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把年纪了，心眼那么坏
西江月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
可玄天真人是船上所有人里辈分最高的，她也不敢对玄天真人不敬。
只能忍着不爽，默默在心里骂了这个老头几句。
玄天真人看她低头不语的模样，轻哼了一声，又抓着江渊的手，若有似无的内涵了一句。
“小渊啊，你以后做人可千万不要做那种两面三刀，背后议论人是非的！要做，咱们就做坦坦荡荡，正大光明的人！”
老人家字句铿锵，周围随秦家出行的人也都听见了，顿时全都不爽玄天真人。
“老先生，您糊涂了吧！咱们这样怎么能算背后说人是非？还不都是那丫头，看着就不太行的样子，让人不能放心！”
“没错，那小丫头看着就一脸不靠谱的样子，咱们说几句怎么了？真等到时候她给队伍丢脸了，才说的话，那就太迟了！”
“……”
听着那些人越说越来劲，把错全归结在顾嫣染身上，玄天真人翻了个白眼，也是无语。
他拍拍江渊的手，说：“这里乱七八糟的，小渊，咱走吧，还是去找个干净的地方。”
江渊点点头，他对师傅一向是毕恭毕敬的态度，但他对自家师傅为什么帮着顾嫣染说话，还是挺好奇的。
以他的修为，不能一眼看出顾嫣染的身份，还情有可原。可为什么，以师傅的修为，竟然也看不穿顾嫣染吗？不然师傅何至于帮顾嫣染说话？
虽然说那些人说的话，也确实太难听了点……
等到远离了那群人，江渊没忍住，低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点：“师傅，顾嫣染她可是……”
还没说完，玄天真人就立马拍拍他的手，冲他摇头，示意他道：“徒儿，那些话可不能在这里说出来。”
江渊顿时明白过来，师傅也知道顾嫣染是妖。
他更不解，“那为什么，师傅你还帮她说话？而且在船上的时候，秦家人待我们也算亲和有礼。”
“那群人有眼不识泰山，这次大会，真正的希望可全在顾嫣染身上。”玄天真人说着，一脸的希冀，“最后只能靠顾嫣染，所以那些人在她身后胡说八道，师傅心里才会不爽。”
“这些人啊，到时候沾的还是顾嫣染的光，现在还那么恶心说闲话……没救咯！”
玄天真人意味深长的说完，就呵呵笑着。
任由江渊一脸疑惑的样子，他也不再解释什么。
——
顾嫣染离开了队伍，跟着云樱去了东京，也就是石井所在的那座神社山顶。
快到秋天，街上飘着枯黄的落叶，行人来来往往，走得急切。
这个季节，上山的人却没几个。顾嫣染和云樱走上石板阶梯的时候，底下还有人拉住了她们，提醒了一句。
“石井师父的神社近期不对外开房，你们二位是要朝拜许愿买御守吗？可以去隔壁山庙。”
提醒她们的是个穿和服的女生，汉语说得不太流畅，断断续续的。
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懂，顾嫣染听完，摇摇头说：“谢谢，我们不朝拜不许愿，我们只是去找石井师父有些私事。”
女生听完，了然的点点头，松开手，微微低头，将双手合十，对她们说了一句：“好吧，那祝福你们。再见。”
意识到自己冒昧打扰了以后，女生便后退离开了。
之后也没人再上前，顾嫣染和云樱见状，便加快速度继续爬山。
神社占在山顶的高位，修建成古建筑的样子，飞檐斗拱，一眼看过去，年代感十足。
爬到半山腰时，已经能看到神社的大概全貌了。占地面积不小，好几个院连接在一起，是个大庙宇。
顾嫣染远眺着神社，遥遥看见神社门口挂着一块牌匾，写着“灵山”。
云樱在旁边解释，“灵山就是我们脚下这座山的名字，古人认为此山占地神妙，山中必定有灵，便命名为灵山。接着，就修建了灵山神社，并一代代传了下来。”
“所以神社是传承到了石井手里，并不是因为他才有的神社？”顾嫣染挑眉，轻问了一句。
“不是，”云樱摇摇头，“灵山神社是家族流传下来的，这一辈中有资格继承神社的人，是石井。所以神社才会到他手中。”
“拥护他的人很多？”顾嫣染挑眉，微微有些疑惑，“你跟过他，应该知道他有没有真本事。在你看来，他到底会玄学吗？”
云樱沉默了十几秒，然后点点头说：“我觉得他应该是会的，只不过他会的玄学可能是那种比较偏激，可以给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因为……”云樱说着，有些不太确定，“我撞破过他修炼，就是在他让我盯着水晶球的时候。当时水晶球有异动，我闯进他修炼的密室里，看见了很多黑色的气体，在他周身流窜。”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因为也就看到了几秒，然后就没了。”
云樱说完，有些泄气：“我当时顾着高兴，也没想过仔细看看。”
“黑气？”顾嫣染挑眉，忽然想起来什么，笑了下，说，“你忘记了吗，当初那颗圣灵水晶上面，也是被很多黑气负能量缠绕。”
“所以你看到的，是真的，只不过石井比我想象的厉害一点，能够自由控制自己身体中的邪念。他应该修炼了也不少年，不然达不到这种程度。只可惜，走错了路……”
有这份毅力，但凡肯吃苦，正经修炼的话，怎么也应该成为一代真正闻名的大师父了。
偏偏石井选了一条，最坏的路。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神社大门紧闭，顾嫣染和云樱站在外面，云樱到了这里就很紧张，不敢随意乱动，是顾嫣染去叩门的。
她动作不轻，连叩了好多下，吵的几乎整个神社里都能听见。
里面的人也不出意外，听着敲门声就直接生气了，大吼了一句：“不许再敲了！今天神社闭门，不接待香客！”
顾嫣染才不管里面说什么，只要门没开，她就一直使劲敲，不停下。
里面的人大概也知道，敲门的不是什么香客，所以气冲冲跑来打开门。
“找死呢！说了不许敲了……”走出来的是个打手，穿着短襟长裤，浑身都是肌肉，一脸的凶煞气息。
一看到打手，云樱就害怕的往顾嫣染身后躲。
而那打手，一看到云樱，立马眼睛就亮了，中气十足的对她吼道：“云樱？还真是你，还不快过来！石井师父等你好多天了！”
“快，跟我进去见石井师父！”打手说着，就想上前来抢人。
被顾嫣染拦住了，她在前，对着打手说道：“抱歉，她不会跟你走。”
打手神情一变，打量几眼顾嫣染，嗤了声，“怎么？你一个人又能怎么样？我今天就非要把她带进去！谁让她自己都送上门来了！”
说完，打手气势汹汹的上前，顾嫣染却开口说道：“等等，我们自己会进去。”
打手诧异了几秒：“？”
他懵了下，却看见顾嫣染护着云樱，绕开他，自动往神社里走。
打手顿时乐了，连忙在后面围堵着，丝毫不给顾嫣染跑的机会。
等到顾嫣染走到院中，打手大喝一声：“云樱回来了！石井师父！”
他声音很大，一点一点传出去以后，回音也一层一层传回来。
说完以后，院落的打手们都陆陆续续站了出来，个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不好招惹的样子。
顾嫣染看着他们，神情还算平静。
她真正会放在眼里，只有那个能让云樱很害怕的石井。
竖着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声响，依稀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左边传来。
顾嫣染便抬头，向左看过去，只见一条窄口深巷，连接着另外一间古院落。
而深巷中，穿着一身灰袍，看似高深莫测的石井，正疾步而来。
他也在看顾嫣染，与其说看，不如说是在观察顾嫣染。
上了年纪的人，观察打量人的时候，眼睛狭着，透着一股凶意。总能让人不适。
顾嫣染在他目光投来的第一时间，就皱眉了。
而石井看了顾嫣染几眼，狭着的眼睛，就轻蔑的收了起来，好像并没有把顾嫣染放在眼里。
反而他开始去瞪顾嫣染身后的云樱，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恨不得将云樱生吞活剥了。
“你还敢回来，呵呵。”石井走近以后，怪异的笑了一声。
他负手站在顾嫣染和云樱面前，“圣灵水晶和索命铃呢？你把我的东西丢哪儿去了？让你办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云樱一听见石井的话，就瑟瑟发抖。更别说石井刻意用了那种很压迫人的语气，跟云樱说话。
顾嫣染听着，就皱眉，看着石井，神色冷淡的问：“那个藏在云樱背后，对薄家少爷下手的人，就是你？”
她漂亮潋滟的眸子，落在石井身上，像是有些嫌弃，“我倒是没想到，真的有人可以一把年纪了，心眼还那么坏。”
说完这话，石井脸色当场就黑了，对顾嫣染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