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窗外朝阳正好
周一的早自习总是充满了补作业的声音，班里几乎没有乖乖早读的人，各科练习册和卷子被传得满天飞。
“把杨嘉树的数学传给我！”
“岑悦还你英语卷子。物理写了没？也给我一下！”
“你赶紧抄化学，抄完了把老崔的给我！”
“……”
岑悦手忙脚乱地接过英语卷子，翻了翻满是作业的桌面：“物理好像在李晋那儿，你找他拿一下吧。”
贺庆又屁颠屁颠地跑去找李晋，蹭了他的一半桌面抄物理作业。
也好在这节早自习是英语，老师一般不会来教室看着他们，否则肯定一抓一个准。
各科学霸的作业基本都不在他们手里。大家本来也不知道岑悦的成绩究竟怎么样，后来几次批改作业和随堂考收到了好几个科任老师的夸奖，岑悦的作业也成了香饽饽。
而且岑悦好说话，基本和她开口借就不会被拒绝。虽然江云清坐在她旁边活像一尊煞神，可他也不会置喙这些事情，其他人也都放心大胆了起来。
虽然南城三中不像实验中学那样实行走班制，实验班只留年级前一百人，但班里的人也都是中考成绩的佼佼者。只是在高二分文理之后，从普通班取了前十名进来。
年级第一一直是周致知，不过他的作业一般很少有人借。
这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他的作业经常会省略很多中间步骤，抄作业的时候很难抄。
相比起来杨嘉树和崔晶晶的就很受欢迎，现在又多了一个岑悦。
体委抄完物化生三门，甩了甩手瘫坐在椅子上：“这么多作业哪儿是人做的啊！总共就放一下午的假，一共发了13套卷子。”
英语课代表正在收卷子，英语大部分都是选择题很好抄，所以英语作业一般也是最快收齐的。
听到体委的话她撇了撇嘴：“有3套数学卷子周三就发了，谁让你不写啊。”
贺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哪儿来的时间写啊，五分钟抄完了事。”
“今儿还要发成绩呢，我想想我答的有多恶心，就没心情写作业了。”
几个男生一起唉声叹气。
英语老师一进来就听见他们的叹气声，打趣道：“怎么放了个周末都蔫了？”
底下都慌慌张张地把正在补的作业收起来。
体委看着英语老师手里的卷子，哀怨地倒在同桌身上：“能不能不念成绩啊？这是要我当众丢人tat”
英语老师是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女老师，平时和同学们也能玩成一片，唯独在成绩的事情上非常严肃。
“我倒也想不念，可是有些同学啊，千辛万苦给我考了十几二十分，让我不念都不行。”
霍铭讪讪低下了头。
英语老师的惯例是念前十名和倒数十名。考的好的自然什么都不怕，考的差相当于当众处刑了。
“这次我要表扬一位同学，考了咱们年级的英语最高分：98分。只有作文扣了2分，前面的题全对。”
“岑悦，来拿卷子。”
英语老师笑得很温柔。
理科班的英语一向比不上文科班，平时班里最高的也就是九十三四分，单科年级排名都掉到十名开外了。没想到岑悦新转过来，英语直接考了个年级第一，可把她给乐坏了。
“喔~~岑悦牛逼！！！”
贺庆带头起哄。霍铭直接呱呱呱鼓掌。班里闹成一团，还有几个女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岑悦的卷子。
“好了好了。”英语老师笑了笑，“你们呀，也多放点心思在英语上。别一天就知道学物化生，英语的150分不要了吗？”
“周致知94分。”
周致知起身去拿自己的卷子，班里倒是一片安安静静。
他咬了咬牙，才忍住没把怒气表现出来。
不就是岑悦考了个98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明明平时大家都会恭喜他的，怎么今天其他人连个屁都不放！
得亏班里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否则能一人一口唾沫把他喷死。
大家都习惯了他考高分，所以每次出了成绩都会恭喜一下。不光是他，谁考了高分，不管大家心里是羡慕还是失落，都会礼貌性地恭维两句。现在岑悦突然爆冷考了个最高分，大家当然感到意外了。
英语老师继续念着名单，等念完前十名，把卷子的最后一沓抽了出来。
霍铭捂着脸倒在桌上，发出一声丧气的叹息声。英语老师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考场上写的时候不觉得丢人，现在发成绩就知道心虚了？”
“霍铭，18分。你来给我说说，那么多选择题，你是怎么给我考下一个年级最低分的？！”
“嘤……”
霍铭也委屈。
“我一道题都没空，谁知道它就是不对啊。总共四个选项，一个选项我都不认识，否则我也不想瞎写啊！”
英语老师白了他一眼：“嘤什么嘤？！以后每天中午来找我背20个单词，背不完不许去吃饭！”
霍铭：“……嘤”
英语老师没再理他，继续发下一个人的卷子。
“庄杰49分。”
“高振华52分。”
“……”
“江云清61分。”
最后一个念到了江云清，他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面色坦然地上去领卷子。
旁边岑悦的第一反应：居然及格了！
英语老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上次你考了60，我说你多考一分能怎么样，这次你还真就给我考61了？！！”
江云清：“……”
他艰难地开口：“……巧合。”
他明明空下了作文，前面的题加起来差一点及格。谁知道教研组突然改了简答题的评分标准，让他硬生生地多得了3分。
英语老师才不信他的鬼话。江云清的档案里面可是有全国即兴口语竞赛的一等奖的，这个竞赛涉及到的大部分词汇都是高中和大学的，她才不信连这么简单的题他都能做错。
可学生自己不想写正确答案，难道她还能拿刀逼他不成？
最终她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高三这一年啊，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虽说高考不是人生唯一的路，但你们总要让自己有所收获。”
“即便不是为了自己，哪怕是为了那些你在乎的人，也应该努力一点啊。”
她看向因为没被念到名字正得意的体委：“尤其是你啊周磊，别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师们不知道。也就是你们班主任不敲打你，要不然能让你天天出去祸害人家小姑娘？”
隔壁文科实验班有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英语成绩特别好，是她看中的好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周磊给拐跑了，让她好一顿捶胸顿足。
周磊早习惯她的态度了，嘿嘿一笑：“麻木的英语学习中，就需要我这种开心果来调剂调剂，要不然多无趣啊！”
英语老师气得扔了他一个粉笔头。
班里同学都笑着看他被收拾。
岑悦也在跟着大家一起笑，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她身边的人，自从英语老师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然后转过头长长地沉默了下去。
窗外，朝阳正好。
青年人的朦胧心思，悄悄在这一天探出了头。
【作者题外话】：祝大家除夕快乐呀！
年年岁岁，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