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洛柔
养心阁近侍黄悯行上任之后，便是有意剔除我的党羽，想着换成他自己的人。
福子说有好多兄弟不是被他收买了，便是被他赶去了别的去处，或者也有的无缘无故便是消失了。
这几日，福子找我说他们现在已经没了去处，想让我把他安排进翰林院。而我只不过是翰林院的一太傅而已，既没有实权又没有实力，如何能将他们安排进来。
月色之下，正是惆怅之间，一袭绛紫官袍的洛离递了一杯茶过来。
我抬眸感激的道了声谢，看他如此晚还未离去，便问着：“洛大人，怎的还不离宫”
今日并不是他值守之日，不知他为何会停留在翰林院。
他抿了一口茶，眼含笑意道：“哦，拟柔下午递来消息让我在这里等她。”
拟柔
我面色凝固，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神色，我皱眉，不知觉便说出了一句话：“拟柔是太女，洛大人应当是晓得的，大人应当……”
近日总有传闻说翰林院洛大人与太女举止亲密，两人恐是生在了一起。
如今看他神色，想来也并非是空虚来风。
“我不在意她身份。”
“可你这样会毁了她!”我恼怒的拍桌而起，震得那茶水思溢，吧啦作响。
“本宫说过，本宫的事不用你管!”门外站着一女子，扭头望去，正是多日未来学院的太女拟柔。
她跨步过来，瞪了我一眼，便要拉着洛离而去，还唤着：“洛离哥哥，我们走吧。”
一闻此言，我的怒火便是再也控制不住，脸上挂满了黑线，我喝道：“洛离，你若是敢和太女出去，明日你便不用来翰林院了!”
因着那日公主吵着要洛离做她太傅，圣上拗不过，便让他成了我的侍讲。近日来因着皇后提拔亲信，他便被提到了从二品少傅，官阶虽然没我高，但到底也是皇室宗亲，与我平级也是应当的。
看着他们自顾无人的走了出去，我气上心头，走过去便将洛离拉了过来，一巴掌呼在了太女身上。
“啪——”
太女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随即便是哭着跑了出去，嚷着要去找圣上，而洛离见了也想追去。
我看着我的手微微失神，无奈道：“今日我失言辱没了洛大人，明日便会去请罪。只是还望洛大人日后离太女远一些，莫要毁了太女。”
黑夜渐渐淹没，我撑头坐在那桌案前，等着养心阁来人。
果然不到一刻，养心阁便来了人唤我过去，我理了理衣襟，便随着他们去了养心阁。
未进养心阁，便听见太女的哭声，以及哭诉。
我躬身进去，几日未见，圣上的体子似乎有些好转，他盘腿坐在床上，一旁还有随侍的宫妃替他按着肩膀。他见我进来，便唤我过去说：“旭霖，尔过来吧。”
太女见了我便是哭的更伤心了，似是不愿意再看到我：“父亲呜呜呜……”
“圣上。”
我行了一礼，便正身站在太女旁边，侧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着的太女，她脸上赫然印着我的五指掌印，而我的右手好似也在疼痛抖着。
坐在床上的圣上开口问着我，似不敢相信：“拟柔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是尔打的”
依着太女的性子，想必便是将白的也能说成黑的，何况也确实是我打的。
太女又是圣上最喜欢的公主，贵为皇储，竟然会被一个臣子打，说来也是笑话。圣上的眉头在这时已是皱成了一团，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我又是看了一眼她，暗自叹气，巍巍跪在她身旁，同时从怀里拿出那一张金色的折子呈在上空，闭眼道：“是臣失手打的，请圣上治罪吧。”
许是听出了我的无奈，他命人接了我的折子后又让人搬了椅子，扶着我坐着，又道：“阿霖，你说一说方才是怎么回事”我怎敢坐着，我当即下了椅子说道：“圣上，太傅一职臣难以担任，请圣上允了臣的请辞。”
圣上闻言便从床上下了身来，拿起手里的折子，直接扔进了火盆，我讶异，便是知道他的意思，自然是不允的。
“拟柔是否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尔或者是有什么失德地方”他盯着哭着的公主，好似已经洞悉了一切，那不悦的神色又袭了他的脸。
“没有，是臣无能。”有一瞬无力感顿生，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似是宽慰：“无妨，朕唤尔过来不是为了质问，拟柔跋扈定是有什么失德地方。尔的性子朕是晓得的，定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夜晚烛火通明，圣上将那侍圣的妃子送了回去，挥退了在房里的宫人，留了我与太女拟柔在屋里。
“啪——”
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在殿里，伴随着是拟柔的尖叫声。
我心惊，还来不及看过去，便见圣上又是一巴掌给她落了去。
太女的嘴角滑着两条血丝，随即便是她的哭声：“啊!父亲……呜呜呜……”
我见着圣上挥手还要落下的样子，我急忙闪了过去，拦下他的手，我道：“圣上!圣上!!”
“早前，朕便听闻你与翰林院洛离走的极近，想着有你太傅在，你定会收敛。但是竟未曾想你竟然会为了那洛离几次羞辱太傅，更甚逃课。你把朕当了什么”许是气上心头，圣上有捂着心口咳了起来，我连忙拍着他的背，扶着他坐在那椅子上。
他又看着怒目而视我的太女，又道：“你也不用怀疑是太傅告你的状，你当真以为朕将你交给太傅，就不管你了”
圣上不知从哪里拿出很大一贴白纸，就连我看了也是愕然的。
他将那贴纸狠狠甩在她的脸上，散落在地上，皆是白纸黑字写着她的日常活动。
太女伸手拿起一张，看着，这一张正是太女那一日逃课跑去约着洛离离宫去玩的事。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圣上，似是想要解释：“父亲……”
“你若是做不了这太女之位，便也不用做了。咳……咳……咳………”
圣上又是咳嗽了起来，我去桌案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道：“圣上。”
他喝了以后便让太女下去了，我无奈的看着太女离去的身影。
我以为圣上只是随口一说，想要废太女一事，未曾想，他当下便和我说着，关于废太女一事。
我道：“太女年幼，不知许多人盯着，稍年长一些便是明白了。”
“倒是朕疏于管教，她年幼时，未将她带在身边。若是在身边，又岂会如此性子。”
明月上空，服侍着圣上睡下后，我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