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圆滑的小丫头
“小舅舅，对面雅阁里的人你认识吗？”
林云音望向那道奇怪目光投射来的地方，那处雅阁镂窗之后，隐约坐着几个人。
赫连芃向那处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道：“那边是太师家的公子爷。太师你知道吧，文臣之首。因为赫连家文武都有，皇上忌惮，所以给了太师辅政的权力，和太尉一文一武，用来制衡赫连家。
既然是制衡关系，他们两家人对咱们家人自然是仇视的。你不用管他们，横竖没眼瞧，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说话间，客栈老板亲自送了点心过来。“小公子，您慢用！”老板点头哈腰的摆好点心，不敢多打扰，识趣地退下。
赫连芃将那盘乳黄莲花瓣的点心推到林云音面前，哄道：“你难得来，多尝尝。这可是凤国吃不到的东西。”
“谢谢小舅舅！”林云音捻了一小块放到嘴中小口品尝。
“月楼里的艺师全国数一数二，你就算在这里见到王爷、皇上都不稀奇。”
赫连芃指着台中抚琴的女子，“那是安城最好的琴师，沁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许多大家公子、文人骚客慕名而来，就是为了一听琴音。尤其太师家的公子爷付明最喜欢！”赫连芃眼神瞥向付明那边，眉梢一挑，神情耐人寻味。
林云音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是付明爱慕沁姑娘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没什么毛病。只是赫连芃喜欢来这里又为了什么？
林云音试探性的问：“小舅舅，你经常来月楼？”
“还行吧，偶尔来听听曲，接受一下高雅文化的熏陶，免得我爹说我不懂风雅，有失赫连家的脸面。”
鬼才信他的说辞，人真正的气质哪里是听两首曲子就熏陶出来的。
楼下琴音缓缓结束，沁姑娘抱着长琴下台，很快丝竹声起，只见一名红衣纱裙的曼妙女子从天而降，宛若仙子般飘落舞台上，婀娜的身姿配上柔美的身段，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妩媚却不耀眼的脸上一颦一笑尽显芳华。
赫连芃不由盯着多看了两眼，在对上台上人抛来的媚眼时，又慌忙转过视线与林云音说话：“音儿，你可会琴棋书画这些？”
林云音将他一瞬的慌张看在眼里，却没有戳破，顺着他的话摇头：“没有。我只跟着哥哥学写字，偶尔会随意画两幅。”
“哥哥？”赫连芃发现猫腻，“你哥哥不是在林家没出来么？你跟哪个哥哥学的？”
林云音如实回：“寄住在赵阿奶家的哥哥。”
赫连芃忽然会意一笑：“这么说，青梅竹马喽。”
林云音大方承认：“是啊，同吃同住同睡，那不就是青梅竹马么。”
赫连芃嗅到了爱情的腐臭味：“你们定亲了？”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定亲一说。”
林云音平时说归说、闹归闹，但是婚姻大事，还是郑重点好。她不在乎礼数，难保容若不在乎。更何况，容若不可能一直住在赵阿奶家，以后她也不能胡乱缠住他不放吧。
赫连芃却道：“这有什么，你告诉我他的家世，我让舅舅找人上门说亲，让他入赘我们赫连家不就行了。即便你们还小，给你当个童养夫也不错！”
林云音差点惊掉下巴，她怎么也没想到，赫连芃对婚姻之事如此开明，童养夫都可以！
“小舅舅，您的思想好开化。”
赫连芃一本正经的教导：“真爱难得，两小无猜的感情最珍贵，且行且珍惜！别小时候有条件有机会犹犹豫豫，长大了错失良机、追悔莫及！”
“我还小，哪知道什么情情爱爱的，倒是小舅舅你，你来月楼，怕不是赏舞喝茶，而是看跳舞的人的吧！”林云音借机拆穿他的小心思转移话题。
赫连芃笑笑，大方承认：“佳人矣，君子求之。美人矣，公子赏之。”
说话间，一个清婉的声音在林云音身侧响起，“小公子，不知可否借贵地歇歇脚？”
林云音偏头看去，竟是刚刚台下演奏完毕的沁姑娘。
柳叶弯眉、含情秋波，皮肤白皙、知书达理，乍一看，竟像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赫连芃扫向她，客气的打招呼，大方的邀请：“沁姑娘，请坐！”
“多谢小公子。”沁姑娘施了礼坐在林云音旁边，瞧着林云音笑道，“这位就是小公子的外甥女吧。刚刚兰姨说了，我就好奇，赫连家的孙小姐是什么模样，就想过来瞧瞧，真是个水灵的小美人！”
林云音礼貌的笑笑：“沁姐姐好！”
显而易见，这位沁姑娘心仪赫连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赫连芃完全没有察觉到美人心意。
“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音儿。”
“音儿，真好听。”沁姑娘拉着林云音的手，看向台上曼舞的人，热心的讲解，“台上那位是月楼的台柱子，月舞，才貌双全、歌舞一绝。是不是很好看？”
林云音点头：“嗯，舞好看、人也好看。”旋即有回头看向沁姑娘，甜甜的笑道，“沁姐姐也好看！”
沁姑娘不禁捂嘴笑道：“小嘴还挺甜。”
林云音又道：“刚刚小舅舅还夸沁姐姐呢。沁姐姐琴艺一绝，人又长得美，博得君子青睐。就连太师府的公子爷都对您倾心不已。郎才女貌，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叫人敬佩不已。
不知道付公子有没有向姐姐表明心意。不像小舅舅，明明欣赏月舞姐姐，却只敢远观不敢上前一步，真是急死人了！”
沁姑娘一听，心顿时凉了大半，有些局促的搅着手帕，面上保持些微尴尬的微笑，“这样啊，我不知道唉。若是小公子爱慕月舞，大可直接向月舞明说。月舞性子好，不会介意的。”
赫连芃有趣的歪着头看向人小鬼大的林云音。
她这一番话，故意将明里暗里的关系都挑明了，这样一来，大家心知肚明，行事自然有了分寸，也不会徒添误会。真是个圆滑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