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只烤鸭
周围的同学们耳朵都挺尖，一听周凤鑫要去，纷纷停下手头上的事，侧耳倾听起来。
叶雯还在继续安利：“真的特别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鸭。”
周凤鑫一愣：“啊？烤鸭啊……”
她已经有点迟疑了，这不怪她，她以前也吃过不少的烤鸭，往往是闻着香，一吃就腻味的不行，久而久之就对这玩意儿敬谢不敏了。
叶雯一看她面露抗拒，激动的都快手舞足蹈：“你相信我，特别好吃，皮脆肉嫩，肉汁丰盈，一点都不油腻。”
廖聪笑嘻嘻说：“我看你就是馋人家老板娘漂亮吧。”
“你少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叶雯瞪了他一样。
“啧。”
隔壁组突然有一道不耐烦的目光投来，看到他们看过去，她只是收回目光，重重的翻开书页，小声道：“吵死了。”
叶雯连忙收声，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激动了。
周凤鑫却白了那人一眼，道：“还没到上课时间呢，我们班就来老师啦。”
那人瞥了一眼周凤鑫，然后又啧了一声，开始看书。
“啧啧啧。”周凤鑫学着她的样子啧了几声，被叶雯拉了拉手臂才作罢。
说他们很吵的那位女同学是他们班班主任的女儿，平时特别被关注，还是个学习委员，一天到晚的在学习，她总是来的最早，走的也挺早，不过那是为了回去学习。
作为一个一天到晚在学习的人，她总是见不得别人闲聊，远一点的她也不说什么，近一点的就要被她啧上几声。
本来还没什么，偏偏周凤鑫是个脾气不好的，每次都要回怼上几句，搞得两人关系越来越差，是平时在路上遇到了都要互相白上一眼的程度。
放学之后，叶雯带着周凤鑫和几位男同学一起去了那家小店，他们还有点迟疑。
“看上去很普通啊。”
“这家店叫‘一家饭馆’？”
“好奇怪的名字。”
“是叫‘一家’还是叫‘一家饭’还是叫‘一家饭馆’？”
“好杠啊你——嗯？上面写了什么？”
在小木牌的下面多了一张纸，上面写着：
新店开业，全场一折，最低至40元一份，现有鸭翅赠送。
目前每日售卖10只烤鸭。
“一折还要40一只？”
叶雯纠正道：“是一份，只有腿，或是鸭胸肉之类的。”
“这么贵？这原价得几百块了吧？抢钱呢？”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这地方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高档餐厅，这个定价属实是有点离谱。
叶雯也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忘记提前说了，不然我们去吃别的东西？”
“走吧，今天我请客。”周凤鑫说。
她这话一出，男同学纷纷变了脸色，廖聪连忙说：“别啊，哥几个也不是吃不起，就是觉得这定价离谱，搁这儿把客人当冤大头呢？”
“对呀，又不是什么三星餐厅、五星酒店之类的地方。”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食物的高价格，肯定得有其他的因素在，这里要氛围没氛围，要格调没格调的，我实在想不通这老板怎么能收费这么高。”另一位同学推推眼镜，也觉得十分离谱。
“唯一的卖点只有每天只卖10只鸭子吧？可是对于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店，这也算不上卖点，甚至是自寻死路。又不是网红店，名不见经传，谁会来啊。”又一人也说。
叶雯干巴巴说：“可是真的很好吃啊。”
这时，一辆车开过他们身边，开进了饭店里。
廖聪一看，一本正经的推理道：“作为一家刚开业的小店，就能有开着豪车的客人来光顾，想来老板娘是个有钱人，不然就是和有钱人有联系的，开这个店要么就是富婆的游戏，要么就是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如此一来，这个定价也就不奇怪了。”
说话间，把车停下之后，车里的人走了出来，众人稍微顿了顿。
叶雯说：“这是老板娘的丈夫。”
众人又是一顿。
“看来是富婆的小游戏。”廖聪一本正经下了定论。
叶雯还想说什么，周凤鑫就说：“墨迹个什么，我都饿死了，你们不吃自己找其他店去，今天我就要在这里吃了。”
“当然要。”廖聪说，“我倒是要看看到底好不好吃。”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了正在脱外衣的老板娘丈夫，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拿了菜单给他们。
“谢谢。”叶雯红着小脸说了一声，拿着菜单和他们坐下的时候。
沈山河已经端了几杯水过来，放在他们的桌上，随后他把托盘拿会厨房，和暮秋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忙吧。”暮秋看到他带了一堆文件回来，估计是把公事给带了回来。
“好。”沈山河点头。
暮秋说：“不过你可以帮我先去点单，作为报酬，我会把处理完之后剩下的边角料全都给你端到书房去。”
“好。”沈山河也不介意是不是边角料，在他看来都能吃，而且哪怕是边角料也很好吃。
他当然可以作为客人去点单，但是一想到那些好吃的边角料都会被她扔掉，他就觉得很不好。
这是早年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时留下的习惯，看不得浪费食物的行为。
早些时候，他妈妈一个人带着他去了一个小镇生活，物价不高，不过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他妈妈就去学做木工，算是工资比较高的，但也比较累，还得带着他，更是休息都没空休息，他也是懂事早，七八岁的时候就会煮饭，热菜了，也会帮忙做家务。
那会儿他还会把隔夜菜拿来热着吃，不过这些年改掉了这个习惯，不是因为有钱，而是因为知道这不健康。
刚刚还分析的井井有条的同学们，在看到沈山河之后，一个个安静乖巧了下来，不为别的，只是觉得这个人莫名的有点恐怖，是那种让人觉得要是惹到了他，会被抓起来虐杀的恐怖气氛。
“决定好要点什么了吗？”沈山河朝这些年轻人微笑。
众人一抖，笑起来更恐怖了。
沈山河对于自己的恐怖气质丝毫没有察觉，还在耐心等待。
叶雯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好比中午的时候，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她还想点单，这一点可是温柔的老板娘都没发现的。
起初她也觉得这位帅哥有点可怕，现在却觉得他很亲切，于是起了个头说：“可以点一整只吗？”
“唔。”这似乎让他有点为难，他说，“我去问问。”
“好。”叶雯点点头，期待的看着他。
沈山河笑笑，转身去了厨房，把客人的诉求告诉了暮秋。
暮秋也有点迟疑，这主要和她的生活有关系，她一向是在外面就餐厅怎么做怎么吃，而且往往也是去均价几千起步的餐厅，也不会有直接上手的可能性，更别说整只鸡鸭的上，哪怕是鱼，也是切成薄薄的一片，一碟只有一点点，只有在家里的时候会想怎么吃怎么吃。
沈山河见状说：“学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估计食量也比较大，只是多吃米饭，营养方面会跟不上。而且这店的位置，或许也不适合搞高端饭店那一套。”
“嗯……”暮秋思索一番说，“你说的对，不过我想学生也很少会来这里吧，过几天就会恢复原价。”
沈山河说：“那就作为新店开业的一点小惊喜。”
“这倒是可以。”暮秋笑着说，“也省得我加工了，那你就帮忙来端出去吧，在你端出去的时候，我帮你处理一下你的晚饭——今天你想吃什么？”
沈山河有点惊喜：“还可以点菜？”
“当然。”暮秋说，“隔壁的大叔来过，带了一堆人来，今天的鸭就剩下三只了，如果他们点的多，那我们就吃别的。”
“好。”沈山河去大厅和他们说了一下。
叶雯说：“那我们先点上两只吧。”
廖聪很谨慎，他问：“一只的价格是多少？”
在外面吃饭，最忌讳的就是点菜单上没有的菜了，遇到黑心店家，还会故意狮子大开口。
沈山河说：“160。”
暮秋为了端出去的时候好看，只有鸭胸肉和鸭腿的部分给切了下来，剩下的部分全都进了他的嘴里。
成本都不止这个价格，甚至可以说是亏大了，更别提边角料的菜和酱汁了，她那个酱汁熬了一晚上，用的鸭架子和各种骨头熬的。
所以就价格来说，目前确实是赔本赚吆喝。
廖聪这才点头：“那倒是不贵。”
周凤鑫说：“那就来四只吧？我们人还挺多的，再来六碗米饭，有炒菜吗？有饮料吗？”
沈山河回答：“只剩下三只了。没有炒菜，会有一些解腻的配菜，有米饭，没有饮料，只有酒。”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有点懵，没想到这看上去冷冷清清的饭店，还真卖出去了不少啊？
这就让人很期待了，难不成还真很好吃？
周凤鑫说：“那就来三只，米饭还是六碗，酒就不用了，我们喝白开水就好，谢谢。”
她把菜单递给沈山河，沈山河接过之后进了厨房一看，暮秋正在处理蔬菜，她这次没有把黄瓜给切丝，而是胡萝卜之类的东西，都用工具弄成了可可爱爱的花瓣形状摆放在整只鸭的周围，又直接放了写生菜整理了一下形状，酱汁是直接放在小碗里的。
整体看上去很可爱，卖相就很漂亮。
不过……鸭屁股被她给切掉扔了。
不愧是你。沈山河很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