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血光之灾
赵阿奶第二天一早便乘坐马车进城去。以往繁华奢靡的京城街道,如今只有寥寥几家店铺开门。街头小贩更是少之又少,仅有的摊子上数量单一的蔬菜瓜果,价格却贵的离谱!
赵阿奶一路到户部,向门卫塞了银子,顺利的见到了户部侍郎。
户部侍郎是个势利眼,见钱眼开,在赵阿奶的事情上吃过亏,所以在看到赵阿奶递上的一包银子时,得知是顾家要的地,二话不说给换了新田契,写了周丘的名字。
至于周丘是谁,当官久的都明白官场深浅,顾家如今一家忠烈名号,他们家的事,能不过问就不过问。
赵阿奶没想到如此顺利,感恩戴德的走了,才出了户部不久,顾老夫人的侍卫顾初拦住了马车,将赵阿奶请去了顾家。
迈进顾府的大门,赵阿奶心里不禁忐忑,容若这些事,是瞒不住老夫人的,可容若与虎头寨走得近,也不知老夫人知道多少?
忐忑间,已经来到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正教孙女顾婉凝画画,见赵阿奶来了,起身洗了手,向顾婉凝道:“凝儿,你去玩吧。我和老友叙叙旧!”
顾婉凝温婉起身瞥见进来的赵阿奶,礼貌的向她打了声招呼:“赵奶奶好!”随后温婉的向顾老夫人行礼告退:“祖母,孙女告退!”
顾老夫人摆摆手,又吩咐道:“顾初,关门!”
赵阿奶向老夫人福了福身:“老夫人近来可好?”
顾老夫人招手示意她坐下,拉着她的手道:“我们没多大关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饥荒,那些吃的也都是先紧我们用的。倒是你们村里,现在很艰难吧。”
赵阿奶笑笑:“还好。咱们三面都是山,靠着山也能活段时间。”
老夫人直叹气:“唉!辛苦你们了。谁能料到今年的灾害一个接着一个,真是要人命啊!”
赵阿奶顺着她的话道:“流年不利,我们也没有办法。”
老夫人又问:“你今天去户部做什么?难道日子过不下去,要卖田了?”
赵阿奶如实回答:“咱们村里家家都是空有田,种不了庄稼,手里没粮没钱,心里慌。所以大家商量着就把田卖了。手里抓着几两银子,关键时刻保命不是。”
老夫人同情的直点头:“也对。你们卖哪了?如今有人收田,千万小心别被骗了!”
赵阿奶忙回答:“实不相瞒。这件事,还是阿若和阿音那两孩子提的,他们收了全村的地。”
老夫人不由讶然:“尘儿?他哪来的银子?”
赵阿奶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如实相告:“是这样。阿若他们和周关走得近,这次是帮着周关收的。钱周关出,地也是周关儿子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老夫人恍然大悟,“到底是和周关走一起去了。”
老夫人又问:“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好久了。去年中秋,一场误会认识的。周关人实在,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老夫人恍惚间明白了许多事情,恐怕虎头寨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和他都脱不了关系!难怪周关每个月派人来取银子都和和气气的,有时候还能寒暄两句,原来他们私下早就站在一边了!
老夫人对周关是放心的,他能帮助容若,也算是顾真在天有灵了!
“你等一下!”
老夫人扶着桌子缓慢起身,慢悠悠的走进内室,取了一封信出来,交到赵阿奶手里嘱咐道:“把信交给尘儿,让他给周关。周关这些年心结也是老爷的心结,该解了!”
赵阿奶郑重的双手接信:“老夫人放心,我一定带回去。”
“去吧,路上小心点。”
老夫人心情不错的送赵阿奶出了院子,瞥见院外等候的竹夜,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位小兄弟面生啊!”她可以断定,不是容若的人!
赵阿奶解释道:“这是阿音的侍卫,今儿帮我赶车一块来的!”
老夫人拍拍赵阿奶的手,欣慰的笑了:“你得了一个好孙女啊!”
“还是托老夫人的福。我这辈子福报够了!”
赵阿奶笑眯眯鞠躬告退,跟着顾初出府,一路出城回崖口村去。
容若得了信,直接交由竹夜同田契一同送去了虎头寨交给周关。
那是顾真的亲笔忏悔信,当初对周关妻子事情的愧疚、自责,以及他离开的惋惜,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镇国威武大将军对现实的无能为力。
他为此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将军,失去了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士!是他一辈子唯一无法弥补的遗憾!
周关看完信,没有任何起伏,心底却真正的释怀了。他很庆幸,他选对了路!
中秋已至,大家却没有节日的欢乐,照旧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勉强用水撑饱肚子,得到的那点牛肉,像是宝贝一样藏着,每日切上薄薄的一片,足以煮一锅汤,够一家子尝个肉味。
立秋之后,已有一月无雨,国库空虚严重,凤凌睿与林顾山及六部之人商讨之后,不得不再次请上文卿,询问何时有雨?
文卿立在御书房中央,向凤凌睿深深鞠了一躬:“启禀皇上,臣近日观测天象,发现此次灾害久久难平是因为京城外有血光之象冲煞天宫,凤国的气运星被挡。若想解救气运星,必须找出血光之灾的源头。”
凤凌睿急问:“何为血光之灾?灾害难平,路上饿死骨比比皆是,难不成那些也算血光之灾?
文卿回:“非也!此血光之灾是因为某样信仰被毁。”
“信仰?”
文卿说的讳莫如深,凤凌睿不是很理解。
文卿解释道:“简单了讲,便是百姓所奉圣物被杀,也就是有人罔顾法纪,偷杀神牛!”
凤凌睿一听,重重拍桌而起:“岂有此理!竟然真有人敢视纲常法纪不顾,挑衅国威!”
御书房内的大臣们纷纷垂了头不敢吭声。若说偷吃牛肉,在座的怕是谁都跑不了。遂各个心虚,不敢进言,生怕自己被国师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