴离开了。
青木凛低下一直抬起的头，心跳渐渐加快了起来，她僵硬地坐着。
她知道的，自己在害怕失去，害怕这些朋友们会像以前的朋友一样，忍不住地议论着她，直到被他们自己脑子里的怀疑和周围的氛围打败，最终让她……再次变成一个人。
从未拥有过是不是最可怕的青木凛不知道，她只知道拥有过再失去会很痛很痛。
“喂……”月岛因为站在边缘的缘故，一字不差的听到了女生间的对话，更何况久川还特地放大了自己的音量，他明显感到在粉发女生离开后青木凛的状态很不对，但是当他想过来和青木凛说些什么的时候，比赛的哨声已经不合时宜地吹响了。
“先比赛，月岛。”影山一边捂着后脑勺等待旭的发球，一边对月岛说道。
很明显影山也听到了那些对话，这对满脑子只有排球的笨蛋可真是太少见了。
“啧，我当然知道。”月岛也摆好了姿势，“看来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等比赛结束，一定要问个清楚】
“诶……校园欺凌？”对面身为拦网要员的金田一也听到了，并且为自己听到的内容感到不可置信。
“金田一！”及川叫了他一声唤回他的注意力，“集中！拿下一球！！”
“啊是！！”
“！”同时候补成员那里矢巾被身边不知为何特别不爽的京谷给吓到了，“怎么了京谷？”
他看到京谷盯着远去的粉发女生背影，像只炸毛的不耐野兽。
“啊啊那个女生啊，是很漂亮哦~”矢巾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感觉很恶心。”但是京谷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和矢巾完全相反的结论。
“诶？！对人家女孩子也太失礼了吧？？！”
“岩酱！”场上及川在传球。
岩泉如往常般助跑起跳，然后用着比平时狠几倍的力量打出扣杀，就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打得接球的日向往后滚了两圈才停下。
“好疼！”日向揉着红得发亮的手臂哭唧唧，“青城的ace怎么回事啊，一般不会上来就打这种球的吧。”
青城的发球局还在继续，正好是及川，跟岩泉一样，他脸上没了往常的笑容，不知是因为集中了注意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超大力的一记跳发球打得对面地板似乎都震颤了起来。
但是很可惜out了，所以又轮到乌野发球。
“喂日向……”田中流着莫名的冷汗凑到日向耳边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护一下后脑勺比较好。”
“诶……？”俩憨憨一起往后面看去，发现是不知为何浑身冒火斗志异常高昂的影山正托着球。
“杀、杀人发球……好可怕！”日向马上转身护住后脑勺，嘟囔着，“今天怎么感觉大家都这么凶啊……”
青木凛在旁边坐着，看大家打球，但是看到好球没有叫好，看到球滚到自己身边也是慢了两秒才帮忙扔回去的。
她知道自己状态不对，而她不想让这样糟糕的自己呈现在大家面前，所以她抢在一局结束，男生们下场补水前起身，准备离开体育馆散散心。
“青木！”一边的缘下叫住了她，青木凛回身，看到前辈挠了挠脸，似乎是有点尴尬的样子，“啊我是说……你要去哪？”
看来也是听到了之前的对话啊……
但是知道这些会觉得聊天有点尴尬，这说明对方是个顾及自己感受，很温柔的人。
“只是去外面散散步，马上就回来，请不要担心，缘下前辈。”
“哦、哦……”
青木凛不喜欢为自己辩解，她是那种即使自己十分不喜欢某个人，也不会去让自己的朋友们也不喜欢那个人的，她会让朋友们自己选择，因为她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朋友的权利，这是她不应该干涉的。
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她的朋友。
懂她的总是懂，不懂的再怎么说也不会懂。
青木凛遵循着这两个原则生活着，这让她显得有点佛系，不太积极，但是她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只是在等待，等待那些友人的出现。
“青木桑感觉没什么精神啊，是我的错觉吗……？”日向喝着水，看着远去的青木凛的背影，疑惑地歪了歪头。
“别在比赛中瞎想八想呆子。”影山一掌拍上日向的背。
“什么啊我是在关心青木桑好嘛！”
“要是因为想这些在比赛中打得很菜青木肯定会觉得你很逊的！”
“诶诶诶！那可不行！！唔哦哦哦哦我一定要让青木桑看到帅气的一面！！！”
看着又斗志高昂起来的搭档，影山拿起自己的水杯。
“啊啦没想到王者大人还会为日向着想啊~”月岛坏笑着捂着嘴来了一句，成功让影山一口把刚喝的水喷了出来。
“哈？！！”
“你自己不要乱想就不错了。”月岛两手一摊耸了耸肩，用着嘲讽的语气给出了警示，“毕竟王者大人本来脑子里除了排球就没有什么了~啊不对，是装不下什么了啊哈哈~”
“混蛋……这还要你说吗？？！！！”影山不止一次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月岛气死，“我在打排球的时候可不会想别的！！”
“啊是吗，那最好。”月岛看了他一眼，就上场去了。
影山也臭着一张脸跟在后面上场了。
再回到青木凛这边，她的确如自己和缘下说的那样，在周围毫无目的的乱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回到体育馆。
久川唯的那些女伴似乎都分散开来了。
青木凛看到有女生在枭谷那边，红着脸递水杯给赤苇，周围的枭谷众一脸羡慕。
有女生在音驹那边，站在黑尾身边，和他说着什么，脸上满是羞涩的笑容。
白鸟泽那里也有，积极帮忙做后勤的女生，不断找着机会往牛岛和濑见旁边蹭。
距离她最近的乌野里面也出现了一位，巧笑嫣兮地和影山不断说着话，看起来气氛很融洽。
“嗨~青木。”背后突然响起的女声让青木凛转过头，是久川和及川站在一起。
“及川前辈请先回去吧，我们俩女生间想叙叙旧~”久川轻捂着嘴，温柔对及川道。
及川笑着点点头，经过青木凛的时候微妙的看了她一眼，就小跑回自己队伍去了。
“及川前辈真的好帅啊~”
在青木凛面前，她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真实的本性。
“今天晚上我们还约了一起打排球呢~啊啊~真的好开心~”她捂住脸颊，动作和语气有些造作。
青木凛默默地看着她。
“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久川。”
“啊~那只是因为当初看他围着你转不爽，才抢过来的呀~”她笑道，“话说回来这里优质的男人可不少哦~”
久川看着青木凛，眼里的娇纵和狂傲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都·是·我·的~”她贴近青木凛耳边，愉悦着音调低语道。
然后她走过青木凛，以一种胜利者的优雅姿态，往青城那边走去，而青木凛回头看了眼她的背影，和分布在各个队中的，初中时不断找她麻烦的眼熟无比的女生们。
她选择离开这里，回宿舍，静静地一个人休息。
她不会去干涉朋友对朋友的选择，同样，她也不会怨他们最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