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养花(十五)

    “师父已等候多时。”小道童探着头，招呼着他们快些。

    小道童并不知道李蔑他们什么身份，来时师父只让在门口等着，说是会有客人前来拜访，把人引进来便是。

    穿过桃林，过拱门入内院。院中早已温了两杯茶水，而石桌旁正坐着位身姿卓然的道士，显然早已恭候。

    玄都观建观几百年，掌观掌事也历经数代。而其中最被人说道的，则是玄都观现任掌观寒灵子，一百来年容颜未变。

    素韫看不清此人什么路数，想着如此年轻，道行也不会太深。

    寒灵子抬眼便瞧见了他们，示意他们坐下。

    李蔑挽着素韫坐下，手离开时，下意识轻拍了两下素韫的手背。

    这道士一直看着她，看得素韫本就紧张的心更加慌张。

    寒灵子浅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木盒来。

    这人男生女相，笑起来时竟带着种温婉，但丝毫不显女气。

    他把木盒推到了素韫面前，问道：“这可是你的？”

    素韫缓缓把木盒打开，里面放着颗丹药，不正是那日赠与泽羽的？

    桃花丹怎么会在这人手里？难不成是泽羽送的？

    就在素韫陷入沉思猜测中，只听寒灵子又道：“看来就是了。”他低头提起一旁茶壶给自己杯中续上新的茶水，“也算物归原主。”

    素韫小心谨慎地看着寒灵子，转而又看向身旁正气定神闲品着茶的李蔑。

    事情好像没有预想那般发展。

    之后寒灵子又拿出一物件，是块精致小巧的玉佩，上刻有朵朵桃花。

    寒灵子：“看你修行有些迟缓，这可助你，望你早日修得正果。”

    看着那玉佩的确是个稀罕物。素韫语塞，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从未谋过面的道人，会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

    “师父今日又要走了吗？”李蔑轻轻搁下茶杯，淡声问着寒灵子。

    寒灵子：“马上启程。”

    “下次再见师父，不知又是何年何日了？”

    寒灵子笑而不语。

    寒灵子送他们一路出去，穿过桃林的时候素韫留心多看了两眼。

    李蔑扶素韫上马车，而自己却没有立即跟上。转而又回到寒灵子身旁，掏出袖中一方布帕，递到寒灵子面前，“弟子前几日突发怪病，细查无果，师父能否帮我看看？”

    那方帕上是残留的药渣，药渣水染了色使得原本米白的布帕泛了黄。

    寒灵子托起方帕接了过来，指间碰触，又扇闻了几下，面露踌躇。片刻才把东西还到李蔑手中，“你去问问司天监的人。”

    李蔑：“司天监？”

    ……

    等他们的马车已走的很远，寒灵子都还站在原地。

    他收徒不多，而李蔑也算其中特别的一个，他身上担负着许多东西，从小心思便极深。作为师父他帮不了他什么，加之长年不在长安，终是亏欠了他。

    就在寒灵子陷入沉思中，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说好内院等我，怎么就跑门口来了，找你半天。”

    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寒灵子这才放松下来。

    来人是李亦行，是与寒灵子结伴云游的人。他性格直爽，说话声音总是很大。

    寒灵子抿着嘴，看着大包小包拎着的李亦行有些无奈，“走吧。”

    这脚刚迈出一步，结果被李亦行又拉了回来。

    李亦行：“哦豁，还有个东西没带，等哈，我去拿，哈哈儿。”

    寒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