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染染她是我的命
“西江月太太是厉害，可顾小姐的厉害，也是我亲眼所见的。她们两位我一样都很尊敬，并没有差别对待好吗！”
秦深说完，怕这些人再继续指责顾嫣染，忍不住帮顾嫣染解释：“而且嫣嫣她是因为有别的事耽误了，才会来迟。我早上不就跟你们说过了吗？”
他说着，语气也逐渐软下来，“各位大师们，我知道你们都很厉害，个个有名气有本事，可是咱们毕竟已经连败好些年了！队伍里多进点新鲜血液，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一口气说完，那几个自恃辈分高的人，果然不敢再多话。
毕竟前几年输得惨烈时，都有他们在。
而西江月太太和顾嫣染，是今年队伍里唯二新增的人。
希望基本就寄托在这两个女人身上了。
可很明显，这些人更信任西江月，没几个看顾嫣染顺眼的。
因为顾嫣染看着年纪实在太小了，看起来也就和秦深差不多大点，这么小，又能有什么渊博的玄学知识呢？更别说跟人比拼术法符咒了……
哪怕身处一片不看好的眼神里，顾嫣染也依然没什么反应。随便这些人说什么，都影响不到她。
她甚至听完这些话以后，转头看着秦深，慢悠悠地问道：“现在可以上船了吗？大概多久可以开船？”
她这么问，是担心薄烬衍会不会突然醒来。
虽然说她走的路不是寻常路，可薄家势力很大，假如她一天还没离开华夏，就很有可能会找到她。
秦深见她没有生气动怒，心里也一下松了口气，然后带着点讨好的语气说：“本来打算今天一早开船的，可是你说了要来，所以我们一直在等。”
“既然嫣嫣你现在来了，那我们现在就上船吧。人已经齐了，我去告诉船长，可以开船离开了。”
顾嫣染点头，说：“好，时不我待。早点走，以免夜长梦多出差池。”
一行人陆陆续续都上船了。
穿红旗袍的西江月太太，临上船时，转过身来，用正眼上上下下扫了顾嫣染一圈。
然后语气很轻蔑的说道，“你这个年纪，还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秦深对你那么狂热，像脑残粉一样……你真的会玄学吗？别回头捣乱，害我们吧？”
顾嫣染微微皱眉，回击她道：“你要是一定要这么以貌取人的话，也别怪我直接了。”
她说着，轻声咳嗽了下，看着西江月眼尾出现的几条皱纹，语气是同样的轻蔑：“看你面容都老成这样，别到时候东京都还没到，就先死在船上了。”
西江月画着精致全妆的面容，顿时有一丝破碎，她瞪眼，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顾嫣染。
语气透露着凶狠，说道：“我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是真有本事，还是假的！”
“拭目以待。”顾嫣染呵了声，领着云樱也上船去了。
秦深知道那几个人都对顾嫣染有意见，所以把她跟云樱安排在了双人套房里。
另外几个则都是单间。
顾嫣染进了房间里，收拾了下行李，船就已经开始启动了。
驶离港口的时候，绵长的汽笛音又响了一遍。
像是告别的号角。
顾嫣染内心忍不住惆怅了一下，可很快她就清醒过来。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那么前尘往事都得学着放下。
而顾嫣染一向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所以她没有伤感太久，趴在套房的舷窗口，意兴阑珊的望着外面的夜景。
海面上的夜并不黑，因为头顶始终挂着一轮温暖而明亮的圆月。
月光照在海面上，静谧幽暗。
而船行驶的时候，会划开水面，荡漾起一圈又一圈波纹。
这种有几分醉人的景色下，顾嫣染渐渐的，有些昏昏欲睡。
她撑着手臂，在窗台上睡着了。
云樱放完行李，看见顾嫣染趴在窗户口睡着，怕她着凉，连忙拿来了空调被，给她盖在身上。
睡着的顾嫣染，做了个寓意并不怎么好的噩梦。
梦里薄烬衍知道她离开以后，整个人变得阴暗又可怕，一直沉浸在她离开这件事里，完全陷进去了。
甚至他都开始不顾自己的腿，哪怕腿明明刚好起来，也没有及时去锻炼，反而还各种自虐，任由腿僵硬受伤，也不在乎。
顾嫣染梦里就有些受不了，醒来更是觉得胸口都喘不过气来。
她艰难地拍了拍胸口，想着梦里薄烬衍自虐双腿的场景，还是觉得忧心忡忡。
她忍不住掐指，算了一卦。离卦，为虚……但虚中却有救。
还好，薄烬衍虽然会对她离开这件事难以理解，但起码他不会真的自虐双腿。
果然，梦都是假的。
顾嫣染放心了些。
——
薄烬衍是在被顾嫣染喂药以后的第二天深夜醒来的。
临睡前，顾嫣染说的那句话，让他难以忘怀，即使睡着入梦，他也格外不安心。
总觉得有什么预兆，在把他最深爱的人带离开。
所以等他心惊胆战的从梦里醒来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顾嫣染的房间里找人。
寒冷的夜里，他穿着薄薄的睡衣，却仿佛感觉不到冷意一样。
在走廊上，碰见了守护着他的宋林。
薄烬衍一脸严肃，第一句话就是问：“看见顾小姐了吗？她人在哪里？”
宋林愣了愣，然后说：“都这个点了，顾小姐肯定在房间里休息。我看着她回房的。”
即使听他这么说了，可薄烬衍也并不安心。
他快速跑到顾嫣染的放门口，然后深吸一口气，敲门问道：“染染，你在房间里吗？”
他一边问，一边在心里想，也许只是错觉而已。染染对他那么好，不可能会说那些话的。
他甚至怕直接闯进去，顾嫣染会不高兴，所以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直接敲门。
但敲了一会，没有任何回应。
薄烬衍的情绪逐渐有些烦躁了。
宋林在后面，看着自家少爷越来越暴躁的动作，心里也渐渐的开始有些不安。
他试探性的开口，“少爷，您别着急，也许顾小姐睡得比较熟，没有听见……”
薄烬衍回头，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烦躁，“把门给我踹开！”
他都说了，宋林也只能照做，三两脚将门踹开以后，薄烬衍第一时间冲进去。
进入之前，他心里还藏着一丝丝希冀，盼着可以和宋林说的一样，他的染染只是睡得熟，没有听见而已。
可那扇门一推开，看见卧室里空空如也的画面，薄烬衍心脏都开始痛了。
他不死心，掀开床上的被子，又看了一眼床下……
“染染，你是不是在跟我玩捉迷藏？你快出来吧，再找不到你的话，我真的会被吓到的。”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转过身，打开衣柜和浴室洗手间，都挨个看了一下。
全都没有人……
敞开的衣柜里，还放满了一排排顾嫣染的衣裙。
薄烬衍手掠过上面挂着的每一件衣服，全都带着顾嫣染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
可偏偏顾嫣染本人却不在。
他拿起顾嫣染日常喜欢穿得那件裙子，紧紧攥在手中，语气格外迷茫：“染染，你到底去哪了……”
看着空空的房间，宋林也懵了。他愣了愣，说道：“少爷，我一整晚都守在外面，都没看见顾小姐出去过。”
薄烬衍置若未闻一般，自顾自的说着，“染染，我本来还想过两天就向你求婚，把我能有的一切，都交给你。”
“在我心里，染染才是最值得我交付余生的人啊……可是染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里，难以自拔。
“还是说，你以前对我表露出的善意和温柔，都是骗人的呢？染染，那你的演技也太好了，既然是骗我，那为什么不能一辈子都骗着我……”
“你这样突然不告而别，让我以后要怎么办呢？我要守着那些有你的回忆，从此空度余生吗？”
薄烬衍说着，悲恸万分。
他眼角甚至有眼泪掉落。完全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宋林看着都有些难过了，忍不住安抚道：“少爷，您别难受。也许顾小姐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一下，很快就会回来呢？”
“你给我出去找，把薄家所有能够派出去的人手，全部都放出去！一定要找到染染！”
薄烬衍这时候，却突然回神，他死死攥紧手里的衣裙：“染染她是我的命，我怎么舍得放她离开！她是属于我的！”
宋林已经不敢再说什么，怕激怒薄烬衍。
每每这时候，都是薄烬衍最不稳定的时候。
况且心理医生很早就说过，不可以在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比例他过度，会引起反作用，不利于治疗和心理恢复。
所以宋林点点头，“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跟所有人一起，找回顾小姐！”
他说完，微微一低头，轻声提醒了一句：“但也请少爷可以保重身体，您大病那么久，初有痊愈征兆，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伤心过度了。”
“假如少爷您在这个时候倒下了，就算顾小姐之后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话像是定海神针。