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泪吻
十一月十一日是燕涵的生日,赵寻的心里始终牢记着这个特殊且重要的日子,它马上就要到了。
赵寻将自己和燕涵从相遇相识到相知相爱的故事告诉了尚源,尚源深受感动,又临燕涵的生日,于是尚源便答应帮助赵寻向皇上求情,皇上在尚源的恳求下才答应了此事,并给赵寻较长的时限。
赵寻等不及让宫中的人驾车送他,他独自骑着尚源送的安驹归心似箭地赶了回来。
明天是燕涵的生日,他不想让燕涵落泪伤心,想到往后他们渺茫的充满未知的日子,他只想趁这有限的日子把最快乐的东西留给燕涵,于是,他假装得很淡然,若无其事的样子。
像上次韵然的生日一样,他们四个人一起待在燕涵家里,吃菜喝酒,还有赵寻和燕涵同吃一碗长寿面。
这次的赵寻总是一直笑着,将最温暖的眼神传递给大家,他却没有再给燕涵任何的承诺,因为他知道,给的承诺越深,也许只会伤她越深,只会责怪自己越深。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韵然便眼神示意,最后拉着宝怡出去了,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燕涵和赵寻。
“谢谢你陪我过生日!我今天真的很开心!”以往几乎滴酒不沾的燕涵,偏偏在这一天喝了不少酒,她脸色红晕,手里举着酒杯对着赵寻说道。
“我——”赵寻想要说他会陪她过每一个生日的时候突然停下了。
“我带你回去休息,你喝多了!”赵寻转而转换话题道。
“我没喝多,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喝酒,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是我认识你之后的第一个生日,而且我一说你就记住了,我就很高兴,我也记着你的生日呢,三月二十五日,到时候我也会陪你过生日的!”燕涵醉醺醺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句。
赵寻看着眼前昏昏欲睡的燕涵,没有说话,轻轻把她抱了起来,缓缓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就那样静静地守在她身边,他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却张不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我的生日!”
“赵寻也在,赵寻也来了!”
燕涵因为酒烧的缘故,身体不舒服,翻来覆去地说着梦话,她的潜意识里或许怕赵寻忘记她的生日,才会说出这样的梦话。
“傻瓜,你的生日我又怎会不来,好好睡吧!”赵寻给翻来覆去的燕涵盖着被子说道。
看着燕涵安静地睡着了,赵寻这才悄悄离开。赵寻到府上见到赵母后,便将皇上赐婚之事告诉了她,赵母知道赵寻喜欢燕涵,也觉得这样确实对不住燕涵,于是便将赵父年轻时送给她的项链给了赵寻,希望赵寻将它送给燕涵,也算是留个念想。
翌日,在宝怡的配合下,韵然被叫了出去,赵寻来到了燕涵身边。
“燕涵,昨日我没有送礼物给你,现在就让这条项链代表生日礼物送给你吧!”那是一条黑色细绳子系着的白玉项链。
“不用了,你上次送的手镯我都没戴呢,我不需要这些的!”
“不行,这个你必须戴上,一刻也不得离身,我来给你戴上!”赵寻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啊?”
还在问为什么的燕涵早已被赵寻开始戴起了项链。
“那好吧,我就一直戴着不摘!”燕涵摸着项链应道。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觉得恨透了我,不再爱我了的时候,你就可以摘下它扔掉了!”
“……”燕涵被赵寻突如其来的奇怪的话蒙住了。
“赵寻,你在说什么?”燕涵带着疑惑问道。
“没什么,只要你快乐开心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要管!”赵寻继续着燕涵听不懂的话。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没事,你告诉我,我可以面对、可以接受的!”燕涵似乎发现了赵寻的异常,关切地安慰道。
“没有。我带你去个地方!”赵寻话罢便拉着燕涵出门了。
“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赵寻带着燕涵来到了“水府”旁边的森林里。
“这里不是我们相遇的地方吗?”燕涵扭头看向赵寻问道。
“是啊,我们相遇的时候郁郁葱葱,现在一切都变了!”赵寻转头看向燕涵道。
“这是正常的季节变换,春天马上就到了,很快这里又会变得郁郁葱葱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过来,好不好?”燕涵笑道。
“燕涵,你后悔遇见我吗?”赵寻没有回答,又问着新的问题。
赵寻冷不丁的这一问,让燕涵笑着的嘴角收了回来。
“不后悔啊,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的——你,你是不是后悔遇见我了?”燕涵顿了顿,不确定地反问赵寻。
见赵寻望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答话,燕涵一下子充满了紧张感和不安全感。
“我知道我,我身体不好,可能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我——”燕涵无限地放小了自己,怯懦地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傻瓜,你这么好,遇见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呢!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可能会害了你!”赵寻捧着燕涵的脸痛心地说道。
“不会的,你不要这么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不管你最后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埋怨你,都不会生气的,和你在一起哪怕三天五天我也已经满足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好不好?”燕涵似乎觉出了什么东西,流着泪说道。
“燕涵,你不要哭,不准流泪!”赵寻忙擦着眼泪道。
赵寻刚说完话,燕涵便抱着他的腰轻轻吻了过来,在寒冷的空气中,她的泪落在赵寻脸上,那般滚烫,那般热情,那般令人心痛。
也许是赵寻的“异常”让燕涵做出了这个出乎赵寻意料的行为,但这种看似异常的行为又会是真的异常吗?
赵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被燕涵的吻所感动,于是他也流着热泪配合着她吻了起来——这对他而言很不可思议,因为他已经决定不再伤害燕涵了,不再跟她那么亲密了,不再对她动情了,不再让她对自己怀有感情了,因为他深知那样只会伤她更深,最后只会让她更痛苦,但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这样做是在伤害她但自己还会选择这样去做。
赵寻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自责,以及对自己的恨和对燕涵的爱。
在这次的亲吻中,他就已经想好了和燕涵告别的方式——不辞而别,是的,他会坚定地选择不辞而别,他暗自下决心,只会伤害燕涵这一次,绝不能再有下次,若不选择这种告别方式,也许他又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怕自己会给燕涵留下任何哪怕一丝的念想,他唯一希望的,只是让燕涵尽快忘掉他,因为他无法做到太绝情!
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也许有两个——对方的绝情,或者跟另外的人在一起,可惜,赵寻都不能做到,对于燕涵,也许做到也是不可能的,无论赵寻有多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