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钢琴曲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即将迎来跨年，一中心血来潮举办了元旦晚会，除了高三的学生之外，高一高二都可以参与。
“嘉嘉，班主任找你说什么？”
徐南嘉坐到座位上，转身看着苏韵竹和陆子航好奇的眼睛，叹了口气：“班主任让我元旦晚会上去弹一首曲子，说别人班里都有节目，就我们班没有，不太积极，问我愿不愿意。”
“那你同意了吗？”
“能不同意吗，你是不知道班主任怎么跟我说的，那语气，那态度，从来没有过的好。”
说完，徐南嘉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模仿起来:
“徐南嘉同学啊，这个学习固然重要，但是校园活动也不能不参加是吧，你看啊，咱们班是二十二个班里唯一一个没有出节目的班级，你不是会谈钢琴嘛，要不要考虑一下？既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班级荣誉啊。”
话音刚落，她神情恹恹的看着两人：“你说说，我能不同意吗？”
苏韵竹摇了摇头“啧”了一句，“不过老师说的也挺对的，为了班级荣誉着想，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徐南嘉哀怨的看了看她：“是呀，这个时候就是大功一件了，我好像也只能帮着干一些这种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了。”
顾其琛正好走进教室，看着徐南嘉神情颓丧的样子，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徐南嘉抬头看了看他，又把事情重复了一遍，顾其琛听完，勾唇笑了笑：“这个建议挺好的，我很喜欢。”
徐南嘉：“？？？谁要你喜欢这个建议了？”
她撇了撇嘴：“说实话，我之前从来没有光明正大的在同学面前表演过钢琴，虽然之前经常参加比赛，但是在学校我还是比较低调的。”
顾其琛侧头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用低调，你这么优秀，有骄傲的资本。”
“咦啊！~你两要不要这么恶心人！”身后同时响起两声哀嚎，苏韵竹嫌弃的看了一眼顾其琛：“高岭之花跌下神坛了，我从此再也没有男神了！”
徐南嘉倒一脸不谦虚的模样，脸上的郁闷消散，抬手拍了拍顾其琛的肩头：“不错不错，会说话！”
顾其琛：“”
-
一转眼就到了元旦晚会这一天，时间是下午两点开始，就在报告厅内，徐南嘉也不喜欢化妆穿一些繁琐的衣服，干脆直接穿着校服上阵。
“不是吧老大！你就穿这个啊！”陆子航捏起两根手指揪了揪她的袖口，眼神里盛满不敢置信。
徐南嘉点头：“是呀，怎么了？”
陆子航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朝着另外一边点了点下巴：“你看看那边，她们都是化妆而且穿着很好看的衣服，你就穿个校服？”
“钢琴哎，那么高大上，不应该更加配上一身高贵漂亮的礼服吗？虽然我不是女的，但是我也很期待啊！”陆子航神情认真的看她。
徐南嘉：“”
“我倒觉得不错，校服本来就是青春阳光的，而且，音乐不在于穿什么，更加在于你弹出来的曲子和意境。”顾其琛在一旁沉默片刻后，接下这个话茬。
苏韵竹激动的拍起手，掌心向上，指了指顾其琛，回头看着一脸黑线的陆子航：“瞧瞧，瞧瞧，这个就是学霸，你看看人家的精神境界，多么有深意啊。”
陆子航委屈的瘪了瘪嘴：“好嘛，我不说了，老大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瞧着陆子航这副模样，徐南嘉也是觉得于心不忍，好好一个男孩子，整天被苏韵竹欺负，被她怼，也是蛮可怜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是我觉得这样穿比较舒服，但是在很重要很重要的场合上，我一定穿礼服。”话题的中心女孩抬手摸了摸陆子航的头顶，笑得一脸宠溺。
几人莫名其妙的笑出来，只有顾其琛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说实话，他也有一个小私心，他也很想看看徐南嘉穿着礼服的样子到底有多漂亮，可是一想到这样会让别人觊觎她，心里就莫名生出一股烦躁。
“好了好了，别在这耽误嘉嘉了，我们去观众席吧。”苏韵竹将几人推推搡搡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嘉嘉好好表现哦，我会给你拍照片的！”
徐南嘉对着她挑了挑眉梢，比了个“欧克”的手势。
顾其琛坐在观众席上逐渐没了耐心，说实话，要不是徐南嘉的节目，他还真没这么大的心思在这干等着。
“好了，感谢高二一班带来的大合唱，在歌声中，我们知道了不放弃就是最好的坚持，无论是对于学习还是其他，下面，请欣赏高二十七班的节目，钢琴独奏，演奏人，徐南嘉。”
“哎哎哎，到了到了，是嘉嘉的节目，快快快，手机录像。”苏韵竹拍醒一边昏昏沉沉陆子航。
顾其琛也抬眼看向舞台，工作人员正抬着一架钢琴往上面走，徐南嘉跟在后面。
没一会，四周一片寂静，徐南嘉对着台下微微鞠躬，接着坐在钢琴前，不多时，一首旋律响起，渐渐传遍每个角落。
苏韵竹激动的拍了拍陆子航的大腿，引得他一阵哀嚎，差点没疼死：“你干嘛！”
女孩举着手机，手都在微微颤抖：“这首曲子是嘉嘉自己原创的，之前给我发过视频，没想到居然会在元旦晚会上表演，啊啊啊啊，你们都有耳福了！！！”
一旁的顾其琛听完，心里默默诧异，没想到看着大大咧咧的女孩，在音乐的造诣方面确实厉害。
这首曲子刚开始是温和的音调，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些开心轻快的情绪在里面，渐渐到了高潮，曲子突然变得激烈，像是被困在牢中的野兽，努力的挣脱牢笼，重见光明，最后部分又变的舒缓，但是和开头不同，隐藏着莫大的悲伤。
底下的同学听的如痴如醉，顾其琛眼神锁定在台上，一直没有移开过。
苏韵竹吸了吸鼻尖，溢出一声叹息，陆子航问她:“不是吧？哭了？”
苏韵竹回头瞪他一眼，继续开口：“你要是知道这个曲子讲的什么故事你也会难受的。”
顾其琛来了兴趣，收敛起心里的异样，转头说：“什么故事？”
苏韵竹看了看他，缓缓讲述了曲子的来源：
“俄尔普斯是传说中乐神缪斯之子，善弹竖琴。”
“他以自己优美的琴声吸引了整个宇宙，山石、鲜花、大海、男女老少乃至野游生物都被他的琴声所陶醉。”
“后来，俄尔普斯爱上了欧律狄克，而欧律狄克不幸被毒蛇咬死，俄尔普斯发誓要下到地狱寻回自己的爱人。”
“他历经了很多磨难，就连上帝也被这伟大的爱情折服，在欧律狄克回人间时，提出一个条件：可以复活欧律狄克，但会抹去她所有的记忆，从此，她不再记得俄尔普斯。”
“为了自己的爱人，俄尔普斯在经历很久的挣扎之后便同意了，因为他觉得活着至少还能看她，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只要欧律狄克活着，他可以接受遗忘，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欧律狄克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是故事最终还是没有按照他的发展规律走，也不像小说里的那样，欧律狄克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起俄尔普斯，她爱上了另一个平凡的人类，并和他永久的生活在一起。”
听完故事，徐南嘉的曲子也结束，周围有些女生开始擦起眼泪，她们似乎感同身受，也为这悲伤的故事唏嘘不已。
顾其琛看着台上优雅谢幕的女孩，恍若一颗耀眼的星星，她站在哪，哪里就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