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有毒
宋铭斟酌后询问：“请问老夫人，您平日可有长期喝过汤药？”
老夫人理了袖口回：“自去年我大病之后，一直在喝滋补的药养济身体。”
宋铭又问：“敢问大夫诊平安脉时可发现过异常并调整过药？”
老夫人看向红芳，红芳回：“没有，老夫人喝的药一直没变过。”
宋铭细想一番，大胆直言：“老夫人，还请暂停滋补！”
老夫人瞧出端倪，疑惑的看向宋铭：“怎么，药有问题？”
宋铭如实回：“您体内有毒素沉淀，我怀疑与长期服用的药物有关。”
老夫人狐疑：“怎么会？为何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自从喝药后，我身上疼痛没了，精神也好多了，怎么会中毒？”
宋铭面上多了超乎年龄的沉重，容若急切地问：“真的有毒？”
宋铭肯定的回：“是！老夫人因为长期服药的关系，体内的毒素一点一点的积累渗入体内，初时没有察觉，待发病时，已经迟了！”
容若急问：“什么毒？”
宋铭回：“具体什么毒，需要检查药方才能确定。不知老夫人服用的药方可还有？”
红芳忙回：“有有有，我这就去取。”说着急急离去。
老夫人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给我瞧病的大夫都是几十年的老大夫，若是有问题，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林云音出声道：“老夫人，是药三分毒，无论什么药都不能长年累月的服用。一般一味药服用一个月，最迟三个月，就要调整药方。一直用，必然会出现问题。许是大夫老了，忘了吧！”
顾老夫人人虽老了，但心里和个明镜似的。大夫再老也不可能忘记病人的药该怎么用。若真是药问题，必定是有意为之！
红芳拿了大夫开具的药方和一包抓好的药包回来，“方子和药都在这了。”
宋铭接过药方细细查阅，林云音拆包摊开药材。宋铭看望方子，扫向桌上的药材，回道：“老夫人，方子和药材相同，确实是健脾名目、祛痰补肾的方子。短期服用效果显著，精神自然饱满。
只是，其中有三味药，半夏曲、天南星曲、香附，有毒，每次药量需要把握在一定的剂量之内。”
说话间，林云音已经挑出了那三味药材。
宋铭指向那三味药讲解道：“此三味，均有毒，每一样一次剂量不能超过2钱。很显然，这副药里，半夏曲、天南星曲25钱，香附3钱，已然超过最高计量标准。
老夫人您又是长期服用，药中余下的毒素自然沉淀到体内排不出。久而久之，就会出现恶心、呕吐、呼吸困难等现象，严重的直接猝死。”
“砰”的一声，容若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外祖母，给您诊治的既是顾家十几年的老大夫，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常识？他故意让您服用，岂不是有意加害您！”
老夫人摆摆手，面色沉着冷静。想她沉浮一世，早就看透了官场上的明争暗斗。
随诊的大夫替顾家诊治十余年，要说信任，自然有。但不代表顾家完全相信他。眼前这副药有问题，绝不仅仅是一名老医者的疏忽。
老夫人心明眼亮，自然明白其中关窍。那人若有异心，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外界诱惑太多，为难他顾家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该换大夫了！”那眸光坚定睿智，在她心里，顾家就是一切。但凡危害到顾家的，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红芳，去把真儿请来，将他用的药也拿来！”
老夫人一声吩咐，红芳忙出门去了。
容若问：“外祖母，若是舅舅的药也有问题，您要怎么处置家大夫？”
容若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一名味顾家效力了十几年的大夫，必然不会无端害主，关键是要找出背后算计之人。
老夫人一眼看透他的想法，沉思道：“那便交给你父亲处理吧！”
想害顾家的人屈指可数，凤擎龙估量之后自会做出决断。倒是容若这孩子，年轻沉不住气，太过嫉恶如仇！
容若一听要交给他父亲，心里便有些不服气：“您交给他处理，他必然小事化了，忍气吞声，最后不了了之！”
老夫人摇头，语重心长道：“尘儿，你要知道，居高位者，要懂得审时度势、察言观色，不可过急过躁。但凡能够查出来的敌人，都不足以为惧。我们要警惕的，是背后隐藏的敌人。”
“那又如何，总不能一味的放纵凶手逍遥法外！”
容若不服，他娘和外祖父的枉死，是他心里永不可磨灭的痛，即便先帝死了，他的恨也不会消散！所有的一切，不仅是先帝一个人的罪过！
“放心，你父亲心中有数！”
老夫人喝了口热茶，转而问宋铭，“我体内既有毒素，可能痊愈？”
宋铭拘礼回：“只要服药促排，可以痊愈。且老夫人身体旧疾并无大碍，换副温性的药方调养，定期复诊，身体自会康健！”
老夫人颇为欣赏的端量宋铭，点头道：“那好，你给我重新开药吧。”
“是！”
林云音自告奋勇：“宋大哥，我帮你磨墨！”
林云音瞥见客椅后的桌案上有纸笔，遂绕过去，在砚里倒水磨了起来。
“宋大哥，要开两副药方吗？”
宋铭铺了纸思忖道：“嗯。谨慎些，分开用药。先排毒，后温养。”
林云音认真听教。她刚刚诊出老夫人体内有异，却没能诊出中的是什么毒，说明自身医术不够娴熟，需要多加研读。
老夫人偏首望向桌案处伏案研讨的孩子，不禁露出了欣赏与慈爱的笑容，问向容若：“那少年是不是宋致远宋郎中家的？”
容若如实相告：“对！原本阿音想让宋大夫来给您瞧治，又担心给他们添麻烦，所以偷偷带了宋铭来。宋铭自小跟着他爷爷学药理，医药世家，比一般大夫还要精通！”
“宋家我是听说的，先后给李沐、林顾山治病，妙手回春。是个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